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回家就去找宰相老爹了。
「怎麼了囡囡?是不是聽說了什麼?還是皇上對你不好? 」
這話有點兒奇怪,有什麼是不能被我聽到的嗎?
我搖搖頭,趕緊跟宰相老爹解釋說:「以前都是我的錯覺,其實我對皇上根本不是男女之情,隻是兄妹情誼。」
宰相老爹不太相信,擰著眉問:「可前段時間你們還經常相約出遊。 」
「.…… 」是指謝雨衡來找我逛街、聊天、打屁嗎?
「其實是這樣……是…...是我有真正喜歡的人了!才發現對皇上不是男女之情。 」
沒辦法了,我拉過旁邊來復命的第二殺手,現場編了一個英雄救美的愛情故事。
「而且您不是說過我有黃金萬兩的陪嫁嗎,嫁給皇上,我這些嫁妝可就便宜別人了。 」
我暗示地戳了戳第二殺手。
兩道目光瞬間匯集到了他身上。
宰相老爹是審視,我是殷切地盼望。
「囡囡,你可以不嫁皇上,但是你也不能…… 」
很明顯,宰相老爹看不上第二殺手。
於是我拿出了和謝雨衡鬥嘴的勁頭。
對「第二名」一頓誇獎。
Advertisement
並且特意地強調了他無牽無掛,可以入贅。
說到入贅,宰相老爹眼神一亮。
但是也沒點頭同意,就是有些氣惱地轉過頭,衝著門揮了揮袖子讓我滾蛋。
11.
「謝啦,兄弟! 」
我拍拍「第二名」的肩膀。
他倒是不戴幂籬了,面具還是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的。
「不客氣,一百兩銀子。 」
「第二名」冷漠無情地說道。
我就知道。
於是怒而掏出幾兩碎銀,大聲地說道:「行!我包月!你幫我糊弄過這陣子,我給你五千兩怎麼樣! 」
反正宰相老爹和謝雨衡都有錢。
他思量了一會兒說:「三千兩就夠了。 」
我有些驚訝,他還有嫌錢多的時候?
要知道這一路上,吃喝用度全是我花錢不說,我就沒見過他往外掏過一個子兒,連幫我買包瓜子回來都要給他報銷。
我還眼巴巴地等他解釋,結果他又不說話了。
這家伙的嘴就像是我租來的一樣。
不過既然錢都花出去了,還是得物盡其用。
我打算讓「第二名」去幫我救一個人。
這個人也是日後歐陽雪的後宮之一。
現在應該正在隔壁國家的奴隸市場受苦呢。
我當然不是想染指女主的男人。
隻是想看能不能稍稍地改變下劇情。
畢竟原先擺爛是覺得搞不過女主。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我有謝雨衡了。
至少全家不用砍大脖兒了。
前提是謝雨衡不會失了智。
12.
前腳剛說不讓謝雨衡失了智。
後腳我就和他吵了一架。
起因是我約他出來逛街,想順便交流一下具體情報。
結果我在街上等他的時候,聽到了不少流言。
這應該就是宰相老爹那天怕我聽到的。
「聽說沒有?上頭那位之所以拖著不大婚,是因為這個。 」
說闲話的漢子比了比袖子。
這些話街頭巷尾到處在傳,很難讓我相信這後面沒人推動。
「流言是怎麼回事? 」
我一見謝雨衡就追問起來。
他看我的眼Ţŭ̀⁽神有些躲閃,這反應就跟他那會兒背著我退學時一模一樣。
「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剛來不熟悉,挑了個順眼的小太監幫幫我。 」
「這是啥? 」我指指腦袋問謝雨衡。
「太…...太陽穴? 」謝雨衡不確定地回答道。
我大吼一聲:「這是我的腦袋,你真當我傻? 」
他的鬼話我才不信,如果隻是找小太監幫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根本不會有這些流言,還傳得這麼厲害。
「哎呀!那我是你哥,我能害你嗎?我現在是皇帝不愁娶,退了婚你怎麼辦?皇帝不娶的女人,沒點緣由,誰敢娶你? 」
「那不嫁就好了,你靈魂穿越也就算了,怎麼思想還倒退了幾千年? 」
我拍了拍桌子,企圖對他進行思想教育。
謝雨衡看了我一眼,撇了撇嘴。
「嫁不嫁是你的事,反正我不能讓人說你。 」
這家伙。
我要臉,沒好意思在他面前哭。
結果回家後就忍不住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哭啥,愧疚、感動、無力,反正挺復雜的。
宰相老爹聽說之後來找我。
我一沒繃住哭得更慘了,給我都哭餓了。
這掉眼淚也是個體力活。
好在我腦子裡還惦記著正事。
我就嚎著說要退婚。
宰相老爹胡嚕胡嚕我的毛,嘆息一聲,沒說什麼。
第二天上朝就以小女性格頑劣,不堪國母之任退了婚。
有了先前的流言,大家隻會以為是宰相老爹聽信了流言,半點沒質疑我的品性。
13.
