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寧抬頭,對上他沉靜深邃的眼睛,她笑了笑,見他想伸手過來摸摸,她忽然眼睛一轉,擋住肚子,一轉身,不給摸。
靳宴笑了,“幹什麼?”
小孕婦輕哼,躺了下來,“什麼幹什麼,他在我肚子裡,你想摸就摸?”
靳宴:“……”
他撐起身,看著她閉上眼睛,嘴角揚起,一副嬌俏的得意臉,不免心動神搖,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下。
“那我求求你,讓我摸一下?”
時寧嘴角弧度更大,完全轉過身,抱緊肚子。
靳宴從後面抱住她,還想跟她聊聊,卻聽她說:“我現在想起來,覺得有點太便宜你了。”
她忽然爬起來,斜了他一眼,用手戳他胸口,開始翻舊帳。
“當初那麼欺負我,給我裝高冷,擺臭架子!仗著有錢,作威作福!”
靳宴一下子躺下去,仿佛是被她戳倒的。
他也不敢反駁,陪著笑臉哄道:“之前都是我不對,你大人大量。”
時寧哼著別過臉。
靳宴看著她,說:“以後都聽你的,這個家就隻準你作威作福。”
時寧心裡美的,嘴角揚起,還是一個勁兒哼。
靳宴捏了下她的鼻子,張開手臂,把她往懷裡攬。
Advertisement
女人扭捏了兩下,抿抿唇,讓他抱了。
她玩笑過去,又忍不住抬頭,手指描摹著他的下巴,跟他講話。
無非是那些問題,男孩女孩啦,取什麼名字啦。
靳宴從沒覺得心裡這麼踏實過,靜靜地看著她描述未來,就覺得對明天有無盡的期待。
日子這樣過下去就好,他願意一輩子守著她。
正想著,手機響了下。
第792章 一勞永逸?
靳宴懶得去接,還是時寧催他,“別耽誤正事。”
沒法子,他親了下她的額頭,伸手去拿手機,摟著她就接了。
“喂?”
“少爺,是我,林光耀。”
靳宴頓了下,料到有事。
時寧還在身邊,他保持著神色不變,捏了捏時寧的耳朵,盡量隨性地收回手臂,坐起了身,一邊離開她身邊一邊問:“有什麼事?”
林光耀說:“精神病院那邊說,蘇栩病情好轉了,符合出院的情況。”
靳宴眉心閃過凜色。
“那邊怎麼辦的?”
“沒得到您的示意,院長自然沒批她的出院申請。”林光耀說。
靳宴默了一瞬,時寧從床上下來了,他才說:“我考慮一下,回頭給你電話。”
“好的。”
靳宴掛了電話。
時寧見他神色如常,又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怎麼了?”
“沒什麼,談合作的。”
“哦……”時寧不疑有他,抱住他說:“你剛剛都沒怎麼吃,下樓吃點東西吧?”
“好,我們一起。”
靳宴丟了手機,一切如常,牽著時寧下樓。
時寧一整天都陷在快樂裡,直到晚上,睡覺前都是高興的。
靳宴陪著她,沒把蘇栩的事放在心上,夜深了,卻做了個大噩夢。
夢裡,時寧大著肚子倒在車邊,蘇栩坐在車裡,面色瘋狂。
他從夢中驚醒,後背驚出一身冷汗,低頭確認時寧還好好地在他懷裡,正睡得香甜,他提著的一口氣才重重地落下去。
夜深人靜,他看了許久時寧,腦子也越發清醒。
蘇栩,絕不能出院。
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他見識過蘇栩的瘋狂和狡詐,絕不能再讓這個炸彈有任何接觸時寧的機會。
他放輕動作,讓時寧獨自睡下,連夜去書房給林光耀回了電話。
林光耀對他的命令並不意外,隻是如實傳話:“她上個月就能出院了,申請被院長駁回後,病情又有所反復,聽說,她要求過很多次,說想要見您,沒達到目的,又自殺過好幾次,不過都被救了。”
靳宴聽得內心毫無波瀾。
在自殺這方面,蘇栩一向很有天賦,總能被救。
察覺到他的冷漠,林光耀又說:“據院長說,這女人很能折騰,有好幾次都差點跑了。”
他琢磨著,問:“少爺,需要一勞永逸嗎?或者,送她去別的地方?”
