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才拿到醫生開的檢查單子準備去做檢查。
靳延急匆匆跑過來，停在我面前，神情慌亂。
他抓住我的手腕，紅了眼質問我：「你要打掉我們的孩子？」
12
「不行！我不允許。
「孩子也有我的一部分，你不能沒問過我，就決定他的生死。
「寶寶，是不是我有哪裡沒做好？我改行不行？」
靳延眸底都是偏執，他語氣誠懇，放低姿態求我。
他好像也想留住我們的孩子，可我一想到以後他和池阮結婚，我的孩子會成為私生子。
我就不想讓孩子跟他。
他把我摟進懷中：「我們先回家，回家再商量行嗎？」
沒等我開口解釋，靳延上手直接想要扛走我。
我忍不住想給他一個大逼兜，對他翻白眼。
他這個急性子什麼時候才能脾氣緩和點。
「產檢！我是來產檢，老子沒打算打掉你的崽。
「老子數到三，你快放我下來。
Advertisement
「一，二……」
還沒數完，靳延就把我放了下來。
「老婆，我錯了。」靳延垂下頭，像隻做錯事的大狗，眼睛湿漉漉望向我。
我最受不了他這副姿態了，心底軟得一塌糊塗。
「看你表現，我再考慮要不要原諒你。」我推開他的手，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
「得嘞，老婆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13
半個月後。
靳延的父親支走靳延找上了我，他把我帶到一家茶室談話。
他老人家縱橫商場多年，身上的氣質瘆人。
我有點害怕，手都不知該放在哪兒，更不敢跟他對視。
他上下打量了我幾眼，語氣平淡：「你就是我兒子藏起來的那個？
「我不希望你們在一起，你們身份地位差那麼多，是不會幸福的。
「這是給你的支票，我希望你能主動離開。」
望著桌面上那張一千萬的支票，老實說我不敢心動。
前幾天，我有動過逃跑的念頭，但不知怎麼被靳延察覺了。
那天晚上，我被他用領帶捆住，帶去書房進行了一晚上的棍棒教育。
第二天更是累到吃飯的力氣都沒有，還是靳延把我抱到腿上喂我吃的。
跑不了一點。
靳延說過，若是我再敢跑，腿打斷。
我搖著頭把支票推了回去：「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靳延的父親沉下臉，身上的氣勢更加壓迫人。
「想要我加錢？看來你很貪心。
「既然如此，那你就別怪我對你身邊的人下手。
「你是從幸福孤兒院出來的吧，要是我收購它，然後把它拆掉，你會怎麼樣？」
他甩了我一個文件袋，我拆開後發現上面就是孤兒院的資料。
我慌了，以他的實力，想要弄垮一間孤兒院簡直易如反掌。
「不行！」我倔強抬起頭，攥緊拳頭，紅了眼眶。
我是個孤兒，一出生就被人丟在了孤兒院門口。
是孤兒院的院長把我帶回去養大的，她對我來說比誰都重要。
這些年，我看著孤兒院在院長的帶領下，救了一個又一個無家可歸的人。
孤兒院是我的家，我不允許任何人毀掉它。
「回去跟他說分手，之後我的人會帶你離開。」
「好，我答應你，你不要動他們。」
14
我選擇在靳延和池阮訂婚這天離開。
早上起來後，靳延像往前那樣，湊到我額頭上親了一下。
「我有重要的事出去，晚點就回來，你乖乖在家等我。」
「嗯，等你回來。」
「晚點給你帶你愛吃的小蛋糕回來。」
望著靳延遠去的背影，我默默在心中對他說了句再見。
靳延離開後五分鍾，他父親的人就到了。
我被蒙上眼睛帶走了。
15
一個月後。
現在我懷孕八個月，我肚子總算是顯懷了。
負責看守我的人，自然也把這件事告訴了靳延的父親。
他來看過我一次，盯著我圓滾滾的肚子好半晌。
