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隻是在逗我玩。
「所以我要懲罰你。」
我錯愕地看著他。
他抱著我走向床邊，把我丟上去。
傾身覆了上來。
他摘掉我的助聽器，我隔絕了一切聽覺。
幹涸已久的地方，瞬間被灌溉。
沈隨的嘴唇一直都在張合，但我始終沒辦法聽到他說了些什麼。
他的汗掉在我的眼眶裡，一片灼熱。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嗓子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助聽器被重新戴好。
沈隨單膝跪在地上，嘴裡叼了根煙，我的腳被他捧在手心。
不知道他從哪找來的藥膏，往我腳踝抹。
煙霧彌漫著隱匿了他的情緒。
「這麼容易就留印子了，以後怎麼辦。」
他話說得含糊，有明顯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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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蹬了一下，被他攥得更牢。
「一身的蠻勁是讓你在賽場上用，不是在我這用。」
藥擦完後，他摟著我靠在床上，提起他生日那晚的事。
「其實那天你話就聽了一半，江時川那麼說之後我還說了句話。」
我被他挑起了好奇，問道。「什麼？」
「我說不是被你纏怕了，也不是不知道怎麼拒絕，是我壓根就不想拒絕。」
我頓時覺得不爽，「那你怎麼不解釋？明明知道我在意。」
沈隨沒說話，翻身拿了手機，把手機屏幕懟在我眼前。
「你個小狐狸除了我不是也招惹了別人？」
「不給你點教訓，怎麼學乖。」
照片裡我和程遠緊挨在一起，舉動看著很親密。
我心頭一滯。
「所以你吃醋了？」
他將煙頭捏滅，盯著我。
眼底的閃過一絲妥協，低聲一笑。
「是唄，醋得要死。」
我把頭埋在他胸口，摟著他，笑聲越來越大。
眼淚都笑了出來。
「沈隨，你完了。」
他附和著。
「嗯，我完了。」
我們都知道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
他牽著我的手一直往下，在他的腰側停下。
「禮物。」
我望過去，他的那裡多了一個文身。
是我的名字。
他抓著我的食指帶著我一筆一畫地在那處文身上再次寫下時憐兩個字。
「不用裝乖，你什麼樣我都喜歡。」
「我屬於你，隻屬於你。」
15
沈隨在我這待了三天，被他爸的一通電話叫走。
他不放心，把我也帶了回去。
進門，第一個看見的人是江時川。
客廳的沙發上坐著沈隨的爸媽。
臉色很難看。
「爸，叫我回來怎麼了？」
他爸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在茶幾上甩出一個信封。
放在裡面的照片也被甩了出來，掉在地上。
「不知廉恥。」
「你馬上跟他分開。」
照片裡我親昵地挽著一個中年男人，和平時的模樣判若兩人。
我下意識看向沈隨。
他輕嗤一聲，蹲下身將照片撿了起來。
「這誰拍的，技術不錯啊，憐憐酒窩都被拍下來了，真可愛。」
我們誰也沒注意沈父是什麼時候抬起的手，直到那一巴掌響亮地落在沈隨臉上。
他用舌尖頂了頂那邊臉，收起臉上那副從剛剛回家就不太在意的神情，定定地看著對面的男人。
「我不僅不會跟他分開，我還會跟他在一起一輩子。」
心髒不合時宜地狂跳。
這瞬間我甚至想當著他們全部人的面，抱著沈隨狂親。
但不行。
沈父臉色鐵青，一張臉陰沉得要命。
「一輩子？他的金主同意嗎？」
我想解釋的話剛滑上喉嚨，就被沈隨打斷。
「這有什麼問題，換個金主不就行了？」
他一副無可救藥的樣子徹底激怒了男人。
「時川，把沈隨關臥室裡讓他好好反省反省，三天後押著他去和金家的小姐訂婚。」
江時川的眸子裡難掩高興，我問他。
「這件事是你幹的？」
