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這裡,忽然覺得不對了,他不能暴露他妹和人打架的事!
他妹再被記過,估計都要被開除了。
蜜芽兒當然看出林老大的心思,便故意問道;“我剛才咋啦,我剛才難道不是在那邊樹林裡陪我哥念書?”
林老大氣得跺腳:“當然不是!你騙人!”
蜜芽兒:“我咋騙人了?你說我騙人你拿出證據啊!”
林老大一噎。
林老三機靈,上前說:“不算,這個不算,他們都是兄妹,這不算證據,除非有其他人證,不然這個不算數!”
其他幾兄弟聽了,也紛紛上前:“對,不算數!”
班主任也疑惑了,想了想:“有其他同學看到顧立宏和顧立強他們幾個在這裡背書嗎?”
譚桂英家的兩個小子叫立偉和立勇,到了豬毛牙狗,名字是立宏和立強。
其他同學紛紛面面相覷,其中一個猶豫了下,終於開口:“剛才我們在這邊打乒乓球,好像沒看到……”
這下子林家人一下子逮住理兒了:“沒看到是吧?那就是沒有,沒有人證,一切都白搭!不行,我要去告公安局,我要找出打我一悶棍的人!”
蜜芽兒哪能讓他們告公安局呢,她也知道他們最怕啥,幹脆上前說:“林東,你如果這樣,那我也要告公安局,誰怕誰啊!到了公安局,咱們該說的都說了!”
林老大頓時惱了;“你敢瞎說看看?”
班主任趕緊勸架:“不許吵鬧,大家有理說理,不行我就叫校長來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一個聲音說:“報告老師,我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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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過去,隻見顧曉莉穿著灰黑色的外套,瘦瘦的小臉上一雙晶亮的眼睛注視著大家伙。
班主任輕輕皺眉:“啥事兒啊?”
豬毛和牙狗頓時心裡打了一個突,顧曉莉一直和他們不是一伙的,不怎麼來往,獨立特行,該不會現在趁機暗算他們吧?
誰知道下一刻,顧曉莉卻大聲說:“剛才我去女生廁所,看到顧立宏和顧立強,還有顧緋,在那邊看書呢。”
林老大:“胡說,不可能!”
咋可能呢,分明打他們的就是顧家兄弟!
林老三:“他們都是一個村來的,顧曉莉就是和顧緋他們一個村的,肯定是故意向著他們!”
班主任想想也是:“對啊,顧曉莉,你說得是真話嗎?你也是大北莊的吧?”
顧曉莉抿了下唇:“我雖然和顧緋他們是一個村的,可是我和他們一直不太對付,從來都不和他們說話的!”
她這一說,其他有二班的也想起來了;“對對對,他們一直不說話,不對付,不像是要故意向著的樣子!”
大家紛紛作證,這下子顧曉莉的證詞可信,於是豬毛和牙狗的“冤屈”算是洗白了。
“林東,林方,林太,林陽,既然這件事和顧家兄弟沒關系,那老師就先讓他們回去了,你們幾個跟著老師去一趟公安局吧,請公安局的查明白下,到底是誰拿棍子打你們。”
林家兄弟幾個哪還真敢去啊,他們可是怕扯來扯去把林紅扯進來,當下趕緊搖頭:“老師,算了算了,不用了,查不出來那就先這麼著,我們慢慢查,別因為這點事勞煩警察叔叔了。”
說完這個,林家兄弟瞪了旁邊“多事”的顧曉莉一眼,趕緊溜溜地跑了。
他們得去看看林紅到底咋啦,怎麼還沒見人影啊?
而這邊,班主任又說了幾句,就讓大家伙散了,隻剩下蜜芽兒和顧曉莉他們。
蜜芽兒實在是沒想到,這次竟然是顧曉莉幫了自己,當下對她感激地道:“謝謝你,顧曉莉,這次多虧了你。”
顧曉莉淡淡地說:“我隻是說真話而已!”
她這一說,在場的豬毛牙狗還有劉燕兒都抿唇笑了。
其實大家伙都清楚事情是怎麼回事,顧曉莉就是幫著他們做偽證了,不過顧曉莉不承認,那也就算了。
大家伙再次感謝了顧曉莉後,各自散去,回宿舍的回宿舍,回家的回家。
蜜芽兒走出校門時,天都快黑了,收發室的大爺對她招手:“小同學,這裡有你的信。”
蜜芽兒自從上次給蕭競越和舅舅寫信後,一直沒見回信呢,當下忙過去看,打開來,竟然是蕭競越的。
她謝過了大爺,趕緊回家了。
回到家裡,她剛進門,就發現不對勁,裡面仿佛傳來自己爹和別人說話的聲音。
她側耳傾聽,一聽之下,頓時呆了。
蕭競越,他怎麼回來了?
