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尊古老著名的雕塑聳立在橋邊。
古樸的城堡美麗威嚴。
傍晚。
赫連胤跟赫連尹會在路邊的咖啡館裡喝咖啡,欣賞著布拉格的夕陽落日,這時候,天文鍾的耶穌十二門徒木偶會輪流出來報時,場面美妙壯觀,讓人有一種突然天荒地老的迷失感。
兩人依偎在一起,寧靜溫柔。
夜裡。
赫連胤跟赫連尹會乘坐舊式馬車,穿梭在人潮如鯽的廣場上,馬蹄聲撞擊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得得聲。
遠處的城堡燈光亮起。
仿佛童話中故事中的公主正在準備盛宴,邀請著全國人民前來參加舞宴。
赫連尹靠在赫連胤肩上,恍如一瞬間踏入了中世紀的歐洲,他們乘坐的馬車駛入了城堡,來到了金碧輝煌的貴族舞會上。
舞池中。
赫連胤穿著紳士的燕尾服。
赫連尹則穿著飄逸的長裙,頭發編成復古的歐式盤發,頭戴滿天星花冠,在赫連胤的帶動下,與英俊的少年跳起了嚴謹高貴的華爾茲,這個舞會上的人都是不認識的,隻要交了錢就可以參加,讓人感受一下古歐洲的貴族聚會是什麼樣子的。
“感覺怎麼樣?”赫連胤低頭問赫連尹,眼珠烏黑迷人。
赫連尹嘴角的笑容異常溫柔,她在赫連胤臂間轉了一個圈,眼珠寧靜,“感覺像是誤入了童話世界。”
“覺得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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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像你說的莴苣公主的故事嗎?”
“不像,倒像是灰姑娘。”
“那我像王子嗎?”
赫連尹眼珠含笑,“像極了。”
聞言。
赫連胤微微低下頭,在她額頭的花冠上印下一個輕輕的吻,“我的公主。”
花冠上潔白的滿天星。
散發出芬芳的香氣。
他的唇輕輕印在她額前的花瓣上,眼神溫柔,“小尹,我喜歡你。”
赫連尹的心髒不禁跳動。
而後。
她輕輕低下頭。
臉色緋紅。
華麗明亮的舞池中。
兩人將手臂置於身後,跳起了浪漫的圓舞曲,身子不靠在一起,卻又像纏著千絲萬縷,腳下的影子纏綿悱惻,繞來繞去,有種恍如掉進了時空隧道中的錯覺。
旅程的第七天。
他們來到了盧卡最大的教堂,聖米歇爾教堂。
這個古城,安靜地仿佛沒有生氣。
威嚴的白色的教堂前。
赫連胤說:“小尹,你知道嗎?這個教堂每修繕一層樓就要花掉400天,然後整棟修完之後,一開始修的地方又舊了,所以修繕它的人,就要每天這樣無限循環的修繕它,直到忍受不了寂寞了為止。”
赫連尹穿著白衣,從遮陽帽下看教堂,有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感,她靜靜地看著,心中無端生畏。
“真漂亮。”
“是呀,要進去看看嗎?”
