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門進臥室，夏茉猜他應該是進去拿他的吹風機，抬腿走到他臥室門前等著。
片刻後，陸砚禮手上拿著吹風機遞給她。
夏茉接過吹風機說：“謝謝陸總，今天辛苦陸總了，陸總早點休息。”
轉身走了兩步，她回頭，“晚安。”
陸砚禮嘴角微揚，“晚安。”
折騰了這麼大一圈，夏茉躺到床上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
手機上十分鍾前葉瑤瑤給她發了消息。
葉瑤瑤：【睡不著，想罵人。】
夏茉：【你早點睡吧，明天不是還要上班。】
葉瑤瑤：【我真的睡不著，真的好無語啊，我都不知道為什麼董釗渣成這樣，為什麼我一開始沒察覺出來。】
夏茉：【剛開始他沒和你在一起，肯定要裝成好男人把你騙到手，這不怪你沒察覺，是他太會裝了，他跟你在一起的時候還劈腿其他女孩子，足見這人很會花言巧語，知道怎麼表現能把女孩子哄到手。】
葉瑤瑤：【他真的很會裝，我和他第一次約會見面的時候，他向我表白，還緊張的手抖，他說他一次戀愛都沒談過，我還真信了他是個純情男，哪裡想到他爛成那樣。】
夏茉：【還好你和他談的時間不算久，那天發現他劈腿沒有直接上去跟他正面理論，不然都不知道他會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
葉瑤瑤：【我以後再也不在社交軟件上找男朋友了，太不靠譜了。】
夏茉很謹慎：【無論是通過什麼渠道認識的異性，都要考察的久一點，男人最開始的時候都很會哄，雖然在追到手之前可能會一直裝，但正式確認關系前考察時間長點，多多少少還是能發現一些問題。】
葉瑤瑤：【今天先不提我這糟心事了，你和你的陸總相處的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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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茉對她沒隱瞞：【面紅耳赤，小鹿亂撞，溫柔體貼，面面俱到，不確定是不是男人追人時的把戲，還要再觀察觀察。】
有了董釗的前車之鑑，葉瑤瑤也覺得夏茉和陸砚禮確認關系要謹慎。
葉瑤瑤：【行，按照你自己的節奏，再觀察觀察吧。】
和葉瑤瑤聊了會天，夏茉眼皮支撐不住。
夏茉：【不行，我太困了，我明天得早起。】
葉瑤瑤：【你不上班早起做什麼？】
夏茉：【我在陸總家裡啊，我得早起，不能賴床。】
葉瑤瑤：【哦哦，好吧，你去睡吧。】
夏茉：【你也早點睡吧，別熬了。】
結束和葉瑤瑤的聊天，夏茉定了早上七點的鬧鍾。
夜裡夏茉睡得不踏實，幾次睡著睡著便陷入夢境，夢裡不論她在做什麼，總是會突然出現一隻陰森森的眼睛盯著她。
噩夢纏繞，夏茉反復被驚醒，最後一次是六點多，夏茉按了按被針扎了似的太陽穴，索性不再睡，擁著被子靠坐在床頭看手機。
刷了會手機，鬧鍾聲響，夏茉掀開被子下床，去浴室洗漱。
溫水拍在臉上，夏茉抬頭看著鏡子裡臉上未幹的水珠，人清醒很多。
長期熬夜就這點好處，一晚沒怎麼睡第二天早上起來洗把臉還是能正常待機。
夏茉打開護膚品瓶按照步驟逐個塗抹。
抹完護膚品，夏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皮膚白皙細膩，隻是眼底有一層淡淡的黑眼圈，是常年熬夜的象徵。
其實正常社交距離看不太出來，不用化妝也行，而且她昨晚在陸總面前就是素面朝天的樣子。
不過她昨晚是事發突然，嚇懵了，後來到了陸總這裡素顏出去，也是洗了澡以後。
想了想，夏茉還是拿起旁邊的粉底液擠了點在手心，在臉上鋪了一層淡淡的粉底。
簡單的化了個淡妝，夏茉對著鏡子照了照，拿簪子盤了個丸子頭。
從臥室出來，經過主臥門口，門開著，夏茉往裡面喊了一聲，“陸總。”
沒人應。
夏茉繼續往客廳走，經過健身房門旁，聽到裡面有聲音。
視線往裡面看，陸砚禮此刻正在跑步機上，灰色的運動T恤被汗水浸湿，看得出來已經運動很久。
睡得那麼晚，還能起這麼早運動，難怪身材鍛煉的那麼好。
察覺到夏茉站在門口，陸砚禮問：“醒了？”
夏茉嗯了聲，和他打招呼，“陸總早上好。”
“早上好。”
夏茉說：“陸總，我知道樓下有一家很好吃的早餐店，我下樓給您買早餐。”
夏茉說完，轉身往外走。
“等等。”
陸砚禮叫住她。
夏茉回頭看他，陸砚禮關停跑步機，從跑步機上下來，發根都被汗湿，汗珠順著側臉輪廓下滑，陸砚禮拿幹毛巾擦了把臉，說：“我跟你一起去。”
