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雌蛇後,我穿到了基因改造的末世。
一睜眼,就被國家強行分配給我的未婚夫倒提著尾巴拎在手裡。
未婚夫看著我,湿漉漉剛破殼的一條蛇。
我看著未婚夫,一米九的陌生強壯冷臉男。
隔壁領老婆:前凸後翹,妖娆美人。
我這邊領老婆:嘶嘶嘶嘶——
【沒有飼主會被立刻送去無害化處理。】
我當機立斷諂媚地纏住他的手腕。
可他滿臉都是嫌棄,還總想把我甩下來。
飼主不喜歡我怎麼辦?
在線等,挺急的!
01
我被顧砚之隨便裝在一個塑料袋裡拎回了家。
簡直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婚介中心的工作人員不是沒努力想為我爭取好歹裝個航空箱的待遇。
「我們給您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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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顧大隊長冷面冷心,徑直遞給他們一個垃圾袋。
「不用了,就裝這裡。」
我整個蛇都驚呆了。
工作人員倒吸一口冷氣:「顧隊,這是您未來的老婆——」
顧砚之倒拎起我的尾巴,衝他們冷笑。
「呵,老婆?」
隔壁領老婆:前凸後翹,妖娆美人。
我們這邊領老婆:嘶嘶嘶嘶——
我:「???」
顧砚之:「……」
工作人員趕緊打著哈哈圓場,「您帶回去養養,等她長大就好了。」
顧砚之當即冷酷拒絕。
「不要。」
我怒從心頭起,還敢嫌棄我?他算是個什麼東——
結果一轉眼看見旁邊牆上的巨大標語。
【沒有飼主會被立刻送去無害化處理。】
這他媽——
我當機立斷纏上「未婚夫」的手腕,極力表現得乖巧又黏人,芯子吐成了一朵花。
「嘶嘶嘶嘶……」
工作人員也不知處理過多少起這種盲婚啞嫁,拍花子技巧那叫一個熟練:「您看,她多喜歡您啊!」
末了拍板!
「這是上天注定的姻緣!」
「上天注定?」
顧砚之冷笑一聲,隨手就想把我扔掉。
這哪行!
我努力直起身子,纏著他的手腕拼命磨蹭賣萌。
救救我救救我……別丟我別丟我……
顧砚之拎著我的七寸,我心如死灰地垂成一個「∩」。
完了,吾命休矣。
不料身體突然騰空!
他竟然把我扔進了塑料袋!
我:?!!!
顧砚之甚至連個結都懶得打。
工作人員還在垂死掙扎:「……萬一掉出來怎麼辦?」
顧砚之:「要是咬爛袋子丟了就丟了。」
我:「……」
工作人員:「……」
大概覺得我實在是太慘,工作人員特意多打包了份幼蛇糧,千叮嚀萬囑咐顧砚之千萬記得回去喂我。
末了還悄悄隔著塑料袋跟我說。
「報警電話 110,實在不行打電話來求助嗷——」
我淚流滿面……她人還怪好的嘞。
回去之後,顧砚之隨手找了個廢棄魚缸把我倒進去。
他甚至都懶得隨手擦一下,缸底厚厚的全是灰!
我剛探頭就被燻得打了個噴嚏,還沒來得及探頭好好打量一下周圍的環境,突然「咚」的一下!
從天而降一坨死不瞑目的乳鼠屍體!
差點兒砸我腦袋上!
我驚恐地抬頭,看見顧砚之正毫無素質地把工作人員打包的幼蛇糧從半空大剌剌倒進來。
一坨坨冰凍死老鼠在玻璃上砸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他邊倒還邊嫌棄。
「……你怎麼吃這個?」
要吃你吃,我才不吃。
我默默地往旁邊挪了挪,離死老鼠遠了點。
見我半天不動,顧砚之「嘖」了一聲,直接粗暴地抓著我的頭往老鼠身上摁。
「吃。」
嘴碰到乳鼠屍體冰涼皮膚的一瞬間,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抬頭就想幹他!
結果一張嘴,看見顧砚之冷漠的表情。
我立即慫了,裝作打了個哈欠,又一點點,一點點地縮了回去,把自己盤成小小的一坨。
見我打死不吃,顧砚之拿起手機,有些不耐煩地給中心工作人員發了條語音消息。
「她不肯吃飯。」
中心人員十分負責,當即打電話追了過來。
絮絮叨叨說了一大段幼蛇飼養注意事項,末了最後補了一句。
「小蛇到了新環境可能會不適應,不吃食也正常,讓她一個蛇靜靜就行。
「您要多注意互動,和未婚妻培養——」
啪,電話掛了。
顧砚之好像完成了天大的任務。
「不吃就不吃吧。」
好家伙,人家說了五分鍾,他就隻聽見了「靜靜」。
然後?