最後擠出一句話：「好好養胎。孩子生下來，我們靳家會養的。」
他派人送來了許多東西，都是養身體的補品。
我來到這座度假山莊後，就被沒收了所有的電子設備。
別說聯系靳延，想打遊戲娛樂都做不到，相當於與世隔絕了。
萬幸這邊有不少手工藝項目可以體驗，我也算不上無聊。
隻不過，我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時，會懷念和靳延在一起的日子。
也不知他如今怎麼樣了。
是不是已經和池阮結婚，兩人會不會有孩子了？
今天天氣不好，睡覺之前外面開始下雨打雷了。
我睡得十分不踏實，睡夢中感覺有人在嘬我的脖子。
甚至感覺手腳都被人用鐵鏈束縛住了。
但我醒不過來，沉浸在夢中。
16
一覺醒來後，我發現自己處於一個陌生環境中。
我看到了坐在我床頭的靳延。
他比之前憔悴了些，下巴上冒出了不少胡茬兒。
沒等我想起身問他這是怎麼回事，我發現手腳都被銬上了毛茸茸的鏈子。
我：「……」
不是，靳延他有病吧，好端端地怎麼又玩起 cosplay。
他的花樣是不少，平日裡我也相當享受。
但現在我還揣著崽，和他玩不了一點。
我氣呼呼地朝他道：「靳延，你王八蛋，快松開我！」
「不松。
「寶貝你不乖，你說你都逃了多少次了？
「你就這麼喜歡那個野男人嗎？」
下颌被他捏起，我被迫和他對視，被他眼底的幽深給嚇到。
「他在教室偷親一個男生，你別喜歡這種腳踏兩條船的男人。
「隻喜歡我一個人不行嗎？」
靳延把頭埋在我肩膀上。
很快我就感受到湿潤的觸感。
靳延他居然哭了。
被綁的人是我，我都還沒哭，他怎麼哭上了？
17
這段時間，不管我怎麼說，靳延都認定了我會繼續逃跑。
他不肯放我離開。
氣得我忍不住想朝他發脾氣。
這不，他剛給我洗漱完，把我抱回床上，就想抱著我入睡。
我直接踹了他一腳：「滾下去，你也配和我睡覺？
「除非你放我離開，否則別想碰我一下。」
他就是桀骜不馴聽不懂人話的狼崽子一個。
但是靳延身材太結實了，剛剛我那腳估計是給他撓痒痒，他還在床上紋絲不動。
反而一臉被我踹爽的神情。
他像個八爪魚似的黏在我身邊：「老婆，你不抱著我，睡不著的。」
「瞎說！給我睡地板或者沙發去。」我故意裝作憤怒瞪向他。
無奈他臉皮厚，壓根不受威脅。
最後我還是被他抱著睡了……
18
我早產了。
起因是有天我和靳延在酒店周邊散步。
我們遇到了池阮和她閨密，池阮找靳延有事，兩人就去了一邊談話。
我和池阮閨密沒話說，就起身走到了其他地方。
我遇到了舍友小李，他帶著一群人過來這邊玩。
他見到我肚子圓滾滾的，驚呆了：「我靠，林最你這是懷孕了？」
他的語氣和看向我的眼神讓我十分不舒服。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直接要往回走。
但他拉住了我，湊到我耳邊壓低聲音：「孩子是靳延的？
「還是其他男人的？」
聞言我蹙眉，舍友小李一直對我有股莫名其妙的敵意。
我至今都沒有想明白那股敵意的來源。
小李戲謔道：「你這是悶聲幹大事？但你懷孕後，靳延也不會和你結婚的。
「他和池阮過幾天就要訂婚了，他們才是門當戶對的一對。」
小李說完上手拍了拍我的臉，想警告我些什麼。
我用力掙開他的手，罵了一句：「關你屁事。
「家住大海邊嗎？管這麼寬。」
我氣得情緒激動起來，靳延他這個混蛋，要訂婚了居然都沒告訴我。
前幾天他還說等我生完孩子，帶我去國外結婚的。
忽然，我感覺肚子一陣陣縮痛，強撐著在昏迷前，我對小李道：「幫我打 120。」
誰知，小李直接跑了，把我留在原地。
19
