寫完他又一臉陰沉。
不行,太唐突了。
他將手中的信紙卷掉,又重新裡拿出一張信紙。
敬愛的赫連尹同學——
臥槽!
太他媽肉麻了好嗎?
又卷掉一張。
第二張。
第三張。
最終他耐心耗光,放下手中的圓珠筆。
用他的內心話來說,就是他媽的小爺從小到大就沒這麼廢腦細胞過。
很快,江辰希寫完了。
元熙探著半個身子,試圖偷窺江辰希的信件內容,被他用手擋住了,換回元熙一陣抱怨,“你被我看一眼會死是不?”
“是。”江辰希用力點頭,“看別人隱私幹嘛?寫自個的。”
元熙努嘴,“信不信我奸了你老婆。”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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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滾去奸你老婆,馬上就去。”
江辰希一噎,反詰:“我才奸你老婆!”
“來,我老婆是阿胤,你去奸啊。”
“……”
元熙爆笑。
沉默的赫連胤忽然抬起眼皮,看了江辰希一眼,竟配合地說道:“有膽子來試試?”
“別,還是你奸了我吧。”在赫連胤危險的眼瞳下,江辰希乖乖認慫。
“奸你就不必了,你把元熙給我拖出喂門口那條小黃狗就行了,他太吵了。”赫連胤斜眼瞟元熙,眼神凜冽如刀子,嚇得他一陣哆嗦。
一聽這話,江辰希來精神了,霎時從木凳上翻起,追著元熙一路狂打出食堂。
男孩便是這樣嘻嘻鬧鬧,大大咧咧的樣子,似乎永遠沒有煩惱。
赫連胤坐在食堂思考片刻,最終,他決定自力更生。
為了學幾句經典開場白,他決定到信件處那裡去偷一封信學習下,沒想到一到信件處就被老師逮到了,老師認識他,這傾國傾城的臉蛋可不是誰都擁有的,學校裡無論男女老少都識得他的面貌,當下,老師讓他領走兩百餘封來自遠方的信。
赫連胤一頭黑線,隨手拿走幾封,拋下一句,“其他老師幫我扔了吧。”便匆匆離開了。
回到食堂,三個小伙伴已經呆在原位苦思冥想了,赫連胤高冷一笑,將手中幾封信擱在桌上,“看,哥弄來了幾封信借鑑。”
幾人把信拆開,當場就笑噴了。
全是別的學校寫給赫連胤的情書,肉麻程度已用上了一日不見思之如狂等字眼,元熙拍桌大笑,“這女的見都沒見過,還尼瑪的思之如狂,真敢寫啊?”
赫連胤臉色漠然。
“哈哈哈……”那端的江辰希笑得更誇張,“來,你們聽著,我給你們念這封信,特麼人才。”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是在球場上,你追逐著籃球滿頭大汗,那一天,你神採飛揚的模樣讓我印象深刻,我給你遞過很多次水,相信你記不得我,但我一直沒能忘記你的模樣,你每晚出現在我夢中,讓我苦惱矛盾,掙扎之下,我決定寫這封信給你,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你,但我想你是不會想和我做知己好友的,一切不過是我的妄想,可我仍然希望你會回信,我在茫茫人海中等你的回信,我希望結局不是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韓洛宵聽完沒什麼反應,“這樣的情書有什麼稀奇的?我每天都能收到好幾封這樣內容的信。”
“不是,你們聽我說。”江辰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個人是個男的啊,他還說希望他跟阿胤的結局不是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哈哈哈,笑死我了……”
“噗——”元熙噴出剛喝下的綠茶,抹抹嘴,給出一個中肯的答案,“牛!太牛!”
赫連胤臉色難看。
韓洛宵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看來我們阿胤的魅力不可擋啊,男女老少皆通吃,來,信給我看看,看看這個苦惱的小GAY是什麼時候迷戀上我們阿胤的。”
江辰希翻看了眼日期,將信遞給韓洛宵,“上個月2號寫的,太大膽!太奔放了!”
韓洛宵細細瀏覽了信中內容,抬頭道:“這小子還挺聰明的,沒寫他本人名字和班級,隻寫了個學校。”
“那肯定的,要寫了阿胤還不把他從學校揪出來毒打一頓啊?這丫是逃過一劫了。”
“唉算了,這種人也是可憐。”韓洛宵惋惜說完,將那封信卷成一團扔了,他把頭轉向赫連胤和元熙的方向,問道:“借鑑好了嗎?打算怎麼寫?”
