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三叔的真實想法。
舒清嫵深吸口氣,她不舍地反復撫摸著這一份厚厚的家書,心裡既是釋然,又是渴望。
今年這一年,舒清嫵不願見父母,所以三叔三嬸就果斷安置好家裡的事由。隻要能讓她母親滿意,她就不會鬧著要來京中看望。
待到明年春暖花開時,再見也不遲。
舒清嫵甚至現在就開始期待,來年見到三叔三嬸要說什麼,她也想問問他們過得好不好,身體是否還康健,家中的弟妹們學業幾何。
如此一香,美好的未來似乎就在眼前。
舒清嫵深吸口氣,她把家書重新讀了兩遍,然後就工工整整疊起來,仔細放回匣子裡。
待做完這一切,她就看到雲霧在殿外探頭探腦,小心翼翼往她臉上看過來。
舒清嫵抿嘴笑笑:“幹什麼呢。”
雲霧飛快進了寢殿,用早就準備好的溫帕子!子給她擦臉:“看娘娘什麼時候哭完,要不然進來要惹娘娘不痛快的。”
舒清嫵笑出聲來。
現在的她,身上所有沉重的包袱都卸去,整個人都輕快起來。
那種舒適和自在,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你這丫頭,竟是打趣起我來了。”舒清嫵捏了捏雲霧的小臉。
雲霧看她雖然眼睛還很紅,臉上也略微有些哭過的淚痕,可卻透著歡快氣,再不如往日那般沉重。
“娘娘,六哥說柳州家中還寄了桃花醬來,雲桃正在小廚房查驗,若是沒人動過手腳,一會兒就給娘娘配了酒釀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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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清嫵淺淺笑了:“這倒是好,家裡的桃花都是幾十年的老樹了,桃花香味馥鬱,用槐花蜜釀成醬滷,滋味異常香甜。”
她小時候就很愛吃這一口,隻是女孩子家家吃多了這些容易胖,母親總是不允許她多用的。
倒是沒成想,三嬸還記得這個。
在年少時,她不是沒有期待過,若是三嬸是自己的母親該有多好,可現在想來,各人緣分不同,有些事強求不來。三嬸能做她的嬸娘,不也一樣可以關心她?讓她心底裡那個名為親情的田地,也不會幹涸至死。
舒清嫵跟雲霧念叨了些家裡事,這邊蕭錦琛恰好大步踏進寢殿。
他臉上帶著笑,似乎要說別的話,可目光剛一放到舒清嫵身上,立即皺起眉頭。
“怎麼哭了?”蕭錦琛這一緊張,直接來到舒清嫵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
“可是誰欺負你了?”
舒清嫵抬頭看他一臉緊張,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笑聲異常清澈,好似山澗清泉,叮咚垂落在蕭錦琛的心坎上。
“陛下,這宮裡誰還敢欺負我呢?”舒清嫵道。
蕭錦琛嘆了口氣,直接坐在她身邊,輕輕摸了摸她略有些紅腫的眼睛。
“那你哭什麼呢?”蕭錦琛道,“一看你眼睛紅了,朕心裡就跟餃子開鍋,上下翻騰個不停。難受得……”
蕭錦琛絮絮叨叨,突然止住了話頭。
舒清嫵就看到他微微偏過頭去,耳墜也慢慢泛起紅暈。
“陛下?”舒清嫵心中一動,她湊過去,想要!看到蕭錦琛的眼神。
蕭錦琛:“……”
她剛才不是還難過地哭了嗎?怎麼就湊過來戲弄起朕來了?
蕭錦琛深吸口氣,一把把她摟在懷裡,扭頭就給了她一個熱氣騰騰的吻。
舒清嫵推了推他,輕輕哼了一聲,蕭錦琛才略微放開她。
“陛下……您怎麼可以……”舒清嫵喘著氣說,她的臉比剛才還紅,但看在蕭錦琛眼中卻比剛才順眼。
“朕怎麼不可,”蕭錦琛頗為坦然,“朕在自己家裡,寢殿裡又沒外人,朕怕什麼?”
舒清嫵這才發現,剛剛跟進寢殿的宮人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都退了出去。
“回頭乾元宮也讓賀啟蒼弄幾個,這廝一點都不會伺候人。”蕭錦琛道。
舒清嫵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嘴角卻勾起淺淺的弧度。
現在蕭錦琛來得太平凡了,時不時要過來用個午膳,偶爾還要過來聊聊天散散步,晚上更是經常留宿在景玉宮。舒清嫵現在也不讓宮人再去來回調換,隻撿著自己喜歡的擺設慢慢換回宮殿裡。
蕭錦琛全然沒有發現跟之前有何異同。
就比如貴妃榻上的軟墊,他用得可是自然,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他舒適地躺在軟墊上,問舒清嫵:“剛才到底如何?”
舒清嫵有點不好意思:“剛收到了三叔三嬸的家書,一時間有些感慨,哭一場倒是舒服多了。”
蕭錦琛握住她的手,頗為嚴肅道:“你三叔三嬸關心你,你就承情,不要再去想讓自己不開心的事,聽到沒?”
舒清嫵點點頭:“知道了。”
兩個人說了會兒家事,蕭錦琛想了想,有些遲疑道:“你近來可有什麼不同?”
