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許久的男神約我玩鬼屋,沒想到綠茶情敵也在。
兇神惡煞的 npc 對我們窮追不舍。
綠茶情敵一邊尖叫一邊撲進了男神懷裡。
並且朝我拋來蔑視的眼神,非常嘚瑟。
我一個上頭,轉身就跳到了扮鬼的 npc 身上。
1.
驚悚恐怖的氛圍戛然而止。
綠茶沉默了。
男神沉默了。
npc……也沉默了。
npc 很高,我掛在他身上,像一隻努力扒拉著樹幹的考拉。
在我掉下去的前一秒,一雙有力的手臂託住了我。
透過塗滿紅黑顏料的面具,我看見 npc 眼睛瞪得溜圓。
七分驚恐,三分無語。
空氣仿佛凝固了,令人窒息。
後知後覺地,我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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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得腿毛都豎起來了。
怎麼辦怎麼辦……
闲置的腦袋瓜一轉。
有了!
我眼睛一閉,腦袋一歪。
裝暈。
隻要我暈得夠快,社死就追不上我。
「嗯?」npc 驚愕,不敢置信,「暈,暈了?」
npc 原本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好聽。
而且很年輕,清亮中略帶一絲慌張。
如在澄淨的夏日,飲一口冰涼的橘子汽水。
我緊閉雙眼。
「大姐,你別碰瓷我呀!」
他不自在地側了下脖子,語氣不爽。
大手在我後背拍了拍。
叫誰大姐?
我年輕又貌美,不是我,不理。
npc 嘆氣,頗有些認命道:「今天算我倒霉,看在你這麼可憐還沒人要的份上,我好人做到底,送你出去吧。」
說著,轉身朝門外走去。
我悄悄握緊了拳頭。
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又是大姐,又是沒人要。
他是舌頭上長葛針了嗎?
每句話都帶刺兒。
「站住!你幹什麼?把人給我放下!」
周景大聲呵斥。
我眼皮顫了顫。
2.
在周景抱顏沫這個綠茶前,他一直是我心目中的男神。
初入大學,他對我百般照顧,長相不錯,又有幾分清潤的氣質。
我不可避免地對他產生了幾分迷戀。
如果繼續相處下去,我們會順理成章地成為男女朋友。
前提是,沒有顏沫的橫插一腳。
以前我可煩她了。
但現在我倒是有點感激她了。
幫我認清了周景的本質。
就是一臺中央空調,哪裡需要,就往哪裡吹。
早晚有他燒(騷)壞的一天。
「你摟得過來嗎?」
npc 是懂陰陽怪氣的。
我在心底默默給他點個贊。
「你管得著嗎?」
周景惱羞成怒,口不擇言:「她是我女朋友!」
竟然敗壞我的名聲。
叔可忍,嬸忍不了了。
我直接一個猴子下樹的動作。
氣勢洶洶地來到狗男女面前。
「我呸。」
「周景你還真是盲人拉琴,你淨瞎扯。」
「我什麼時候成你女朋友了?我怎麼不知道?」
周景眸中劃過一絲受傷:「伊伊,我以為我們早就是——」
「打住,你以為的隻是你以為,別扯上我。」
真是無語,他到底哪來的自信?
看我不揭穿他:「你剛才摟人摟得又快又緊,很熟練嘛。」
周景臉色一白,急急辯解道:「伊伊,你誤會了,我和顏沫是清白的,剛才她太害怕了,我一時心軟才……怪我,都怪我,是我沒考慮周全。伊伊你罵我吧,打我也行,隻要你能消氣。」
我還沒說話,顏沫先急上了。
「不,伊伊姐,你別怪景哥,都是我的錯,不要因為我而傷了你們之間的感情。」
「景哥你放心,伊伊姐這麼大度,一定會原諒我們的。」
說著,她眼含淚光,一副無辜可憐卻又為愛獻身的模樣:「如果伊伊姐還生氣的話,就生我一個人的氣吧,這件事和景哥沒有關系!」
周景不禁憐惜道:「顏沫,你說什麼傻話,這不關你的事。」
兩人都看向我,一個愧疚為難,一個暗含挑釁。
我:「6。」
我甚至情不自禁為他們鼓起了掌。
「好一出郎情妾意、你儂我儂的情感大戲,比電視劇拍得精彩多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棒打鴛鴦的王母娘娘,阻止你倆鵲橋相會了。」
「你沒錯,她沒錯,合著是我的錯了?」
「你倆還真是烏龜配王八,一路貨,我倒了八輩子霉才遇見你們這倆奇葩。」
「為了我的身心健康著想,以後,我們就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最好。」
「你們愛怎麼作妖就怎麼作妖,別他媽舞到我跟前就行。」
我利落轉身,離開前也不稀罕看他們什麼反應,晦氣。
靠在門邊、看了半天戲的 npc 衝我豎起大拇指。
3.