他冷哼一聲，「我會讓沈隨認清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勾唇朝著沈隨爸媽一笑。
「叔叔阿姨不用把沈隨關起來，我自己離開。」
走出門的一剎那，臉上虛偽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狠。
打開通訊錄撥給最近聯系人。
「聯系一下金氏集團，三十分鍾後在公司我要見到他們。」
16
我到公司的時候，金總和他的女兒已經在辦公室坐了有一會兒。
我開門見山告訴他們，沈隨是我的人。
得罪沈家還是得罪洛家，他們自己選。
金總甚至連猶豫都沒有，就放棄了這段聯姻。
「這麼多年從沒人能見到洛家小少爺一面，今天也是金某的榮幸。」
我叫來秘書，送上提前備好的合同。
金氏集團一直想和洛家合作醫療器械的項目，但他並不是最好的合作對象。
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索性給他這份合同。
「就是有一件事還要麻煩金總，幫我約一下沈先生。」
對方忙不迭地點頭，當場就給沈隨他爸打了電話。
其實前幾天老頭子的秘書就跟我說過，沈家投資的一個項目出了點問題，資金鏈斷裂急需投資。
沈隨是 gay 的傳聞整個圈子都知道。
金總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裡推，一調查原來金小姐有位同性戀人。
兩家私底下達成合作。
半小時後，沈隨的父親來了。
他見到我詫異了一下，轉眼詫異就被厭惡代替。
「時憐，沒想到你本事還挺大，直接找到了金總。」「但這件事你想得太簡單了，沈隨必須和金小姐訂婚。」
話落，金總起身面帶抱歉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好意思啊沈老弟，這個婚定不了了。」
沈父有些焦躁抓著金總的胳膊，忙問道，「為什麼？我們不是商量好了嗎？」
「那合作的事？」
「自然也是不算數的。」
說完徑直從沈父身邊走過，離開了辦公室。
整個房間現在隻剩下我們倆。
「坐吧沈先生。」
他衝上來揪著我的衣領，門外的保鏢聽見聲響闖了進來。
我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將沈父的手指頭一個個掰開，輕輕拂了下去。
「別著急，先看看這份合同。」
洛家將會投資一個億的資金給沈家。
他有些難以相信，喃喃著。
「怎麼可能，這可是洛家。」
「你怎麼會認識洛家的人？」
我摸了摸前晚無名指上被沈隨戴上的戒指，心情有些好。
語氣自然上揚，佯裝出懵懂。
「沈叔叔，你調查我的時候沒人告訴你，我叫洛時憐嗎？」
「而你口中我的金主，是我爸。」
「這一個億，就當作我給的聘禮了。」
17
沈隨被放出來之後，就接連打了一個月的比賽。
最後一場在國外。
也是對他最重要的一場。
他臨走前反復確認我會去看他比賽才放下心。
但在準備去機場的路上，發生了意外。
我爸叫我回洛家老宅。
剛踏進家門，我就感受到了氣氛很凝滯。
老洛表情嚴肅。
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湊上去從身後摟著他的脖子撒嬌。
「爸，您今天怎麼想起來召喚我了？」
哪知這人根本不吃這套。
「少給我整這些沒用的，說說吧，那個沈隨。」
我走到他旁邊坐下。
「你還記得我被綁架那件事嗎？」
「從那之後您怕我受傷就送我去學跆拳道，改了我的姓，把我徹底藏了起來。」
「我長大以後您覺得我具備保護自己的能力了，我也曾那麼覺得。」
「直到有一天，我嘗到了被人保護的滋味。」
「食髓知味，我想把他佔為己有。」
老頭聽完一言不發，沉默了很久。
最後嘆了口氣。
「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我認真地看著他，堅定地說道。
「爸，我隻要他。」
