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深不語,顯然是自己猜到的。
顧朝朝看著他沉默的樣子,又一次感到好奇:“周倉對你不是很好嗎?你為什麼一直不喜歡他?”
“搶姐姐,不喜歡。”沈暮深直言。
顧朝朝愣了愣:“搶……我?”
“嗯。”
顧朝朝無言地跟他對視許久,懂了:“小朋友,你這是吃醋了啊?”
沈暮深默認了。
“看來跟著吳暢出國是對的,現在都會吃醋了,真棒,”顧朝朝笑盈盈誇完,想了想後解釋,“我跟他聯系,是因為想知道你的情況,又怕直接問你會影響你的生活,不是故意跟他聯系比跟你多的。”
沈暮深定定看著她,也不知道接受她的解釋沒有。
顧朝朝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你如果不喜歡,我以後少跟他聯系好不好?”
“嗯。”沈暮深表情肉眼可見的輕松。
顧朝朝又哄了兩句,小孩高興了才掛斷電話,扭頭給周倉發消息:你下次看我消息,能不能背著暮深點?
周倉:?
翌日一早,沈暮深出現在餐桌上時,默默把手機擺到了桌面上。周倉隨意掃了一眼,就看到他的屏幕亮著,上面是跟顧朝朝的聊天頁面,最後一個消息是視頻通話時長4分鍾。
“暮深,手機一直這麼開著會很耗電哦。”周倉好心提醒。
沈暮深頓了一下,拿著早餐和手機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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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倉一臉無辜地看向吳暢:“……我又招惹他了?”
“人家把聊天頁面擺出來,是為了跟你炫耀昨天和顧朝朝多聊了十一分鍾,結果你卻隻注意到耗電不耗電的問題,你說有沒有招惹他?”吳暢嫌棄地看他一眼。
周倉:“……”夭壽哦,小孩都會耍心眼了。
第165章 (奔赴而去)
顧朝朝一直說要去國外看沈暮深, 卻一直沒有時間去,約定的時間隻能一拖再拖,眼看著快到暑假了, 她幹脆暫時放棄了出國的想法,而是專心在家等他回來。
然而這個夏天吳暢要開個展,沈暮深作為他唯一的關門弟子,不僅要在個展開始前畫出一副能拿得出手的作品, 還要從開始到結束全程參與這場畫展,所以暑假注定不能回家了。
“沒關系的,等我有空就去看你了, ”顧朝朝躺在床上,小心掩飾住自己的失落,對著手機裡的沈暮深笑了笑,“你好好準備作品, 爭取到時候一炮而紅, 我以後出去,也能說自己是誰誰誰的姐姐了, 多有面子。”
沈暮深眼圈微微泛紅,眼底的不舍幾乎要溢出來:“什麼時候來?”
顧朝朝噎了一下,半晌幹巴巴開口:“有空了就去。”
“你沒有空。”沈暮深看著她說出這個事實。
對於這點,顧朝朝也很是無奈。偌大的顧氏都壓在她一個人身上, 很多項目離了她根本無法啟動,她別說是請長假了,就是正常的周六日,也很難完全不碰工作。
所以沈暮深說的是真的, 她確實沒空。
“姐姐。”沈暮深突然叫了她一聲。
顧朝朝回神,重新看向他:“姐姐保證, 一有時間肯定就去好不好?”
