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非我

第4章

字數:3615

發佈時間:2024-12-16 15:55:45

隔著車門的最後一眼。


突然覺得遙遠。


好像我與賀晏之間隔著的不是一扇車門,不是一個白冉。


而是我的一整個喜歡賀晏的青春。


是那些斑駁時光裡拼湊的碎片。


而碎片本就不該拼湊。


再如何拼湊都有裂痕。


我收回目光,關上車門。


腦海裡卻浮現往日那些畫面。


那些賀晏對我近乎於喜歡的畫面。


而現在,似乎得到了一個解答。


如果在過去那些年,賀晏把我看得像白冉才對我這樣特別。


那我想,他屬實是高看我了。


我們的確都是低調內斂的,但是白冉不用多說一個字,僅僅站在那裡就足夠亮眼。


但我不同,我不喜人群,不喜被關注。


我時常想藏起來,去一座島,一間房,一盞月,就那樣過一生。

Advertisement


這些,他不會知道。


-


回到家裡,我將自己鎖在房間。


翻出櫃子裡的日記,厚厚一本,那是我從高中開始寫的,每一頁都是關於賀晏。


還有好幾本相冊,都是拍的照片。


他送我的所有東西,佔據了整個房間。


每一處,都有他的痕跡。


多得讓人煩躁。


我將它們撕得幹幹淨淨,不能撕的就丟到垃圾袋。


全部一起,扔到了院子裡的垃圾桶。


我開始慶幸我可以狠心。


把過去纏著我的執念斬斷得一點不剩。


我突然發現,我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清醒。


從來沒有人捂住我的眼睛,是我自己看清了卻還要裝作盲目。


不過好在,那命懸一線的人終於走到了結局。


而我長達十年的暗戀,終於結束了。


-


年夜飯的時候,賀晏還沒回來。


我們和賀家從來都是一起過年的,兩家的交情這麼多年,早已視為一家子人。


賀姨很是不滿:「這大過年的還到處亂跑,眠眠啊,你們沒有一起麼,他去哪了?」


我不知如何回答,隻是幹笑了兩聲:「我不知道……」


賀姨搖搖頭:「小晏這孩子就是玩心大,這些年也沒個安穩,從小啊,也就你能管住他。」


說著又轉向我媽:「鶴萍啊,你看兩孩子也這麼大了,要不咱們就差不多把婚事辦了。」


我媽很是贊同:「我之前也在跟眠眠提,你說他們都這麼多年了,眠眠沒個男朋友,小晏又從來不帶個女朋友回家,不就是兩人兒自己談戀愛嗎……」


我拿著筷子,沒搭話。


她們的如意算盤,鐵定要落空。


果不其然,十分鍾後,男人帶著女人進了屋。


賀晏臉色雖還不見得好看,但總歸比白天好了太多。


白冉更是一臉笑容,手裡拎著大包小包。


「叔叔阿姨你們好,我叫白冉,是賀晏的女朋友。」


所有人都驚住了神情,唯獨我沒停下手裡的筷子,依舊淡定地夾著菜吃。


氣氛很安靜,所以我鐵筷敲擊瓷盤的聲音很刺耳。


無意間抬頭,對上賀晏的眼神。


他晦暗不明地看著我,我朝他笑笑。


連我自己都有些意外,我已然可以漸漸變得不那麼難受了。


連對著他不甚在意的笑都可以做到。


原來放棄一個人,這麼輕易。


又或者說,我在不知不覺中早就已經放棄了呢。


10.