雖然幾年不見了,不過聽那聲音肯定錯不了,就是他的聲音。
蜜芽兒默了片刻,推開門,隻見自己爹正坐在飯桌前陪著,旁邊坐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清清爽爽的眉眼,留著平頭,穿著一身中山裝,腳底下踩著一雙時尚回力鞋,身姿挺拔地坐在那裡。
一見到她進來,便抬頭看過來。
“競越哥哥,你怎麼回來了?”
她是有些納悶的,蕭競越已經幾年沒回家了。
依她猜,原因無非幾個,路費問題,時間問題,回家需要錢,他在學校的補貼終究有限,他學習緊張,估計抽不出時間回來。
再說了,家裡除了蕭淑蘭,剩下的後娘和親爹估計他也懶得見。
回來也沒什麼意思吧。
蕭競越自打蜜芽兒推開門,就看過來,一眼就認出了蜜芽兒。
三年過去,蜜芽兒長大了許多,個子高了,不過纖細的輪廓並沒有變。
“蜜芽兒,好久不見了。”蕭競越笑著打了招呼。
他笑的時候,在左邊的地方依然有一個小小的酒窩。
蜜芽兒看到了他那小小的酒窩,曾經熟悉的歲月一下子撲面而來。
幾年的離別,看上去,大家雖然境遇有了很大變化,可是一個笑容,一個依舊存在的小標記,都能讓他們瞬間找回昔日的熟悉感。
“競越哥哥,爹。”她打了個招呼,也坐過來:“到底咋回事啊,怎麼競越哥哥突然回來了?”
顧建國一看她這麼追問,也笑起來:“你瞧這孩子,一勁兒地稀罕你咋回來了呢!來來來,趕緊坐下,讓你競越哥哥給你講講大學的事,也好激勵激勵你!”
蕭競越卻從旁邊拿出來一個軍綠色帆布包,從裡面往外掏東西,有一個方形盒子,還有一些書。
“這是英語磁帶,還有奧林匹克數學競賽的書,另外還有一些英語讀物,我想著咱們縣估計沒有賣的,就給你買了些帶回來。”
顧建國見了這個,頓時過意不去了:“競越,這是幹啥,這得多錢啊,她才多大,用得著這個嗎,你咋給她買這麼多啊?”
蕭競越笑著掃了蜜芽兒一眼:“現在不是已經初一了嗎,該好好學習了,再說我聽說蜜芽兒小學升初中考了縣裡第三名,這個應該獎勵啊!”
蜜芽兒其實正盼著小舅舅給自己買英語磁帶呢,沒想到小舅舅還沒買,蕭競越倒是給自己買了。
她有些驚喜,感激地看了蕭競越下,便接過那磁帶看了看。
“這個是英籍華人彭文蘭女士朗讀的,人教社出的,正好和初中的英語課本相配套。還有這個是上海外語音箱出版社出的出的,翁賢清朗誦的,讀音也非常標準。”
蜜芽兒捧著那磁帶,忍不住笑著說:“謝謝競越哥哥!”
蕭競越看蜜芽兒喜歡,又說道:“這個是奧林匹克數學競賽的習題,奧林匹克數學競賽在我國國內也是剛剛興起,裡面的一些數學題很有意思,你可以看看,有助於開闊視野和思路。”
蜜芽兒拿起那本書,隻見書是紅色封皮的,上面寫著《奧林匹克數學競賽-初中》,她翻開來,一股熟悉氣息撲面而來。
這就是後來她曾經刷過的奧林匹克競賽題啊!
顧建國見蜜芽兒喜歡,知道這是收下的意思,連忙就要掏錢:“競越,這不能讓你白花錢,拿著拿著!”
蕭競越哪能收這個錢呢,自然是一番推讓,堅決不要。
“叔讓你收著就收著,你還在上學,沒掙錢呢,幫蜜芽兒買了叔就很感激,哪能讓你花錢?”
“叔,錢你收起來吧,我現在幫著導師做事,有補助的,我錢夠花。再說這些書其實也花不了多錢,總不能買個書我還得找叔你報賬吧,那就見外了。如果這樣,我剛回縣城,都不敢先來叔家了。”
顧建國聽蕭競越這麼說,倒是不好硬塞給他錢了,隻好無奈地搖頭笑:“你啊,從小就倔!”
這個時候童韻從廚房裡過來,手裡端著兩盤子菜,是炒花生米和涼拌菜:“建國,你先把床底下的茅臺打開,吃點涼菜,等下我這邊熱菜好了,咱們就開飯了!”
蕭競越連忙道;“嬸,咱們隨意吃點就行,可別太麻煩了。”
童韻笑著用圍裙擦了擦手:“麻煩啥,就幾個家常小菜。”
蜜芽兒見了,連忙說:“我先幫我娘一起做飯去!”
說著,先將那書和磁帶放下,跟著她娘溜進廚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