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男朋友是狐狸精時,我捂著耳朵躲到了角落。
我瑟瑟發抖:「你不要吃我,兔兔不好吃的。」
他拉過我,眼尾帶笑:「好吃的。」
我以為自己找了個靠山過硬的人類男朋友。
沒想到人家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狐狸精!
01
坐在我對面的男人拿著筆敲了敲桌子。
「名字?」
一開口就是一副欠了他錢的語氣,臉上更是冷酷無情。
聽見聲音,我頭上垂著的耳朵生理性地立了起來。
然後在看到男人皺著的眉頭時,又耷拉著垂了下去。
沒錯,我是一個兔子精,建國之後成精的那種。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成精了。
隻記得我睡了一覺,醒來後就發現能化成人了。
在森林裡晃悠了幾個月後,我來到了人類世界。
那可真是花花世界迷人眼,烤腸都要兩塊五。
Advertisement
我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大難題,沒有錢。
問題是沒錢也擋不住我餓啊,所以我搶了一個小朋友手裡的面包。
天地良心,我特意挑了一下面相看起來比較可愛的小男孩。
想著他看起來挺友好的,應該不會和我計較。
可我是萬萬沒想到啊,小男孩哭起來簡直驚天地泣鬼神。
也是我涉世未深,並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個詞叫熊孩子。
我好說歹說,甚至把剛咬了一口的面包吐出來還給他。
結果他哭得更厲害了。
沒辦法,我隻好跟他說:「你別哭啦,姐姐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姐姐有魔法。」
小男孩哭是不哭了,就是扁著嘴看我。
仿佛在說,我倒要看看你在玩什麼把戲。
於是下一秒,他被我頭上的耳朵吸引了。
小男孩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又恢復成原來乖巧的樣子:「哇,是兔子耳朵哎,姐姐我能摸摸嗎?」
說完還嘟著嘴巴,可憐巴巴地望著我。
仿佛剛剛哭得鬼哭狼嚎的人是我的幻覺。
我蹲下給他摸自己的耳朵,還不忘叮囑他:「不許告訴別人哦。」
就在他摸得起勁時,我感覺有一股視線盯著我。
是一個男人,不,一個很好看的男人。
長得就像畫本裡的玉面書生。
我本能地感覺到危機,當時就想逃,卻被趕過來的他拽住了耳朵。
這個男人真的是一點都不憐香惜玉,拽得我頭皮生疼。
那個,能不能松手,頭皮有點緊。
我小心翼翼地側著腦袋,想要把我的耳朵從他手裡拯救出來。
小男孩在一旁還一臉興奮:「哥哥,你看,這個姐姐好厲害,她變的耳朵和我們的不一樣。」
男人聽見小朋友說話,終於大發慈悲地放開了我。
然後蹲下盯著小男孩看了一會,也不知道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下一秒小男孩轉身就去找他媽媽了。
走之前,那男人還把我搶來的面包還給了他。
我真是欲哭無淚,賠了耳朵又折了面包。
這個男人真是太兇殘了!
於是我趁他不注意偷偷地跑了。
02
我聽婆婆說過,有些人會想要抓類似我們這樣的妖怪賣掉。
我問婆婆為什麼,婆婆說有些事不用知道得那麼清楚,有時候人性是很黑暗的。
所以我覺得那個男人肯定就是婆婆說的壞人。
要是被他抓住就完蛋了。
於是我混進公園裡跳廣場舞的大媽中,試圖和他們融為一體。
「哎喲,現在的小姑娘怎麼打扮得不倫不類的就出來啦。」
「就是呀,戴著那耳朵看起來不是什麼正經姑娘。」
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跟廣場舞。
一點都沒有他們是在說我的自覺。
我一看,那個男人果然追過來了。
他那銳利的鷹眼掃過周圍的人群,一秒就鎖定了我。
糟了,忘記把兔子耳朵收起來了,暴露了……
我正想跑就被抓住了,「想跑?」
我感受到一絲殺氣,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男人正想把我帶走,一轉身就看見一群大媽圍著我們。
我在她們眼裡看到好大一個瓜。
她們不愧是穿梭在各個八卦情報的神秘存在。
沒有她們不想知道的八卦,如果有,那可能是吃瓜吃到了自己家,塌房塌了自家樓。
我靈機一動扯著嗓子大喊:「救命啊!有變態!」
男人想要捂住我的嘴巴,被一個大媽搶了先。
她一把拉過我擋在我身前,那真是身姿矯捷,身輕如燕。
「怎麼回事啊,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欺負小姑娘。」
我聽出來是剛剛議論我的一個大媽。
另一個大媽道:「就是啊,不會是人販子吧。」
男人臉色鐵青,忍著怒氣開口:「我是警察,找她有點事調查。」
大媽們一臉不相信:「你說是就是啊,那反詐視頻裡的騙子也說自己是警察。」
我在大媽後面狐假虎威,無比贊同地點點頭。
那男人臉黑得像炭,眼裡似乎都能噴火,「我真是警察!」
「那你們拿出證件來,不然我們就報警了。我告訴你小伙子,回頭是岸,就你這個刑為五年起步。」
「就是,大白天的,現在人販子都不背著點人嗎,當我們是死的啊。」
你大媽終究是你大媽,幾句話說得他啞口無言。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大媽抓著我的手安慰我:「沒事,別怕,他要叫人,我們就報警。」
我感動得點點頭,正想回她,就聽見警笛聲。
「誰報的警啊?」
「沒有啊。」
「我報的。」男人面無表情地開口。
大媽們蚌住了,愣在原地。
從車裡下來一個穿著制服的人,遞了個東西給男人。男人將證件展示給大媽們:「現在相信我了?」
大媽尷尬地松開我:「我就說,原來是警察同志啊。來來來,小姑娘就交給你了,好好教育教育啊。」
男人咬牙切齒地看著我:「走吧!」
我含淚被帶上了警車。
03
那人把我帶進了一個小屋子裡,黑著臉坐在我對面,像審犯人一樣審我。
我心裡不解,難道搶小朋友的面包是犯了很大的罪嗎!