然後他就真走了。
好一會兒沒聽見聲響,我正納悶呢,小心翼翼探頭一看。
!!!
——眼淚頓時不爭氣地從嘴角噴了出來!
顧砚之正在脫衣服準備洗澡。
寬肩窄腰,八塊腹肌,身上還有不少陳年的傷痕……看起來真的又 daddy 又辣!
我都看呆了。
——這就是國家給我分配的老公嗎?
謝謝國家!
不料眼前突然一黑!
從天而降一件男人的 T 恤,連我帶玻璃缸一起罩了個嚴實。
顧砚之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瞎看什麼。」
狗男人。
……
我和乳鼠屍體相敬如賓了半夜,化凍的水都要流到我身上來了!
我實在餓得受不了,兮兮索索地攀著他的衣服從玻璃缸裡鑽出來,艱難地爬到顧砚之的床邊,費了牛鼻子勁才爬上他的床。
我試探性張張嘴。
媽的,不會說話。
結果才剛露出一個頭,就被一隻鐵鉗般的大手精準地卡住七寸,我當場芯子就被勒出來了。
「什麼東西?!」
我被掐得直翻白眼,拼命用尾巴勾他的手,內心充滿恐慌。
幸虧燈在顧砚之把我甩出去之前亮了。
看清是我,顧砚之沉默了。
「你怎麼爬出來的??」
不過他語氣雖然兇,動作卻不重,把我放在了地上。
「寵物不準上床。」
我氣鼓鼓地盤在原地瞪著他,衝他張大了嘴。
他總算懂了。
「餓了?」
顧砚之毫無風度地拎著我的七寸回了玻璃箱,指著死不瞑目的乳鼠給我看:
「不是給你留了吃的嗎?」
我衝他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憤怒地把芯子吐成了一朵花,誰要吃老鼠啊!
我們相互對峙了半天,後來還是顧砚之讓步了。
他深吸一口氣,有些煩躁地嘖了一聲,掏出了手機。
我定睛一看,發現他正在搜索。
【幼蛇飼養指南。】
他看了一會兒,突然起身去開了冰箱,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從玻璃箱裡拎出來,掐著脖子,掰開嘴,硬生生灌進去一個雞蛋。
然後合上嘴,從脖子到尾巴捋一遍。
動作自然熟練,一氣呵成。
末了蓋上蓋子,還是那副不耐煩的樣子。
「吃飽了就睡覺。」
直到被扔回去我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氣得整條蛇都立了起來哐哐撞缸。
狗男人!
呸!
02
顧砚之很忙。
總算他還有點良心,知道走的時候給我開電視。
我守著看了半個月電視,總算了解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我穿來的世界是一個戰亂後重建的末世,有致命的輻射和兇殘的變異獸,所有人都必須經過基因改造才能生存下去,環境十分惡劣。
因為改造的關系,繁衍後代變得非常困難,還存在極大的基因滑檔風險。
所以,基因匹配度變得尤為重要。
政府針對這個問題出臺了分配伴侶制度,需要花費很高的積分才能找到合適的對象。
顧砚之花費高額積分完成了匹配——
結果匹配到一個我。
非但老婆沒了,還得千辛萬苦把我養大。
簡直是聽起來都要去舉報詐騙的地步。
我偷看過他上衣裡的證件,想知道他混了什麼基因。
可惜上邊兒沒寫。
但很快我就知道了。
壓根兒不需要寫!
因為他就是個畜生啊!!!
一周後婚姻介紹中心的工作人員上門回訪,看見我的悽慘處境時都驚呆了。
「顧隊……這是您的未婚妻,不是寵物蛇啊。
「您怎麼能真的一直把她關在魚缸裡養呢?」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正在魚缸裡和一隻滿地亂竄的小白鼠殊死搏鬥。
別誤會,我跑,小白鼠追。
因為顧砚之是狼性教育的忠實支持者。
他堅定地認為,我必須從小培養警惕性和搏鬥能力,這樣以後長大了才能更好地在野外生存。
我聽見工作人員在小聲蛐蛐他。
「難怪外頭對他風評不好,這麼大年紀了也沒人喜歡,最後隻能靠匹配。」
「這當人的事是一件都不做啊……」
「哪有這麼對老婆的!」
我正豎著耳朵偷聽他們說話,邊聽邊在心中瘋狂點頭,突然尾巴一痛,被不知什麼時候摸過來的小白鼠狠狠咬了一口!
