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後半句呢。」
「輸得……磊落。」這人怎麼不依不饒啊,你的女主在臺上挨揍呢,你在這跟我玩什麼文字遊戲?
容景卿輕笑了一聲,「那你能跟為師解釋一下,為何要故意輸給冬欣嗎?」
我連忙裝作一臉難以置信,「怎麼可能?我最近懈怠了不少,果然學習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師妹太厲害了,真是當之無愧的後浪,我輸得心服口服,五體投地。」
「你可沒有懈怠,一邊進攻,一邊想著幫冬欣躲避攻擊,一邊又想著什麼時機掉下擂臺。一心三用,看來你的法力又精進了不少。」容景卿言辭冷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我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不是吧,這都能被發現?明明兩場比賽同時進行的,這個男人不看夏恩看我作甚啊?
「完全沒有啊,師父多慮了,弱就是弱,我以後會努力的。」我打著馬虎眼,企圖跳過這個話題。
「沒有最好,為師方才看擂臺下被人施了咒,擔心會影響比賽,特意解了咒。」說完,容景卿得逞般輕笑了兩聲。
???
原來是你小子把我用來軟著陸的棉花咒給我解了啊!
「師父此舉還真是……真是和尚到了家,妙啊。」我帶著職業假笑附和著他。
我與容景卿周旋之時,臺上的比賽也出了結果。夏恩不及莫陵師尊的弟子,敗下陣來,屈居第二。
此刻夏恩傷痕累累地倒在擂臺上,春榮和冬欣已經往臺上去了,我也站起身道:「二師姐受傷了,徒兒去看看,師父,告辭。」
剛準備溜就被容景卿握住手腕,「你又不會治愈術,還是與為師一起去吧。」
太打腦殼了,這個容景卿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
擂臺上已經奄奄一息的夏恩看到容景卿來了,明顯眼睛裡有了光,可下一瞬,她看到師父身旁的我,又喪氣地垂下了眼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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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自覺地挪到冬欣身後。不是我的錯啊,思情咒是原主下的,我是真的沒有主動勾引過容景卿啊。
男主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不過須臾的工夫夏恩就已經能站起來了。
我想著師父看到夏恩受傷,也是第一時間過來救治了,兩人是有感情基礎的,隻要我以後躲著點師父,他倆總有重歸於好的一天。
「第二名已經很好了,為師很高興。」容景卿雖面色冷淡,語氣還是比較溫柔的。
夏恩點了點頭,自責道:「多謝師父,是徒兒無用。」
春榮扶著夏恩去換衣服,冬欣卻靠在我身上緊張到渾身發抖。
我側過頭看著她,「怎麼回事?生病了嗎?」
「師姐,你就快教我思情咒吧,馬上就拜師了,我怕他不選我。」
我嗅到了一絲八卦的味道,連忙摁住冬欣威脅道:「有情況啊,老實交代怎麼回事。坦白從寬,抗拒失戀、丟錢、法力倒退一百年!」
「別別別,我說還不行嗎?長老需要跑腿的,你們都不願去,隻能我去。每天不是在珍寶閣整理法器,就是去下仙島送東西。下仙島的人可真多,怪不得他們那麼拼命地修煉想要拜師。不過有一人,站在人群中好出眾的,我一眼就看到他了。後來我問了下仙島的老師,他成績很好,這次是可以拜師的。」冬欣捂著紅撲撲的小臉,緊張地問,「師姐,他會選我嗎?」
「會的,我家冬欣這麼可愛,他不選你ṱū́⁻還能選誰?」我摸了摸冬欣的頭,真是個可愛的小孩。
冬欣聽了我的話,握緊小拳頭,雄赳赳、氣昂昂往拜師堂去了。
我跟下仙島的負責人提前打好了招呼。拜師環節我就不去了,等其他三人挑完,剩下的那個人直接帶來見我就行了。然後就近找了個亭子坐下等待我的弟子。
夏恩挑四個、冬欣挑三個、春榮挑兩個。也不知道能給我剩個什麼樣的人。
「徒兒晏臨見過師父!」
我循聲抬起頭,此人生得真是俊俏,遠山般的眉下藏著一雙多情的桃花眼。一件普通的下仙粗布裝卻被他穿得優雅修長又挺拔。不是吧,這麼帥氣的小哥哥她們都不選?