舒清嫵一開始沒明白他問的是什麼,後來看他目光在自己腰腹處徘徊,這才回過神來。
“未曾,過兩日臣妾又要掛紅,現下已!已經有些小腹墜痛。”
蕭錦琛倒是沒有很沮喪,他看舒清嫵抿了抿嘴,瞧著很不高興的樣子,便道:“這都不是大事,隻是咱們五月要去玉泉山莊,路途顛簸,怕有意外。”
他如此說完,又補充一句:“你就放寬心,子女都是前世緣,有沒有的全看天意。”
舒清嫵扭頭看他,發現他確實不是很著急的樣子,想到前世兩人少有的幾次交流,她便問:“陛下真的不急?”
但蕭錦琛對於這個事情,似乎一直都不是很著急。
蕭錦琛看她一臉疑惑看著自己,臉蛋還是紅紅的,眼睛也有些紅腫,但是她整個人確實光芒四射的,那種輕松和釋然,就如此深刻地些在她臉上。
蕭錦琛道:“也不能說是不急,隻是朕確實覺得孩子貴精不貴多,你看皇祖父,孩子確實多,但真的多子多福嗎?”
“鬥了那麼多年,最後活下來的還剩幾個?如今朕就隻剩下兩位皇叔,有一位還因為身體不好隻能纏綿病榻,連春日的百花都沒法看,那樣活著真沒什麼意思。”
雖然缺少了許多尋常人所應該有的感情,但他給蕭錦琛的,是任何作為皇帝的父親們都從來不曾給兒子的。
舒清嫵沒想到,蕭錦琛還挺理智的。
他所想的事情,他所看的世界,都跟她曾經以為的不同。他身在規則之內,卻又遊離規則之外,在蕭錦琛的眼中,自己即為規則,可他又不會胡作非為。
蕭錦琛看舒清嫵臉上露出些許茫然,也露出笑容。
他道:“怎麼,覺得朕有些奇怪?”
舒清嫵下意識搖了搖頭,她深思片刻,道:“一年兩年可等,三年思念或許亦可等,但若是五年十年呢?十年之後陛!下就三十而立了,若是真的時運不濟,到那時還無子嗣,又當如何?”
這是她前世一直沒有問出口的問題。
卻不料現在兩人竟是有機會坐在一起,用異常輕松的口吻交流,一個躺著一個坐著,似乎沒有在談什麼大事。
蕭錦琛看她對此事還是過分關心,便也能想到她到底是為何,舒清嫵一看就是大家閨秀,她肯定喜歡孩子,也想做一個好母親。
蕭錦琛坐起身來,也認真看著她。
“清嫵,朕剛剛已經說過,兒女都是前世緣分,若是咱們前世真沒這個緣分,那今生說不得會得蒼天眷顧,”蕭錦琛道,“我們就放寬心,待到柳暗花明時,驚喜總會降臨。”
聽說是孤兒院長大的小土妹,親戚忙打著關心的名義來看笑話,誰知卻看到一個談吐非凡、貴不可言的漂亮女孩
裴夏:好歹也穿到古代做了五年女皇,還鎮不住你們這些區區有錢人?
本以為跟著首富爺爺回家,就能躺贏下半輩子了
隻是為什麼沒人告訴她,爺爺找到她之前定下的繼承人,竟然是她昔日的攝政王!
上流圈都知道裴首富的繼承人霍沉霄,性格陰冷容不得人,裴夏剛回去,就不小心打翻了鳥籠,放飛了他養的畫眉鳥
所有人都以為她死定了,卻沒想到霍沉霄隻是屈膝半跪,伸手幫她綁鞋帶:不用道歉,別怕
所有人:?
裴夏:!!!
裴夏轉到霍沉霄的學校後,才發現不僅攝政王穿過來了
她的宰相、侍衛、太監、皇後也跟著來了,個個摩拳擦掌要打倒攝政王
裴夏:我不敢我不會求別帶我
(跟皇後是當兄弟處的,從頭到尾隻有攝政王一個)
"
第129章
蕭錦琛這句話帶著從未有過的天真。
他仿佛如同涉世未深的孩子一般,還在奢求蒼天垂憐。
這一刻,舒清嫵都不忍心再說下去。
她很想提醒蕭錦琛,若是沒有這個緣分呢?但話到嘴邊,她卻又猶豫了。
這一切還隻是她的懷疑,她對幕後的主事者隻是有個大膽的猜測,對方一直隱藏在譚淑慧等人的身後,讓她無法看清真相。
可若要是不說,不就再度面對被動挨打的局面?
蕭錦琛原本以為自己的安慰會讓舒清嫵釋懷,卻沒想到自己話音落下之後,舒清嫵依舊糾結不決,似乎無法下定決心。
蕭錦琛認真想了想,問她:“清嫵,你進宮不過才一年有餘,便是侍寢至今也才兩月,真的沒必要如此焦急。”
“母後十八歲同父皇成婚,二十幾許才有了朕,也是拖了許多年月的。”
那個時候先帝一直忙著奪嫡,一是前朝的事太多太累,再一個也怕奪嫡失敗累及後代,便沒有很誠懇去生兒育女,跟蕭錦琛現在的境況天差地別。
舒清嫵大概能明白蕭錦琛在認真安慰自己,可有些話她還是要說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