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在師兄懷中，柔弱不能自理。

「碧霄長老，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師兄：「師侄自重，我是你師叔！」

我：「師叔既然對紫霞無情，為何還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救我？」

師兄內心狂喜，嘴角壓不住，卻強裝冷酷。

「師叔隻是不想你後悔。」

我抱緊了他的腰，臉在他結實的胸肌上蹭蹭蹭。

「紫霞不後悔，紫霞心慕師叔，求師叔成全。」

師兄：「叫『夫君』，我命都給你。」

我：「夫君夫君夫君……」

我和師兄，在秘境裡雙修了。

長淵和秀秀原以為我死定了，沒想到我非但沒死，還修為大漲，並且和宗門長老結成了道侶，超級加輩。

長淵質問我：「師妹，你是不是氣我當日救了小師妹不救你，故意氣我？

「你和師叔在一起，有違倫常，會被天下人恥笑的！

「師兄都是為了你好！」

我笑了：「為了我好？你帶著小師妹跑了，把我丟給通天魔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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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師叔，我早就死了。

「還有，能不能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我和師叔在一起，是因為師叔無論是修為、人品還是相貌，都比你出眾，根本不是為了氣你！

「我，雲紫霞，生來要強，便是尋道侶，也要找這世間最好、最強的！

「你，還不夠資格！」

長淵氣得雙目通紅。

秀秀安慰他：「師兄，你別生氣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總有一天，你會超過師叔，大師姐一定會後悔的！」

