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有煉器物是髒的，每一個東西出爐的時候，她都有認認真真掃過灰。
等等——
沈歡忽然想了什麼，她探了一點尾巴尖，果不其然地在那修士的手上，看見了她今天的那個失敗品。
估計來時匆忙，小貓妖一時沒注意，將這個東西也收拾進了乾坤袋。
她趕緊和小貓妖傳音道：“貓哥，你怎麼把這個也帶上了，這個沒法賣的。”
謝忱皺了一下眉，瞧了一眼這個長相奇怪的東西，沒立刻跟修士講，反而是有些疑惑。
這個法器沒法賣，為什麼？是它有什麼很特殊的效果嗎？
那修士擦了一下失敗品的表面，有點嫌髒，便幹脆捏了個清塵訣，將它表面的灰塵都掃去了。
灰塵散去，失敗品露出了銀白的顏色。
那修士端詳了一下這個東西：“原來是個發簪，倒是挺好看的。”
還是個黃階上品的法器，一端非常尖銳，可以當個不錯的暗器。
這個東西，買去送給他的師姐倒是很合適。
修士攥緊了手裡的東西，詢問道：“這個多少靈石？”
小貓妖沒說話，隻是盯著這個銀白色的“簪子”，猜測道——
這個東西，是尾巴煉給她自己的嗎，所以才不賣？
小貓妖眨了一下眼睛，忽然伸出了手，拿過了那個簪子，往自己身後一藏：“不好意思，這個是非賣品，不小心放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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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歡：“？”
她貓哥做什麼呢？一個沒用的殘次品，好不容易有修士看上，他怎麼還不賣了呀！
沈歡狠狠地破防了。
她抬起了尾巴，用力地拍了一下小貓妖，正想讓他同意，便看見小貓妖將這個“簪子”，直接收進了乾坤袋裡。
謝忱以為尾巴是在兇他亂賣東西。
他摸了一下尾巴，然後抬起頭，看向了面前的修士，再次強調道：“不賣。”
沈歡一下子耷拉下了尾巴尖。
算了。
讓這臭貓做生意，實在是尾巴的一步臭棋。
第72章 韭菜
蹲著的修士有點兒意外：“不賣？”
他瞧了一眼被謝忱抓在手裡的乾坤袋,反而愈發覺得這個簪子是個好東西了。
他皺了一下眉，試探地出了個價：“我願意出十枚上品靈石，真的不賣嗎？”
謝忱搖了搖頭,語氣相當堅定：“不賣。”
區區十枚上品靈石，還不如他住一晚上客棧貴呢。
修士皺了一下眉,他想了想,不甘心地又報了一次價：“二十枚上品靈石，如何？”
沈歡大力地甩了一下尾巴。
她怕小貓妖張開還是拒絕，便搶在他前面,開口傳音道：“賣！”
突如其來的傳音，把那修士嚇了一大跳，他往後仰了幾分，扭頭張望了一下四周,疑惑道：“哪裡來的聲音？”
沈歡輕甩了一下尾巴，給自己的聲音找了個合理的解釋：“傳音玉碟裡的。”
她一本正經地道：“你別聽這攤主胡講,這簪子賣的。二十枚上品靈石是吧,成交。”
修士：“……”
賣的這麼爽快,他忽然間就覺得這個簪子不值了起來。
但是價都報了，也不好反悔。
他想了想,還是拿出了靈石,遞給了謝忱,索要道：“我的簪子。”
謝忱抿住了唇。
他低頭看了一眼那些靈石,不大情願拿出了乾坤袋,在裡面翻找了一下。
小貓妖其實依然不想賣這個簪子——
他尾巴之前就說了不賣，現在忽然改口，多半是覺得這個修士出價可觀，決定忍痛割愛,去換取靈石。
他要是有很多靈石就好了，沈歡就不用把喜歡的東西賣掉了。
謝忱悶悶不樂地拿出了簪子，遞給了面前的那個修士：“給你。”
他遞出了簪子，將那些靈石拿了過來，仔細地數了一下，然後興致不大高地道：“靈石沒問題，你要看看其他東西嗎？”
那個修士捏著簪子，看著小貓妖垂頭喪氣的模樣，忽然覺得簪子又值了起來。
他收好了簪子，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需要其他東西，便轉頭走了。
隻剩下小貓妖抱著乾坤袋，蹲在地上，盯著手裡的靈石發呆。
他靜了好一會兒，然後忽然下定了決心一般，低聲道：“以後我會賺很多靈石的。”
沈歡晃了一下尾巴尖，對小貓妖說的這句話，完全不以為意。
她貓哥畫的餅，她是吃了一塊又一塊，已經吃倦了。
沈歡甩了一下尾巴，敷衍地“嗯嗯”了一聲，然後道：“剩下的這些東西，你別出聲，我來賣就行。”
她貓哥賣東西，她實在是膽戰心驚。
謝忱愈發不高興了起來，他有種自己做什麼都不太好的挫敗感，垂了腦袋，小聲道：“好。”
沈歡察覺到了小貓妖的失落。
她用尾巴貼了貼小貓妖，解釋道：“不是覺得你賣的不好，隻是這些法器都是我煉制的，我更熟悉它們的價值。”