再次醒來時，我看到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我伸手摸了摸肚子，是空的。
我的孩子沒了。
眼淚像是斷線的珍珠，哗哗啦啦往下冒。
這時，門口傳來一個慌亂的男聲：「寶寶，你這是怎麼了？
「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去把醫生喊來？」
我抓住他的手，搖了搖頭：「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沒事的，你的安全最重要。」靳延把我摟到懷中，「小哭包，別哭了，哭得我心都碎了。」
「可那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他就這麼沒了。
「我，我……」
我哭得聲音連不成一片。
這時，門口傳來輕咳聲：「打擾一下。
「我現在要把你們的兒子推進來了。」
我聞言順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是池阮和她閨密。
這兩人為什麼會在這兒？
許是看出我的疑惑，靳延出聲解釋：「孩子還活著。」
我怔住，隨即意識到，剛剛自己哭成那樣。
丟死人了。
20
原來池阮有老婆。
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不是她閨密，是她老婆。
剛剛要不是這兩人當著我的面牽手，我都不知道。
而且剛剛靳延告訴我，本來他和池阮的計劃，是兩人假意訂婚。
私下還是各自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後來靳延知道我懷孕後，改了主意，他想給我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無奈他父親比較古板，是不可能讓我們在一起的。
兩人就改了計劃，打算在訂婚宴時現場換人，打靳延父親一個措手不及。
誰知我被靳延父親帶走藏了起來。
靳延為了找我，提前回去接手家業，想通過掌權架空他父親。
現在，池阮她們離開了。
我叉起腰，板著臉看向給我削水果的靳延：「你居然不早點告訴我！」
靳延給我順毛：「我以為你知道。
「畢竟學校裡很多人都知道池阮有喜歡的人，我哪料到你這個小迷糊不知道。
「話說，當初你跑去英國，是不是誤會我和她的關系了？」
我有些心虛，隻好一五一十地把當初在樓梯間偷聽到的話轉述給他聽。
靳延氣笑了，伸手捏起我的臉：「偷聽別人說話，怎麼不聽全？
「我是否認了對你不是喜歡，但你沒聽到後面我說愛你。」
靳延突如其來的告白，讓我怔住。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我說愛，這個字對我來說，是多奢侈和陌生的東西。
我有些不安，扯了扯衣角，小聲問道：「你怎麼會愛我？」
唇上忽然傳來刺痛感，我發現靳延彎腰咬了我。
「小沒良心的，我是你的晉哥哥。
「敢情你當初那麼幹脆答應和我在一起，不是認出我的身份了？」
21
十五年前。
有天雪夜，我偷偷爬起來堆雪人，但沒想到院子裡會倒下一個髒兮兮的男孩。
天殺的，又有人爬牆進來丟棄孩子了。
我急忙把人救了，還讓院長來給他上藥。
他估計是被虐待過，身上都是傷痕。
但對方貌似是個小啞巴，救了他後，他也不開口說話。
我怕他不適應孤兒院的生活，總是繞在他身邊陪著他。
早上都聚在一起蕩秋千時，我對他說：「小哥哥，你看，這是我親手做的玩具，分給你玩。」
他坐在椅子上發呆時，我對他說：「這是前段時間慈善家帶來的糖果，我沒舍得吃，給你吃。」
