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巖和明笠也同時看向了她。穆巖雖則仍舊身形魁梧,但他與過去相比,早已脫胎換骨,不說氣勢驚人,起碼看著不再怯懦。至於明笠,他一慣養尊處優,即便奔波一月,也未曾折損容貌。頂著一張少年氣的臉,狗勾一樣眼巴巴地看著她。
蘇墨墨頓了頓,緩緩點了點頭:“不錯。我也是今日才知曉此事。”隨即,她的下巴朝著一側點了點。幾人這才發覺,旁邊的桌案上,竟放著一套黃色的太子朝服。
賀正君倒抽了一口冷氣,腳一軟,差點就倒了下去。穆巖連忙扶住了他,靜默不語。唯獨明笠,大膽地看著眼前的女子道:“蘇姐姐,你既以為太女,那你會嫌棄我們嗎?”
這話說到了賀正君心坎上,他都後悔不該來這一趟了。本來女兒成了太女,前途光明,他們的存在更像是她的汙點。學識、家境、相貌、教養,無論哪一點,他們都不配當她的家人。
蘇墨墨啞然失笑:“當然不會。”在明笠眼睛亮起來的時候,她補充了後半句:“賀爹和哥哥是我的家人,至於明笠,明大人於我有知遇之恩,你的母親託我照顧你,這也是應當的。”
明笠鼓起臉,悶悶不樂。難道就因為母親的原因嗎?她自己、她自己是否有些別的私心……不過好在,比起被關在後院裡催婚,如今能夠看見她已經很好了。且母親知曉此事,便也過了明路。
明笠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他死纏爛打也要留在蘇府!
……
蘇府很大,管家便為三人安排了院子。知曉穆家父子乃主子的家人後,她自是無比恭敬,女帝在宮中也特意給穆家父子送來了賞賜,倘若不是擔心二人不適,她甚至想親自感謝一番。隻是女帝也頒布了聖旨,將穆巖封為了縣主,擁有西府城一個縣的供奉,地位等同於皇子了。
一時間,皇城中知曉此事的人無不咂舌嘆息。當年怎麼就不是她們撿到這太女殿下呢?這穆家父子,可真是雞犬升天了啊!原本隻是西府城鎮上名不見經傳的人家,轉眼間,這“穆”姓,全皇城沒幾個不知道的了。
蘇墨墨也與賀爹商議過,屆時有時間,可以回一趟王家村,將養母的墳遷一下,再從族中收養一個無父無母的女子,掛在養母名下,讓她後繼有人,不缺香火供奉。畢竟她如今不再是贅妻,自是不可能與穆巖生育。依著古人的宗族觀念,過繼一個女子很有必要。
這些事情都不需要她親自來,如今成為太女,她也有了人手,銀子更是不缺。隻是為了報答當年的養育之恩,倘若有空,蘇墨墨會親自回一趟王家村祭拜。聞言,賀正君又忍不住抹淚了,回到房間抱著妻主的牌位,絮絮叨叨地念著墨兒的好,讓她在地下,多多保佑他們的女兒。
女帝自知自己不是個稱職的母親,便事事依著她,對於穆家也是盡力補償。至於蘇墨墨的生父,女帝也公布了蔓音的名諱,便將他追封為鳳君。如此一來,即便是滄海遺珠,但蘇墨墨一躍成為女帝唯一的嫡女,地位越發穩固。
府內,明笠很快察覺到了清栎的存在。他很快意識到,此人乃當年朗月樓的頭牌,心中又恨又妒,自是極盡嘲諷之能。清栎也不是好惹的,他雖是個撒掃小廝,但明笠如今也不是明家公子,兩人便日常鬥嘴,要麼就扯扯頭花。
蘇墨墨忙於朝政,加上二人在她面前一向乖巧,她自然不曾注意到此事。管家倒是知曉,隻是在她眼中,兩人都是主子的“寵侍”,自然也不好偏袒一方,時日一久,倒也無視了過去。
