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寧下意識繃緊了身體。
她裡面什麼都沒穿。
靳宴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他不疾不徐道:“我應了,你沒聽見。”
弦外之音,不怪我。
時寧語塞。
她下意識站了起來。
腳踝遲鈍地傳來痛意,她輕呼一聲,又跌坐回了床上。
靳宴視線下移落在了她的腳上,隔得遠,他隻能評價一句小巧,可憐地並攏在一起,腳趾都蜷緊了。
時寧隻覺自己倒霉,細想一下,可能是往後跌那一下就傷了,上樓時一路緊張,都沒覺得疼,不知道是不是泡了熱水的緣故,這會兒已腫得老高。
靳宴打了通電話,“買點跌打損傷的藥送上來。”
時寧張了張口。
靳宴已經丟下了手機,“等著。”
她隻好閉嘴了。
沒多久,藥就送了上來,靳宴親自去取來,放在了時寧身邊。
幸而,他沒在她身邊停留太久。
時寧在心裡默數,希望送衣服的侍應生趕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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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免尷尬,她開了藥,也好有點事做。
正安靜,靳宴忽然放下手裡雜志,身子後靠,目光打量地看她。
“剛才怎麼回事?”
時寧扯了下嘴角,垂眸道:“我被人陷害挪用公款,想找人幫忙疏通下關系。那人是我大學同學,他爸爸是法院的院長。”
“你那同學叫什麼?”
“鄒國明。”
靳宴淡淡道:“據我所知,金陵法院的幾個院長裡,並沒有姓鄒的。”
時寧愣住。
沒有姓鄒的?
那……
她忽然反應過來,被騙了!鄒國明十有八九是吹牛的!
她懊悔不迭,自己病急亂投醫,太蠢了。
靳宴問:“男朋友怎麼不幫你?”
時寧咬唇:“已經分手了,就是他陷害了我。”
靳宴眸中閃過詫異。
隨即,他點了下頭,“你的經歷比我想象中更精彩。”
時寧覺得他這話有幾分戲謔的意思,她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輕輕往腳上抹藥。
走神之際,忽然聽到腳步聲。
一抬頭,發現靳宴已經到了她面前。
她下意識攏緊了浴袍,身子直起,往後靠去,企圖拉開適當的距離。
靠得近,靳宴清晰地看到她垂眸間睫毛顫動,十分怕他的樣子。
視線往下,落在她的腳上,腳踝處粉粉的,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受傷所致。
“跌打損傷的藥需要揉按才有效,你這麼塗一百遍,也是浪費。”
時寧愣了下。
“我……”
話未出口,男人在她面前半蹲身子。
她驚了下,下意識往後縮腳,卻被他很自然地握住了她的腳踝。
時寧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聲,她不知道靳宴是什麼意思,親自給她塗藥,已經有點逾矩了。
她雙手壓在身側,一動不敢動。
靳宴似乎隻是為了給她塗藥,其餘的,絲毫沒做。
他的動作不輕不重,好幾次弄疼她。
“疼!”
她喊了一次,他抬眸看她,漆黑的眼瞳裡深不見底。
“我輕一點。”
她咬緊唇瓣,呼吸更加緊繃。
靳宴繼續給她擦藥,忽然,貌似不經意地問:“跟男朋友戀愛幾年了?”
“三年……”
男人手指頓了頓,“三年了,沒同居過?”
第4章 撕下偽裝
時寧愣住。
她反應了下他的問題,隨即才明白過來。
她昨晚是第一次,他知道的。
這個問題翻譯過來是:怎麼沒跟男朋友做過。
她臉上漲紅,半天沒擠出聲音。
在男女之事上,她隻有過靳宴一個,周治學在出軌前,對她做過最大尺度的事,就是親吻擁抱,他們始終沒到最後一步。
她毫無經驗,談到這些事,隻覺得越發尷尬。
靳宴又抬頭看她。
她才勉強說:“不太習慣,想等到結婚。”
這是真話。
靳宴看著她的臉,知道她沒撒謊。
那雙眼睛太幹淨了。
“你是個乖女孩兒。”他淡淡道。
時寧咬緊了唇瓣。
她想起剛才群裡對她的議論,還有最近遭受到的不公對待,聽到他這麼說,她忽然就有些委屈。
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結果誰都要來踩她一腳。
靳宴隻是隨口一說,塗完了藥,他徑直起身。
時寧趕緊往後退了些,挪動間,牽動腿心,微微的刺痛傳了過來。
昨夜的腫還沒有消。
靳宴平靜的視線透過鏡片,敏銳地發現她並攏雙腿的不自然動作。
“腿上也有傷?”
