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呢?”
樊桃抹了把臉,徹底把瞌睡趕走,她指指身後的門,又指指傅修,最後再指指自己,“我的房間,你忽然闖進來,這是什麼行為。”
傅修:“……”
呵。
你倒是還能想起來。
下一秒,他瞥到少女眼底閃過的賊光,又沉默了。
哦。
想訛他了。
果然,樊桃往後跳了一步,後背貼上門,演技拙劣地指著他,提高音量,“你這是私闖……”
她說到一半,忘記這個行為應該定什麼罪了。
“私闖……”
傅修涼涼地接了她的話,“民宅。”
“不對不對。”樊桃否決他的話,“這不是我的住宅,我隻在一定時間內,對他享受住宅的權力!”
傅修呵了聲。
難得。
腦子裡還有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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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舒了口氣,放松下來,單手抄進口袋。
“那你說說,應該是什麼罪?”
樊桃“嘶”了一聲,還真認真思考起來。
她背過這類法律條陳的,但關鍵時刻,想不起來了。
她用力撓頭。
傅修:“再撓,你那脖子上也長不出腦子來。”
樊桃:“……”
她抬起頭,吞了口口水,尷尬地看著他。
傅修服了,開口,聲線平穩,“是非法侵入住宅。”
“哦,對對對!”樊桃連連點頭。
傅修:“……”
“你,你非法入侵……”
“侵入。”傅修糾正她。
樊桃:“……行,侵入,你,你非法侵入住宅!”
傅修悠悠地看著她,“嗯,你打算怎麼辦?報警?”
“不不不。“
樊桃像模像樣地清了下嗓子,笑道:“我們都這麼熟了,報警都不好啊。“
“那你想怎麼樣?”
樊桃眼珠轉轉,上前一步,試探著道:“私了,您覺得行嗎?”
傅修:“怎麼個私了法?”
“就……”
“讓你跟著我進長豐,是嗎?”傅修替她答了。
樊桃眼前一亮,一拍手心,“這個行!”
行。
行她個頭!
傅修無語至極,抬腳就想走。
他簡直有病,跟她扯這麼久。
樊桃急了,下意識張開手臂,身體攔在了他身前。
傅修不可避免,稍微撞到了她。
樊桃哎呦一聲,後退了半步。
她首先反應,就是傅修太大一隻,差點給她創飛了。
傅修停住腳步,卻是眉頭緊鎖。
接觸的瞬間,他下巴從少女頭頂擦了下,很快,觸感不清晰,她身上淡淡的香,倒是挺有本事,鑽進了他的鼻息裡。
他刻意拉了臉,沉聲道:“幹什麼?”
樊桃癟了癟嘴,稍微感受了下後背,確定不疼,才又昂著腦袋說:“你得答應我,讓我跟你去長豐?”
“憑什麼?”
樊桃理直氣壯,“這是時寧姐答應我的!”
“她答應你的,你去找她。”
樊桃語塞。
她盯著他,眼神不服,覺得他好不講道理。
傅修瞥到她的眼神,輕哼了聲,“不服?”
“你公報私仇!”
“我跟你有什麼仇?”
樊桃想了下,好像也沒有,可他就是針對她啊。
“你不喜歡我,看我不順眼!”
傅修這回沒反駁,“是,我看所有笨蛋都不順眼。”
第765章 他好兇
氣死了!
給她使絆子,還罵她笨蛋。
樊桃瞌睡都氣沒了,她雙手叉腰,還試圖講理:“我是不聰明,可是,我會努力學的。”
傅修油鹽不進,“我沒有義務等你慢慢學。”
“好,就算我笨,我不行,可是於律師的實習生裡,也有常常犯錯的,你不是也把他帶進團隊了嗎?”
“他是政法大學畢業的,有很大的潛力,你呢,你憑什麼?”
樊桃卡住。
她小臉漲得通紅,一時找不到話講。
傅修又道:“憑你跟時寧的交情?別人辛苦考試才有的結果,憑什麼你交個朋友,就想不勞而獲?”