她依然沒有說自己要什麼時候來,沈暮深定定看著她,不滿意她的答案。
顧朝朝每次被他用這種眼神盯著,都會有種要被看穿的感覺,她清了清嗓子正要解釋什麼,門口突然傳來幾聲敲門聲,接著是管家的聲音:“顧總,您現在有時間嗎?我想跟您匯報一下這半年的家庭支出。”
顧朝朝坐起身:“這種小事你做主就好,不用告訴我。”
“不行啊顧總,我知道您信任我,但涉及金錢還是要公事公辦,這樣我才好進行下面的工作。”管家否認。
顧朝朝無奈,隻能小聲對沈暮深說一句:“別出聲,應該很快就結束了。”
他這次暑假不能回家,她一時半會兒又不能去看他,他心裡肯定難受得厲害,總要好好安撫之後才能掛電話。
顧朝朝叮囑完沈暮深,便隨意把手機放在了枕頭上:“請進。”
說完,就從床上下去,軟墊被她壓得略微下陷,枕頭也陷出一點弧度,安放在上面的手機順勢掉落,最後斜倚在枕頭上,將大半個房間都照進了鏡頭裡。
沈暮深乖乖坐著,看到管家進屋也沒有說話。
管家走到玄關就停了下來,直到顧朝朝先一步到沙發上坐下,這才跟著去了沙發。
“這是上半年所有的□□,”管家說著,將□□全部呈上,“入賬的金額和□□金額相差幾十塊錢,不過問題不大,我已經全部補上。”
顧朝朝哭笑不得:“幾十塊錢而已,不用你補。”
“那怎麼行,賬面不平是我的失誤,我肯定要付出代價的。”管家說著,又開始跟她對別的賬。
顧朝朝忙了一整天,好不容易跟沈暮深視頻放松會兒,現在聽到他開始枯燥的報數字,頓時開始昏昏欲睡。
她以為家裡的賬目不多,管家十幾分鍾就能匯報結束,誰知他滔滔不絕一個小時,還一直沒有結束的趨勢。顧朝朝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隻好撐著一口氣打斷,“時間不早了,剩下的明天再說吧。”
管家看一眼時間,已經晚上十二點了,他頓時面露歉意:“抱歉顧總,打擾你休息了。”
“沒事沒事,剩下的明天再說,你先回去吧。”顧朝朝說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管家連連稱是,把□□留下就離開了。
顧朝朝睡眼朦朧地看著他走出去把門關上,終於徹底松了口氣。
倒在沙發上休息片刻,她才有氣無力地起身,半闔著眼睛夢遊一般脫衣服。
她從公司回來就已經快晚上九點了,沒顧得上換衣服就直接給沈暮深打了電話,所以現在身上穿的還是西裝套裙。
正是春末夏初,天氣溫暖卻不炎熱。她回來時已經把外套脫了,身上隻剩下襯衣套裙和絲襪,現在赤著腳站在地上,閉著眼睛將手伸入裙子,然後把絲襪一點一點脫下丟在地上,然後再去解襯衣的扣子。
一顆、兩顆……規整嚴肅的襯衣被一點一點解開,雪白的肌膚時不時從解開的縫隙裡閃現,等解到下方的扣子時,被薄薄一層布料託得滿滿的胸口也開始若隱若現。
她昂起頭,伸手捏了捏自己發酸的肩頸,舒服地長嘆一聲,懶洋洋地脫襯衣,然而剛脫掉一半,她若有所覺地扭頭,猝不及防與手機裡的沈暮深對視了。
她:“!!!”
隻一瞬間,她嚇得連呼吸都忘了,屏著一口氣撲過去將手機倒扣在床上,漲紅了一張臉怒問:“為什麼不出聲!”
“你不讓。”手機裡傳出沈暮深清澈的聲音。
顧朝朝:“……”
她這才想起自己沒掛斷視頻、還讓沈暮深小聲點等她的事,一時間本來就紅的臉愈發濃豔。
她內心崩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匆匆穿好衣服拿起手機,再看視頻裡的沈暮深,始終平靜地看著鏡頭,見自己被拿起來後,還乖乖叫一聲:“姐姐。”
顧朝朝:“……”
此刻他那邊是陽光熱烈的白天,過於明亮的光線為他增添一分朦朧感,也遮掩了許多細節,比如微微泛紅的耳朵,和滾動了兩下的喉結。
顧朝朝見他平靜如初,不由得松了口氣,尷尬的感覺也減輕許多,清了清嗓子後問:“你看到了多少?”
