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快叫到我的號了。
我突然聽前面的小情侶抱怨。
「這號太難排了吧，早知道不來了，直接線上問診就行了。」
我眼睛一亮。
回到學校，就開始線上問診。
醫生說這隻是激素異常，很好治，給我開了不少藥。
我吃了一個星期。
就發現上體育課後，都幾乎沒怎麼發作。
我實在太開心了。
恨不得和所有人分享這個好消息。
隻是，我一轉頭，就看到倚靠在樹幹處的顧淮，正看著我。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的眼神讓我有些捉摸不透。
我沒管他，回到宿舍喜滋滋地洗了個澡。
一出來，就發現顧淮也回宿舍了。
我心情很好地打了個招呼。
他卻沒理我，直接走進浴室就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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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歡快地洗著衣服。
好半晌，我發現。
浴室裡一點水聲都沒有。
我正疑惑著回頭。
浴室門突然打開。
剛好和表情淡淡的顧淮對上眼。
不知為何，我一眼就看出，他心情好像有一絲不爽。
難得看到他這模樣。
我難掩得意地問他：「最近我身上沒什麼奇怪味道了吧？」
9
顧淮眼裡閃過什麼，平靜回答：「好像是。怎麼，是沒用牛奶洗澡了？」
我趕緊把編好的說辭告訴他。
「你誤會了。之前我媽為了讓我長高，讓我把牛奶當水喝，代謝出問題，所以汗味都帶點味道。最近沒喝，代謝就正常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
我看到顧淮的眉尾，輕挑了一下。
回我一個字：「嗯。」
我偷偷松口氣。
整個人都感覺自在許多。
心裡感慨，為什麼沒早點知道有線上問診。
我忍不住邊做作業邊哼歌。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有視線，落在我……後頸上。
我一轉頭，卻隻看到顧淮曲著一條腿，靠坐在床上安靜地看書。
難道是錯覺？
我下意識抬手搓了搓後頸，正疑惑著。
門口一個高大的身影氣呼呼地走進來。
是隔壁宿舍的陳文峰，和我們同班。
他直接走向顧淮。
「顧淮，聽說你高中是籃球社的大前鋒，隔壁班的吊毛們，要和我們打籃球賽，他們竟然說一根手指，就能把我們三班打趴下，你必須得上！」
顧淮一皺起眉，我就知道，他要拒絕。
還沒等他開口，陳文峰突然看向我。
「還有你，宋白，我知道你投籃準頭挺好，以前邀你老是拒絕，這次可是榮譽之戰！可不能拒絕。」
我一聽，自然樂意。
畢竟我挺喜歡打籃球的，之前是被那病困擾，不敢參加太激烈的運動。
我立刻點頭。
這時，顧淮突然從上鋪輕松躍下來。
淡淡說一聲：「我換個球衣。」
我有些詫異地看著他拿著球衣，邁著大長腿去浴室。
剛才他那表情，明明是要拒絕的。
10
能無憂無慮地打籃球。
是我做夢都沒想過的。
讓我整個比賽過程中，我都特別亢奮和盡興。
沒注意到，原本大部分隻關注顧淮的女生，也不停為我喝彩。
可就在下半場，快要贏時。
我剛投了個兩分。
突然感覺前胸一痛，有什麼傾瀉而出。
不用看我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第一時間熟練地彎腰，順勢用手臂遮擋。
而後假裝肚子疼。
說了一句換別人上場後，就急匆匆離開。
一回到宿舍，我就立刻進了浴室。
脫掉衣服。
看著正在不停往下滴的液體。
我忙咬著下擺，手忙腳亂地拿著紙巾擦拭。
可擦了一遍又一遍。
都開始有些刺痛了。
卻完全沒有停止的跡象。
明明之前，最多幾分鍾就沒事了。
我難掩慌亂，繼續擦拭，卻感覺越擦越多。
我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這種情況，怎麼看都不對勁。
刺痛讓我眼裡泛起生理性的淚水。
我緊緊咬著衣服，卻還是難掩喉間的悶痛聲。
我徹底慌亂了，越來越用力。
就在我不知所措時，浴室門猛地被打開。
同時，傳來顧淮那低冷不爽的責問。
「宋白，眼看要贏了，你突然下場，就是為了鬼鬼祟祟跑回來自我滿足？」
11
看到顧淮出現在門口那一刻。
我倏地抬起頭，腦袋轟的一下，變得一片空白。
隻有一個想法——
我竟然忘記鎖門了！
我不知道，自己此時正瞪著一雙湿漉漉的眼睛，茫然無助地看著他。
等我回神，我瞬間驚恐不已地看著顧淮。
卻見他正死死盯著我，眼神越來越幽深。
我甚至感覺到，他的呼吸，似乎也重了。
我忍不住微微發抖。
慘白著臉，下意識就抬起手遮住自己。
不想任何人看到我這麼狼狽不堪的一幕。
顧淮卻突然擠了進來，順手反鎖了門。
他的陰影將我徹底籠罩。
我抬頭，就見他依舊死死盯著我不放。
滿身的屈辱感，讓我羞憤欲死，全身忍不住微微顫抖。
我甚至不敢繼續抬頭看他，隻低著頭，用幾乎哽咽的聲音，無助地低聲求道：「求你，別看……」
顧淮瞳孔驟縮，幽眸深不見底。
他略帶一絲喑啞的好聽嗓音，低沉響起。