轉眼便是盛夏,眼看原定的選秀日期便要到來。蘇墨墨索性與女帝直言,她暫時並無娶夫納侍之意。女帝雖無奈,因著愧疚,還是點頭同意。隻是她卻開了一個最低期限。
Advertisement
“墨兒,帝王的子嗣關系到江山社稷。待我退位,你登基之時,這選秀,便勢在必行。”
蘇墨墨覺得沒問題,女帝身強力壯,她怎麼也能夠再瀟灑十幾二十年。如今她才18歲,實在對男人不感興趣。
之後的日子裡,蘇墨墨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朝政之上。當初殿試時的策論題,她竟也如同自己的答卷一般,全都做到。無論是南府城的水患,還是西邊的幹旱飢荒,有她在,全都安穩度過。
當然,一切也不可能那麼簡單。蘇墨墨深知人才的作用,僅憑她一人,無法支撐起這偌大的嵐朝。自成為太女以來,她便大力舉薦有一技之長的年輕女子,上書提升農官的待遇,包括撥款研發新型糧種、改良農具等。雖則短時間內無法看出效果,但百姓才是朝代的根基,這一切都勢在必行。
隨後的南府城水患,蘇墨墨更是帶著親衛,親自前往南邊考察地形。加上幾世的積累,數年的科舉生涯,蘇墨墨雖是外行人,但與專門的治水官溝通後,很快共同提出了嘗試。
治水,優先保障的必定是百姓。為了平復百姓的恐慌,利於治水之策的推行。她來到了堤壩上,親自安撫,言辭誠懇,與百姓們共進退。
昏暗的天空,渾濁奔湧的江水,在那穿著明黃色衣衫的女子面前,都淪為了背景。她甚至無需多言,僅僅是站在那裡,所有人便安靜了下來。
那一刻,南府城的百姓以為自己看見了神明。女子聲線溫和,全然沒有高高在上的姿態,所有人的緊張、不安,似乎都被撫平了。不知是誰開的頭,最後,所有人都跪了下來,痛哭流涕道:“天佑嵐朝!天佑嵐朝!”
眾志成城下,最憤怒的江水也被攔下。南府城成功度過危機,過程中,竟無一人喪生。
這一次後,不止是皇城,整個嵐朝,都逐漸傳起了太女殿下的美名。有人說,太女殿下貌若神明,必定是下凡拯救嵐朝的神仙;還有人說,太女殿下溫文爾雅,心中隻有百姓……
一時間,蘇墨墨在嵐朝的聲望前所未有的高。皇城內,朝臣們也滿是贊嘆。不僅是女帝,就連蘇斯霓都特意送上賀禮,她很想和這表妹多聊幾句,但二人交際太少,性子也不像一路人,她隻能作罷。
前世,蘇斯霓始終不曾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於她而言,不過是三表姐太過昏庸殘暴,她應運而生罷了。這一世,有如此出色的表妹在,她自也不會生出別的念頭。而是如同容王一般,是嵐朝最忠誠的守護。
轉眼間,三年已過,來到了兆燁二十八年。三年來,蘇墨墨聲望更甚,她前期的布局有了收獲,百姓種上了新的糧種,恰好隔壁律國也始終不曾進犯,嵐朝百姓正好有了休養生息的時間,竟是前所未有的繁榮。
三年內,蘇墨墨去過了嵐朝四大府城,也去祭拜了養母。巧的是,兆燁二十七年,她還遇見了一個熟人,大郎君。
遇見音泠時,是在一條官道上。他在路邊開了一家茶肆,身邊跟著一個小廝。雖則穿著簡陋,手上長出了薄繭,眼角的細紋也越發細密,但他卻笑得很舒心。無論身處何地,他始終在努力地活著。
看見高大的馬車停在路邊,小廝煮著茶,音泠便親自笑著走上前。“貴人,這茶……”
隻是下一秒,看見撩開的簾子內,那熟悉又陌生的女子,音泠的笑容僵在臉上。下意識的,他便想要轉身逃開。
“大郎君。”女子隻是這麼清清淺淺地開口,音泠便再也難以移動分毫。