疼得我當場就蜷成一團!
說時遲,那時快!
顧砚之出手如電地把小白鼠從魚缸裡抓出來,拇指和食指扣住老鼠腦袋一扭,剛還囂張跋扈的小白鼠瞬間就癱軟下來,徹底死透了。
顧砚之把我從魚缸裡拿出來,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不是教過你了嗎?沒弄死對手之前不能放松警惕。」
他邊教訓我邊給我上藥,動作溫柔又熟練,末了再給我嘴裡塞了根肉條,又摸摸頭放回去。
中心工作人員看得目瞪狗呆,看到最後,紛紛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
等到把我拎上秤稱了稱,發現體重遠超正常蛇的時候,他們的笑容就更真摯了。
「兩位相處得不錯啊,那行,就這樣,我們先走了。」
我有些茫然地立起身體,看了看自己尾巴上的傷口,覺得自己被整個世界欺騙了。
相處得不錯?
怎麼不錯?
能不能先給我解決一下每頓飯都要自己抓的問題?
這是虐待吧?
有沒有未成年蛇保護單位能管管啊!!!
03
在確定我長大了一點兒,哪怕在家裡滿地跑也不會被他一腳踩死之後,顧砚之就沒那麼關著我了。
好吧好吧——
主要是他自個兒習慣了家裡有個我,知道家裡還ẗůₖ有個活物,不至於出手就取我狗命。
可玻璃缸裡實在太硬了,我每天都睡得骨頭痛。
於是我四處巡視了一圈。
呵。
這個家裡,還有蛇去不了的地方嗎?
於是我雄赳赳氣昂昂地爬上了他的床,比著他的身體抻直,期待著他第二天早上醒來看見。
你們都看過那個都市傳說吧?
寵物蟒每天晚上抻直了和主人一起睡覺。
主人還以為是蟒蛇喜歡他。
直到獸醫警告他:
「蛇每天跟你一起睡,是在用自己的身長測量你的身高,想要一口吞掉你喔。」
桀桀桀桀桀桀——
嚇死他!
可我沒想到的是,我醒得比顧砚之晚。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他在腦殼上彈了一下驚醒的。
我像一個彈簧一樣直挺挺立了起來,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僵硬的「L」。
「誰讓你上來的?」顧砚之皺著眉問我,他試圖用手幫我掰直,「你怎麼……這個形狀?」
我疼得龇牙咧嘴,還要強行嘴硬——幸虧他看不懂蛇的表情。
「缸裡太硬,睡不著?」顧砚之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會兒。
「知道了。」
等他走了,我躺了好久才緩過來,每扭一下都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喀啦喀啦」聲。
媽的,抻直了一晚上,渾身都麻了。
……
第二天,顧砚之掀開被子。
我直挺挺躺在床上,和他面面相覷。
顧砚之:「……」
他掏出手機給我拍了張照片,發給中心。
「幼蛇可以睡床嗎?
「最近她總爬我床上,給她買了寵物冰墊也不肯去睡,不會被壓死吧?」
許久之後,中心那邊的人發來了一條語音,透著滿滿的心虛。
「啊……那應該是她很喜歡您才對。」
第三天。
他翻身壓到了我的尾巴,我驚慌失措一口咬住他胸前的那點。
顧砚之:「……」
第四天。
顧砚之面無表情從褲管裡把睡著的我掏出來。
第五天,第六天……
顧砚之的眼圈比熊貓還黑。
——第七天的時候,我發現顧砚之床頭多了一個小小的棉窩。
「睡這吧。」他把我像盤蚊香一樣塞進去,放好,又拍了拍,聲音裡滿是滄桑。
「你好,我也好。」
……
到了我例行體檢的時候,顧砚之順口問了一句醫生。
「最近她總喜歡跟我一起睡,是因為喜歡我嗎?」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醫生的動作停了一下,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顧砚之。
「不,她隻是在量你有多長,想吞掉你而已。」
我:「……」
顧砚之:「……」
當天晚上他就把我放回玻璃缸,還特意蓋上了蓋子!
怎麼這樣!
玩不起嗎!
04
顧砚之的生日很快就到了。
這天,他回來的時候,面無表情地看了我很久。
然後衝我伸出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