「你在害怕？」
一雙有力的修長大手，溫柔地覆上我的雙肩。
「別怕，告訴我，怎麼回事？」
分明是這麼羞恥痛苦的時候。
可聽到顧淮的安撫。
我就像終於抓到救命稻草。
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我抬起手，求救般急切問他：「我不知道，明明醫生隻說是激素異常，吃藥後也變好了，但現在突然停不下來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顧淮看著我，眼眸顫動了一下。
語氣依舊溫柔。
「不會的，你隻是生病了。我幫你看一下？」
他說著，慢慢拿開我的手。
我腦袋一時短路，沒想到一件事，他不是醫生，看了有什麼用。
還配合他，放下手。
我緊張地看著顧淮。
他的表情似乎沒有太大的變化。
隻是，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呼吸重了幾分。
半晌。
他抬頭看向我，平靜地說道：「我帶你去醫院。」
12
我真的有點怕死。
因此，即使顧淮開車載我去醫院的路上，我已經沒事了，還是沒有讓他停下。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今天的顧淮，不再冷著臉散發著疏離感。
還親自帶我去醫院。
給我一種異常可靠的感覺。
這讓全副武裝，隻露出眼睛的我，竟然沒有覺得去看醫生太羞恥。
就是掛號時，顧淮不知在糾結什麼。
先是選了男醫生，後面又反悔，重新選女醫生。
最後不知想到什麼，又皺眉，臭著臉選了男醫生。
見到醫生後，我鼓起勇氣，把具體情況都說了。
讓我松口氣的是，醫生的表情並沒有異樣，好似我這隻是很普通的一種病。
我做完各項檢查後。
醫生還告誡我，以後線上問診要謹慎，最好親自去醫院檢查。
更不要亂吃藥。
之後，他給我開了一些藥。
臨走前，他想了想還是對我說：「小伙子，這種內分泌異常問題，最好找個女朋友，基本就能調節好。」
我特別震驚。
交女朋友，還能Ţŭ₀治病？
這也太神奇了。
我連連點頭。
這才發現，不知為何，周圍的溫度，倏地下降了好幾度。
一轉頭，我就發現身邊的顧淮，身上冷氣飕飕外放，眼神也冷冷地看向醫生。
我不明所以，忙謝過醫生，就催顧淮一起下樓拿藥。
隻是，剛出醫生辦公室，顧淮突然停了下來。
「你先去拿藥，我待會兒去找你。」
顧淮說完，轉身返回醫生那兒。
我疑ƭũ₀惑地往走時，隱約聽到顧淮似乎在詢問，說什麼「隻能女朋友嗎」之類的。
我很好奇顧淮在問什麼。
我想偷聽的，但想想，這樣做不太厚道，就沒繼續。
13
自從顧淮撞破我的秘密，還親自陪我去醫院後。
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系，早已是鐵哥們兒了！
因此，他第二天平靜問我，要不要幫我擦藥時，我特別感動地拒絕了。
「顧淮，謝謝你，我自己來就好。抱歉，以前誤會你了，我現在知道了，你隻是外冷內熱而已。」
顧淮見此，沒再說什麼。
但我清楚。
他也沒再把我當外人。
因為，從來不會當著我的面換衣服的他。
這幾日，都不會避諱我了。
我還記得那天晚上。
他喝著牛奶，突然不小心弄髒在衣服上。
我正疑惑他不是討厭牛奶味道，怎麼會突然喝牛奶時。
就看到他突然當著我的面，脫下了衣服要換。
看到他露出強壯有力的八塊腹肌。
我羨慕不已的同時，更加感動顧淮把我當自己人。
我在顧淮面前，也自在了許多。
有時候，不小心激烈運動導致發作。
還會找顧淮幫我掩飾一下。
顧淮每次都面不改色，極其自然地帶我回宿舍。
隻是，我漸漸發現，我處理完出來。
顧淮深棕色眸子，總是若有似無地往我身上瞥。
我有點不自在，幹脆問他怎麼了。
他一臉自然地問我：「不是吃了藥嗎？」
我聽懂了，他在問，為什麼吃了藥，還會發病。
我苦惱地嘆一口氣：「好多了，但偶爾運動太激烈的時候，還是會發作。唉，可能真得按醫生說的，交個女朋友才能解決。」
我一說完。
顧淮冷淡地對我「哦」了一下。
14
我沒太在意。
心裡糾結，我這情況會有女生喜歡我嗎？
估計隻會嫌棄我，甚至認為我是變態。
想著想著，我自嘲一笑。
自己實在想太多。
工程系 90% 是男生，我連認識女生的機會都沒多少。
哪會有機會交女朋友。
我下意識在班裡尋找顧淮的身影。
這才發現，這幾天，都沒怎麼和顧淮說過話。
一下課，我剛走過去，問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去食堂。
陳文峰賤兮兮地笑著一屁股坐在顧淮身邊，摟住他的肩膀就道：「顧淮，你知道不，今晚我們工程系和金融系組織了聯誼，金融系系花指名要你也參加。你小子，豔福不淺啊，唉，真羨慕你這副好皮囊。要是哥有你這麼帥，女朋友都能組成足球隊了！」
我驚訝的同時，心裡也十分認同陳文峰的話。
長得帥就是好。
就算他對誰都淡漠疏離，一副誰都無法入他眼的高冷感。
依舊有女生告白不斷。
就連系花，也點名要他。
不像我，之前因為那病。
長這麼大，連女生的手都沒牽過。
我難掩羨慕地看著顧淮。
卻見他掃了我一眼，而後毫不猶豫地拒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