樊桃冷靜下來,告訴自己不要被他帶著節奏走。
她想了下,理直氣壯道:“這個世界上有的是人走後門,憑什麼你就盯著我?”
“再說了,我憑本事交的朋友,又沒有用不法手段!”
傅修看她是說的真心話,想起那天她在辦公室,脫口而出的“無夢想論”。
他臉色更沉,說:“這番宏論拿去哄你自己吧,我的團隊,不留無用的人,想進長豐,去找時寧!”
說罷,他手伸向她身側,去開門。
樊桃觀察他臉色,感覺他好像真生氣了。
加上門被拉開,她被迫往前走,一時慌亂,兩手無措,她一手抓住他握著外套的那隻手臂,另一隻手,抓住了他襯衫胸口。
“傅律師!”
傅修動作快了,拉開門時,感受到阻力,他想起剛才撞上她,她看著臉上圓潤,竟然那麼輕。意識到這裡,他手上力道放松了點。
一低頭,卻發現少女抓著他襯衫,仰頭巴巴兒地看著他,眼底隱有慌亂和討好。
他比她高了一個頭還多一點,一低頭,不僅能看到她仰起的臉,更能看到她吊帶內的情況。
他不知道她裡面穿了什麼,但一橫雪色邊沿,看得清清楚楚。
樊桃懵著,還沒開口,就聽到咔嗒一聲。
傅修松了門把手,把門重新關上了。
他面色嚴肅,視線鎖定著她。
樊桃心虛地看看他,慢慢松開了手。
他好兇。
傅修深呼吸,避開視覺衝擊,壓下那股無名的邪火,沉聲道:“想幹什麼?”
樊桃疑惑。
沒,沒想幹什麼啊。
男人盯著她,唇瓣掀動,說話毫不客氣。
“你一個女孩子,深更半夜,攔著門,不讓一個成年男性離開,想幹什麼?”
樊桃:?
意識到他什麼意思,她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趕緊雙手背到了身後。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
“讓開。”傅修打斷了她的話。
樊桃哪還敢跟他說話啊,他這眼神,好像她是要勾弓他一樣。
她心裡有點委屈,癟了癟嘴,小小挪開步子,給他開門。
走吧走吧。
真是瘟神。
她就是想求個搬磚的機會,讓他說的,好像她是要他一樣。
傅修一言不發,沉著臉,走出了門。
樊桃空調溫度開得低,一對比,外面熱烘烘的。
他感覺額頭快速出了汗,整個人都像被束住了,知道女孩在往外探頭,他頭也沒回,沒走幾步,卻煩躁地把領帶扯松了。
第766章 是誰在自我攻略
傅修重開了房間,快速洗了個澡。
從裡面出來,涼意侵襲,他那股煩躁卻沒消散,反倒更甚。
因為站在水下時,他竟然又想起樊桃。
不單想起她,更想起幾年前那場荒謬床事。
那會兒樊桃才十九歲,他早在東寶的案子裡,被她纏過,本以為不會再有交集,誰曾想那晚會碰上她。
二十不到的女孩子,竟然膽子那麼大。
他走到迷你吧前,拿了杯冰水灌下,腦子裡的畫面也更加清晰。
藥物作用,他那天失了控,前兩次記憶不清晰,隻覺得她乖得很,基本沒怎麼反抗。
臨到清晨,他其實已經清醒了,看到懷裡的人,卻沒把她推出去,跟著了邪似的,覺得女孩兒身子又軟又束縛,讓他有點欲罷不能,仗著微散的酒氣自欺欺人,心安理得地把人重新壓住。
女孩兒累了一夜,早就沒勁兒了,恍惚間,推著他肩膀,哼哼唧唧的,隻是受不了了,一邊要他輕點兒,一邊尖叫出聲。
他幹脆堵上她的唇,將她所有嗚咽都吞進口中,將她緊緊扣在懷裡,一點兒沒輕,更重地欺負。
現在想想,真是荒謬。
過程荒謬,後果也荒謬。
他竟沒盯著她吃藥,差點弄出人命來。
更荒謬的是,他到今天都記得十分清晰。
咚!