下雨天時，我對他說：「你喜歡蜻蜓嗎？我給你抓一個。」
後來，他傷養得七七八八了，總算是開口對我說話了。
但他一句話就是：「你太吵了，能不能讓我安靜一下？」
我那會兒才知道，他有名字，叫晉延。
他又在孤兒院待了一段時間，後來直接人間蒸發了。
我在院裡怎麼都找不到他，急得要出去外面找。
院長阻止我，說他回去了該去的地方，不會受委屈的，讓我放心。
22
我和靳延在一起，是在大一那年的平安夜。
那會兒學校提前舉行了元旦晚會，我上場唱了一首歌，隨後身邊多了很多騷擾我的人。
他們說是在追求我，但行為舉止是一個比一個浪蕩。
不是在上課路上堵住我的去路，逼迫我答應和他們在一起。
就是在我吃飯時，團團把我圍住，讓我吃他們帶來的奇怪東西。
我全都拒絕了，但他們還是不放棄。
最後, 我不堪其擾，找上了舍友靳延。
靳延家世顯赫, 是學校的風雲人物，連學校的領導都會給他幾分薄面。
那會兒我挺忐忑的，但還是問出了我覺得這輩子最勇敢的一句話。
「靳延, 你能不能假扮我男朋友, 幫我嚇跑那些人？我可以當你小弟, 給你打飯, 幫你洗襪子。」
當時宿舍裡，靳延玩手機的動作頓住, 他玩味地抬眸望向我。
他用混不吝的語氣道：「可我不想當假的，我想當真的。
「你要是答應我，不用你幫我洗襪子，我可以幫你洗內褲。」
我羞紅了臉, 最後選擇答應他。
23
生完孩子沒多久後, 我重新回學校上課了。
孩子有一大群用人照顧著，壓根就用不上我。
但我沒想到, 走在去上課的路上, 大家都對我指指點點的。
一問才知道, 原來我被鋪天蓋地造謠了。
被造的還是我跟靳延父親的謠。
論壇上貼了我那天和靳延父親出入酒店的照片。
【沒想到林最是這種人, 居然被有錢老頭包養了。】
【他休學那麼久，該不會是去生崽了吧？】
【年紀輕輕就學會了走捷徑，也不知道他是在上面那個還是下面那個。】
輔導員看到消息後，還急忙聯系我，要我解釋清楚。
不然學校會以學生學風不端正開除我。
靳延知道這些鋪天蓋地的謠言後, 氣炸了。
他直接搞了個認證過的大號, 在論壇上發了消息。
【人是我的，別來沾邊，懂？】
完了他還甩出了那天我們在酒店宴會廳裡拍的全家福, 孩子的臉他貼心打了馬賽克。
消息一出, 學校論壇直接炸了。
那些造謠我的帖子紛紛消失了。
但靳延早就請了律師區域鏈取證, 那些帶頭造謠我的，全都一個個告過去。
後來我們才知道，原來那件事的發起人是我的舍友小李。
小李原來喜歡靳延, 但他知道靳延喜歡我。
就一直暗中給我們制造誤會。
他這次不會再有機會逃脫法律的制裁。
當天晚上，我選了條靳延喜歡的裙子穿女裝給他看。
誰知，靳延直接失控了。
第二天我沒等起來去上課。
24
孩子出生後, 我的身體愈發敏感, 這讓素了很久的靳延簡直瘋了。
但他還是沒忍心那麼快動我。
很快，三個月過去，孩子一天天長大。
今天我想給孩子擠奶汁存著時, 靳延神出鬼沒飄到我面前。
他語氣委屈：「老婆, 這個臭小子什麼時候才能戒奶？
「讓他吃羊乳牛乳不行嗎？」
「怎麼，你想代替他喝我的？」
「對。」他毫不猶豫回答道。
望著不要臉的靳延, 我都不知道說他什麼好。
我悄咪咪湊過去想聽清兩人在說什麼。
「-外」這是當時他父親允許我們在一起的條件。
其實我們能相處的時間不多, 他每天都三更半夜才回家，而那時我基本上都睡著了。
靳延拿走我手上的東西，貼著我撒嬌：「老婆, 可以嗎？」
「滾。」
「靳延你是小孩嗎？還要跟孩子搶吃的。」
但當天晚上，我還是被他誘惑到了。
外面是皎潔的月色，屋內是靳延的雪松味混雜著我的甜香味。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