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虐文裡的怨種女配。
新婚夜,相公卸下了溫柔的偽裝,對我說:「富貴榮華、正室地位都可以給你,唯獨愛我給不了。你若是生氣,便是殺了我也行。」
他還貼心地把匕首送到了我手裡。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噗噗噗噗噗,我連刺了他十二刀,刀刀見血不斃命。
1.
我是醫學生,準確地說是穿書的醫學生。
在這本泛濫著瑪麗蘇腥臭味的小說裡,我是皇太後最寵愛的嫡親孫女,當今皇上一奶同胞的親妹妹,別看身份尊貴,但其實我隻是個祭奠女主愛情的可憐炮灰。
女主是丞相嫡女趙月兒,也是我那個身為男主的皇帝哥哥一心一意想娶的女人。
我的相公是將軍府的嫡長子顧淮安,也是女主趙月兒的青梅竹馬和最忠誠的舔狗,為了讓趙月兒毫無顧忌的當皇後,他不惜對身為炮灰的公主我溫柔小意。
好讓趙月兒以為他已有愛人,專心待嫁。
顧淮安卻在成親當晚,卸下了溫柔的偽裝,對我說,「富貴榮華、正室地位都可以給你,唯獨愛我給不了。你若是生氣,便是殺了我也行。」
我就是這個時間點穿過來的,短暫地梳理好劇情後,我看了看手裡顧淮安送過來的匕首。
毫不猶豫地刺進了他的身體裡。
第一刀下去,顧淮安吃痛的愣住:「你!」
「別急!」我唇角上揚,看書的時候,老娘就想這麼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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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噗噗!
接連十二刀,刀刀透肉又見血,卻都不致命!
作為一個醫學生,捅死你都算我學藝不精!
我拔出匕首,「咣當」一聲房門被人推開,趙月兒一臉驚恐地跑了進來:「這,這,公主殺了少將軍啊!」
我幾步走到趙月兒面前,卯足了勁把她推了進去,趙月兒怎麼都沒想到我會忽然動手,身體不受控制地撲倒在顧淮安身上。
我把手裡的匕首順勢塞進趙月兒手中,同時比她更大聲地尖叫出聲:「來人,救命啊!趙小姐要殺了本公主!」
我的宮女護衛哗啦啦地衝進來,一群人直接將染了全身染血手裡還拿著匕首的趙月兒按在了地上。
我可記得這個可憐公主的結局,長時間的相處下,顧淮安終於被感動,想跟她好好過日子,偏偏趙月兒這個綠茶找上門,對公主說什麼真心祝福,卻又在顧淮安面前做出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最後,顧淮安打了公主。
公主心灰意冷,懸梁自盡!
如今,我接手了這具身體,恩恩怨怨,總要算清楚些。
顧家人和賓客們都衝了進來。
我那皇帝哥哥看著被按在地上的趙月兒,心疼得臉色陰沉:「大膽!」
我一下撲進他懷裡:「皇兄,都是柔兒的錯,柔兒不該聽信顧淮安的一面之詞,以為他對柔兒情深,卻害了他和月兒姐姐的姻緣。」
皇帝哥哥愣住了:「你說什麼,到底怎麼回事!」
看嘛,不就是喝綠茶裝柔弱加挑撥離間嗎,好像誰不會似的。
我哽咽地開口:「我本來在新房等著相公,他一進門就說,他根本不愛我,娶我隻是為了跟月兒姐姐怄氣。然後月兒姐姐就衝了進來,瘋了似的用匕首刺他,相公也不反抗,他倒下了之後,月兒姐姐還要殺我。好在宮人們及時趕到。」
我說著大哭起來:「皇兄,我要休夫!」
此時,顧淮安已經昏了過去,趙月兒滿身滿手都是血,活脫脫的殺人犯的既視感。
她看向皇帝哥哥,眼神裡滿是傷痛欲絕的破碎感,哽咽地開口:「皇上,你,你不相信我嗎?」
2.
啪!