聞言,時寧渾身都在發燙,她下意識抬眸,搖頭。
“沒有!”
女孩眼睛紅紅的,鼻頭也有點紅,巴掌大的臉上,滿是蒼白脆弱,活像一朵風雨中被欺負過的玫瑰朵兒。
靳宴逼近了一步。
她又往後退。
“時寧。”他叫了聲她的名字。
她瞬間就抓緊了身後的床單。
靳宴視線攫住她的臉,唇瓣掀動:“我昨晚弄傷你了,是不是。”
那麼私密的事被他大剌剌地說出來,時寧頭皮一麻,她仰著頭,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見她不言語,靳宴從藥箱裡翻出一管藥膏,掃了兩眼注意事項。
他重新看向她,波瀾不驚地說:“腿打開,我看看。”
明明是溫和的語氣,卻帶著幾分不容抗拒。
時寧瞪大眼睛。
她咬緊唇瓣,懷疑自己聽錯了。
如果方才靳宴的出格舉動,讓她隻是產生曖昧的錯覺,此刻靳宴的話,就讓她不再懷疑。
他對她有意。
或者說,不排斥和她發生關系。
她一時間有點混亂,還沒反應過來,靳宴一個俯身,將她從床沿抱了起來,在她的驚呼聲中,把她放在了大吧臺的邊沿。
面前是男人不可撼動的高大身影,時寧下意識往後退。
靳宴上前一步,剛好分開了她的腿。
“教授……”
時寧幾乎要哭了。
她伸手推拒他的動作,卻沒怎麼敢用力。
靳宴似乎有所預料,他有條不紊地拆著藥膏,狡猾地問她:“沒了同學幫忙,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時寧看著他,目光顫動。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暗示她,可以求他幫忙。
但她的確起過這樣的念頭,以靳宴的權勢地位,想要解決周治學十分容易。
她腦袋很混亂,沒再掙扎。
靳宴已經推高了她的浴袍下擺。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沾了藥膏,冰冰涼的。
時寧渾身都繃緊了,原本推拒他身體的手,慢慢抓緊了他的襯衫,一點點收緊,指甲泛起白色。
她嚶嚀出聲。
靳宴收了手。
他還站在她兩腿間,隻是順手抽了湿巾擦拭手指。
時寧眼睛緊閉,等著他退開,然而遲遲沒有等到。
她有些疑惑,下意識抬頭。
唇瓣擦過觸感,男人溫熱的氣息撒在她的側臉上,讓她臉上溫度再次攀升。
她吻到了他的嘴角。
靳宴沒有避開,但也沒有下一步動作。
時寧腦中天人交戰,要麼求靳宴,或許隻要這麼一次,要麼送去給周治學羞辱,跟他糾纏不清。
最終,還是理智佔據上風。
她做出了反應,先是小心地攀上靳宴的肩膀,然後尋到他的唇瓣,試探性輕觸。
靳宴沒立即回應她。
她什麼心思,他一清二楚,不過他不介意。
男歡女愛,年長者付出適當的代價是應該的,又不是戀愛結婚,需要彼此心意坦誠。
他很好奇的是,她能做到什麼地步。
然而事實證明,她青澀得毫無經驗。隻是蜻蜓點水地吻著他,艱難地伸出舌頭在他唇上掃過,就已經緊張得呼吸紊亂。見他沒有反應,她臉上漲紅得快要滴血,難堪得往後退開。
他不免失笑。
夠嬌氣的。
時寧覺得太丟人了,或許,是她會錯意了,靳宴根本沒那個意思。
然而,她剛退開,男人卻驟然伸手,手臂將她撈了回去,口吻戲謔:“就隻會這麼點?”
