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人有個癖好,喜歡做舔狗。
沒事舔一下,增加生活樂趣。
最近在舔一個高冷男,舔了倆月,他愛答不理。
我很滿意。
但我很快找到了新男神。
幾天後,高冷男第一次主動找我:你最近很忙?
我正在陪新男神吃飯:是的呢,哥哥,最近工作可忙了,我還在加班。
高冷男:加班?
我:嗯嗯。
高冷男:那你回頭看看?
1
閨蜜骨折,我去某高端私立醫院看她。
在病房闲聊時,主治醫生恰好進來。
我回頭去看,一下愣住。
男人身形高大,一身熨帖白衣,氣質清冷,神色疏離。
同閨蜜說注意事項,聲音像是一潭清泉,清越低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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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一旁,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細密的眼睫,以及捏住病歷時骨節分明的修長十指。
在他走後,我炸了。
「快把你主治醫師的聯系方式給我!」
閨蜜神色一動:「你幹嗎?」
我一本正經:「我朋友圈缺一位高冷男神。」
她白眼翻上天:「舔狗病犯了就直說。」
最後,她還是把微信名片推給了我。
我很快發去好友申請。
他的微信昵稱應該是本名,叫姜延。
朋友圈沒有設置隱私權限,我隨手翻了一下,都是些推送的轉發。
醫學講座、疾病研究,或是健康科普。
一看就是工作號。
過了很久,姜延才同意。
我:姜醫生你好,我是病人喬燦的朋友,我叫林曼曼。
姜延:嗯。
我:她大概什麼時候能出院?
姜延:後天。
我:勞煩你費心了。
姜延:應該。
我卡住了。
他這公事公辦的高冷態度,讓我不知該如何舔起。
不行,我得先刷存在感。
剩下兩天,我打著照顧閨蜜的旗號,幾乎住在醫院。
妝容精致,衣著光鮮。
閨蜜恨不得立刻把我掃地出門。
事實證明,這方法很有效。
再見到姜延,他眼神在我身上停頓兩秒,然後才移開。
我沾沾自喜,回頭繼續在微信上給姜延發一些無關痛痒的垃圾話。
聊天最後,姜延頓了一會兒。
姜延:林小姐。
我:在的在的。
姜延:醫院有呼吸道疾病患者,建議您少噴香水。
我:……
2
閨蜜出院那天,我很傷心。
閨蜜差點沒把我捶死。
「你放棄吧,我跟護士打聽了,姜延好像還是個富二代,你根本舔不到。」
我更興奮了:「舔不到才開心,舔到了就沒意思了。」
閨蜜沉默了幾秒:「我真是無法理解你。」
我笑笑。
有時我自己也不理解。
閨蜜出院後,我繼續「騷擾」姜延。
當然,我非常有舔狗修養,都是挑他不忙的時候。
比如裝作咨詢:姜醫生,我最近頸椎不舒服,請問你什麼時候上班啊?