“都看到了。”沈暮深誠實回答。
“……都給我忘掉!”顧朝朝兇狠道。
沈暮深頓了頓,腦海驀地閃過她彎腰脫絲襪時小腿的弧度,以及她脫襯衣時、肩頭那顆小小的紅痣。他的後背驀地發緊,一股奇異的感覺從小腹直直湧了上來,這種感覺太過陌生,以至於他有一瞬的不知所措。
“怎麼突然不說話了?”顧朝朝問。
沈暮深回神,認真詢問:“怎麼忘?”
顧朝朝一愣,感覺被他問到了。
糾結許久,她都沒想到答案,沈暮深看著緊蹙眉頭的她,暑假不能回家的鬱悶突然一掃而空。他沒有深究為何會這樣,隻是誠實地告訴她:“姐姐好看。”
“……哪裡好看?”顧朝朝還處在震驚中,聞言隨口問了一句。
然後就看到沈暮深沉默了,她頓時屏住呼吸,生怕他具體指出她身體的哪個部分好看。好在沈暮深安靜很久,都沒說出個一二三來。
顧朝朝松了口氣,匆匆安撫他幾句後就掛斷了視頻。
沈暮深看著視頻結束就因為沒電自動關機的手機,眼睛遲鈍地眨了一下。
“暮深,該上課了。”吳暢從外面進來。
沈暮深坐直了開始聽課,等兩個小時的課程結束,又跟著吳暢去院子裡散步,下午就是他自由創作的時間,一直到晚上八九點才能休息。
他的生活被填得很滿,所以也沒空去回想視頻裡的一切,隻是當夜深人靜,他陷入沉沉的睡眠,卻又一次夢見了顧朝朝脫衣服,隻是這次沒有在視頻裡,而是站在他面前。
“暮深,過來。”她溫柔地笑笑,丟掉絲襪朝他招了招手。
他看著唇角帶笑的她,陌生的衝動又一次湧起……
翌日一早,鬧鍾沒響他就醒了,睜開眼睛後坐在床上,盯著潮湿的睡褲發呆。
他來到國外之後也在繼續學習文化課,而且學的比之前更為系統,常識上是沒有問題的,所以看到湿涼一片的睡褲,就已經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他身體機能正常,但因為心理問題,這麼多年身體雖然正常發育,卻從未有過生理衝動,這是他的人生第一次。
沈暮深扭頭看向窗外,天空還泛著魚肚白,這個時候的國內,應該是下午六點左右。
顧朝朝坐在辦公室裡,正準備叫助理幫自己訂餐,就聽到手機叮咚一聲,她頓了頓打開手機,看到是沈暮深發來的一條語音。
聲音乖乖的,還透著一點沙啞:“姐姐,我長大了。”
顧朝朝:“?”
她眼底閃過一絲茫然,很快就開始熱情捧場:“暮深真棒!”
沈暮深臉頰泛紅,默默將語音聽了無數遍,然後在這個清晨拿起畫板,低著頭開始他新的創作。
夏天很快就到了,吳暢的畫展如期舉行,沈暮深的作品也在畫展開始前一天結束創作。
還是手牽手,隻是這一次,換成了大手牽小手,緊緊抓著,每一塊肌肉和皮膚都在用力。
吳暢看著他的作品,眼睛都泛紅了:“畫得真好,你真是長大了……”
作為吳暢唯一的弟子,沈暮深的作品被掛在了展廳最顯眼的地方,個展開始的第一天,就被各大媒體爭相報道,而沈暮深的名字也隨之出現在各大版面上。
當國內的熱搜出現‘沈暮深’三個字時,顧朝朝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又看才確定的確是他。當看到他穿著西裝站在吳暢身邊,即便面前是上百家媒體也絲毫不退縮時,她的眼角都隨之湿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