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理會他們，頭也不回快步朝外離開。
我不會再回頭了，畢竟我不是傻子，還清楚地記得當初楚曜將我叫去新越酒吧，是準備在眾人的哄鬧聲中，將我徹底抹殺掉的。
所以他現在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8
心知楚夫人不會輕易作罷。
自那次會面後，我便處處留了個心眼。
眼見著快要高考了，之前在班上折騰個不停的那些人也都默契地規矩了下來。
就連一直請假在家的許小月也回來聽復習課了。
隻是每次路過我的時候，她的眼神中始終帶著憤恨和不善。
我沒有理會她。
隻是抓緊風平浪靜的每一天安安穩穩地生活。
在被系統帶到這個世界之前，我已經經歷過了一回高考。
兩個世界考綱大差不差，我沒那麼大的復習壓力，時不時地會幫同學講下題。
一來二去，我的口碑竟也發生了逆轉。
之前，在楚曜身邊那群狐朋狗友的故意散播下。
班上的同學隻當我是個眼高手低，沒實力還想傍富家少爺的撈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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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體活動時，我總是被排擠在外。
但其實我和大多數人之間是並不存在著絕對的衝突，我們並沒有敵對的必要。
一些女生開始嘗試著親近我，班上的老師們對我的態度也逐漸和緩下來。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
直到有一天，班級大掃除，我被分到了班花溫然一組。
我還記得許小月從前打著溫然的名號對我進行的百般刁難。
在女孩提著水桶朝我走來的時候，打起了十二分的戒心。
然而她隻是抿起嘴唇對我溫柔笑笑。
「走吧，我們負責衝洗天臺。」她說著，帶頭走了上去。
因為我們班在頂樓，天臺的衝洗一直是由頂樓三個班輪流完成。
雖然說是衝洗，但也不過是走走過場，完成校長提倡的「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理念。
大多數時候，還是由專門的清潔人員負責完成的。
從上了天臺之後，溫然便開始自顧自地衝水，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
我留著心眼，不往邊緣地方去，指不定這裡哪處鐵絲網已經松動了。
過不了一會，我就成為了一宗校園高空墜樓案的主角。
一直到溫然把水桶遞給我，叫我回去接點水。
我提著桶，轉過身踩上下樓第一級階梯時，忽然腦內靈光一閃。
原來是在這裡等著！
她們要的不是墜樓，是墜梯。
我連忙回過身，千鈞一發之際，我看見溫然大張著的雙手，已經快要環住我的腰身。
而她手上拿著的……是她自己的校服外套？
見我猛然回身看她，溫然一下子臉紅到耳根，後退半步，小聲開口道：「我看見你那個……敷在身上了，想幫你擋擋。」
我趕忙扒著衣擺回頭看，ŧṻ₆果不其然在自己的尷尬位置看見了一小團黑色的血跡。
一時間，我也尷尬不已，整個人不知道該往哪裡鑽。
溫然見狀，一把將外套塞我手裡：「先用我的圍著，我衣服口袋裡有小面包，你快去收拾一下吧。」
「……謝謝。」我見狀輕聲朝她道謝，為自己先前對這個從沒有正面接觸過的女孩的惡意揣度感到羞愧。
卻不想溫然聞聲，臉上神情松弛下來，女孩小鹿一般的眼中浮現出愧疚來，她說：「尹珍珍，我才應該跟你說抱歉，從前我聽信別人的謠言惡意揣度你，在小月打著我的旗號欺負你的時候也沒有出面阻止，你不計較我的過錯已經讓我十分自責了。」
「我現在知道了，你是一個非常好的女孩，和他們的傳言中不一樣。」她說著，走上前來，伸手輕輕抱住了我：「我代自己和小月向你道歉，對不起，珍珍。」
我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度過這一天的。
到了下午放學的時候，我的腦袋裡都還是漂亮姐姐身上香香的味道。
臨走時，我慣常和門衛大叔打招呼。
「又準備去找李社長了啊，現在還是抓緊高考最重要哦小珍。」門衛大叔見我一臉的興奮，也笑著朝我回應。
「沒事的大叔，我應付得過來！」我朝他揮揮手，開心地朝著道路盡頭走去。
夜晚，我躺在床上的時候，抱著懷裡的小熊玩偶，猶在一個勁地興奮。
我告訴它，我在學校裡面交到朋友了，還是一個特別漂亮的女孩子。
小熊彎著嘴巴，夜色中好像也在替我開心。
9
然而到了第二天，我再精神滿滿地去上學的時候。
一切又想倒帶回檔般，變回了從前的模樣。
一路上陌生的學生對我指指點點。
而到了班級裡，平時跟我打招呼的幾個女生更是避著我走。
那些被楚曜放話警告過的幾個男生此刻正坐在座位上摸著下巴看我。
眼神猥瑣地上下打量著我。