飯都來不及陪老頭吃，就坐上了早就準備好的直升機。
到意大利的時候，比賽已經快開始了。
我差不多是卡著秒進的賽館。
剛坐下，周圍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無一不是在喊著沈隨的名字。
沈隨站在拳擊臺的一側, 心不在焉地帶著拳套，目光在臺下找著什麼。
直到視線定格在我身上, 他散漫地笑著。
「我操，看見沒, 沈隨在笑啊。」
「對啊對啊，我靠他看的是我們這邊啊啊啊啊啊啊。」
「老公加油!!!」
我瞪了那個女生一眼, 被她察覺到。
「幹嗎？」
我含有敵意地看著她, 「你不能叫他老公。」
「憑什麼？你想叫你就叫啊, 愛是分享不是佔有！」
放屁。
我倏地一下站起來，對著沈隨大喊。
「老公加油！！！」
「贏了獎勵你爆炒蓮藕。」
那個女生拽了一下我的衣角, 「沈隨喜歡吃爆炒蓮藕啊？」
我抬了抬下巴，「對啊，一頓不吃餓得慌呢。」
「這你都不知道還叫他老公。」
隻有我才能叫。
18
比賽正式開始。
沈隨對面的拳擊手來自摩洛哥, 是蟬聯了三屆的拳王詹姆斯。
周圍開始出現竊竊私語的議論。
「沈隨雖然打得厲害, 但是拳王可不是誰都能當的吧。」
話落有人反駁。
「不好說, 他勢頭很猛。」
詹姆斯的拳直接砸向沈隨, 沈隨的下顎挨了一拳, 整個人險些站不穩。
血流了出來, 髒了他的臉。
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詹姆斯挑釁地看著沈隨，嘴唇微動, 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沈隨下一瞬開始不斷地朝著他的臉上砸拳。
「我操，開始反擊了。」
「真猛啊, 還沒人能挨上詹姆斯一拳後還能把他揍得沒有還手的空間。」
他剛說完, 沈隨就被詹姆斯抡了一拳, 整個人摔倒在後面的網上。
我惡狠狠地盯著剛剛說話的那個男的罵道，「晦氣。」
詹姆斯想趁機直接了結了沈隨，但誰都沒想到沈隨會在他靠近時一個猛拳把掉以輕心的詹姆斯打倒在地。
等詹姆斯反應過來這是個假動作後，他已經被壓在了地上, 沈隨對著他的臉不停揮拳。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
裁判上前，確認詹姆斯無法起來。
下一秒，整個賽館都轟動了。
詹姆斯被扶下去，裁判高舉沈隨的右手。
「恭喜來自中國的選手沈隨獲得世界冠軍。」
在場的所有人此刻都沸騰起來。
「沈 King-沈 king-沈 king。」
一聲接著一聲。
這一夜，沈隨加冕成王。
19
比賽的舉辦方為冠軍準備了慶功宴。
我被工作人員帶去沈隨的休息室。
門被關上，沈隨把獎杯塞進我懷裡，然後把我抱起來。
他的聲音還帶著些劇烈運動後的輕顫。
「獎勵我爆炒蓮藕？」
尾音故意被拖長, 像勾人的羽毛在心尖撩撥，陣陣酥麻。
我低頭吻住他。
貼著他。
「恭喜你，沈隨。」
他回以同樣的一句。
「恭喜你, 時憐。」
「我的王後。」
去樓下餐廳前, 沈隨哄著我。
「等我們回家, 你抱著獎杯我抱著你，在你最喜歡的落地窗前 doi。」
他們隊裡的人我差不多都認識, 江時川沒在。
我出國前給他找了點小麻煩，這時候估計他正焦頭爛額呢。
有人擠過來問沈隨。
「今天看你脫衣服時候, 多了個文身？」
他掀起衣擺, 露出那塊文身, 漫不經心地吐出煙霧。
「這才是我的勳章。」
不知道誰無意間提了一嘴。
「我說他剛剛是在撒嬌，想讓你哄哄他。」
「隻這」沈隨摸了摸我的頭發，隨口說了句，「緣分。」
我的思緒不由得回到遇見他的那天。
那場以捉弄我為樂趣的惡作劇我是可以避免的。
隻是我聽別人提到一句沈隨今天會來。
所以我自願上鉤。
沈隨見我走神, 把頭貼過來抵著我。
「怎麼了？」
周圍人聲喧囂，我輕聲說。
「沈隨，我好喜歡你。」
這世上哪有什麼緣分。
隻不過是蓄謀已久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