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媽媽指使道:“你們把柔柔的床鋪擦一擦,蚊帳掛上去,還有桌面和衣櫃,哎呀髒死了……”
女生捏著鮮紅的指甲把書桌前的椅子拖了出來,LV包剛想放下去又停住了,她揩了揩手,聲音驕縱:“椅子上也是灰塵呢。”
“快快快,先把這椅子擦擦,柔柔要坐。”
容歡等三人在旁邊看著,驚呆了。這來報道未免也太誇張了……
女生墨鏡下的眼睛斜了一下,這才注意到容歡她們,她把墨鏡摘下,走上前道:“你們好,我是謝柔。”
她渾身散發著那種與眾不同的高傲氣場令包子和黑妹愣了愣,而後笑著作起自我介紹,謝柔聽完隻是輕微點了點頭,看向遲遲不說話的容歡。
容歡說了自己的名字,謝柔眼睛一亮,朝她莞爾。
謝柔的爸媽把東西整理好後,又千叮嚀萬囑咐了幾句,這才走了。包子和黑妹去陽臺打掃,容歡去洗抹布。
黑妹喊了聲:“謝柔,你方便把房間裡的地板掃掃嗎?”
謝柔擺手,“我灰塵過敏,不好意思啊。”
於是謝柔就整理自己的化妝品,容歡在她旁邊擦著桌子,她突然湊了上去,笑問:“容歡,你剛才在宿舍樓下,我看到了。”
容歡淡笑不語。
“你們家好有錢啊,真令人羨慕。”
“啊?”
“看到你們家的私家車了,話說你爸媽是做什麼的啊?我們家是開公司的,說不定我們爸媽還認識呢。”
容歡翳了翳唇,不知作何回答,好在黑妹走了進來。容歡移開視線,拿著掃把走去陽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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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柔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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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四人一起去食堂,大家去打飯,謝柔掃了眼這裡的飯菜,面露嫌棄,於是說:“我去看看裡面那家西餐廳吧。”
於是三人打完飯找了地方坐著,十分鍾後謝柔端了份海鮮芝士意大利面坐到她們旁邊。
四個女孩就聊起了自己選器樂專業的經歷,包子說自己是從高一才開始學鋼琴的,苦練三年;黑妹說自己小時候練過鋼琴,中間不練了,後面是書讀得不好,爸媽才逼她藝考,否則她才不喜歡鋼琴。
謝柔拿著叉子卷起意大利面,道:“我從小就練鋼琴,參加各種比賽,老師說我就是彈鋼琴這塊料。而且S大這個專業是國內最好的,以後去國外留學也方便。”
“那容歡,你呢?”
“我……我也是從小彈,喜歡這個。”她不是為了拿獎為了留學,就是單純喜歡它。
“話說,我們今年專業來了個高材生呢!藝考我們專業第一,文化課的成績竟然是全省前五十,”包子聲音放低,“估計是我們系重點關照對象呢。”
謝柔皺眉,一臉不相信:“真的假的?怎麼可能嘛。”
“我也是聽人說的,我去找找那個帖子。”
包子打開手機,找到了那個帖子,黑妹和謝柔也圍上去看,謝柔嘴裡還是不相信:“怎麼可能考得那麼好,我記得我藝考是省20啊。”怎麼會有人比她還高。
“哇塞你這麼厲害啊!”包子看向一旁不說話的容歡,“容歡,你覺得可信嗎?”