這裡果然是隻看實力不看臉的強者世界,倒是白白便宜了我這個膚淺的顏狗。
「晏臨啊,雖然她們沒有選你,不過你也無須難過,好好修煉,爭取以後做師尊的弟子。」看到好看的人,我脾氣也好了許多,忍不住寬慰了他幾句。
「徒兒不是沒人選,是拒絕了前三位仙子才有幸歸入師父門下。」
我站起了身,打量著眼前的人,疑惑道:「你在下仙島的拜師考試中得了第幾?」
「自然是第一。」
「瘋球了哇,我可是第四,是最差的。你選我當師父不就是逼著我誤人子弟嗎?趕緊跟我去找師尊,現在換師父還來得及。」說罷,我便要拉著晏臨去找師尊。
不承想晏臨卻笑吟吟地推掉我的手,「擂臺之上徒兒便認準了師父,不會改的。」
我扶額無奈,「你自甘墮落,以後荒廢了一身天賦可不要怪我。」
「師父那麼厲害,怎麼會讓徒兒一身天賦荒廢呢?」晏臨俯下身,與我四目相對。
我一時心跳加速,連忙背過身,「行吧。你的世界你做主,指手畫腳打成豬。」
這小子是不是有點過於自來熟了?還是我太社恐了?
如今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召來自己的仙雲,帶著晏臨回中仙島。
4
晏臨被帶下去分住處的間隙,我溜回了自己的房間,直挺挺地撲到我柔軟的大床上打滾,疲憊的一天終於結束了,開心啊!
嗯?床好像有點不平整,這凸出來的一塊是怎麼回事?
本著刨根問底的求知精神,我把褥子掀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暗格。
我疑惑地打開暗格,裡面放著一本《禁書》,幾個珠釵。
要不要這麼直白啊?書名就叫《禁書》,生怕別人不知道啊。
我翻開書,第一頁就寫著思情咒。
原來,原主不隻給容景卿施了思情咒,還下了情蠱。所有人都被騙了,以為解了咒就沒事了。長老那日施法,隻是讓蠱蟲沉睡了,變弱了。可蠱蟲仍在容景卿體內,也難怪他那麼愛女主,最近卻舍得把目光分給我了。
思情咒隻能讓他情難自持犯下錯誤,情蠱卻能控制他的心智,使他慢慢愛上下蠱之人。原主牛啊,兩手抓,男主的身體和男主的心她都要。
可是情蠱帶來的虛假的愛情,我才不稀罕。
「怎麼才能解情蠱呢?」我坐在床上喃喃。
「再下一隻蠱蟲不就好了?」晏臨這個不敲門隨便進人房間的毛病必須得馬上糾正!