更有甚者，直接大膽衝我吹了口哨，問我最近是不是又缺錢了。
楚曜今天不在教室裡，他們打量我的眼神更加無所顧忌。
我在各類異樣的眼神中放下書包落座。
最後是溫然看不下去了，手機上給我發來一個鏈接。
我點開進去，是我們學校的論壇，第一條爆了的帖子下就是我的照片。
畫面上我站在一輛豪車前，和替我開門的中年男子相談甚歡。
而帖子的標題也很勁爆：知名高校女生未成年做三，究竟是教育的恥辱還是人性的淪喪。
溫然告訴我，這條帖子裡的照片還有視頻版，已經衝上了各大短視頻平臺熱度榜。
被轉載過了千萬遍，初始發帖人已經不詳。
而班上那些男生，在視頻發出的第一時間，就出面作證。
說我在校內就不規矩，沒想到如今更是做出這樣的事，實在是令人痛心疾首。
我在看見這些視頻的第一時間，眼前就閃出了楚夫人的臉。
班上那些男生家裡也都是有些小富貴在的，就算是湊熱鬧也不可能第一時間就集體出來朝我潑髒水。
這是針對我展開的一場圍剿。
通過汙蔑女性名節的方式，想要將我逼至絕路。
反正對於造謠者來說，隻是張張嘴的事情。
但是被造謠的人的一生卻都要被人貼上標籤，惡意揣度。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不到楚家這樣的高門大戶。
到最後用的，還是朝女性潑髒水敗壞女性名譽這樣的手段。
尤其是眼下臨近高考關口，如果我想要維權，耽誤的會是我自己的考前復習。
就算我放棄維權默默忍下這份屈辱，心理狀況一定也會受到影響。
我很可能因此高考落榜，從此抱憾終身。
當然，楚夫人做這些事情不可能是過了自己的手的，就算我選擇維權，最後也告不到楚夫人頭上。
她在幕後，依舊不受半分影響。
隻可惜，她的算盤打得響，千算萬算，卻算不著她的兒子落在我的手上。
我手指飛動，將班上幾個男生在公眾平臺造謠我的視頻全部錄屏保存。
在這期間，不斷有人給我扔紙條，問我多少錢一晚上。
我一概不理，收拾東西走出教室，撥通了報警電話。
其間和前來上課的語文老師撞了個正著，她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最終隻是伸手在我肩上拍了拍，留下一句有需要幫助的地方找老師，就衝衝趕回班裡上課了，
我心頭一暖，在報完警之後，隨即撥通了另外一個電話。
「夫人，出來見一面吧。」
楚夫人當然是拒絕，這個當口，她不會給我套話的機會。
但是很快，她就打電話來主動找我了。
「尹珍珍，你到底對楚曜做了什麼？」電話裡她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
沒什麼，不過是通知了系統，要是楚夫人一直不願意露面，就使勁卡楚曜脖子，到時候楚曜自然會幫我通知他的好媽媽。
就這樣，我順利見到了楚夫人。
一見面，我便直入主題，「刪除網絡上那些針對我的謠言，並且公開道歉。」
楚夫人本就壓著怒火而來，聞言更加生氣，冷笑著問我，「憑什麼？」
於是我挑眉一抬手，身後的楚曜便傳來一陣清脆的耳光聲。
楚夫人面色微變，隨即朝著楚曜呵斥道：「你在做什麼？」
楚曜咬著牙，不肯說出自己右手被控制了這件事，隻是腫著半張臉側過頭對楚夫人開口，「媽，你聽她的。」
楚夫人聞言更是生氣，看向我的眼神中帶了幾乎要化出實質的怨毒：「楚曜第一次為了一個女生和家裡公開對抗到這個份上，你究竟是用什麼手段迷惑他的？」
這話不好聽，我不愛聽，身後再度傳來一道清脆的耳光聲。
「尹珍珍，你！」楚夫人對我怒目而視。
「啪！」
「我是不可能放過你的。」
「啪啪！」
「你以為掌控了楚曜就可以掌控整個楚家？」
「啪啪啪！」
……
終於，在楚曜挨夠十五個嘴巴子的時候的，楚夫人忍無可忍，對著一旁的管家開口道：「把他給我綁起來！」
「綁起來也沒用，隻要你繼續對我行惡，那麼所有的報復都會由你的兒子承受。」我在楚夫人跟前悠然坐下，揚首衝著她微微一笑，「不信的話您大可一試。」
楚夫人眼神死死瞪著我，整個人的胸腔劇烈起伏著，而我迎著她目光，無所畏懼。
到最後，楚夫人松了口，她朝著我冷冷笑道：「尹小姐，你贏了，但是請你不要做無謂的夢，隻要有我在一天，你就永遠不能進我楚家的門。」
我本來已經起身準備走了， 聽了她這話，忍不住神色奇怪地回頭朝她看一眼：「我真沒這個打算，你說得怪晦氣的。」
楚夫人讓我氣得不輕，一旁的管家趕緊伸手去扶。
在走出楚家大門前，我聽見了楚夫人歇斯底裡的喊聲，「楚曜，你敢去找他，從此以後就沒有我這個媽！」
我聞言，趕緊加快腳步，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在最後一個關頭，還是被楚曜拽住了手腕。
「尹珍珍！」面前的少年紅腫著臉氣喘籲籲，一雙眼睛卻亮得令我心驚，「我有話想對你說。」
「我不想聽！」我趕在他開口之前截斷他的話頭。
楚曜一愣，剛想再說話，就被自己的右手狠狠地捂住了嘴巴。
我飛快地跑了ţŭ³。
10
楚家的動作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