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那個惡作劇般的暗號,心想這家伙不會真讓她對暗號才給她開門吧?
都生病了,還這麼記仇嗎?
她可憐巴巴地說:“我千辛萬苦來一趟很不容易的,你快給我開門。”
“姐姐是不是忘了什麼?”餘馳懶洋洋地提醒她,因為嗓子沙啞,聽起來多了幾分痞壞,“我說過,姐姐要是來找我,記得對暗號。”
盛釐:“……”
她盯著面前那扇重重的鐵門,仰天嘆息。
終於明白了一件事,出來撩,總是要還的。
她皮笑肉不笑:“什麼暗號?”
餘馳:“你自己定的暗號,不記得了?”
盛釐:“……”
當時她存著逗他的心思,故意說那麼一個暗號。
餘馳盯著門,冷臉嗤笑道:“還是說,暗號太多了,不記得跟我說的是什麼了?”
“說什麼呢?姐姐隻跟你對過暗號。”盛釐輕輕笑了一聲,彎腰撓了一下小腿,再這樣站下去,她就要被蚊子咬一腿包了,不得已低頭屈服——
“吱,吱吱吱吱吱!”
“可以了嗎?滿意了嗎?”
“給姐姐開門!再不開門我就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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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馳嘴角勾了勾,按開牆邊的開關,往前一步拉開門。
門才剛開了一條縫,盛釐就聽到她身後那扇門“咔”的一聲,伴隨著中年男人不悅的牢騷“誰在外面吱吱吱呢?”,身後那扇門猛地就開了。盛釐嚇了一跳,怕被身後的人看到,餘馳的門剛打開,她就急慌慌地朝門裡撲進去,撲到餘馳懷裡抱住他,餘馳猝不及防地被撲得後退了一步。
對門的男人扶著門把,瞪著眼看向過來。
餘馳跟他視線對了一下,反應很快地抱住盛釐,右手一抬,按在門背上,連帶著盛釐,一起壓在門背上。
砰——
一聲巨響。
在深夜的老樓道裡清晰回蕩,要是沒睡著,大概整棟樓都能聽到。
安靜了兩秒。
對門的男人罵罵咧咧地跟老婆解釋:“大半夜的還以為是什麼東西在門口吱吱吱吱的,還說要報警,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呢,就對門一帥哥的小女朋友找來了。小情侶玩情趣也有個限度啊,大半夜的擾民懂不懂?”
說完,砰地一聲,也把門關上了。
盛釐整個人被餘馳按在門背上,微喘著氣,心砰砰砰地直跳,抬頭看餘馳。
餘馳還抱著她,垂眸看她的臉,眼底情緒有些復雜。
他抿了抿嘴角,松開摟在她腰上的手,剛要直起身,盛釐一雙手臂就纏上了他的脖子,仰起小臉,那雙漂亮靈氣的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他。她聲音很小,語氣戲謔:“幹嘛呀帥哥?你女朋友都千辛萬苦來找你了,你這麼冷淡不好吧?”
餘馳:“……”
他低頭看她,嗓音幹啞:“那你想我怎麼樣?怎麼樣才算不冷淡,姐姐教我?”
那一聲“姐姐教我”太撓人心了。
盛釐被少年身上幹淨清冽的氣息包圍,心跳得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的原因,她感覺餘馳的態度比之前縱容了。她看著他漆黑深沉的眼,想到自己千辛萬苦來這裡的目的,不就是為了看他,為了趁虛而入,把他拿下嗎?
於是,她笑盈盈地湊上去,低低地撩撥:“當然是親我,然後把我抱上床……”
心想,他肯定不敢。
下一秒,整個人天旋地轉,她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盛釐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手還勾著他的脖子,房門就在旁邊,餘馳人高腿長,幾步就回到了房間。
“你……”
盛釐剛回過神,話都來不及說全一句,整個人就被摔到了床上。
餘馳也欺壓而上,撐在她上方。
床頭是木的,床架也是木的,大概不怎麼結實,隨著兩人的動作“吱”了一聲,盛釐整個人都被摔懵了,但不妨礙她的心跳快得想要跳出胸口。她喘著氣,對上餘馳漆黑深沉的雙眼,一股酥麻感從背脊蔓延到了腳尖,渾身都有點發軟。
臺燈昏黃柔和的燈光映著這間小小的臥室,盛釐口幹舌燥地咽了咽喉嚨,心慌意亂地看著餘馳,怎麼也沒想到餘馳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他竟然真的敢……
餘馳手撐在她的腦袋旁邊,壓著她烏黑柔軟的發絲,喉結緩慢地滾了滾,嗓音異常沙啞,語氣很惡劣:“姐姐是不是以為我不敢?”