兔兔不知道,兔兔委屈。
「名字?」
我耷拉著耳朵:「我也不知道。」
我沒有名字,婆婆他們隻叫我兔兔。
他皺著眉:「為什麼跑?」
「因為我覺得你不是個好人。」我小聲嘀咕。
「你哪裡看出來我不是個好人了?」
「你臉上又沒刻『我是好人』這幾個字。」看著男人氣憤的臉,我語氣越來越弱,「而且你還那麼兇。」
就在他想說些什麼時,我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咕叫了幾聲。
雖然我覺得它挺合時宜的。
「嗤,真是厲害了,小孩子的東西都搶。」男人一點都不留情面地嘲笑我。
我想反駁,又蔫了吧唧地癱了回去。
算了,妖怪可以不要臉的。
剛剛就不應該把咬了一口的面包吐出來還給小朋友!我恨!
我像剛剛小朋友一樣嘟著嘴巴,抬頭眼巴巴地看著他:「我餓了,有吃的嗎?」
男人嫌棄地看了我一眼:「嘴巴抽筋了?」
我:! ! !
這個直男!
「芳芳,進來。」他衝外面喊了一聲。
然後進來了個好看的小姐姐。
她一進來就大笑:「哈哈哈。老大,我聽說你被人當成人販子啦!雖然你的確長得像拐賣小孩的,可這也太好笑了吧。」
男人陰沉沉地開口:「你可以準備最近去旅個遊。」
「嗯?老大你怎麼突然這麼好?」
男人勾了勾唇:「送你一份自由,明天開始不用來上班了。」
「別,老大,我錯了。」女人笑笑,視線轉到我身上,一瞬間就星星眼,「是兔子哎,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嘛。」
我點了點頭後她一臉陶醉地伸出了手。
一邊摸一邊感嘆:「啊,天啊,這觸感,啊,毛茸茸的,真是太舒服了。」
這個畫面,說實話有些喪心病狂。
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抱著懷裡的小姑娘,嘴裡發出滿足的呻吟。
被無視的男人看不下去了:「芳芳!」
抱著我的女子松開了手,暗地裡翻了個白眼:「老大,都說了不要叫人家芳芳了,像村口賣餅的,麻煩請叫我 miss 芳。」
說完還優雅地甩了甩自己的大波浪。
「你要是再不拿點東西進來,那隻兔子就要餓死了。」
兔子說的是我嗎?
我趴在椅背上,覺得自己仿佛看見了滿天的星星。
芳芳連忙拿了根胡蘿卜給我:「兔兔,來,吃蘿卜。」
這個語氣,和我在公園裡聽見的逗寵物狗狗的一模一樣。
「有別的吃的嗎?」我可憐地問小姐姐。
因為我是隻不喜歡吃胡蘿卜的兔子。
芳芳還沒說話,男人就挑眉瞪我:「你還挑?」
我瘋狂地搖了搖頭,低頭吧唧吧唧地啃起了胡蘿卜。
嚶嚶嚶,這人好兇。
真是世道不易,兔兔嘆氣。
03
「芳芳是你的名字嗎?」
我看著蹲在我面前看我吃東西的芳芳,她臉上變態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去拐賣小孩。
可下一秒她臉上的笑容又裂了裂:「叫我 miss 芳,謝謝。」
「那那個人是叫老大嗎?」我聽見芳芳剛剛這麼叫他。
「那個啊,我們叫他老大。你可以叫他……」芳芳轉了轉眼珠子,一臉壞笑地說,「叫他哥哥。」
「哥哥?」我跟著叫了一遍。
「崔芳芳!你想死是不是?」暴躁的聲音打斷了芳芳的壞笑,「我叫江濤,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我乖巧地點了點頭,默默地往芳芳那移動。
這個江濤太可怕了,那眼神仿佛要吃人。
芳芳湊在我耳邊低聲地說:「我跟你說,老大他就是更年期,不要惹他,不然死得很慘。」
我問她:「什麼是更年期?」
芳芳正想回答,被江濤打斷:「你想一個名字,沒有名字不好上身份證。」
名字?我想了想剛剛還在疑惑的問題:「更年期?」
「噗……」江濤剛喝進去的茶水噴了出來。
我看著他慌亂地擦桌子,默默地搖了搖頭,真是太不衛生了。
江濤頂著被我嫌棄的眼神,驚訝地問我:「你要叫更年期?」
面對江濤的震驚,我不明覺厲,甚至覺得這個名字挺好聽。
於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