顧夫人衝上前,一巴掌甩在了趙月兒的臉上:「賤人,我們淮安跟你青梅竹馬,是你拒絕了他的求娶!」
「你要攀龍附鳳,我們不攔著你,你怎麼能如此傷害淮安!」
顧夫人嗷嗷大哭,那聲音那架勢,直接秒了趙月兒,更是把趙月兒那破碎柔軟可憐吧唧的小眼神擋得死死的。
我:便宜婆婆,幹得漂亮。
皇帝哥哥的臉色越發難看,但微蹙的眉心還是出賣了他此時的情緒,他有點要心疼趙月兒了,我一把抱住他:「皇兄,我難受。」
然後,直接一口血吐在了他的身上。
「柔兒。」
我哭得傷心欲絕,一副被傷害慘了的樣子:「皇兄,求求你送我回公主府。」
皇帝和公主一奶同胞,不存在任何競爭關系,皇帝一直疼愛這個妹妹,看著妹妹傷心到吐血,哪裡還有心思想別人,抱起我,大步離開。
趙月兒還想呼喚救命。
已經被顧夫人按在地上摩擦。
到了公主府。
我躺在床上淚眼朦朧地看著皇帝哥哥:「皇兄,我今日給皇室抹黑了。」
皇帝哥哥抬手揉了揉我的頭發:「傻丫頭,是皇兄不好,皇兄以為……」
他以為顧淮安和趙月兒隻是尋常的朋友,畢竟這些年顧淮安表現的進退得當沒有絲毫逾越,而趙月兒,也對他表現的情深意切。
所以。
皇帝哥哥自然是覺得趙月兒和顧淮安之間沒有曖昧。
「皇兄,我想祖母了,我想去千月寺。」我哽咽地說道。
我的祖母當朝皇太後,在皇帝哥哥心中的地位相當於指路明燈和絕對信仰,我們的父皇在我剛出生的時候就駕崩了,那時候皇兄隻有十歲,母後情深追隨父皇而去。
但母後家族勢力龐大,各位輔政大臣心思各異,是皇祖母力挽狂瀾保住了皇兄的帝位。
更是在皇兄成年後,立刻歸還了所有權力,隱退後宮含飴弄孫,這個孫就是我。父皇子嗣單薄,嫡親子女隻有我和皇兄,另外我還有兩個皇姐一個皇兄。
待到我長大,祖母就搬去了千月寺,非重大事件不回京。
「也好,皇兄讓阿森送你過去。」皇帝哥哥溫聲說道,阿森叫紀森,是皇兄最信任的侍衛統領。
我看得出皇兄現在正在極力隱忍情緒,這件事中不止我被綠,他也一樣,我知道他封後的旨意都準備了,原本計劃在我大婚後旨意就會送到相府。
「謝謝皇兄,今日皇兄也辛苦了,您先回宮休息吧。讓阿森在公主府等我。」我說道,一副善解人意的可憐樣。
皇帝哥哥有些動容,抬手又揉了揉我的頭發,像小時候那樣對我承諾道:「柔兒放心,皇兄定會給你一個公道。」
「多謝皇兄。」我強撐著起身,淚灑當場,一副強忍著到終於忍不住的樣子,任誰看了都得稱贊一聲,好演技!啊不對……是好可憐呀!
皇兄又安撫了我一會,才起身回宮。
我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唇角微微上揚,趙月兒,顧淮安,我倒要看看皇兄知道你們之間的「深情」互動後,你們要怎麼收場。
3.