“別來無恙。”她說,“便為我來一杯青葉茶吧。”
……
音泠恍惚了許久,這才慢慢道:“小店……不曾有青葉茶。”
是啊,那般千金一兩的茶葉,如今的他又如何能夠贈得起?即便是半片茶葉,也是不夠資格的。
女子不在意地笑笑:“那便來一碗店裡的招牌。”
坐在茶棚內,打量著四周的環境,蘇墨墨意識到,音泠這幾年過得並不好。距離上一次見面,約莫有三年了。但他的容貌,卻蒼老了不止三歲。
音泠或許也知曉這一點,就連上茶,他都是垂著頭的。似乎生怕玷汙了她的眼睛。
“貴人,您的茶。”他輕聲道。
蘇墨墨端起那陶碗,倒也不嫌棄,便抿了一口,周圍的侍從有些猶豫,最終還是不曾勸阻。太女殿下,一貫心裡有成算的。
音泠也察覺到了蘇墨墨身旁的那些佩劍的護衛。她們穿著精良的鎧甲,和這個簡陋的茶棚格格不入。音泠心中忽的生出一股難堪。
這些年,他不曾怨過任何人,也不曾打聽過她的消息。他獨自待在這小鎮上,經營著茶肆,與撿來的少年為伴。他知曉她生活在光明下,他擁有曾經與她一起的回憶,這便夠了。
她的乍然出現,仿若一束強烈的光。音泠方才知曉,原來他一直生活在黑暗中。原本適應月亮的光輝,但在太陽出現後,便再難忍耐。她若離開,原本的生活,似乎也成了黑暗。
心中又酸又澀,音泠便僵著身子站在了一旁,再無曾經那八面玲瓏的大郎君模樣。
飲完茶水後,蘇墨墨淡淡地擦了擦手。掃了眼簡陋的茶棚,她看向眉眼低垂的男人。
“大郎君煮茶的手藝倒是不錯,比起價值千金的青葉茶,這茶葉,倒更和我的胃口。大郎君,你可願隨我離開,當個煮茶小廝?”
音泠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穿著玄色衣衫,氣勢驚人的女子。她唇角笑意溫和,和當年朗月樓外初見時一模一樣。
心中突的生出一股勇氣,音泠猛地捏緊了自己的衣擺,他直視著眼前的女子,一字一句道:“音泠願意。”
……
兆燁二十八年,嵐朝最是繁榮之時,女帝卻突然頒布了退位詔書。頓時朝野上下一片震驚。
“太女足以獨當一面,朕也是時候頤養天年了。”女帝也快到知天命的年紀了,回憶起自己在位的二十八年,還有自己身邊走走散散的人,一時間,她竟有些恍惚。隻是看見下方的太女,女帝又欣慰地笑了。
夠了,夠了。她這輩子,也算是無愧於嵐朝,無愧於蘇家的祖先。她最大的功績,便是替嵐朝找到了如此出色的繼承者。
這擔子,終究還是要交給下一代了。她啊,就等著抱孫女啦。
……
兆燁二十八年十二月,女帝正式退位。次年正月初一,太女登基。改國號為昭霖。登基當日,晴空萬裡,天空竟隱有鳳鳴,百鳥齊飛,望著那高臺之上,穿著明黃色帝王朝服的女子,朝臣恭敬垂首,百姓伏地,眼中滿是激動的淚水。所有人心悅誠服。
此為昭霖元年,屬於昭霖帝的時代。嵐朝後世最為繁榮的時期,正式開啟。
第222章
昭霖元年,除了登基大典外,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為新帝選秀。
當今陛下及冠一年,後位卻始終空懸。別說鳳君之位了,就連侍君,竟也一個都沒有。這下不止太上皇,就連朝臣,乃至全嵐朝的百姓都開始發愁。
縱觀嵐朝歷史,歷任女帝都將子嗣視為頭等大事,畢竟這關系到皇位的傳承,關系到千秋大業。倘若仍需女子生育,陛下不願也就罷了。但現在都是男子生育,全嵐朝的未婚男子都願意為陛下孕育女兒,唯獨陛下本人不願!