我：「是是是！莫欺少年窮，莫欺老年窮，死者為大！

「你們慢慢努力，我要和我帥帥的夫君一起雙修了！」

師兄表面冷靜，嘴角卻壓不住。

「紫霞這丫頭，也真是的。」

這一世，我和師兄雙劍合璧，奪機緣，奪造化，人們稱我們「神劍俠侶」。

恩愛數百年。

後來長淵和那秀秀小師妹的壽數盡了，我才回歸天界。

恢復記憶的我，戴上痛苦面具，抱頭土撥鼠叫。

「啊啊啊啊啊啊！！！

「怎麼會這樣？我竟然和師兄……

「無恥老登，趁我失憶，毀我清白！！！」

長淵看我的眼神也很復雜。

「戰神，孤在你眼中，當真如此不濟嗎？」

我戰術咳嗽：「咳咳咳！

「那個，婚約之事，臣會親自去向天帝請旨，取消你我的婚約，成全你和秀秀姑娘。」

沒想到，長淵竟然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將我困在……

仙俠文裡沒什麼牆角，所以困在結界牆上。

「終是沒能得戰神的青眼，是孤無能了。」

我看他的表情不大對勁。

客套敷衍道：「婚嫁之事，不能強求嘛。」

誰料他眸色一沉：「若是孤偏要強求呢？」

「退一萬步講，孤就不能，你和秀秀都要嗎？」

那你可真是，退了一萬步啊！

10

我好歹是一個戰神，我承認我有運氣的成分在，但我的實力是在那擺著的啊！

心中無男人，用劍自然神。

長淵發瘋，想強吻我，被我一頓胖揍，打得鼻青臉腫。

「老娘的便宜你都敢佔，不要命了？

「死渣男，吃著碗裡的，想著鍋裡的。

「打不死你，老娘這戰神有點白當！」

長淵默默承受來自戰神的毒打，好半晌才擺手示意。

「可以了，打成這樣，父帝應該會信了。」

我一呆：「啊不是，你演的啊？」

長淵朝我一拱手，表情淡淡的。

「謝戰神成全。」

不是，我成全他啥了？

過後我才知道，這老六，陰我！

經匿名人士舉報。

我在下凡歷劫期間，和魔族中人，有不清不楚的關系。

天帝疑心我「通魔」，將我停職，讓我接受調查。

戰神府裡，每日都有調查人員進進出出。

我的個人物品，都被他們翻了個遍。

下凡歷劫的經歷，也被他們用回溯鏡調取，當眾逐帧查驗。

他們不讓我去軍營練兵，也不讓我和旁人接觸。

卻又不定我的罪來抓我，變相架空我的兵權，導致流言四起。

「聽說戰神勾結魔族，企圖顛覆天界！致使三界不寧啊！」

「你們不知道？戰神還是個凡人，沒有飛升之前，和那碧霄魔君是同門，還結成了道侶。隻可惜後來碧霄魔君殺妻證道，飛升靈界，棄她於不顧……」

「哇嚓，這麼刺激啊？那戰神歷劫的時候，還和碧霄魔君結為道侶，受他蠱惑？」

「哎呀，戰神那不是被天帝陛下下令喝了孟婆湯，失去記憶了嗎？」

「照我說，下意識的舉動，才最真實，戰神就是喜歡魔尊，要不然為什麼不選青梅竹馬的師兄，而和宗門長老在一起？」

我：「媽的，你們現在蛐蛐我，都不背著人的嗎？」

長淵那個兔崽子，竟然敢陰老娘，讓老娘給他背黑鍋。

分明是他私戀凡人，和我有了婚約，還和凡間女子糾纏不清。

啊不對，這一切，怎麼這麼像天帝給我下的一個圈套。

他就是忌憚我的戰神之名，和在軍中的威信，想要打壓我，卸我的兵權！

天帝和太子，一個老登，一個小登。

當真沒有一個好東西！

更氣人的是，因為我的對照，天帝覺得，天族太子娶一個凡人女子也沒什麼不好。

凡人女子沒有根基，他兒子的地位不會受到威脅，不用為人掣肘。

他決定，賜那凡人女子神格，讓她從凡人變成神仙，配得上他的好大兒太子。

這神格哪裡來的？自然是從我這裡來。

那日，我在戰神府裡侍弄花草，就被帶到凌霄寶殿去了。

四周皆是神仙，一個個飛在半空中看我。

長淵拉著他的凡人秀秀，態度恭敬。

「請戰神賜神格，秀秀隻是個凡人，隻有成了神，才能成為天妃，和孤長相廝守。」

天帝也打著官腔，冠冕堂皇道：「是啊！紫霞神君，你能得到戰神神格，本就是先戰神在戰死的時候，不得已而為之。

「如今既然天界有需要，合該交還天界才是。」

我冷笑：「陛下這是認定，臣和魔族有勾結，要褫奪臣的戰神之位？」

天帝打著哈哈：「愛卿說的哪裡話？此事不是尚在調查之中嗎？

「更何況，隻是要了你的神格，又不是要了你的命。」

我祭出戰神長劍，靈氣流轉，震動袍袖。

「歷代戰神，隻有戰死，沒有革職。

「陛下要臣把神格交給秀秀姑娘，分明是想要臣的命吧？」