靳宴聽出暗示,面上心裡都是一片冷漠,他視線落在面前的小綠植上,是時寧捧進來的,她說他書房裡暗沉沉的,得多添點綠色。隻是他視線所及,有一片葉子黃了,看著礙眼。
窗外一夜漆黑。
他伸手過去,摘了那片黃葉。
-
大雪如期而至,新年將到。
時寧懷孕後,靳宴就想讓她在家休息,可她呆了兩天就膩了,又賤兮兮地跑公司去,每天讓傅修耳提面命地教育。
這天,休息時刻。
她跟秘書室幾個女孩說著話,其中一個嘆著氣回來。
“給傅總公寓安排的家政,又被差評了,還得再找。”
第793章 小年夜
時寧吃了顆糖,好奇問:“傅總很難搞嗎?”
“也不是難搞,就是強迫症加完美主義,一點小毛病都接受不了。”秘書可憐道。
忽然,外面傳來歡快的哼歌聲。
一道身影從門口蹦跶了過去,所到之處,自動掉落美好心情。
時寧眼珠一轉,給秘書使了個眼色。
秘書明白過來,趕緊推開門,微微笑著朝樊桃招手,“桃桃,來吃蛋糕呀~”
樊桃:?
不知為何,感覺今天的秘書姐姐像狼外婆呢。
她眨眨眼,“好啊!”
“快來快來。”秘書笑得更令人心慌。
樊桃毫無察覺地進了辦公室。
時寧已經在給她切蛋糕了,超溫柔地問她今天工作怎麼樣。
樊桃很得意,悄悄說:“我已經連續一周沒犯任何錯了,我們頭兒說我就快出師了!”
“是嗎?”
時寧笑著,捏捏她的臉,“真棒啊。”
樊桃笑嘻嘻,樂呵地接過蛋糕,往嘴裡送了一大口。
時寧一邊跟她說話,一邊問秘書:“給傅總找家政阿姨得抓緊啊。”
秘書嘆氣,“好阿姨都是祖傳的,現找,這一千二的日薪,都找不到合適的。”
嗯?
樊桃一秒坐直。
“多少?”
秘書說:“一千二啊,一天。”
樊桃立即問:“每天都要去嗎?”
“不用,一周去個兩天就行。”
這麼好?
不用秘書說,樊桃就湊了過去,毛遂自薦:“姐,你看我行不?我可會打掃了!”
“你?”
“對啊對啊,我行的,要不你讓我試試?”
時寧勾勾唇,她還愁呢,過新年給傅修準備什麼大禮,現在看來,不用操心嘍。
除了她懷孕,事業順利外,梁家還有另外一樁大喜事。
小年夜當天,梁雲辭和梁西臣結婚的手續全部辦完,老爺子也不反對了。
時寧滿心對父母的祝福,在集團裡呆了一天,下班就等著靳宴來接。
當天又是鵝毛大雪,站在辦公室裡看景色,格外有氛圍。
沒等靳宴上樓,時寧就跟樊桃一起下去。
她給傅修準備了一車的禮,正好,樊桃得去給傅修打掃,就讓送禮的司機,順帶把樊桃捎過去。
“這麼多嗎?”
樊桃進大型車裡一看,驚掉了下巴。
時寧攤手,“沒辦法,誰讓他值錢呢。”
樊桃留下了羨慕的淚水。
“去吧,你過去了,看著師傅把東西都搬下去就行,打掃不用太仔細,反正他這兩天也不會過去。”
樊桃搖頭,“那怎麼行,萬一他挑我毛病,我不是痛失高薪?”
時寧失笑。
“總之你早點回家,對了,回去的時候讓司機師傅送你。”
“知道啦——”
樊桃上了車,給她揮了揮戴著手套的小胖手。
時寧看著她離開,一轉身,就看熟悉的車已經到了身後。
靳宴開門下來,快步走近,“天冷,你這麼早出來幹什麼?”