聲浪陣陣下,蘇墨墨就連日常的朝政都無法繼續。面對整日裡嘮嘮叨叨、不怕死地上諫的大臣,她也是頗為無奈。
當初她隻需要娶一個正君,那麼她與對方談妥,成為合作者也就罷了。而現在,鳳君之位涉及到朝堂勢力的平衡,更別說多收幾個貴君、侍君了。
就在她思索著如何安撫眾人之時,律國卻也派來了使臣。這隊男子一進入嵐朝,便被一群女子包圍,用打量的視線看著,一時間倒也頗為不自在。他們先是送上賀禮,恭祝新帝即位。隨後,卻又帶來了一個消息。
“聯姻?”蘇墨墨凝眉。這律國,自從三年前新王即位後便一直與嵐朝進水不犯河水,如今這又是唱得哪一出戲?
使臣也被眼前這嵐朝女帝的容貌氣勢所攝。他謹慎道:“是的,王說,律國與嵐朝聯姻,便可一同走向繁盛。”
蘇墨墨輕笑一聲。這律國的王倒是有趣。倘若他真的這般想,那倒是極有覺悟的。但更大的可能,他隻是想摘桃子罷了。看向垂下頭的使臣,她單手支著下颌,饒有趣味道:“聯姻,是他來我這兒麼?”
“倘若那般,倒是可以考慮一番。”新帝聲線溫和,但其中的隱隱的挑釁意味難以遮掩。原本對這律國使臣無比嫌棄的嵐朝朝臣們,頓時笑逐言開,素來豪爽的骠騎將軍道:“你們的公子過來了,看在兩國的面上,我們陛下少不得還多多寵幸哩!”
使臣頓了頓,緩緩道:“聯姻的人選,是我們的王。”
嵐朝的朝臣們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俱是難以置信地看著使臣。一國之主來和親?什麼意思,親自打入敵方內部?再者一個男尊國的王,竟然願意來女帝的後院?!
在這樣的視線下,使臣頗有些難堪。他艱難地補充了後面的話:“……王說,他願意入贅。”
“這怎麼能叫入贅呢?咱們可是明媒正娶!”有朝臣不幹了,“女子嫁入男子家才叫入贅,女子娶夫,那叫名正言順!你們的王應當高興才是,他可以名正言順地嫁給咱們陛下!”
“就是,咱嵐朝多少名門公子都羨慕不及呢!不說別的,最近從蘭音寺回來的司顏公子,他深受佛法洗滌,更是賢惠恭順,為咱們陛下祈福了三年,你們的王,也要照著這個標準來!”朝臣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律國的使臣身子都僵了。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被女子嚇到這個地步。
蘇墨墨換了隻手撐著下巴,慢條斯理道:“算了。我看不上你們那裡的男人。倘若他想來,我的皇宮,正好還缺一個端茶倒水的小廝。”
朝臣們倒抽一口冷氣,律國使臣差點暈厥過去。等回到客棧,他已經整個人恍恍惚惚,不知今夕何夕了。面臨同伴們的詢問,他也隻能無力地搖了搖頭。
但更讓使臣震驚的是,等他心情忐忑,抱著必死之心將此事告知王時,王居然笑了!不僅如此……王絲毫不曾猶豫,竟然還同意了;)
律國的王,要去當嵐朝女帝的小廝。得了,律國還留著幹什麼呢,幹脆全歸順嵐朝算了。
使臣的嘴似乎開了光。沒半年,王竟然真的帶著整個律國……去了嵐朝當女帝的小廝。
不僅如此,或許在皇宮當小廝太快樂,王甚至還率先做表率,吃下了…男子生!育!的!藥草。整個律國的男子都震驚了,在他們眼中,此舉無異於自宮。
