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求娶我當天,我不小心摔了一跤,眼前多出一排奇怪的文字。
「不能嫁!他喜歡的是你的庶妹,等你助他登上帝位後,就會被他挖眼、拋屍、株連九族!」
??!
後來,我為了避開他,不小心握住隔壁世子府那個病秧子的手。
「快快快,撲倒他!這可是未來的攝政王啊!他後來都把登上帝位的五皇子幹掉了,攻略他,你將走上人生巔峰!」
1.
五皇子來求娶我的那天,我娘偷偷讓丫鬟把我帶到屏風後看。
「將軍,夫人,我必不會辜負錦兒,她嫁我之後,在沒有子嗣誕下之前,我絕不會讓皇子府進一妃一妾。」
蕭瑜背對著我站在大廳內,對我爹娘承諾著。
我娘觀天,我爹觀我娘。
他倆都不語。
我知道我娘是想逼蕭瑜說出一生一世一雙人,再讓我嫁給他。
可這種承諾在皇家怎麼可能實現。
就連我爹這個淵國第一英雄都沒守住,更別說蕭瑜。
我娘暗中瞥了我一眼,我對她點了點頭。
她恨鐵不成鋼地扭過身,不再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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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態度倒是認真了幾分,開始正眼看向蕭瑜。
估摸著這親事八九不離十是成了,我沒敢在前廳多待,悄悄往一旁的側門走。
哪成想剛邁出一隻腳,旁邊的書架忽然倒了往我腦袋上砸來。
等我緩過神再睜開眼。
眼前多了一排奇怪的文字。
【不能嫁!他喜歡的是你的庶妹,等你助他登上帝位後,就會被他挖眼、拋屍、株連九族!】
??!
2.
我甩甩頭,眼前奇怪的文字消失了,應該是我看錯了吧。
「阿錦!」
「哎呦,我的乖乖啊,怎麼了?」
我娘聽到聲響疾步走過來,我爹跟在她身後望見倒在地上的我也著急的不行。
蕭瑜還站在原地,像是個局外人一樣望著我們這邊。
恍惚間,我仿佛看到了他眼中的不屑。
這怎麼可能?他對我一向溫柔得很。
「錦兒沒事吧?」
我被我娘扶起來的時候,一道如沐春風的嗓音飄過我耳邊。
蕭瑜走到了我的身側,關切地問道。
【嘖,這演技,他不當皇帝誰當?上午還在清風酒樓跟慕雲柔卿卿我我,這會兒又跟姐姐情意綿綿,牛批。】
那奇怪的文字又出現了。
這次跟剛才看到的不一樣,不過是同樣的白底黑邊字體,慢慢地從我眼前飄過去。
「錦兒可是摔到了哪裡?」
我愣神間,混雜著些許脂粉香氣的沉香味道撲鼻而來,我不由得後退幾步。
這脂粉香我很熟悉,是我特意給阿柔買的。
城內隻此一盒。
3.
我抬頭看向蕭瑜,剛要問。
他揚起笑意先對我輕柔地說:「我們的親事將軍和夫人剛才允了,錦兒高興嗎?」
蕭瑜望著我,眼裡滿是將要和我成親的喜悅,對我剛才無意識的躲避仿佛沒看見。
他在我面前從來都是溫和雅致的,我從沒見過他對我露出過其它任何情緒,更不用說發火。
以前我覺得是他為人穩重,情緒穩定。
可此刻我卻莫名覺得他有點假。
是人都會有缺點,我有,我爹娘也有。
蕭瑜卻不太像個人,他太完美了。
『高興』二字卡在我的喉嚨間,難以說出口。
「婚事先推一推吧。」
且不說那文字是真是假,我現在這剛及笄的年紀,再等一等也不是不行。
「為何?錦兒你不是已經答應我了嗎?婚禮各項事宜都在籌備了,最快半月,最遲二十天,你就可以嫁給我,成為我的皇子妃了,這樣不好嗎?」
蕭瑜臉上笑意頓收,略微有些急切地說。
他這副慌張的模樣更加重了我心底的疑慮。
也是此刻我拒絕他後他的表現令我恍然,以前的我好像從沒有拒絕過他。
無論是他邀請我去踏青還是遊湖,或者看他蹴鞠比賽、或者給他送荷包。
隻要他提的要求,我都會答應他。
隻因他在我五歲時救過我一命。
4.