容歡喝完湯,抬頭輕聲說:“這個人是我。”
“啊?!”另外三人驚呆了,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容歡解釋了一番,黑妹和包子豎起大拇指:“我們宿舍進來住進來一個大佬啊!你竟然還拿過全國高中生鋼琴比賽金獎,牛逼。”這是帖子上說的。
謝柔的表情則有些微妙,一番想要標榜自己的話頓時也和意大利面咽進肚裡。她悄悄打量著容歡,發現她真是個美人胚子。
烏發細唇,小巧的鼻梁挺挺的,如出水芙蓉,清麗可人,就連化著精致妝容的她,在容歡面前,也遜色幾分。
如果說她散發的氣質是要靠身份穿衣而展現的矜傲,那容歡散發的則是從骨子裡透出的清冷,仿佛讓人高攀不上。
容歡抬起頭來,和她四目一對,謝柔臉上立刻堆起笑容,朝她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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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班導舉辦了一次班會,主要是迎開學並讓同學們互相熟悉。容歡吃完飯,一個人散步在校園裡。
微風卷起她兩頰旁的長發,挑逗著她不斷冒湧的心事。
這個點,依然有很多父母陪著孩子,他們在美人橋拍照合影,歡聲笑語闖入她的耳畔。她看著眼前的風景,心裡卻感到一陣孤獨。
她隻有一個人,像是一艘小船,滿載著迷茫不知飄往何處。
她撫摸著脖子上那串鋼琴項鏈,心裡再一次想起那個人。
如果今早他陪她來,她心情或許不會這麼壓抑吧?
他這幾天很少聯系他,她也不敢打擾。
她覺得這種思念的情感很微妙,甜甜酸酸,他就是像是她埋在心頭的寶藏,誰也不知曉,她也不敢讓任何人知道。
她拿出手機,點開和他的聊天界面,糾結了好一會兒,最終鼓起勇氣故作隨意地發了條信息:【傅叔叔,我到S大報到了,你出差回來了嗎?】
她發出去後,心跳快得顫抖了指尖,她飛快把手機調成了響鈴,握著手機不敢去看。
不知不覺又繞著橋走了一圈,她點開屏幕,發現一條信息都沒進來。
她垂著腦袋,手剛放下,手機就響了一下。
信息進來了!
拿起一看,【你在哪?班會快開始啦?——紀雯】
她眼底的光又黯淡下去,而後回道:【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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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七點,容歡進教室,發現男女比例嚴重失調,放眼過去都是漂亮小姐姐,男生隻有七八個。但是會彈鋼琴的男生也極富氣質了。
班會開始,兩個班導先上去做個自我介紹,然後再請每個同學上去。
容歡上去的時候,玩手機的男生一個接一個抬起頭來,小聲議論:“這個好漂亮啊,個子也小小的,好可愛……”
“臥槽老子想談戀愛了,真的美這個。”
他們的聲音傳到前排的女生耳中,女生也打量著容歡,評價也開始褒貶不一。
容歡下來,坐到室友旁邊,摸出手機,看了眼毫無變化的屏幕,又把它放了回去,眉頭添了幾分鬱結。
一個班會,她全程心不在焉。最後結束了,她和室友走出班級,穿過一條光線不好的綠蔭小道。
包子和黑妹聊著八卦,她落單走在最後,視野昏暗漆黑,她開著手電筒,低頭看手機。
正走著,鼻尖突然撞到一個堅硬的東西。
“唔——”
她沒有看到剛才從旁邊竄出來的高影,驚嚇著後退一步,她抬手捂住撞得發疼的鼻尖,小臉皺成一團。
正要抬頭,男人溫柔如水的聲音比她先一步落下:“疼不疼?”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她驚愕拿著手機往上照,傅斯衍立體的五官落進視野,隨著青草香飄進鼻裡的,還有他身上獨特的男士香水。
她全然忘卻了鼻尖的痛意,眨了眨眼睛,小臉寫著滿滿的不可思議,甚至忘記出聲叫他。
傅斯衍見此,長眉勾起,黑亮的眸子注入笑意。
“怎麼辦……”
他咬著低緩的尾音,而後從喉嚨裡發出一聲疏懶低啞的笑。
“才幾天沒見,就不認得我是誰了?”
第14章
容歡反應過來,被他打趣的話逗得漲紅了臉,如一滴紅墨水在臉上暈開,“傅叔叔……”
“嗯?”他尾音挑起。
“你……你怎麼會來這找我?”她更想知道,他是怎麼在這偌大的校園找到她的。
傅斯衍隻是笑了笑,聲線很低,如這夜色般深沉:“我一到家,就收到某人的信息,叔叔不放心,就來看看你。”
所以他剛出差回來,就來找她了嗎?