“好啊。”
兩人入了大堂,赫連胤看著手中的英文地圖,為赫連尹講解道:“這個教堂是1220年成立的,當時用來舉辦皇室的婚禮和葬禮,現在已經不能舉辦了,隻能用來參觀。”
“嗯。”赫連尹點了頭,走在安靜樸實的禮堂中,仿佛周身的一切浮躁都煙消雲散了,這個古城真的有一種魔力,彷如可以讓時光慢下來,讓人有一種歲月靜好,現實安穩的溫暖柔和感。
這趟旅途,赫連尹真的覺得來值了。
旅程的第十四天。
他們來到意大利米蘭。
赫連胤與赫連尹穿著米蘭的球衣穿梭嘈雜的酒館裡,跟著所有米蘭球迷一起觀看足球比賽加油助威吶喊。
歡聲笑語的酒館中。
無數玻璃杯在空中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讓人倍感熱鬧親切。
赫連尹其實還沒成年,但有哥哥在她身邊,她不怕,窩在赫連胤懷裡,面容安謐溫柔,大熒幕裡球賽如火如荼。
所有人都全神貫注地看著,偶爾爆出一兩句呼喊。
赫連尹與赫連胤坐在吧臺的角落裡,在米蘭,來酒館喝酒看球是一件在平常不過的事情,赫連尹雖然沒去過酒館,但出來旅遊嘛,總要見見這個地方的風俗人情,兩人靠坐在一起,偶爾看球,偶爾聊天,偶爾擁吻,細細碎碎,道不輕數不盡的連綿溫柔。
這端,兩人的旅途美妙輕松。
那端。
任夏瑾已經出了事。
她的哈佛申訴被駁回了。
不知道是誰對學校的教授發去了投訴郵件,說她有移民美國的意向,所以哈佛駁回了她的留學申訴。
看著那封駁回郵件。
任夏瑾無力地靠在椅子上,渾身的血液放佛在一瞬間被抽走了,有一種如墜地獄的萬劫不復感,駁回,也就是意味著哈佛不會收她了,那麼金嶺將不會給自己頒留學基金了,而且,因為先前哈佛同意了她的留學申請,所以高考的時候,她並沒有填志願。
沒有填志願。
意味著。
她的人生完蛋了。
緩緩閉上眼睛。
任夏瑾灰敗地垂下了頭,蒼白的臉,緊閉的睫毛,漆黑而湿潤。
心裡。
仿佛有什麼東西碎掉了。
然後。
四周的一切都靜得可怕。
她靜靜地坐在夕陽的斜光裡,仿佛是一隻被拔掉插頭的電動娃娃,毫無聲息地坐著,一動不動。
有人不想讓她去哈佛。
她知道是誰。
可是現在的她,又有什麼能力去反抗呢?
小尹出了國。
一貧如洗的家境。
沒有錢。
沒有人可以商量。
她要拿什麼去反抗?難道要她用自己那可憐的感情去求韓洛宵嗎?呵呵,就算求了又怎麼樣呢?對那群高高在上的人,卑微的她渺小如塵埃,就算上了哈佛,就算真的成了海龜,貧困的她,就可以一睜開眼睛就變成所有人都羨慕而尊敬的公主了嗎?
呵呵。
命該如此啊。
她落寞地站起了身,回家之前,她還買了一些土豆,家裡的破門虛虛掩著,她看著牆上的拆字,瞳孔中的堅毅慢慢沉了下去,變得死寂。
奶奶仍然在隔壁的房間裡大喊大叫。
母親在房中哭泣。
一切都是那麼令人厭煩。
任夏瑾走了進來,無力地靠在門沿邊上,皺眉問母親,“你又哭什麼?”
她的前途沒了,都不哭呢。
“你小姨……”任母泣不成聲,蒼白的臉孔因為痛苦而扭曲著,“這個壞女人,我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快,小瑾啊,她卷了你20萬元跑了。”
“什麼20萬?”
“就是你那個同學給你的,名字叫赫連尹,當時你喝醉了,你小姨勸她讓你別去留學了,她說希望家裡人可以支持你去上學,另外我的身體和奶奶的住宿問題,由她來負責,所以她給你小姨打了20萬,說讓她好好照顧我和奶奶……”
如遭雷擊般。
任夏瑾的身子顫了一顫,慢慢滑坐在地上,忽然發現自己像被掏空了,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任母捶胸痛苦,“小瑾,我們該怎麼辦啊?你小姨把錢卷了,房子下個月就要拆遷,我和你奶奶怎麼辦啊,你又要出國了,嗚嗚嗚……”
任夏瑾沒有任何回答。
這一刻。
她心中充滿了恨意。
她從來沒有過這樣強烈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