蕭瑜被我娘以我要看額頭上傷口為由撵走了。
我娘年輕時曾追隨我爹去戰場殺敵,立下的戰功不比我爹少。
在淵國,女人不能當官。
皇帝就封了我娘一品國公夫人的稱號。
有這個封號在,就算是皇子也不敢在她面前明目張膽的放肆。
但蕭瑜能這麼聽話,大部分還得歸功於我爹手裡的幾十萬淵國大軍。
他們忠心耿耿,不認虎符,隻認我爹娘和我大哥。
至於我和二姐、三哥就是個湊數的。
「腦子終於有用了?」
蕭瑜走後,我娘把我拉到我屋子裡沒好氣地問。
手還往我腦門上戳了下。
正正按在我剛才磕出的包上。
她可真是我親娘。
書架倒的時候,我借著巧勁躲了過去,額頭上隻是有個小包,沒有大礙。
不過應該有些淤青了。
「娘,你為何那麼不願意我和瑜哥哥在一起?」
我從出生起就被訂下和皇室的娃娃親。
大皇子到六皇子,這些比我大的,我想嫁給哪個都行,任我挑選。
隻要我嫁進皇家。
我選擇蕭瑜,就是他年少時救過我,對我還很好。
他長得溫和儒雅,面貌也是上等,他母親是侯府女兒,進宮當了貴妃。
從哪方面看,我嫁給他都不算虧。
「五皇子對你是很好,可我總覺得那好不是喜歡,且他娘在閨中的時候就和我不對付,你嫁過去之後娘就是想插手也無能為力了,不想把你送過去受氣。」
我娘嘆口氣說。
除了邊關的事情,我還沒見過我娘對哪件事想這麼多。
「娘,我……」
「乖乖,爹給你拿藥來了。」
我正想安慰我娘,『嘭』的一聲,我爹撞門而入。
5.
「要死了?!這是女兒的屋子,進來會不會敲門?」
我娘叉腰站起身,震聾耳朵的聲音喊出去。
我爹垂下手,臉上的笑容耷拉下來,跟個小媳婦一樣慢吞吞走進來。
「我這不是著急嗎?」
我爹賠笑著說道。
看他倆這模樣,我放下心在一旁看戲。
有我爹在,我娘馬上就會神清氣爽了。
我爹也不知道是哪來的這麼『好』的運氣,每次都剛剛好能趕在我娘需要撒氣的時候過來。
「笑什麼笑?」
我娘瞥到我看戲的眼神,一把摟過我爹手裡的藥瓶,摳了點藥膏出來就往我額頭上揉抹。
那力度狠得我不信她沒半點私心。
「嘶——」
這比我撞得那下都疼。
「哎呦,你輕點兒,在身邊陪咱們的女兒就這一個了,揉壞了就沒了。」
我爹心疼地看著我的額頭。
想上手觸及到我娘的眼神又不敢過去,隻敢小聲提醒。
可他這句話更把我娘惹毛了。
「一個女兒?!呵。」
我娘將藥瓶重重放在桌子上,冷哼一聲走了。
我爹趕緊追過去,完全忘記了剛才我還是他心疼到不行的寶兒。
「小姐,您要我查的東西查到了。」
我正望著我爹娘一個生氣一個哄漸行漸遠的背影不由自主笑的時候,我的丫鬟綠蘿敲了下門,站在門邊說。
「三小姐上午確實出了趟門,去了清風酒樓。」
「見得是誰,奴婢沒有查到。」
綠蘿有些自責道。
「不用查了,一會兒你去清風酒樓問問五皇子今日有沒有去過,去了的話,問清幾時去的,幾時回的,還有三小姐進出的時辰,也問清楚。」
想到慕雲柔,我再也笑不出來。
6.