——


賀姨賀叔驚訝萬分,爸媽也是趕緊問我情況。


他們雖然很是意外,但也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們不知道白冉曾經和賀晏發生過什麼,隻當她真是賀晏帶回家的第一個女孩。


賀晏沒提過,固然我也不會多管闲事。


他們在一旁問得仔細,白冉倒是一一都答上了。


她本就長得好看,又是留學的高材生,很快就贏得了長輩的喜歡。


他們雖然惋惜我與賀晏沒走到一起,卻也接受了白冉。


就連白冉向我搭話時,我也難得能笑著跟她聊兩句。


就好像,他們真的與我無關。


手機不適時地振動。


我趁著他們聊得開心便走到了陽臺。


是小優他們打來的視頻通話。


群裡的同事都在,很是熱鬧。


「眠眠姐,新年好呀~」


「沈總監,新年快樂!」


「下班了還叫總監,真沒趣,應該叫沈大美女哈哈哈。」


「對,沈大美女,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哈哈哈哈哈哈。」


他們依舊喜歡開我玩笑,一一對他們道了新年快樂,順便在群裡發了一個紅包,一群人歡呼雀躍。


我笑笑,真是一群財迷。


切回首頁,正巧又接到了另一個電話,是董事長的。


男人向來嚴厲的聲音裡多了份喜氣:「沈眠,新年好啊,這一年辛苦啦。」


我笑道:「新年好董事長,這一年來也多謝您的提攜指點了,幫我跟嫂嫂說一聲新年好。」


男人哈哈大笑:「好好好,你還是這麼會拍我馬屁。對了,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好了嗎,這年後就開工了,你確定不去?」


我一愣,之前種種,倒是忘了這事兒。


看向屋內場景,我突然釋然了:


​‍‍‍​‍‍‍​‍‍‍‍​​​​‍‍​‍​​‍​‍‍​​‍​​​​‍‍‍​‍​​‍‍‍​‍‍‍​‍‍‍‍​​​​‍‍​‍​​‍​‍‍​​‍​​​‍​‍‍‍‍‍​​‍‍​​‍‍​‍‍‍​​​‍​​‍‍​​‍‍​​‍‍‍​​​​‍‍‍​​​​​‍‍‍​‍‍​​‍‍‍‍​​​​‍‍‍​​​​​​‍‍​‍‍‍​‍‍‍‍​‍​​​‍‍‍​​​​‍‍‍​‍​‍​​‍‍​​​‍​​‍‍​​‍​​​‍‍‍​‍‍​‍‍​​‍‍​​‍‍‍​​‍​​‍‍​‍‍‍‍​‍‍​‍‍​‍​‍​‍​‍‍‍​‍‍‍‍​​​​‍‍​‍​​‍​‍‍​​‍​​​​‍‍‍​‍​​​‍‍​‍​‍​​‍‍​​‍‍​​‍‍‍​​‍​​‍‍​‍​‍​​‍‍‍​​‍​​‍‍‍​​‍​​‍‍​​​​​​‍‍‍​​​​​‍‍​‍‍‍​​‍‍‍​​‍​​‍‍​​​​​‍​​​​​​​‍‍​​​‍‍​‍‍​‍​​​​‍‍​​​​‍​‍‍‍​‍​​​‍‍‍​​‍​​‍‍​‍‍‍‍​‍‍​‍‍‍‍​‍‍​‍‍​‍​​‍‍‍​‍‍​‍‍​​‍‍​​‍‍​‍​​‍​‍‍​‍‍‍​​‍‍​​​​‍​‍‍​‍‍​​​‍​​​‍‍​​‍‍‍​​‍​​‍‍​‍‍‍‍​‍‍​‍‍​‍​‍​‍​‍‍‍​‍‍‍‍​​​​‍‍​‍​​‍​‍‍​​‍​​​​‍‍‍​‍​​‍‍‍​‍‍‍​‍‍‍‍​​​​‍‍​‍​​‍​‍‍​​‍​​​‍​‍‍‍‍‍​‍‍‍​​‍​​​‍‍​​​‍​​‍‍​‍​​​‍‍‍​‍​‍​‍‍​‍​​​​‍‍​​‍​​​‍‍‍‍​‍​​​‍‍​‍‍‍​‍‍​​​‍‍​‍‍​​​‍‍​‍‍‍‍​​‍​​‍‍​​​​​​‍‍​‍​​​​‍‍​​​‍「董事長,我考慮好了,南城那邊,我想去試試。」


-


回屋裡剛坐下,賀晏睨了眼我的手機,聲音不輕不重:「誰?」


我沒看他,隻扔了兩個字:「朋友。」


他倒是也沒多在意,也沒像往常那樣追根到底地拿我打趣。


或許,我們之間本就該這樣。


不過是一根經由別人系上的線,可以糾纏,就可以斷開。


白冉見賀晏和我說話,便把話題轉向我:


「話說眠眠有沒有男朋友,有的話也帶回來我們一起吃個飯。」


她儼然是毫不介意我在賀晏身邊這麼多年,話裡話外都沒有敵意。


我禮貌性地笑笑說:「還沒有,不過以後如果交了男朋友會帶回來的。」


她點點頭:「眠眠長得漂亮又優秀,我要是男人一定喜歡你。」


我還沒接話,賀晏冷哼:「她單身這麼多年了,就沒見過她身邊有過男人,想找對象下輩子吧。」


賀母聽他這話卻是不高興了:「你這什麼話,從小你就不是個省心的,眠眠一直都是幫我們照顧著你,你倒好自己有了女朋友還數落眠眠。」


顯然,這話不合時宜。


賀母也是話一出口便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白冉,後者卻微笑著輕搖頭:「沒事伯母我又不介意,況且您說得沒錯,要怪隻能怪賀晏佔了眠眠的時間,以後我一定好好管管他。」


見白冉沒計較,賀母倒放開了。


說話更是隨性:「賀晏從來就沒告訴我他有女朋友,其實這之前我們都以為他和眠眠這孩子在一起了,剛還和她媽媽說這事兒呢,這不就鬧烏龍了。」


我手指頓了頓,拿著的瓷勺碰到了玻璃杯。


儼然我沒有想到她會在此時說這話。


不過我的反應並沒有誰注意。


因為比我反應更大的,是賀晏。


他將手中的瓷碗猛地放在桌上。


哐當一聲,鐵筷落地,動靜不小。


瞬時空氣都凝結如冰。


「我說過多少次,別亂安排我的事。」


賀晏說的話裡多少帶著氣。


我不知那氣是撒給誰,但我鮮少見他這樣對他母親。


我與賀姨關系向來親近。


免不得開了口:「朝你媽媽撒潑,你還真有出息。」


說著,我撿起落在地上的筷子,放在他面前。


他突然就看向我。


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句:「管我管上癮了?」


這麼久以來,我和賀晏幾乎沒有過爭執。


最多隻是我單方面的生氣,而他先趨於妥協。


這是第一次,他以這樣的口吻對我說話。


就好像,我在他眼中與那些女人沒有區別。


我因這樣的輕蔑感到由衷的厭惡。


「知道我管你這些年,就該對我道謝。」


我捏緊了茶杯,又忽而松開。


說得不輕不重,不鹹不淡。


眼看賀晏還要說什麼,賀母連忙勸住他:


「行了行了,少說兩句啊你這孩子。」


白冉也起身盛了碗湯給賀母:


「阿姨您別怪他,他最近就是有些口不擇言的。」


說著她還輕拍了拍賀晏的肩膀,小小責怪了他一下:


「還有你啊,不可以這樣對阿姨和眠眠,多不好。」


賀晏難得被她的話說動,沒再吭聲。


我以前一直覺得我或許不是賀晏最喜歡的類型。


但好歹我們這些年,我也應該是最了解他的人。


然而現在,我才發覺,白冉才是那個最了解他又深得他喜歡的人。


她完美規避掉了所有賀晏厭惡的地方,舉手投足都足以稱得上完美。


不過度纏人,自信而明媚,喜歡就大大方方說出來。


我突然明白賀晏為什麼對她念念不忘這麼多年。


又或者,明白為什麼賀晏這麼多年都沒有喜歡上我。


我並不難過了,那是一種得到答案的釋懷。


我突然想起賀晏送我的一本老書,裡面說:


「旅人朝著海島山河走去,他路遇盛放的葵,秋來的杏,漫山的櫻,卻從不停留,有人問他為何,他說,我隻想要兒時見過的一枝玫瑰,縱使它在懸崖邊,或極光裡,都沒關系。」


我那時不懂,隻覺得這文學太青春傷痛,過於酸了些。


現在卻讀懂,大概賀晏說的玫瑰,就是白冉吧。


所以即便大抵再往後十餘年,他也隻會為了那一枝玫瑰,一去不返。


11


——


離開北城的那天,下著大雪。


今年比起往年,要格外冷些。


去南城的事情,我沒有告訴賀晏,隻是同爸媽還有公司裡的同事說了聲。


順便,也讓爸媽不要給賀晏說,他們興許是覺著我和賀晏之間總歸有些感情,覺得我舍不得他,便也安慰了我幾句後同意了。


我也無所謂他們怎麼想了,人還真是奇怪。


我真的喜歡賀晏時,旁人有點誤會我便會立馬否定,生怕別人瞧出我那一點心思。


可當我決定放下時,任誰如何想我都不在意了。


我收好自己的行李,走進了機場。


我特意錯開了剛過完年的春運,所以機場人不是很多。


董事長自我同意後便很高興地給我訂了機票,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訂的是頭等艙。


看來他老人家還真是比我還高興。


我一邊無奈,一邊循著指示登上了飛機。


我以前出差都是訂的商務艙,心裡覺得都是飛機沒什麼區別。


所以這第一次進頭等艙,才感嘆果然金錢的能力是巨大的。


差別不隻一點點,不論是設施還是服務。


裡面隻有十幾個座位,而我坐的這趟航班隻有四五個客人。


我的座位在靠窗的位置,旁邊已經坐了一個男人。


男人一身咖色風衣,戴著銀框的眼鏡,手裡拿著一本書。


見我走來,他將書放在桌上,抬頭朝我彎了彎唇:「小姐,你座位在裡面?」


我點點頭,客氣道:「嗯,不好意思。」


他聞言起身,紳士地為我留開一條道:「不用客氣。」


我走進去坐下,看著窗外這座我無比熟悉的城市。


再過不久,我就要離開這裡了。


很奇怪,明明隻是換個地方生活,我卻覺得像是永別。


或許在某種意義上,的確是永別。

暢銷精選

伽藍錯 我想要改變一個千年前的佛子慘死的命運。利用系統,跟在他身後五年。終於,他意外破了戒後,答應還俗與我......
打臉勢力眼「婆婆」 男朋友媽媽嫌我家窮,在S 市沒戶口, 買不起房子,要我們分手。可是,我看 著他媽發給我的樓盤.....這個樓盤就
青梅就得配竹馬 醉酒發瘋,和死對頭滾到了一起。好消 息:他不記得滾床單的對象是我。壞消 息:一發入魂,我揣崽了。
慕南 陸東辰再一次撇下我,和喬苒復合時。 我終於覺得沒意思透了。 離開時他說,「沐沐,去談個男朋友吧,我不會再找你了。」我笑著點頭應了:「好。」 他以為隻要他回頭,我永遠都會在原地等他。可後來,他和喬苒再一次鬧掰來找我時。卻恰好撞見我和男友在樓下吻的難解難分。 夜色眷濃,陸東辰看到,昔日隻會對他溫言軟語的女孩,如今卻在柔聲哄另一個男人, 「徐既南,你別亂吃醋好不好,我早就不喜歡他了...」
學術妲己翻車記 雖然家庭貧困,但我從小就美得驚為天人。我媽生怕我誤入 歧途,拼命教育我學習改變命運。導致我成了一名光榮的學術妲己。
降落他心上 我給港圈那位貴不可攀的大佬陳東霆, 做了快兩年的金絲雀。
零度熱戀 和男朋友分手的第二天,姐妹打電話給我:「我好像看見……他結婚了。」 一個小時後,我拖著宿醉的身體,頭髮蓬亂地隨了份子錢,坐在婚禮現場。 我覺得我是瘋了,花錢來砸場子。
為了報仇,我不惜... "午休時分,我踩著高跟鞋,滿目春意地扭著腰身從華建民的辦公室裡走出來,周圍的目光就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或鄙夷,或不恥。 可是,這又和我有什麼關系呢? 我依然做著最少的工作,卻拿著最高的薪水。 整個公司,有一個算一個,見到我都要禮貌的稱呼一聲“楊特助”。"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