她還在沉迷於自己的猜想中,傅斯衍突然彎下腰來,和她平視的同時輕輕捏住了她的臉,低語逗問:“小家伙,是不是想叔叔了?”
臉頰傳來他指腹溫熱的觸感,如一塊發熱的糖融進皮膚裡,他的聲音夾著微風落進耳朵,如小鼓棒一樣敲擊著她的心,怦怦作響。
她打掉他的手,後退一步,羞赧否認:“我沒有,我就是匯報一聲……”
她聲音帶著少女獨有的嬌軟,就和軟撲撲的貓爪子一樣毫無殺傷力,反而還讓他的心柔軟得一塌糊塗。
他淺笑:“嗯,歡歡最乖了。”
最後他提出說送她回去,容歡壓抑住內心的歡喜,跑上前和室友說了一聲,又回來找他。兩人慢慢往宿舍樓走去。
容歡步子邁得小,沒走幾步就落在他身後,她不敢開口叫他慢點,隻好小跑了兩步,他視線往她這一瞥,而後無聲減緩到和她相同的速度,讓她和他並肩。
她心頭一暖,就聽到他說:“回去給我發一份課表,嗯?”
“好。”
“要用的東西都買齊了嗎?有沒有缺的?”
“沒有。”
“國外醫院打電話來說,爺爺身體好轉了許多,他讓我告訴你別擔心,安心讀書。”
容歡心情更上一層樓,點點頭,咧開嘴笑了。
兩人一路回來聊著容老爺子的近況,到宿舍樓下的時候,傅斯衍提及最後一句:“對了,爺爺還讓我轉告你一句話。”
“嗯?”她疑惑。
“他說……”他停下步子,轉身朝向她,煙嗓一沉:“歡歡要乖乖聽叔叔的話。”
她一怔,眨了眨杏眸,呆呆地反問一句:“我還不夠聽嗎?”
她都這麼聽話了……
傅斯衍的笑意忍不住,從嘴角漏了出來,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軟發,語氣寵溺:“是啊,還有誰比我家的歡歡更聽話。”
她注意力聚焦到“我家”那詞,臉色又止不住冒紅,還好光線不亮,他沒發現她的異常,隻道:“叔叔給歡歡帶了禮物。”
說罷,他手一招,跟在他們身後的計琛把一大袋東西拿上前來,傅斯衍把它遞給小姑娘:“上去再看。”
手裡沉甸甸的驚喜讓她眸子發亮如夜空的星,她道了聲謝謝。
他勾唇:“和我還要道謝嗎?好了上樓吧,早點回去休息。”
她揮手和他道別,轉身了幾步,發現他依舊站在原地,兩人四目一對,容歡先亂了心跳,回過頭飛快跑上了樓。
到宿舍,包子和黑妹就圍了上來,八卦堵截:“容歡,剛才那男的不會是你男朋友吧?”剛才他們就看到傅斯衍的身影了。
謝柔原本在卸妝,聽到這話耳朵也豎了起來。
容歡漲紅了臉,連忙解釋:“什麼男朋友,他是我叔叔。”
這答案完全出乎人意料,“原來是叔叔啊,他看過去還挺年輕的。”
“對啊,為啥我叔叔都是中年啤酒肚……”包子嬉笑。
容歡逃離他們的花痴輻射範圍,回到書桌前,迫不及待揭開手裡那袋“寶藏”。
她眼睛頓時亮了。
裡頭是滿滿一袋零食,一些是她平時在家吃的,還有好多都沒見過,小山的上面有個小盒子,打開一看,竟然是個可愛的櫻桃耳釘,小巧玲瓏,是他這次出差給她帶回來的禮物。
她的心被填得滿滿的,仿佛被浸泡在了蜜罐裡,她輕輕一笑,這時耳邊傳來聲音:“這些都是你叔叔給你買的?”
問話者是謝柔。
容歡點頭,謝柔挑眉收回目光:“你叔叔對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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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後的某個周三下午,室友幾個去到創意牆,在那裡有社團擺點正在納新,她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