11

我的話，算是徹底和天庭撕破臉皮了。

天帝震怒：「紫霞，你敢違抗天帝法旨？是想造反不成？

「太子是下一任天帝，太子妃能用你的神格，是你的榮耀。

「身為臣屬，你竟然心生怨懟，簡直是藐視天威，目無法紀！」

我笑了，我真的笑了。

「哈哈哈……」

笑聲回蕩在九重天，暢快至極。

「當了幾千年的戰神，都差點忘了自己從前是什麼模樣了，如今既撕破臉，那便不裝了吧。

「你這天帝，本事不大，逼事不少。

「不想著為三界生靈謀福祉，整日裡弄權徇私，算計這個算計那個。

「天帝之位，不是靠實力居之的嗎？

「還讓你搞上父死子繼、世襲罔替了？

「我今日就弄死你這個老登，看你的好大兒，能不能繼承天帝之位。

「這神格，我不想給，這天帝，我來當！！！」

天帝老登被我的話，嚇得虎軀一震。

但他性情狡詐，還不忘搬弄是非，往我身上潑髒水。

「你還說你沒有勾結魔族，私通魔尊？

「這般行徑，分明是邪魔外道所為，你還有什麼資格當天界的戰神？」

我冷笑：「我有沒有資格當戰神，你說了不算，我手上的鈞天劍說了才算！」

戰鬥力這種東西，和人數沒有必然的聯系。

我一人一劍，追著天帝砍，追著太子砍，追著滿天神仙砍。

誰蛐蛐過我，我就砍誰。

法天象地祭出，我的身形高達萬丈，與天比肩，單挑十萬天兵。

三十三重天，通通砸爛。

嚇得那些小神小仙們抱頭鼠竄，痛哭流涕。

「戰神息怒！戰神息怒！」

「戰神，收了神通吧！」

正打得酣暢淋漓，聽斥候來報。

「報！那魔界至尊碧霄魔君，帶領十萬魔軍已經殺到南天門了。」

「看樣子是想趁著天界大亂，來趁火打劫的！」

他的話剛說完，就被一腳踹飛了出去。

師兄的身影出現在凌霄寶殿之內，看見在場神仙們的慘況，師兄十分捉急。

「好好的，你們惹她幹嗎啊？

「我師妹瘋起來，連自己都殺！

「什麼？她想當天帝，給她給她啊！」

天帝被我打得吐血不止, 但還是不服氣。

「給她？碧霄魔君說得倒是輕巧，真會慷他人之慨！

「你怎麼不把魔尊之位給她？」

師兄他真是，逞強不了一點。

「本座今日，本來就是來投誠的！

「我們魔界，願意歸順紫霞神君。

「我本人, 碧霄魔君，願入贅天界！」

說罷，牽出一個白皙俊秀，面容和他九分相似的小童。

「孩子本座都生好了，就跟紫霞神君姓。」

原本還在大開殺戒的我, 瞬間收起了法天象地的神通, 恢復原本大小。

看著眼前縮小版的師兄, 我呆住了。

「這孩子……你生的？？？」

師兄嘿嘿一笑：「這是本座的心魔，因你而生，自然是你我的孩子。

「乖孩子，快叫『娘親』！

「師妹, 我可就勇敢這麼一次, 你要對我負責啊！」

啊，離了大譜了！

在我認真搞事業的重要時刻, 孩子他爹帶著孩子出現了。

不對, 心魔算哪門子的孩子啊？！！

事情的最後，我還是當上了天帝，把原本的天帝廢了，丟下凡間歷千世塵劫。

天帝沒了, 長淵這太子也當不成。

「我知曉你當這個太子早就倦了，是天帝逼著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施加你不想承擔的責任, 讓你和你不喜歡的人成婚。

「沒關系，本座和你父帝不一樣，本座很開明的。

「這就廢去你的神格，貶你下界做個凡人, 和你心愛的秀秀姑娘，生生世世去吧！」

天界的人怕我秋後算賬, 個個戰戰兢兢, 如履薄冰。

我豈會和他們計較？把他們都殺了，誰來幹活，誰來治理三界？

「朕向來賞罰分明，不會濫用私刑，也不會徇私舞弊。

「爾等安心回去, 各司其職便是！

「至於魔尊……咳咳, 封為天後, 賜居天後宮。

「往後神魔一家親，再也不用打打殺殺了。」

眾神山呼：「天帝萬歲！天帝萬歲！天帝萬歲！」

我：「低調低調。」

12 後記

我和師兄修行千年。

「（藏」一遊俠偶然路過, 幫老漢趕走野狗, 在看清那老漢的面容後，遊俠大驚失色。

「咦？怎麼會是你？」

已經歷了數十塵劫的前天帝，一臉茫然和麻木地看著眼前的遊俠。

「大俠, 老朽認識你嗎？」

那遊俠愣了愣，立刻告別了老漢。

「不認識。

「沒見過！以後也無需再見！」

藏在鬥笠之下的那張臉，赫然是死遁多時的先戰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