時寧微愣,抬頭看他,陡然撞進他幽深黑亮的眸底,窺見谷欠望。
她的心跟著一縮。
靳宴手順勢繞過她後頸,帶著她靠近自己,紳士的偽裝卸下一角,像是不容抗拒的疾風驟雨,強勢地吻了下來!
第5章 先解決我
時寧躺在了辦公桌上,就像是一份等待主人開啟的精美禮物。
靳宴單手撐在她臉側,俯身品嘗她半唇甘甜的同時,拉開了浴袍的細帶。
掌心的溫熱,終於毫無阻攔地貼上她的細腰,寸寸往上。
隔著屏風,看著她的背影時,腰肢盈盈一握,他就想這麼做了。
可惜,那時候她在對那鄒國明假笑。
脖頸被男人吮著,身體在他掌控下,顫慄感湧遍全身,時寧聽到男人逐漸加重的呼吸和力道,還有他伸手解扣子時的細微動靜,她臉色漲紅,別過了臉。
昏暗燈光下,有金屬熠熠生輝。
她撐開濡湿的眸子,視線聚焦,看清楚了發光的事物。
是靳宴手上的戒指。
戴在無名指上。
剎那間,渾身的燥熱仿佛都被一盆涼水澆滅了。
她算了下靳宴的年紀,大概快三十了。
豪門世家的繼承人,這個年紀早該結婚了。
“專心點。”男人吻了下她的耳垂,氣息曖昧。
她的腿被握住了,契合隻在頃刻間。
時寧忽然往後一縮,抬手推拒了男人進一步的動作。
“不要!”
靳宴的眼鏡還沒摘,鏡片之後,漆黑的眸子已經染上了欲念。
他知道時寧有求於他,但這種時候推拒談條件,可不是聰明之舉。
他握住女人的腳踝,避開了她的傷處,將她拉到了自己身上,力道強制。
時寧連連搖頭,躲避著他的親吻。
靳宴察覺不對,倒吸一口氣停下,捏住了她的下巴。
“怎麼了?”
“您結婚了!”
時寧目光無措地看著他。
她剛被人插足戀情,最痛恨第三者,絕不會去染指別人的婚姻。
靳宴敏銳,低頭看了眼手上的戒指。
他記得她的經歷,再抬頭看她眼底的痛恨,被打斷的不悅忽然就消失了。
他輕啄她的嘴唇,沒有解釋,隻是說:“沒結婚,戴著玩兒的。”
這種說辭,時寧豈會相信。
然而靳宴沒有給她思考的機會,他單手將她撈了起來,抱著她向床上走去。
身體被拋上大床,上下起伏,顛得她頭暈。
時寧撐起身,男人擋住了她的光,投落的陰影將她牢牢蓋住,他站在窗邊,慢條斯理地褪去身上束縛。
對上他幽深發沉的眸子,她忽然意識到,現在的情況不是她能主宰的。
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男人覆身而上,她被迫承受他的索吻,手上推拒他的力量微不足道。
最後,他將她的身體翻了過去。
時寧攥緊了床單,喊出了他的名字。
“靳宴,住手!”
嬌嬌軟軟的聲音,喊著他的名字,說著拒絕的話,卻更像是邀請,靳宴都有點佩服她,經驗不多,倒是知道怎麼勾他。
他正要有動作,忽然,床頭座機傳來急促的鈴聲。
靳宴眉心微收,隻要他在,房間裡不會來隨便的電話。
他捏了捏女孩兒的耳朵,無聲地安撫,然後毫不猶豫地從她身上離開,按了免提。
“靳先生您好,這裡是前臺。”
前臺聲音溫和,“您未婚妻林小姐來了,在大廳等您,您看……”
未婚妻?
靳宴眸色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