「小姐您是懷疑……」
綠蘿瞪大眼睛望著我,眼裡滿是震驚。
我擺擺手讓她去了。
【呦呵!這慕雲錦怎麼突然開始長腦子了?是我前面翻頁翻太快,錯過了什麼嗎?】
【她會不會是重生了?知道了自己將來那些被挖眼、拋屍、誅九族的事情了?】
【要是重生作者會沒寫?你可別再劇透了,誰再在評論裡面劇透我祝她三天拉不出粑粑,再劇透一輩子拉不出!!!!!!】
【我焯!你好狠,我沒有劇透,這些是作者簡介裡面寫的,嗚嗚嗚……】
奇怪的文字突然不停出來,我走到鏡子邊將腦袋上的淤青揉開後,躺在床上開始閉目養神。
閉上眼那些亂糟糟的幾排文字總算沒有了。
人是靜了,可我的心卻怎麼都靜不下來。
慕雲柔是我爹帶回來的妾室柳茹佩生的。
那年我娘懷了我,沒有去邊關,我爹獨自去的。
再回來身邊就多了個懷孕的女人。
我爹說他是喝多了被人算計的,他心裡隻有我娘一個。
我們兄妹四個都看出來他的心在哪裡,可他跟別的女人有過夫妻之實也是事實。
我娘做不了把一個大肚子又沒爹沒娘沒親人的孤女趕出去,就讓我爹娶了她。
這十幾年來,我有什麼慕雲柔就有什麼,她也從沒缺短過柳茹佩院子裡的吃穿住行。
慕雲柔嬌嬌小小的,每天跟在我後面姐姐長姐姐短。
我一直是家裡最小的,被各位兄長和長姐寵著。
有她這一位妹妹後,我把我從爹娘和兄長長姐那裡感受到的愛意都給了她一份。
我跟她的關系是最好的。
少女的心事我沒法跟爹娘和兄長長姐說,都會告訴她。
長姐是我娘在戰場上未足月生下的,剛出生的時候被太醫診斷活不過三天,後來被我爹送到藥王谷,一養就是很多年。
長姐對我很好,每年我們都會互寄東西。
可她不能陪在我身邊,有心事我一般都是和慕雲柔說。
就連我每次跟五皇子什麼時候出去,我們在哪裡相會,我都會告知她。
我能跟蕭瑜在一起,中間少不了她的牽線。
【不能嫁!他喜歡的是你的庶妹,等你助他登上帝位後,就會被他挖眼、拋屍、株連九族!】
回想起這排文字,要是真的話……我脊背生涼。
仿佛養了條毒蛇在身邊。
晚飯我以身體不適為由在屋內獨自用了。
剛吃完綠蘿就帶了消息回來,跟我所想的差不了太多。
一個前腳進,一個後腳進。
一個前腳出,一個後腳出。
很難不讓人聯想一些什麼。
「小姐,三小姐來了。」
綠蘿還想說些什麼,有個底下的小丫鬟過來通報慕雲柔來了。
我讓綠蘿先下去吃點東西,讓小丫鬟把慕雲柔請了進來。
「姐姐今日受傷了?」
腳步聲剛踏進門,一道嬌弱焦急的聲音就響起。
慕雲柔滿眼關懷地跑進來。
伴隨而來的,還有她身上的脂粉香氣。
我下午剛在蕭瑜身上聞見過。
7.
「無事,阿柔今日上午去哪裡了?」
我端坐在桌前,語氣疏離,沒再像往常一樣親切地把她拉在身邊。
慕雲柔站定望著我,眼底閃過訝異,旋即平靜下來。
「去清風酒樓了,姐姐前兩天不是饞了他們家的芙蓉魚嗎?阿柔去替姐姐嘗嘗。」
她揚起笑意對我說,一如以前乖乖軟軟的樣子。
我的心底卻更涼了幾分。
既是知道我饞了,為何不帶我一同去?又或是她打包回來一份。
她最喜歡的衣服顏色或者吃食我都記得幾樣,每次外出都會給她帶,根本耗費不了什麼心力。
看到了就想起來了。
懷疑的種子在我心底種下後,我竟能從她往日對我的態度中察覺到諸多敷衍。
很多她為我好的事情都是嘴上說說,從未有過任何實際行動。
「五皇子上午也去清風酒樓了,你見到他了嗎?」
我隨口問著。
慕雲柔眼底閃過一抹驚慌,垂下頭疑惑開口。
「瑜哥哥也去了嗎?倒是沒見到呢。」
我瞥了眼她手裡緊緊攥著的帕子。
不知道以前我是有多眼瞎,才能看不出她的虛情假意。
「姐姐問這些做什麼?我下午回府就聽到瑜哥哥來求親的事情,姐姐不是一直都盼著嫁給瑜哥哥嗎?如今看起來怎麼不太高興?」
慕雲柔走近我,一臉擔憂地握住我的手,蹲在我身邊。
我看著她仰著的清澈見底的仿佛一眼能看清所有心思的眼眸,手掌緊了緊。
「我送你的脂粉你有送與旁人嗎?」
我盯著她的眼睛問。
「沒有,姐姐給我的東西我怎麼會跟別人分享。」
她聽了愣了下,很快緩過神笑著對我說。
宛如天真不諳世事的小妹妹。
我沒再多問,以天太晚為由讓她先回房了。
綠蘿吃完飯後來我身邊候著。
我讓她側耳過來,囑咐她去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