我心情鬱鬱了幾天,直到「第二名」回來帶給我一個好消息。
他已經根據我的描述,將奴隸男主救走了。
還給了他一些盤纏,讓他往北走,過幾個月再回故國。
這是救他的條件,他不得不答應。
我放心了一些,想到再過不久,歐陽雪就要跑到這邊來開青樓了,他們肯定不會再碰上。
想到這裡我也顧不得跟謝雨衡生氣了,連忙讓阿肥傳信給他。
打黃掃非搞起來!
我就不信,歐陽雪再厲害,她還能來挑戰別國政權的權威?
14.
事實證明,女主就是女主。
她真的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這波是我作繭自縛了。
打黃掃非政策頒布之後,全國上下的聲色場所都進行了整改,整個國家風氣為之一清。
在這個當口,根本沒人會做青樓這種賠本買賣。
除了,女主。
當我聽說城裡馬上要新開一家名叫「醉臥聽雪 」的青樓時,我的心涼了半截。
畢竟打黃掃非政策持續了有一陣子了,歐陽雪不可能沒聽說。
我開動著並不靈光的腦筋。
腦海中閃過各種陰謀論。
原著中女主開青樓完全是為了好玩。
可現在這種情況,讓我不得不多想。
15.
歐陽雪開的這家青樓號稱讓樓裡的姑娘公子自行挑選客人。
不管真假,噱頭是做足了,城中人人皆知。
原著中皇帝男主也正是被這種噱頭吸引。
從而結識了歐陽雪,然後愛得要死要活、要出家的。
難道,這才是歐陽雪真正的目的?
我囑咐謝雨衡躲好,千萬別去湊熱鬧,然後自己帶著「第二名」參加了青樓的開業慶典。
不得不說,歐陽雪就算放在現代也是一個營銷鬼才。
瞧瞧樓裡這曖昧的小燈光、悠揚的小樂曲、淡淡的清新花香。
光看格調就跟普通青樓拉開了一大截。
更何況還有俊男美女的開場表演。
隻見歐陽雪嗓音婉轉,攜著她的幾個後宮又唱又跳,瞬間炒熱了現場氛圍。
我本來龇著大牙正欣賞著各類花美男。
可臺上一個男人的轉身,卻讓我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
那特麼不是被放走的奴隸男主嗎?!
他怎麼會在這裡?
我指著臺上吹笛子的碧眼男子,氣呼呼地轉頭問「第二名」。
「你是不是把我讓你給他贖身的銀子密了? 」
「.…..沒有。 」
「第二名」也很是不解,連帶著聲音都低沉了不少。
「我親自送他坐上了往北的馬車,還跟了他一段。 」
我腦子一懵,有些無力地放下茶杯。
大意了,是我大意了。
無論是女主光環太強也好,奴隸男主不守信用也好。
最終的結果就是,我試圖改變劇情的行為失敗了。
17.
我穿越前隻是一個普通大學生。
還是有點兒智障的那種。
自知不敵金手指大開的歐陽雪,所以一直不願意跟她正面交鋒。
隻要她不去禍害謝雨衡,我們就不存在利益衝突。
她收她的後宮,我擺我的爛。
但現在的情況,是不是意味著我根本阻擋不了劇情?
男主們最終都會以各種形式回到歐陽雪身邊?