他直接甩了個醫院公眾號:網上預約。
再比如,在他朋友圈轉發的推送下留言:辛苦了、真厲害、學到了之類的。
他通通沒回。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我還不知道他是不是單身。
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我決定親自去問。
周二下午,我預約了姜延的門診。
費用很貴,但為了能快樂地舔下去,我忍了。
沒多久,護士叫我的名字,把我帶進姜延的診室。
這是我第一次跟姜延獨處。
不到兩米的距離,我能看清他高挺鼻梁上的痣,根根分明的細密睫毛,以及弧線分明、透著淡粉的唇。
他抬眼望來。
我心口忽然漏跳了一拍。
他示意我坐下,讓我說明症狀。
在我結結巴巴描述後,他又問了幾個問題。
我從來沒這樣緊張過。
姜延的瞳仁很黑,認真望來時,有種非常專注的溫柔。
和他清冷疏離的氣質反差極大。
我思維混亂,說了一堆有ţŭ̀ₓ的沒的。
姜延耐心聽了許久,最後給出建議:「林小姐,我個人認為你的頸椎問題不算嚴重,如果還不舒服,可以轉去康復科。」
我恍然回神,連連搖頭。
走出診室,我才意識到,我把來意忘了。
轉身想回去時,發現姜延已經離開診室,走到了走廊的盡頭。
低頭看手機,已經五點多了。
我竟然耽誤到他下班。
我追過去。
「姜醫生。」
他回頭。
「我有點頭暈。」
他眉心微皺:「剛暈?」
「嗯。」
「那先去做個核磁,拿到片子再……」
他話還沒說完。
我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我騙了姜延。
我沒有頸椎病。
我低血糖。
3
迷迷糊糊,還有些意識。
我感覺有人把我抱了起來。
懷抱寬厚堅實,充滿安全感。
在護士給我扎上吊針沒多久,我終於睜開沉重的眼皮。
身邊站著個人。
我抬頭,就看到皺著眉頭的姜延。
「如果有低血糖的毛病,就記得按時吃飯。」
他丟下這句話,轉身要走。
「姜延。」
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全名,他頓住,回頭看我。
我終於記起此行目的:「你是不是單身?」
姜延眼底透出一絲不耐,微微皺了下眉:「林小姐,如果你沒有其他事……」
「你是不是?」我又問了一遍。
姜延頓了兩秒:「嗯。」
轉身要走,被我拽住。
他再次回頭,面上顯而易見地不悅。
我像是沒看見,仰面望向他,露出一個發自肺腑的真誠笑容。
「那……我可以喜歡你嗎?」
說完這句話,我清楚地看到,姜延方才還充滿不悅的漆黑瞳仁,震顫了兩下。
4
我犯了舔狗的大忌。
舔狗守則第一條,嘴甜心冷就好,沒必要打直球。
姜延之前的生ŧũₗ活估計規矩慣了,沒見過我Ṭû⁸這樣直白放肆的人。
一句話,就給嚇跑了。
離開醫院,我陷入深深的後悔。
這下估計連微信列表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猶豫片刻,我試著發去一條消息:你還活在我列表嗎?
竟然發出去了。
我趕緊撤回。
姜延回了一串省略號。
姜延:活著。
我:……
完了,他看見了。
我:抱歉啊,我今天腦子有點不清醒,說的都是胡話。
他沒回。
我都跑去刷了會兒短視頻,才跳出聊天彈窗。
姜延:嗯。
出師未捷身先死。
過早表明自己的目的,讓我接下來的舔狗之路異常艱難。
後面幾次聊天,姜延壓根沒怎麼搭理我。
好在我是經驗豐富的舔狗,知道以進為退,把刷存在感的頻率大大降低,並挑選合適時機。
在他夜班結束後說一句無關痛痒的「辛苦了」,或是在他休息日的晚上問一句「最近忙嗎」。
退到沒有侵略感的安全距離線後,姜延偶爾會跟我聊兩句。
我也沒有聊很長時間,每次都是見好就收。
畢竟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在我問「下班了嗎」,他會回「嗯」了之後。
我知道他已經不反感我的存在了。
我突然很想見見他。
挑了個不忙的周末,我坐門診等他下班。
其實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他。
但畢竟沒有強烈的目的性,我就當生活的調劑,一切隨緣。
很巧,我見到他了。
還撞見了戲劇性的一幕。
姜延已經換上便服準備下班了,卻被一個姑娘攔住去路。
隔著很遠,我聽不清兩人說什麼,隻能看到姜延眉心微皺,眼底透著不耐。
和那天面對我的神情一模一樣。
估計又是一個堅持不懈的追求者吧。
果然,靠近後,我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孫小姐,我個人認為,你換個醫生會比較好。」
「姜延,我不是找你看病的,我……」
「妹妹。」我走過去打斷她,「姜醫生已經下班了,我想他可能不想再被打擾了。」
我的突然出現讓她愣了一下。
到底是年齡小,她紅著臉「嗯」了一聲,就匆匆離開了。
姜延皺眉看了我一眼。
我並不準備繼續打擾,朝他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站在路邊等車時,一輛 SUV 停在我面前。
車窗緩緩降下。
我挑了下眉,饒有興趣地走過去。
「姜醫生有話對我說?」
姜延雙手搭在方向盤,目視前方,聲音涼涼的:「林曼曼。」
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心頭一跳。
「嗯?」
「我不喜歡在下班後被打擾。」
我微微一愣。
他是指剛剛那個姑娘的行徑嗎?