我把《禁書》藏到身後,用被子蓋住暗格,跳下床道:「你怎麼進來了?以後不敲門不能進我房間。」
「冤枉啊師父,你沒關門。」
我踱步至桌前坐下,沒想到晏臨也一點沒把自己當外人地坐在了我身旁,如此一副好皮囊,怎就是個痞子般的性格?老天果然是公平的,雖然給晏臨開了後門,卻不忘用門狠狠地夾他的腦袋。
「你說,是不是我再做個別人的蠱蟲,他就會喜歡上該喜歡的人了?」我看晏臨好像很懂的樣子,趕緊問他。
晏臨沒說話,但眼神滿是肯定。
書裡說用自己的一根頭發、一滴傷心淚和一滴指尖血來養蠱蟲,便能讓中蠱之人愛上自己。
很好,我現在的任務就是得到夏恩的頭發、眼淚和指尖血。如今劇情已經走偏了,我得趕快撥亂反正。
「晏臨,記得多跟二師伯搞好關系,此事一成,我必記你大功一件。」
「師父此言當真?」
「當然!快去修煉吧。」
把晏臨推出去後,我重回床上撿起那本《禁書》,囫囵吞棗地翻閱了一遍,已將書中的內容記了個八九不離十。趕忙施了個燃燒咒,看著書本逐漸化為塵灰落在地上,才松了口氣。
這些珠釵,美則美矣,在我這裡卻是武松趕鴨子,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蓬萊島禁止女弟子戴首飾,大家平時都用發帶束發。我把暗格關上,重新鋪好了床,就這樣吧,這些珠釵就永遠沉睡在這裡吧。
思慮一會兒,又覺得不放心,原主本就是紅顏禍水般的豔麗長相,才不被長老喜歡,若是以後被發現了偷藏首飾,好不容易刷起來的好感又要被敗下去了,那豈不是依然要走向炮灰的結局?
想到這,我連忙起身給暗格施了咒,除我之外沒人能打開,這才放心地睡去。
我拉著晏臨制訂了周密的養蠱計劃,這一次,我勢必要讓小說情節回歸正軌,然後功成身退,深藏功與名。
我用了一晚上的時間研制出了一把可以滋養頭發的神奇梳子,夏恩的房間裡剛傳出起床的聲音,我就一個箭步衝過去敲門:「二師姐,我是秋錯,我能進去嗎?」
夏恩明顯愣了一會兒,才讓我進去。
這個時機剛剛好,夏恩起床不久,還沒來得及梳頭,如今正披頭散發。一頭略顯毛糙的長發披在肩膀上,雖說增添了生活氣息,卻沒有了身為小說女主該有的精致感。
我把夏恩帶到梳妝臺前,賣力地推銷自己的服務:「二師姐,我這把梳子,一梳柔順到底,二梳順滑豐盈,三梳返老還童,四梳原地飛升啊。」
夏恩被我逗笑,打斷我道:「別貧了,到底要幹嗎?」
我馬上裝作痛心疾首的樣子,悔恨道:「身為師妹,我平時為師姐做的太少了。昨夜我愧疚了一整晚,於是研制出了這個美發梳,師姐,快讓我給你試試。」
不愧是我做出來的產品,稱得上一句:偶買噶!買它!
隻是梳個頭的工夫,頭發就像做了全套高級養護一般。我偷偷藏了一根夏恩的頭發在袖子裡,然後繼續若無其事地專心梳頭。
「秋錯,你能這麼做,師姐很感動。咱們師出同門,本就該是最親近的人。」
我連連點頭,誰說不是呢。
煮豆燒豆秆,豆在鍋裡喊。隻是小女配,千萬別殺俺。
從夏恩房間裡出來時,我一眼就看到了躲在草叢裡的晏臨,便上前把他從草叢裡薅出來。
「晏臨啊,為師要教你的第一個道理,就是——幹壞事的時候要理直氣壯一點,不要讓別人一眼就看出來你在幹壞事,好嗎?」
晏臨湊我更近了一些:「師父,蠱蟲我搞到了。」
我點點頭,這小子辦事麻利,還算可以。
我帶著他回了房間關緊了門窗,左手頭發、右手蠱蟲的我突然疑惑,應該集齊三種東西一起養蠱,還是分別放啊?
「師父,你要是忘了可以再看看那本書啊。」
「我怕被發現,就燒了。」
「師父剛才還說幹壞事要理直氣壯,怎麼自己先慫了?」
嘿,這小子還學會頂嘴了:「師父這叫慫嗎?這叫謹慎!」
晏臨撇了撇嘴道:「不過這個情蠱嘛,徒兒剛好有研究,是要分別放的。」
我把裝蠱蟲的小鐵盒掀開一角,小心翼翼地將夏恩的頭發塞了進去。
「師父,咱們倆設一個千裡傳音的咒語吧,這樣徒兒有事就可以第一時間聯系師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