我捏緊了手裡的茶杯,一時決定不了是帶上謝雨衡跑路還是幹脆自己跑路。
或者直接把謝雨衡打包給歐陽雪。
不行,這樣太喪盡天良了。
或者幹脆給謝雨衡選妃,讓他失去清白。
不太行,鴨鴨男主歐陽雪都百無禁忌,更何況從良的皇帝。
臺上表演已接近尾聲,歐陽雪言笑晏晏地感謝來捧場的觀眾。
我想得頭疼,幹脆站起身,打算回家邊吃點心邊躺在搖椅上慢慢地想。
可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突如其來的晚風攜著如蘭似麝的異香席卷了場內的每一個角落。
我四肢一陣無力就要栽倒。
旁邊的「第二名」趕忙扶住我躲到了柱子後面。
「十香軟筋散。 」
他低低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覺得耳朵有點痒痒的,想撓。
「我閉氣撐不了多久,我們先躲在這兒。 」
我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眨巴眨巴眼睛靠在「第二名」懷裡。
別說,中華小殺手的懷裡,靠起來還挺舒服。
「你是不是過敏了?脖子咋紅了? 」
我側頭一看,他露出來那一節白白的脖子已經染上了粉色。
我尋思他剛才也沒喝酒啊。
「別說話,有人來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窘迫。
我連忙閉嘴,這陣仗,八成又是衝著歐陽雪來的。
16.
要不說人家怎麼是女主呢。
隻見臺上歐陽雪側臥在地,用手拄著腦袋,一點兒不慌。
身姿看起來還有幾分妖娆。
「柳夢兒,果然是你。 」
來人摘下幂籬,露出姣好的面容。
我記得原著裡寫,柳夢兒刺傷鴨鴨男主後,被歐陽雪下了一種蠱,隻要動了壞心,蠱蟲就會啃咬她的心髒,然後作用在她的臉上。
但是看著她完好的臉,我迷惑了。
難得的是,歐陽雪的神情看起來也有些迷惑。
柳夢兒哼笑一聲:「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我沒有毀容? 」
歐陽雪挑眉看著她,不作聲。
「你所謂的壞心是什麼?憤怒?嫉妒?仇恨?這些都是很主觀的情緒,倘若我殺你是為了心中的正義呢! 」
嗯?柳夢兒好像突然長腦子了。
這麼說來,這個蠱還挺唯心主義的。
歐陽雪聞言笑了幾聲,說道:「正義?你敢說不是為了杜澤(莊主男主),不是為了心中情愛? 」
「我為了師兄不假,可若是他娶了別的女子,就算嫉妒我也不會痛下殺手,可唯獨你,歐陽雪!水性楊花的妖女!
「自從師兄跟你在一起,他每天滿腦子都是情情愛愛,根本無暇管理山莊事務,天天想得最多的居然是如何討你歡心、如何爭寵!我真的好恨!他以前明明有那麼多雄心壯志。殺了你!隻要殺了你,師兄就會變回去的。 」
嗐,說白了就是莊主男主變成了戀愛腦唄。
柳夢兒說著就拔劍向歐陽雪要害刺去。
歐陽雪還沒動,她的幾個後宮倒是都大叫著不要往她身邊爬。
媽呀,這美男不顧形象起來也挺要命。
一個是唯美,但是一群就 emmmm。
有點兒可怕。
接下來就是見證女主光環的時刻。
歐陽雪雙指夾住劍尖,一個躍起。
一掌拍飛了柳夢兒。
我順著圍欄的縫隙,全程目睹,直呼牛比。
在柳夢兒大叫著「不可能」的聲音中,歐陽雪緩緩地解釋了自己除了某藥,百毒不侵的體制。
不愧是你,古早女強後宮文金手指之一。
然後就是莊主男主的迷惑語錄,什麼之前不知道幸福是何物、活著有什麼意義,什麼留在歐陽雪身邊就是最大的心願之類的瑪麗蘇男主標準發言。
我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地看著歐陽雪廢掉了柳夢兒的武功,說再饒她一命。
17.
結束了嗎?
沒有。
柳夢兒是退場了。
我完犢子了。
歐陽雪救起她的男人們後,一個飛身來到了二樓。
把我和「第二名」堵了個正著。
「兩位剛才戲看的可還過癮? 」
挺過癮,比電視劇好看。
但我不敢說。
見我和第二名雙雙沉默,歐陽雪也不惱。
「既然看了戲,我總要收點兒利息。 」
歐陽雪說著閃電般的出手去掀「第二名」的面具。
果然,女主永遠對戴面具的男人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好奇心。
按套路來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