時寧挽住他手臂,“透透氣嘛。”
靳宴把她送上副駕駛,才繞過車頭上車,往梁家開去。
片刻後,進了梁家的院子。
時寧下車時已經在室內,仰頭一看,便是兩個紅燈籠。
第794章 終於名正言順
時寧跟靳宴雙雙走進正廳,隻見中央擺了張長桌,老爺子站在一端,梁雲辭和梁西臣站在另一端。
梁雲辭那一頭柔順的長發,用了一根玉簪挽著,她身穿一件藕色旗袍,披著雪白的狐狸毛,看似尋常的穿戴,那一整套紅寶石的首飾,卻藏著別樣的柔情。
梁西臣落筆,她研墨,正在寫一副對聯。
對面,梁泓督自己研墨自己寫,也是寫對聯。
時寧松開靳宴。
她走向了梁雲辭和梁西臣,悄悄跟梁雲辭交換著眼神。
靳宴則走向了老爺子。
他剛到,梁泓督就提起筆,問他:“這字怎麼樣?”
眾人心想,人家能說不好嗎?
靳宴一臉認真,“欣賞”了一番,說:“我爸也愛練字,但估計他看了您的,也得向您請教了。”
梁泓督:“是嗎?”
“是。”靳宴再次就近,就細節上重點點評。
他說的有鼻子有眼,仿佛梁泓督是什麼書房大家。
時寧聽得一愣一愣的,悄悄問梁雲辭,“爺爺的字算頂級嗎?”
梁雲辭和梁西臣同時看了她一眼。
梁雲辭說:“你對靳宴的嘴沒有一些了解嗎?”
時寧:“……”
懂了。
忽然,對面,梁泓督輕咳一聲,問靳宴:“我這個字一般吧,你看看,跟你老泰山的字比起來怎麼樣?”
靳宴:“……”
時寧無奈。
眾人都朝靳宴看過去,他頓了,不慌不忙,問梁西臣:“您覺得呢?”
時寧心想,真會踢皮球。
梁西臣放下筆,嘴角略提,對梁泓督說:“我的字還得練,跟您的比差遠了。”
梁泓督輕哼。
他也寫得夠了,放下筆,背著手飄走了。
梁雲辭忍不住吐槽:“一把年紀了,幼稚。”
時寧背著手,說:“媽媽是覺得爸爸的字比爺爺的好?”
爸爸兩個字,她說得自然,梁西臣看了她一眼。
梁雲辭留意到了,心裡也高興,又看了眼梁西臣的字,毫不避諱地說:“好就是好。”
嘖嘖。
時寧被甜到,識趣地挪到了另一頭。
靳宴似乎也有意提筆,她清清嗓子,朝砚臺努努嘴。
“我給你研墨?”
靳宴問她,“你會寫嗎?”
時寧想了下,說:“不太會。”
“來,我教你。”他給她讓開位置。
時寧看梁雲辭和梁西臣沒注意他們,才走到他身前。
靳宴將她攏在懷裡,讓她提筆,他握住她的手。
——瑞雪兆豐年,好風頻來鳴。
挺應景的句子。
時寧看著落下的字,忍不住側過臉問他:“你們小時候學這麼多東西,不累嗎?”
靳宴:“累,以前也覺得沒意思。”
“現在呢?”
“挺有價值的。”他說,“至少能在老婆面前裝點自己。”
時寧嘴角上揚。
就他會說。
他們倆在這頭說小話,那邊梁雲辭和梁西臣也沒多關注他們,寫完了字,就去往各處貼。
梁雲辭端著漿糊,梁西臣負責貼。
屋裡屋外,都是不經意間流淌的溫情。
梁泓督站在樓上,探頭好幾回,終於忍不住提醒。
該開飯了!
第795章 你哄哄我
飯桌上
時寧大剌剌地祝梁西臣和梁雲辭新婚快樂,老爺子無奈,隻能跟著祝福嘍。
“在外面低調著點兒。”他還囑咐一句。
梁雲辭:“低調不了,他官兒大,我有錢。”
注定萬眾矚目,謝謝。
梁泓督:“……”
時寧和靳宴乖乖低頭,不敢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