我低下頭,了然一笑:「我和她的目的不一樣。」
姜延偏頭看來。
街燈的光亮落下,在他臉龐映出深淺不一的陰影,瞳仁漆黑,帶著懷疑和探究。
他略顯輕怠地嗤了一聲:「哪裡不一樣?」
「我隻是來醫院坐坐,見到你最好,見不到也無所謂。我不求你的回應,喜歡與否,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如果打擾到你,以後我都不會再來了。」
他抬眸望來的眼神,充滿不解。
我想可能常人都不會理解我這種心情吧。
於是我笑笑,又說:「姜延,能被我喜歡,說明你是個很優秀的人。」
他沒有回應。
我朝他擺手:「早點回去吧,再見。」
5
那次之後,我很少打擾姜延了。
舔狗守則第二條,見好就收。
再說我一個多年社畜,早就沒有小姑娘胡思亂想的時間了。
偶爾想起,我還是會跟姜延聊兩句。
可能是我分寸感很好,他每次都會回。
雖然話不多,但並沒有表現出厭煩。
某天早上,日程跳出來提醒——姜延生日。
這還是最開始對他感興趣時,在他們醫院官網扒出來的。
我真是個敬業的舔狗。
如果換作從前,我可能會送個禮物什麼的。
但我已經不打算打擾他的現實生活了,就準備祝福一下算了。
那天我熬夜寫策劃,零點一過,順手給他發了句「生日快樂」。
姜延沒回。
意料之中,我也沒太在意。
等我完成策劃,凌晨兩點躺在床上,手機屏幕亮了。
姜延:謝謝。
我隨手回了個「不用」。
姜延:還沒睡?
畢竟是舔過的男神,條件反射還在。
我嘴甜地回道:在等你回復。
我:你怎麼也沒睡?
對方頓了一會兒。
姜延:剛下手術。
我:辛苦了。
我:祝你新的一歲四面來財五谷豐登六六大順七星高照。
我: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保持開心。
「對方正在輸入……」兩分鍾後。
姜延:嗯。
姜延:睡吧。
我並沒覺得那晚的對話有什麼ţṻₘ不妥。
畢竟,應該沒人會不喜歡好聽的生日祝福吧?
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沒錯。
那天過後,我明顯感到姜延跟我聊天時話變多了。
有時甚至會說些身邊的事。
當然自始至終,他也沒有主動找我說過話。
還是個高冷男,挺好,我很滿意。
石膏打了一個多月,閨蜜去醫院拆石膏。
正好那天我沒事,就陪著一起去了。
其實我根本沒抱著去見姜延的目的,所以在醫院見到他後,我表現得很平靜。
就是醫生和病患家屬間的普通關系。
倒是姜延在跟閨蜜說話時,幾次把視線落在我身上。
我偷偷聞了下手腕。
難道昨天噴的香水,留香到了今天?
拆完石膏,閨蜜男友來接她。
兩人邀我一起去吃飯,我不想做電燈泡,就借口還有約,讓他們先走了。
走到門診,正好撞見下班的姜延。
怕被誤會我是在故意等他,我加快腳步,企圖先他一步離開醫院。
姜延忽然叫住我:「林曼曼。」
我猛地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