他將杯子放下,沉著臉靠進了沙發裡。
他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跟靳宴一樣低級趣味,看到個可憐的漂亮小姑娘,就見色起意,美其名曰:英雄救美,實則是想將之佔為己有。
屋內安靜,他陷入沉思。
本想用大道理拯救自己,腦子卻又想到樊桃。
他忍不住自我質詢,剛才那番質問樊桃的話,到底是針對人家小姑娘的,還是自己問自己的。
大半夜的,跟一個小了自己十歲的小姑娘闲扯,當著人家的面,眼裡心裡都不安分!
樊桃缺根筋,他明明清楚,還說那種話,分明就是給自己開脫。
想到這兒,他忍不住暗罵自己。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道德感湧上來,他更不爽,心裡幹脆把時寧也給吐槽了一遍。
就樊桃那個能力,就該好好夯基礎,時寧一個快三十的人,當著人家一句姐,思想上不做積極引導,還拿高薪引她!
正想著,手機震動了下。
他皺皺眉,拿起一看,發現是樊桃發來的。
心裡莫名一動,他手指一劃,點開了。
“傅律師,對不起,我錯了。”
“長豐集團我不去了。”
“請不要生我的氣。”
末了,加一個卡通人物瘋狂搓手磕頭的表情包。
傅修頓覺不是滋味兒,他剛才話說重了。
他今天洗澡時間超時了,從出來到現在,怎麼也有一個多小時,樊桃卻還沒睡。
他猶豫著要不要回,否則,她會不會睡不著?
隔壁
樊桃已經思考結束了,她是從來不內耗的。
她想過了,無所謂的,過幾天她直接去求時寧。
狗傅修什麼的。
一邊兒涼快去吧。
一萬二一個月呢,必須拿下!
這麼一想,她毫無心理負擔地飛上床,愜意地蹭蹭枕頭,睡覺嘍~
第767章 一個差點跟你結婚的男人
次日
清晨樓下的鍾鳴聲響起,毓秀文火化下葬的時間到來。
靳宴已經忙了一夜,時寧匆匆起床,去前後看準備情況。
起靈前,時寧上樓去看老爺子,正要把餐食送進去,卻看管家匆匆跑來。
靳夫人也在旁邊,問了句:“怎麼了?”
管家說:“原糧的趙總來了。”
聞言,靳夫人臉色陡變,嫌惡道:“他來做什麼?”
“人已經在樓下了。”
時寧聽著,大概猜出這位趙總是什麼人。
靳宴小叔事故身亡,背後其實是兩派勢力的角逐,這個趙總背後的家族,就是當年靳家的對家,他大哥便是一手謀劃暗殺案的主謀,雖然事後他大哥被判了死刑,趙家也基本被剃了光頭,但這位趙珉盛趙總,卻因為處事圓滑,靠上了闫系,而受到保全,至今都在“原糧”集團任職。
不久後,靳宴也是要去“原糧”工作的。
時寧想了下,拍了拍靳夫人的肩膀,說:“我下去看看。”
有她在,靳夫人也放心。
“好,勸著點靳宴。”
“嗯。”
時寧應聲,往前廳去。
趙珉盛來的時間微妙,出殯當天才來致哀,差點把棺材都堵在裡頭,哪是致哀,分明是找茬。
可時寧到了場,卻發現一派安定,對方安然無恙地致了禮,靳宴一身孝服站在旁邊,面冷,卻沒任何情緒波動。
她走過去,站在他身邊。
趙珉盛起身,朝他們這邊看來。
“節哀。”
這一句是對靳宴說的,視線掃到時寧身上,他微微頷首。
不等靳宴開口,時寧說:“請後院稍坐。”
趙珉盛沒多言,帶著人禮貌離開。
小插曲就這麼過去,屋內眾人,都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