“要排隊的。”夏茉說：“您在家裡等著，我去買。”
陸砚禮讓她等著，他回臥室換衣服。
夏茉隻好等他一起下去。
早餐店門口排了長長的兩條隊伍，夏茉和陸砚禮排了二十多分鍾才等到，夏茉每次回頭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陸砚禮，都後悔提下樓買早餐，讓陸總跟著她排了這麼久的隊。
這家生煎是招牌，買了六個大蝦生煎，六個鮮肉生煎，一碗白粥，一碗桂花豆沙小圓子，打包帶走。
東西並不重，分裝了四個袋子，陸砚禮先夏茉一步從老板手裡接過，一手提兩個。
夏茉跟在他身側，朝他伸手，“這邊給我提吧。”
陸砚禮手腕微動，避開她手。
夏茉收回手，沒跟他搶。
最近天氣稍稍降溫，早上的風和煦又不悶熱，徐徐拂過面頰，送來一陣淡淡的花香。
兩人並肩走在公寓的路上，迎面走來一對頭發花白的夫妻，老爺爺背脊微彎，一隻手推著小輪椅，另一隻手牽著老奶奶，兩人相攜著在陽光下慢悠悠散著步。
歲月靜好，松弛愜意。
夏茉不由自主側臉看向陸砚禮。
那他們呢？
他們會像這樣攜手走過餘生的漫長歲月嗎？
思緒飄遠，夏茉目光盯著他，沒看前面的路，腳步跟著他往前走，自己都沒意識到身體靠他越來越近。
陸砚禮將左手拎著的袋子放到右手，一隻手拎著，騰出左手牽住她。
“在想什麼，不看路，當心摔。”
夏茉回神，想從他手中抽出手，被他溫熱的手掌緊緊握住。
他勾了下唇角，“不看路，盯著我看也可以，我帶你走。”
夏茉將臉撇向一邊，耳根有些燙，“誰盯著你看了。”
陸砚禮輕笑一聲，很縱容的順著她的話說：“嗯，你沒盯著我看，是我在看你。”
夏茉嘴唇微動，還想說什麼，目光突然瞥見不遠處樓棟裡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李緒？
他怎麼會在這裡，他和陸總住同一個公寓？
夏茉神色一僵，眼看著李緒就要轉臉往這邊走，夏茉在他視線看過來前，轉身趴到陸砚禮懷裡。
陸砚禮微怔，垂眸看夏茉整張臉埋在自己胸口，不敢讓人看見她臉的樣子，瞬間明白她這是在躲人，抬頭看見站在前面樓棟門口的李緒，心中了然，好笑道：“躲什麼，看見就看見了。”
夏茉慌得不行，怕李緒走過來看見她臉，路上沒有能躲的地方，夏茉隻能靠陸砚禮高大的身體掩護自己，她手掌貼在陸砚禮胸口，推著他往回走。
陸砚禮就這麼被她推著一步步後退。
夏茉心跳到嗓子眼，小聲問他，“他過來了嗎？”
陸砚禮抬頭往還站在原處撓頭顯得有些不知道幹什麼的李緒看了眼，向夏茉匯報，“沒，他還站在那裡沒動。”
夏茉：“他往這邊看了嗎？”
陸砚禮：“嗯，他剛對我點頭打招呼。”
夏茉呼吸一窒。
陸砚禮的臉沒遮掩，李緒肯定是要看見，就是不知道李緒有沒有看見她的臉，或者通過她的身形認出她。
這麼相擁著根本走不快，夏茉臉頰貼在他胸口，耳畔傳來他沉穩的心跳聲，愈發心慌意亂。
短短二三十米的距離走的格外煎熬，總算到拐角處，夏茉怕轉彎的時候側臉暴露，對陸砚禮說：“護住我臉。”
陸砚禮抬手，寬大的手掌將夏茉臉龐擋得嚴嚴實實。
李緒站在樓棟門口，目送陸總和一個黃衣女子摟摟抱抱，難舍難分，跟對苦命鴛鴦似的消失在樓棟拐角，既意外又驚奇。
前幾天陸總去公司，脖子上隱隱有幾道指甲痕，他們總裁辦同事私底下討論覺得陸總是不是有女朋友了，那指痕像是女人抓的，不過痕跡很淺，很快就消了，而且也從未聽說過陸總有女朋友，更何況如果真是女人抓的，陸總怎麼可能不做任何掩飾，堂而皇之給人看。
因此他們討論一番最後得出結論可能是陸總自己撓痒痒抓的。
沒想到今天讓他親眼撞見陸總和女人抱在一起。
李緒當即拿起手機要把這個八卦分享給總裁辦的同事。
點開總裁辦同事私底下建的微信群，李緒猶豫。
陸總的八卦，這能說嗎？
確認李緒看不見自己後，夏茉拉著陸砚禮從另外一條路回去。
和陸砚禮面對面坐到餐桌上，夏茉拿勺子舀了一顆小圓子放進嘴裡，食之無味，已然是沒了胃口。
她還在想著剛剛的事，不知道李緒有沒有認出是她。
陸砚禮早上有會議要開，很快吃完早飯。
他對鏡打領帶，對站在一旁看著他的夏茉說：“阿姨十點上門打掃衛生，你想吃什麼跟她說，我晚上有應酬，回來晚，你如果害怕，叫阿姨在這裡陪你。”
夏茉點頭，“嗯。”
目送陸砚禮出門，家裡隻剩下夏茉一個人。
在別人家裡不好亂逛，夏茉拿手機回臥室，準備睡了回籠覺。
換了身睡衣，剛躺下，手機嗡嗡震動，收到消息提示音。
夏茉撈起手機，隨意掃了眼。
看清消息內容，夏茉從床上坐了起來。
李緒：【夏秘書，你猜我早上下樓看見什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