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施繾已經在打車去醫院的路上。
她坐在出租車上,大概猜到,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湯善淵做的。
施繾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
湯師師坐在走廊上,還在抹眼淚。
見施繾來了,立刻站起身,撲倒在了施繾懷裡:“施老師……”
施繾安撫著受驚的湯師師:“沒事了,別怕。元姬呢?在病房裡?”
進去的時候,就看到靳元姬穿著一身寬大的病號服,頭上纏著紗布,樣子慘兮兮的,正在睡覺。
可能是聽到門口的動靜,她恍惚的睜開眼。
施繾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是不是他做的?”
施繾沒點名道姓的說“他”是誰,但靳元姬還是秒懂。
病房裡,三個人,都心知肚明。
就連年齡最小的湯師師,都看透了。
她哇一聲哭了出來:“是我爸,肯定是我爸做的,他是混蛋,他做得出來!”
“師師,別這麼說,他畢竟是你爸爸……”
“我沒有這種禽.獸爸爸!”湯師師哭得更兇了,用手捂著臉。
靳元姬忍著疼痛,無奈的呵斥了湯師師一句:“好了,我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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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繾轉頭看了湯師師一眼,帶著幾分狐疑。
剛才,湯師師在激動之下,用了“禽.獸”兩個字形容湯善淵。
施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
她也不確定,是湯師師因為年紀小而用錯形容詞。
還是湯善淵除了找人砸了靳元姬的家之外,還做了什麼其他,不可啟齒的事……
第250章 是否構成了傷害罪?
施繾和湯師師一直在病房待到晚上。
湯師師明天還要上學。
見外面天黑了,施繾就將湯師師送到住院處的樓下,打了一輛車,送她先回去。
現在靳元姬的公寓被砸了,門鎖也被破壞了,不能住人。
湯師師隻能先回到湯家。
施繾看出來,湯師師很不情願。
她拉住湯師師的手,說:“回去後,別和你爸起衝突,就安安靜靜的回房間,這件事,我會處理。”
“難道我連問也不能問他?”
湯師師今天可是親眼目睹那些人,是怎麼對待的靳元姬。
她雖然年紀小,但心裡有數。
以湯善淵的德行,絕對就是他做的。
她回去後,勢必要對著湯善淵問清楚,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淚水在湯師師的眼眶裡打轉。
她眼裡的情緒都是發泄不出去的怨恨,小姑娘倔強得很。
施繾還沒見過湯善淵,不太清楚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但是從靳元姬和湯師師的反應來看,隻對這個人的印象大打折扣。
施繾無奈的嘆了口氣,拿出一串鑰匙。
“這個給你,你先去我家住幾天。”
隻有這麼做,施繾才能暫且放心。
她很怕就這麼讓湯師師一個人回去,湯善淵會被逼問得惱羞成怒,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
將湯師師送上車後,施繾又回到樓上。
但她沒有立刻進病房,而是站在走廊上,給馮鴉九打了個電話。
靳元姬被打成這樣,不能就這麼算了。
施繾想,湯善淵在官司期間對靳元姬做出這種行為,是否構成了傷害罪?
法律她不懂,隻能求助馮鴉九。
讓施繾意外的是,馮鴉九竟然也在南京。
而且聽說這邊出了事,他馬上就說要過來。
施繾現在也心裡沒底。
湯善淵能這麼猖獗的找人衝到靳元姬家裡,保不齊他不會再次衝到醫院。
她表面鎮定,但其實心裡還怕怕的。
現在馮鴉九來了,多一個人,她也比較安心。
打完了電話,施繾就回到了病房裡。
剛才因為有湯師師在場,靳元姬一直忍著淚。
施繾坐在病床邊,輕拍著靳元姬的手。
“疼不疼?是不是很疼?”
……
不到一個小時,馮鴉九就來了醫院。
施繾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過頭。
讓她沒想到的是,除了馮鴉九,薛砚辭竟然也在。
施繾在看到他的剎那,詫異的瞪大眼睛。
她很快轉移開視線,隻看向馮鴉九,擠出個笑容:“你來了?”
被施繾無視了,薛砚辭蹙了蹙眉。
在施繾給馮鴉九打電話的時候,薛砚辭就在旁邊。
所以也順道一起來了。
施繾不知道,薛砚辭再見到她,是怎麼做到這麼不尷尬的,還是說,厚臉皮的世界,她是真的不了解?
她懶得搭理薛砚辭,隻對著馮鴉九,將靳元姬今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如果在和湯善淵的離婚官司裡,加上故意傷害這一條,應該沒問題吧?”施繾問。
馮鴉九沒立刻回答,隻是若有所思,隨後看向病床上的靳元姬。
靳元姬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看上去楚楚可憐,
她頭上和手臂上都纏著紗布,白皙的臉上還有斑駁的傷痕。
馮鴉九的目光始終淡定,他思忖了片刻,才轉過臉:“我想和靳小姐單獨談談。”
施繾點點頭:“好。”
她看了靳元姬一眼:“馮律師一定會幫你,別怕。”
說完她拍了拍靳元姬的肩膀,轉身走了出去。
薛砚辭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病房外的走廊。
施繾剛一轉身,就看到這個男人的一雙目光,正在灼灼的看向自己。
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我餓了,陪我出去吃點東西。”
第251章 從此山水不相逢
已經晚上八點了。
他還沒吃飯嗎?
施繾被他滾燙的手掌握得不自在,掙扎了兩下,最後索性放棄了。
被薛砚辭拉進了電梯裡。
兩人找到一家醫院附近的餐廳。
施繾不餓,隻要了一杯水。
薛砚辭點了一碗沙茶面。
短暫的沉默後,他忽然開口:“你是怎麼認識程溪月的?”
他語氣很自然,就像在問她明天的天氣。
施繾怔了怔,說:“是你……”
她話還沒說完,手機忽然響了。
她蹙了下眉,原本想將直接按掉,可看到來電顯示的是“湯師師”的時,她的手又停住了,按了接聽鍵。
“師師,你到家了嗎?”施繾以為湯師師隻是要和自己報平安。
“嗯。”湯師師在那邊卻支支吾吾:“施老師,有件事,我思來想去,還是想告訴你,你……什麼時候回來?”
聽到湯師師這個慎重的語氣,施繾有種不好的預感。
“到底怎麼了?”
湯師師沉吟片刻,才說:“是和元姬姐姐有關。”
施繾的眉心皺得更緊了,她開口道:“我現在回去。”
薛砚辭看到施繾接完電話後,一臉嚴肅的樣子,他問:“要走?”
“是師師找我……”施繾一邊說,一邊拿起座位旁邊的外套。
“我還沒吃完。”
“哦,那你慢慢吃吧,我先……”施繾說到一半,才注意到他的目光正在冷冷的看著自己。
好像她現在離開,就是很對不起他的樣子。
施繾覺得,薛砚辭不該莫名其妙的給她制造這種心理壓力,本來以兩人現在的關系,她也沒這個義務照顧他的情緒。
她垂了垂眸,最後還是狠了心:“我先走了,再見。”
薛砚辭看著施繾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對他,是真的沒什麼留戀了。
……
在施繾推門走出去的時候,才發現外面下了雨。
淅淅瀝瀝,不算大。
她是背對著餐廳的門站立。
餐廳設計了落地玻璃,這時候以薛砚辭的角度,是能透過那一層玻璃,看到施繾的背影。
施繾有種感覺,薛砚辭此刻正在看著自己。
她甚至覺得,好像那道目光非常灼熱,或者正在期待著她回頭。
她的手慢慢攥拳。
如果現在她回頭了,等於是前功盡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