而這時,蘇墨墨也才知曉,原來藍姐姐一直都是“男姐姐”。他的真實身份,竟是律國的王。蘇墨墨也不曾糾結太久,畢竟她和藍姐姐的相處都是真實的,且那時她不過一個小小的秀才罷了,也不必擔心兩人的友情源於陰謀詭計。
見狀,容瀾很明顯地松了口氣。在他的堅持下,嵐朝便將律國收歸,劃為諸侯國,依舊保留容瀾的統治權。隻是兩個地區的經濟、農業都開始共享。商人們的環境更加寬松,再也無需擔心過路文書或是兩國紛爭。
合並後,最明顯的變化,便是大良的律國女子來到嵐朝。這並不奇怪,嵐朝女子的地位顯而易見。感受過嵐朝的氛圍後,她們便再也不想回去。
除了女子外,男子也很想來嵐朝。畢竟比起貧瘠的律國,嵐朝的資源更為豐富,隻要勤快踏實,完全不需要擔心吃穿。但來到嵐朝後,他們才發現,男子居然無法外出找活計!掌櫃們明顯更青睞女子。甚至他們走在路上,也能感受到女子異樣的眼光。
一開始他們不覺得自己有問題,慢慢的,被指指點點的次數多了,竟也開始懷疑起來。沒多久,便又集體逃回了律國。隻是隨著律國女子的外遷,總有一日,他們將會踏足嵐朝這片土地,並改變自己的習慣,適應其中。
容瀾即便依舊保有統治權,但他完全當上了甩手掌櫃。畢竟眼前女子的能力,他無比信任,比他更甚。將律國歸順嵐朝,不僅因著私心,更多的,其實是為了律國考慮。即便他已經盡力,但律國的地理環境便是一個天然的缺點。
倘若嵐朝女帝不是子墨,或許他會考慮籤訂條約,休戰百年,互通經濟。但眼下坐在皇位上的,是子墨,是他最信任的女子。他相信她的能力,便也絲毫不曾猶豫。至於聯姻,也不過是私心罷了。
“藍姐姐,你為何要服下那孕育草?”眼前的女子不解地看著他,語氣裡是純然的疑惑。
身為小廝,容瀾呈上一碟新制的梅子糕,一如當初在銘書茶樓外,火燒雲的映襯下,他遞給她的那一食盒桂花糕。
“好奇罷了。”他說。
……
後世將這段時期稱為“昭霖之治”,而昭霖帝,更是嵐朝歷史上最負盛名的一名女帝。她在位期間,不費一兵一卒,便收復了律國,將嵐朝的版圖擴大了數倍。
“昭霖帝並不好戰,合並後,她不急著去攻打周圍的小國,反而注重民生。降低賦稅、發展農業、鼓勵商業。看似毫無作用,但短短十年,嵐朝的國力便強悍了數百倍。隨後,又是不費一兵一卒,周圍的小國紛紛臣服,主動並入嵐朝的版圖。”
“隨後,便是我們現在的嵐國。”
現代化的教室內,歷史課老師緩緩地講述了新一章的內容,昭霖之治。而素來好動的學生們,竟也都乖乖地聽完了,臉上滿是好奇心。老師顯然也對昭霖帝愛得深沉,還拓展了不少野史上的趣聞。
最後,下課前,老師拉到了ppt最後一張,赫然是一張畫像,年代已久,宣紙有些失色,但畫像上女子的容貌卻格外清晰。學生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是我年初去博物館拍的,提前一個月預約,才拿到票。大家都看過新聞吧,去年昭霖帝的陵墓出土,這才揭開了史學家們的疑問。昭霖帝狀元出身,連中三元,但誇她容貌的詩詞歌賦絕對不比才華少。歷史上關於昭霖帝的緋聞,更是真假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