出鬼屋前,還發生了一點小插曲。
路上,一身穿白衣的男鬼蹦跶到我面前,猩紅的舌頭伸得老長,一甩一甩地。
我神情冷漠,不為所動。
白衣男鬼疑惑地歪頭。
「你這個太弱了,看我的。」
我拿出口紅,畫了個吃小孩妝。
如同喪屍般扭曲著肢體,張大嘴巴,一邊嘶吼一邊朝他狂奔。
那天,走道裡回蕩著男生扯破嗓子的尖叫。
出鬼屋後,我找到水槽,清洗嘴巴和臉上的口紅。
擦臉時,我感覺身旁來人了。
抬頭一看。
一張天怒人怨的俊臉不打招呼就闖進了我心裡。
再一上下打量,嚯,寬肩窄腰大長腿。
更心動了。
眾所周知,野生帥哥是一種非常稀有的生物。
遇見了,千萬不能放過。
尤其是剛才被渣男和綠茶荼毒過的眼睛和心靈,都急需帥哥的安撫。
帥哥在洗手,十指修長又幹淨。
我悄然靠近。
「帥哥你長得好像一個人。」
我的心上人。
帥哥不說話,隻輕飄飄地睨了我一眼。
他好冷淡。
我好喜歡,嘿嘿。
「大姐,你這搭訕方式老掉牙了。」
這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這令人發指的稱呼。
錯不了。
Two eyes one black!!!
「怎麼是你?」
這種感覺,誰懂啊!
就像看見一張沾了屎的百元大鈔。
還是很心動,但又無從下手。
情緒激動之下,我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保潔阿姨一定很熱愛這份工作,才會把地板擦得比我臉蛋還要滑。
「呀~」
我腳一滑,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撲去。
腦海中磕掉牙的疼痛沒有出現。
手下反而有種 QQ 彈彈、溫溫熱熱的觸感。
好摸得嘞。
「大姐,你能先從我身上下來嗎?」
男生原本清亮的聲音好像變成了啞炮,透出幾分脆弱。
我急忙起身:「對不起對不起!」
他蜷縮起身子,微微顫抖。
我想起來,摔下去時,我的膝蓋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
不,不會吧?
好好一個帥哥,不會讓我給斷子絕孫了吧?!
我真是造孽啊。
我聲音發顫,急得想掉淚:「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很疼啊?要不要緊啊?我給你打 120 吧?昂?」
「不、要。」
他從牙縫裡擠出兩字。
人攀著水槽臺顫悠悠地站了起來。
我連忙上前搭把手,扶住他。
他佝偻著身軀,眼眶紅紅的,咬住淡色的唇,竭力忍耐著什麼。
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活吞了,差點把牙咬碎:「得不到,就毀掉?」
4.
我坐在醫院冰涼的藍椅上,心驚膽戰。
帥哥怕丟人,死活不願意叫 120。
強撐著讓我送他來醫院。
隔簾推開,醫生走了出來,拉下口罩:「幸好沒傷到要害,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記得忌口,飲食要清淡。」
我深感萬幸,喜形於色:「太好了!佛祖顯靈!」
醫生表情復雜,打量了我一眼:「看不出來你一個小姑娘這麼彪,你們年輕人,玩歸玩,還是要注意分寸。」
我腦子有點懵,嘴巴已經連聲保證道:「我明白,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醫生皺眉:「要節制。」
我:……
醫生面露疲色,揮揮手,讓我去拿藥。
我躊躇了半秒,跑到病床前。
看著臉色蒼白、柔弱不能自理的帥哥,我偷偷咽了下口水:「帥哥你叫什麼名字?我幫你去取藥。」
「……江盛。」
帥哥又長又翹的睫毛輕抬,雙瞳烏黑水潤,眼中劃過一抹痛色,像隻正在獨自舔舐傷口的小奶狗。
我有些發愣。
他可真好看啊。
就是長了一張正常戀愛委屈了他的臉。
好想……嘿嘿。
「你在看什麼,還不快去!」帥哥一臉警惕地瞪我。
「現在就去。」
出門時,醫生又看了我一眼。
我一頭霧水地撓撓頭。
這個醫生的表情好豐富。
一會皺眉,一會震驚,一會麻木的。
5.
沒想到,從醫院出來,帥哥竟然主動要求加我好友。
喜從天降啊家人們!
我被漲潮般的喜悅湮沒,又有些忸怩:「容我多嘴問一句,嗯……你是看上了我美麗的皮囊?還是有趣的靈魂呢?」
我羞得跺 jiojio,又忍不住盯著他看。
江盛:「……」
江盛揉了揉眉心,有點生無可戀:「後續的復診費用,我會聯系你。」
……
我:「哦。」
真好。
他這麼精打細算、會過日子,以後孩子報班的事就交給他了。
後來我才知道,他的精打細算皆來源於他不太幸運的童年。
「不可名狀的喬伊伊?」
我的眼睛跟比狗還利,一不小心就瞄到了他給我打的備注。
不可名狀,不能夠用言語來形容?
我咬牙微笑:「不是給你發了備注嗎?」
「人美心善喬伊伊?」江盛雙手插兜,涼涼地瞥了我一眼,「大姐,我勸你謙虛。」
「帥哥,我是 A 大設計系大三學生,今年才二十歲,非常的年輕嬌嫩哦,歡迎你來學校找我玩。」
可惡,早知道就不跟風什麼成熟御姐妝了,還特意花兩個小時卷了個大波浪。
這下好了,技術不到家,火辣御姐秒變大齡阿姨了。
Shift!
江盛頓了頓,問:「你也是 A 大的?」
我注意到他說了「也」,立馬追問,他卻怎麼都不肯說了。
還讓我不要給他發消息,隻能他找我。
我思考兩秒,懂了。
他定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縱的遊戲。
畢竟,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這還不把我拿捏得死死的?
你小子,很會嗷。
6.
我每天捧著手機,屏幕都快刷冒煙了,還是沒有收到江盛的來信。
心裡很不是滋味。
都「縱」這麼久了,怎麼還不來「擒」我?
難道是被別的姐姐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