盛釐:“……”
她確實這樣以為的。
餘馳嗤笑:“我沒什麼不敢的,隻是看想不想。”
盛釐覺得自己剛剛腦袋一定是被摔懵了,愣愣地看著餘馳,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手機鈴聲突兀地在旁邊響了起來。
盛釐嚇了一跳。
身體是真的輕抖了一下,因為手機就在她腰側旁邊,剛剛從她牛仔褲口袋裡摔出來的。
餘馳目光瞥了一眼,屏幕上閃著“周皇後”三個字。
周思暖,幾年前害得盛釐過敏住院,錯失電影試鏡的女明星。餘馳最後看了一眼盛釐,撐著床起身,直接走出房間,留盛釐躺在他床上愣了兩秒,才摸過手機,接通電話。
周思暖:“你跟誰打電話呢?打了這麼久,我起碼打了半小時都在通話中。”
“沒誰……”盛釐嗓子有點幹,她忙清了清嗓子,從床上坐起來,“這麼晚你打電話給我幹嘛?”
“這麼晚你不也沒睡?”
盛釐走到門口,這房子很小,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有個開放式的小廚房,廚房門口有張白色的小餐桌。客廳燈光微暗,餘馳穿著白T恤灰色運動褲,身形挺拔修長,正懶散地倚著餐桌喝水,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
完全沒了剛才的攻擊性,滿身都是幹淨坦蕩的少年氣。
她想要問明白,剛剛餘馳到底是什麼意思,敷衍地回周思暖:“是啊,出來獵豔。”
“獵豔?你獵誰呢?”周思暖興致勃勃地問。
盛釐漫不經心地說:“不告訴你。”
周思暖估計她在唬人,換了個問題:“昨晚路星宇發的那條微博是什麼意思?你們的三個月之約是什麼?”
“你村網通嗎?昨晚的事現在才來問?熱搜都下了。”
“真的是村網通,昨天拍戲的地方信號不好,微博都進不去好嗎?你是不是把我屏蔽了?給你發信息你沒回!”周思暖冷笑了聲,“你跟路星宇約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盛釐煩躁:“路星宇瞎說的你也信?”
餘馳放下杯子,目光冷淡地瞥向盛釐。
盛釐:“???”
剛剛還把我摔到床上呢,現在就冷冷淡淡的是什麼意思?
“我有點事,先掛了。”盛釐對周思暖說。
“大晚上什麼事?”
“上床。”盛釐語氣淡淡,“你剛剛打擾我們了,掛了。”
“???”
她把電話掛了,周思暖很有良心的沒打過來,但微信上的轟炸少了不了。
餘馳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盛釐走到他跟前,挑眉一笑:“不繼續嗎?”
“你是來看我還是來找我上床?”餘馳垂眼冷淡地看她,或許是喝過了水,他聲音沒之前啞了。
盛釐沒忘記自己是來探病的,之前掉在門口的藥袋子被餘馳撿起來丟在茶幾上了,但餐桌上有個藥袋子,還有病歷本。她拉開袋子看了眼,退燒的、消炎的。
“你昨晚發燒了?”她抬頭問。
餘馳淡淡地嗯了聲。
盛釐又問:“現在還難受嗎?”
“不難受了。”餘馳越過她,走到沙發上坐下,人懶洋洋地靠在沙發背上,看了眼那袋子藥,心裡感覺有點微妙。上次他被她騙去酒店送藥,這次換她給他送藥,還對了那個喪心病狂的暗號。
還……把人摔到床上。
他大概是發燒把腦子和理智都燒光了。
盛釐跟過來在他旁邊坐下,笑盈盈地轉頭看他:“既然不難受了,證明你現在腦子清醒,那你剛剛還記得你對我幹了什麼嗎?”
餘馳垂著頭看她,自嘲道:“記得,我沒失憶。”
盛釐看了他幾秒,湊到他臉下方,輕輕挑眉:“都這樣了,你還不想跟我談戀愛?”
餘馳跟她對視片刻,低聲問:“你想談多久?”
這種事情誰能確定?盛釐愣了一下,很快想到自己最近一系列渣女行為,自我反省了一下,然後捧住他的臉,直勾勾地看著他:“你放心,你跟姐姐談戀愛姐姐一定很疼你的。隻有你甩我的份,行了吧?”
這種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就半真半假,不足為信。
但餘馳看著她的眼睛,哪怕知道她是在哄他,他還是認命地敗下陣來:“好。”
嗯?
答應了?!
盛釐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
餘馳看她滿臉不敢置信的表情,心想果然又是逗他,他冷笑著拉下她的手,轉頭看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