小貓妖“嗯”了一聲。
他知道這是尾巴安慰自己的說辭，但是還是努力打起了精神，以免讓她還要費心思安慰自己。
他想了想，又問道：“那我能修行嗎？”
沈歡正想回他，便看見攤位前又站了一個修士。
這是個女修士，她穿著一身翠色的衣裳，帶著一個碧綠的發簪，耳環也是青色的，手裡還拿著個玉笛，整個人看起來相當飄然。
沈歡翹起了尾巴尖，盯住了這個女修的耳環。
這個女修身上的所有飾品都是法器，而這對耳環，應該是她身上品階最高的法器。
是個地階上品的法器。
在修真界，天階法器是極為稀少的，哪怕是天階下品，也是彌足珍貴的。
而這位女修有一個地階上品的法器，足以證明她的財力了。
沈歡打起了精神，熱情地詢問道：“道友有什麼看上的東西嗎？”
她把攤子上的東西挨個介紹了一遍，然後蹲下身，拿起了一個乾坤袋，簡單端詳了一下，詢問道：“你這有乾坤袋賣，是有合作的符修嗎？”
沈歡輕輕晃了一下尾巴尖。
她哪有什麼合作的符修，符修就是她自己。
沈歡並沒有答這個修士的問題，反而詢問道：“你找符修做什麼，想買符文嗎？”
女修輕撫了一下手裡的乾坤袋，微微挑起了眉——
這小攤主雖然沒有直接承認，但是她既然能問出這句話，說明她手裡肯定有渠道，可以拿到符文。
女修蹲下身，笑了起來：“是想訂購一批符文。”
她往前傾了一點身子，稍稍壓低了聲音，悄聲道：“合歡符，你那邊能不能畫？”
沈歡：“？”
等會兒，你要畫什麼符文？
她震驚地抖了兩下尾巴，狐疑地打量了一下這個女修，才重復道：“合歡符？”
這符文的作用，不會和它的名字一樣吧？
沈歡回憶了一下自己記得的符文，然後搖了搖尾巴：“應該是畫不了。”
女修遺憾地嘆了口氣：“好吧。”
她從攤子前站了起來，似是正準備走，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來，重又拿起了剛剛的那個乾坤袋：“總不能白問你一趟。”
女修笑問道：“這個乾坤袋什麼價？我買了。”
沈歡愣了一下。
她瞧了一眼那個乾坤袋，飛快地估算了一下它的價格，然後報價道：“五十枚上品靈石。”
她的這個報價，是相當有理有據的——
昨日在多寶閣的時候，她把尾巴尖抵在衣服的小洞處，仔細地觀察了多寶閣內的東西，和它們的價格。
多寶閣的物品有品牌溢價，所以，她攤子上兜售的物品，定價都是多寶閣的一半。
價格實惠，童叟無欺。
雖然這女修主動送上門，一股子任她宰客的樣子，她也隻小小地加了十枚靈石的價。
沈歡晃了晃尾巴，強調道：“這個乾坤袋的空間不小，五十枚上品靈石的價格算是超實惠的。”
那女修順手查看了一下乾坤袋的空間，然後露出了兩分訝異的神情。
她很爽快地付了靈石，揣著乾坤袋便走了。
沈歡開心地晃了一下尾巴，開始清點收到的靈石。
但是她剛數沒多久，便小小的“咦”了一聲。
沈歡左右晃了一下尾巴尖，悄悄打量了一下附近，然後將小半的靈石圈到了小貓妖的衣擺之下。
她推開了小部分靈石，用尾巴尖卷起了一張折的很小的宣紙。
沈歡捏了個術法，將折好的宣紙展開，掃了一眼上面的字。
“我需要十張隱匿符文，一張隨機傳送符文，明日同一時間來此交易，定金已混在靈石之中。”
“如若無意交易，請將定金留在原地，若貪昧毀約，後果自負。”
沈歡用尾巴壓住了這張紙條，捏了個懸浮術，把他們自己的乾坤袋挪了過來。
她把這張紙條先塞到了乾坤袋裡，然後開始收取靈石。
那女修確實隻付了五十枚靈石，但是還混了一個半透明的圓形東西在裡面。
這應該就是女修所說的定金了。
沈歡用尾巴卷住了這個東西，簡單地研究了一下——
這東西雖然長得很像靈石，但是實際上是一個果實，裡面凝聚了大量的靈力。
這種東西，按照修真界的慣例，配合一些輔助材料使用，應該是幫助提升修為的。
這個東西，對於小貓妖來說，是相當有用的。
而且，吸收了這個東西裡的靈力了，說不定小貓妖的修為就足夠高了。
這樣子的話，他就不用去冒險吸收溫宏深靈骨裡的靈力了。
沈歡將這個東西也塞進了乾坤袋，當即拿定了主意。
她要和那個女修做這筆交易。
沈歡知道，這個女修這麼遮遮掩掩，多半要拿這些符文去做不好的事情，但是，這與貓尾巴有何關系呢？
她隻是湊巧賣了點符文而已。
沈歡用尾巴一推乾坤袋：“你把乾坤袋收好，我們再在這呆一個時辰，不管賣掉多少，都打道回府。”
謝忱垂下了眼睫。
他尾巴做的一系列事情，他都看見了，隻是沒瞧清那張紙上的信息而已。
他拿過了乾坤袋，低聲“嗯”了一聲，想問些其他的，但是又擔心被其他人聽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