「公主。」門口響起一個磁性低沉的聲音。
我眨眨眼看過去,門口逆光而站了一個男子,寬肩窄腰大長腿,那腰身,不確定有沒有我的粗,再往上看,是一張不輸我皇兄的俊臉。
劍眉朗目,唇紅齒白,這會正盯著我看。
他就是紀森。
「公主剛剛是在笑。」紀森說道,語氣篤定。
「不,是在哭。」我否定道。
「臣百步穿楊例無虛發。」紀森冷笑了一下,涼涼地說道。
「你要射我?」我按了按胸口,誇張地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臣的意思是,臣的眼睛非常好用。」紀森面色一僵。
「你要把眼睛摳出來捐給我?」我繼續說道。
紀森:感覺方向被帶偏了。
偏是必須的,我就是嘴強王者。
相對沉默片刻後,紀森再度開口:「臣想問公主什麼時候起程去千月寺。」
「現在就走。」我立刻手腳並用爬起來。
「倒也不用這麼著急。」紀森低聲說道,有幾分無奈的寵溺。
「不著急怎麼顯得我傷心難過絕望無助,怎麼給他們時間空間編排本公主。」我說得理直氣壯。
書裡,我對顧淮安情根深種,紀森對我亦然。
隻不過,他覺得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公主,從來沒有對任何人坦露,原書中,我死後,隻有他每年祭拜我。
算是情深。
比那個便宜相公好多了。
作者對紀森的形容不過淡淡幾筆,寫他桂花落的時候會親手釀桂花釀給他心底的姑娘,寫他下雨的時候站在宮中某處靜靜地看著遠處的亭子,看他心裡的姑娘嬉笑著撒嬌。
點點滴滴,當時我看的時候就想,我若是公主必定早就發現他了。
好巧不巧,現在我真成了公主。
以後,這個小侍衛,我要了。
紀森的執行力極強,半個時辰後,我已經坐上了馬車。
皇家公主出行浩浩蕩蕩的一隊人馬,百姓們紛紛圍觀。
「今兒不是公主出嫁的日子嗎?怎麼還出城了?」
「聽說了嗎,將軍府怠慢了公主,少將軍其實跟丞相家的小姐才是一對。」
「還見血了!丞相小姐捅傷了少將軍,還差點殺了公主。」
「公主這回是真的傷心了。」
「可不是嘛,聽說公主把丞相小姐當成好友,結果,他們竟然瞞著公主,指不定發展到哪一步了。」
「可我聽說皇上和丞相小姐關系匪淺……」
「噓,皇家的事,別多說,小心惹火上身。」
我坐在馬車上,耳朵貼著馬車木板,饒有興趣地聽著百姓們的議論聲,唇角上揚,我倒是想看看,眼下這種情形,白月光的力量還能不能翻盤。
4.
千月寺。
下馬車前,我在自己腿上狠狠地掐了兩把,疼,真疼,眼淚都掉下來的那種疼,我又用力揉了揉眼睛,就這樣,一個楚楚可憐身嬌體弱的公主出現了。
太後自然也是知道了京城發生的事,氣得暴跳,知道我要來,已經在寺門口等候。
這麼寵愛孫女的太後為何沒有去參加孫女的婚禮,別問,問就是作者腦回路不太正常,沒讓去。
我看見太後,幾步衝過去,在確保太後能看見我紅腫的眼睛後,直接撲進了她懷裡,哽咽地喚道:「皇祖母。」
「哀家的乖柔兒,你受委屈了。」太後輕輕地拍著我抽泣的肩膀,溫聲安撫了好一會,她身邊的劉嬤嬤也上前幫著安撫,好一會我才不哭。
太後看著我含淚的雙眼,心疼更甚了幾分:「柔兒乖,跟皇祖母在這裡放松幾日,皇祖母定會為你討個公道。」
「皇祖母,柔兒不要什麼公道,柔兒再也不想回去了,就在這裡陪皇祖母一輩子。」我哽咽著說,把先前的嬌弱可憐無助又放大了些。
惹得太後更心疼,這得是多重的情傷,才會讓萬千寵愛的公主要長留佛門!
太後自然舍不得,所以必須有人要付出代價。
一個時辰後,我斷斷續續地說了許多話,太後哄著我,當然我也要掌握度,不能讓太後過於疲憊,所以我才恰到好處地睡著了。
太後當晚就招來了自己的密探,可以探查朝臣私隱的密探。她命令所有密探一起行動,務必以最短的時間拿到所有關於趙月兒和顧淮安私情的實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