“寫個屁,這些全是情書,我怎麼借鑑?難道讓我給筆友寫封情書嗎?”赫連胤握著筆,面色不善。
“要是以你赫連胤的名字寫的情書,說不定真可以,咱們學校哪個女的能收到你的情書,那還不當場樂暈過去啊?”韓洛宵打趣。
赫連胤沒答話,冰冷的面容凝成幽幻之色。
他才不用自己的本名呢,那樣就一點神秘感都沒有了,他要用代名。
“阿胤,你不是沒找到想寫信的對象嗎?”韓洛宵想起什麼似的,突然問。
赫連胤頓了一下,放緩語調,“突然之間想到了一個。”
“是誰?”三個小伙伴好奇。
“爺不告你們。”赫連胤施施然道,那表情,要說多傲嬌就有多傲嬌。
最後,三人的信是在江辰希的指導下寫完的,三封信大同小異,一次寫信,三人都沒有經驗,從臨摹中開始,就像寫作文一樣,一般通過搬文來完成任務。
赫連胤的字很漂亮,志薄青雲中龍飛鳳舞,他怕赫連尹會認出來,便卷了信紙重新寫一封,三個小伙伴都笑他太認真了。
他沒搭理,故意加快速度寫好一封新的信,署名填上‘雙隱’,代表著兩人的名字上都有YIN這個讀音,而後封好封口,黏上膠水,貼上郵票。
收件人處空白。
江辰希適時提醒他,“阿胤,你忘記填收件人了。”
“我知道,等下在填。”
四人帶著隱隱的期待,將自己懷揣著的信封投進信件處,韓洛宵沒有想寫信的對象,便隨便選了個班級位置投,他想,新鮮新鮮著玩幾天就算了。
第44章 為校爭光
下午五點半。
天空飄著淡淡的白色雲絲。
萬裡一碧。
喧鬧的禮堂裡不斷傳來議論聲,那片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不滿。
“都五點半了蔣玟怎麼還沒來?那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聽她同班的同學說,蔣玟中午的時候中暑了,暈在操場上,被家人先帶回去了。”
什麼?!
這話一出,所有同學都皺著眉。
“肯定是裝的,還有三天就遊行了,她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生病,我看她是因為不會彈鋼琴,怕搞糟了這次遊行被老師訓斥才假裝生病的吧。”
“就是,不會就不要逞強嘛,害得我們整個軍樂隊天天拖時間,我晚上那麼晚才寫作業,都被我媽念死了,這次要是期末考成績不好,一定是被她害的……”
“老師我們要抗議!”幾個女同學走到高臺上,對坐在鋼琴前臉色灰敗的聲樂老師齊聲道:“老師,我覺得不能因為蔣玟一個人就剝奪我們的時間,我們也有作業要寫,每天要寫七科,這樣我們睡覺的時間就被短短縮減了,這對我們學生的身體是嚴重不利的。”
聲樂老師一聲不吭。
她的頭疼得很。
她不教主課,一禮拜大概也就一兩節音樂課,因此,同學都不是很怕她。
蔣玟的生病是在眾目睽睽下發生的,她不能把責任推到一個學生身上,可眼下,去哪找一個鋼琴手來填補啊?就剩三天的練習時間了,但凡懂鋼琴的學生有點眼色的,都會拒絕這次演出的,隻有短短三天,彈得好領個300塊(鋼琴的補貼比較高),彈得不好,便要背負整個學校的指責的輕視。
此次的遊行是整個城的名校都參加的,不止是有觀眾的眼睛在看,還有別的學校的眼睛在盯著,一共有六間學校,假如鋼琴手水準過低,或者去掉鋼琴這個環節,都會為本校招黑的。
因為蔣玟的中暑,演習一擱再擱,幾個聲樂老師聚在一起,一籌莫展,她們不知道要怎麼把這件事告訴校長,前頭還胸有成足地說這次的演出一定會超出平常水準的。
幾人安撫好禮堂中的同學,聚在臺上商量,最終,管鋼琴的聲樂老師提議道:“現在去發廣播找鋼琴手是不可能了,訓練時間太短,要不就在禮堂這裡面找找吧,畢竟他們都參與了這麼多天的訓練,總比廣播海底撈針來得好吧。”
幾個老師都陷入了沉思,這鋼琴老師也是倒霉,鋼琴籠統就這麼一架,鋼琴手還突然就中暑了,真是要多倒霉就多倒霉。
其實蔣玟是否真中暑了,這事還有待考究,隻是眼下的該解決的問題並不是去指責蔣玟,而是要馬上補上鋼琴手這個空缺,這個失誤要是傳來校長耳裡,一定會被罵得狗血淋頭的。
幾個聲樂老師素日裡都挺有交情,不能見死不救,於是對她說:“如果有的話,你盡管找去吧,我們隊少一個人也看不出來的,能掩蓋過去。”
聲樂老師感激淋涕。
轉身拿起手邊的麥克風,拍了拍,確定能擴音後,嚴肅地對臺下一片腦袋說:“現在請場上有鋼琴基礎的學生都舉起手來。”
臺下稀稀拉拉地舉起幾隻手來。
聲樂老師仿佛看到了希望,對她們招手說:“那現在請懂鋼琴的學生都到高臺上來。”
幾個同學慢慢往臺上走去。
赫連尹站在人群中。
她並沒有舉手,往高臺上看去,幾個學生中沒有赫連胤的身影,還以為他會上去呢。
赫連尹的疑惑也在赫連胤心中,他隱隱期盼地看著高臺,卻發現沒有赫連尹,她不是彈得很好了嗎?怎麼不上去?
臺上。
幾個舉手上臺的學生都長得不怎麼樣,不是黑瘦就是矮胖,聲樂老師按耐住心頭的氣餒,先挑選出相貌姣好的同學,遊行時畢竟是要坐在高架上的,要順眼一點才行。
聲樂老師依次讓她們練音。
底下的學生坐下休息等待,地面太髒了,大家隻好把書包裡的書拿出來墊在屁股上,惜時如金的同學已經在做作業了,比如任夏瑾,她低著頭,沉默不語地填著手上的練習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