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到了莫名其妙的癲公文學裡。
癲公男主的白月光早年去世,與我毫無瓜葛,但癲公隱忍不發,不惜娶我,虛情假意十年。十年後,混到位高權重的他將我挫骨揚灰,害我全家滿門,還說:「這是你欠芊芊的,這一刻我等了十年了!」
可惜,我穿越到一切發生之前,若我拿出「智者不入愛河」的架勢,你要如何應對?
01
【左相之子裴遇被賜婚給洛陽王府的昭寧郡主,定親第二天,長月巷裡,一個名叫芊芊的娼妓之女縱身跳下了高樓,血濺當場。】
我叫沈昭寧穿到了癲公顛婆文學裡。
成了男主裴遇的未婚妻昭寧郡主。
裴遇與我定親前,曾有一個白月光,還曾互許終身,說過會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將她娶進門。
然而那女子出身青樓,母親是個娼妓,左相和左相夫人棒打鴛鴦,這門親事才落在了我的頭上。
消息傳出去的那天,裴遇那個叫芊芊的白月光跳樓了。
一襲白裙,落在地上,血染紅了裙擺和地上的白雪。
好悽美好悽美。
雖然,原主和她素未謀面,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但她卻是湊巧死在原主的馬車路過的時候。
原主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就看到她那個芝蘭玉樹的未婚夫,冷臉站著,語氣鄙夷地開口:「娼妓罷了,死不足惜!」
原主沒看到他面上嫌惡,眼底卻隱藏恨意。
Advertisement
按照設定他會隱忍十年,虛情假意地娶她,然後在十年後,為了這個慘死的娼妓之女,給她致命一擊!
害她滿門,將她虐待折磨致死。
但我,是穿越的。
熟知劇情的我,上去就給了他一個大逼兜子。
「娼妓的命也是命,你好殘忍!
「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退婚!」
裴遇給我一巴掌打蒙了,眼角泛紅地看著我:「郡主,你……」
我滿臉失望,悲痛欲絕:
「還有,她不是娼妓!她隻是端茶倒水的丫鬟。
「她娘在妓館生下她,難道是她願意的嗎?」
然後解下我價值萬金的鬥篷,披在白月光的屍體上。
「前幾日,我路過長街的時候,還看見她給小乞丐分點心呢。
「她這麼善良的姑娘,還這麼年輕,為何這麼想不開?」
忘了說,小乞丐就是男二,也隱藏十年,長大後和癲公男主一起給我致命一擊。
丫鬟紅袖當即來勸我:「郡主,您別傷心了,為了這樣一個低賤之人,髒了這件鬥篷不值得,這可是太後御賜了。」
哦,十年後,害原主的這紅袖也有一份,男主還娶她當姨娘咧!
這個癲公男主太隱忍了,為幫白月光報仇,隱藏十年。
嬌妻美妾,功名利祿,權勢地位他一點不少。
聽到紅袖虛情假意的話,我抬手又是一個大逼兜子。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當年你爹差點把你賣到妓院,若不是本郡主路過救下你,你現如今和她又有什麼分別?」
我的善良、悲憫,無不讓路人紛紛側目。
「昭寧郡主真是太善良了,對於一個低賤的娼妓之女還這般憐惜。」
「裴公子怎麼這麼說話啊?這姑娘死得已經夠慘了。」
「你們不知道?這芊芊與這裴公子私下相好的,這姑娘的死估計跟他脫不了幹系……」
我假裝沒聽見,沉浸在有人死了的悲痛之中。
此時鸨母出來,瞧見樓底下圍了一群人,連忙過來打圓場。
「哎呀,大伙兒都散了吧,死了個奴婢罷了,沒什麼好看的!」
暗裡瞥了裴遇一眼,然後招呼手底下的龜公道:「李四,你去,找張破席子把她卷了,丟到亂葬崗去!」
我當即發難:「且慢!」
02
紅袖剛才挨了一巴掌,總算想起來誰才是她的主子了。
在鸨母詢問我身份的時候,自報家門。
「我家小姐是洛陽王府的昭寧郡主。」
那鸨母立刻恭敬行禮。
「哎呀,不知是郡主大駕光臨,請問郡主殿下有何吩咐。」
我指著地上芊芊的屍體道:「你們樓裡死了人,你不報官處置,竟然想私自處理,是在挑釁我大夏律法嗎?」
鸨母見我一頂帽子扣下來,嚇得大驚失色:「郡主息怒……這丫頭是自己輕生,和我們沒有關系啊!」
我冷笑:「怎麼沒關系?人家姑娘好好的,為何輕生?」
「是不是你折磨刁難,抑或是想逼良為娼,導致這姑娘走投無路,才跳樓尋了短見?」
當即命了隨從小廝去報官:「拿我印信去京兆府衙門找杜大人,就說這裡發生了命案,請杜大人速速派人來處理!」
然後親自護在芊芊的屍身面前:「姑娘你放心,本郡主今日既見你冤屈,定不會置之不理!」
「放心吧,若真有人逼死你,本郡主決不姑息,便是告到皇帝哥哥那,也要還你一個公道!」
我此言一出,裴遇人都癲了。
「郡主,一個娼妓……」
我一記眼刀射去:
「娼妓之女,就不是我大夏子民了?出身卑賤就可以肆意踐踏凌辱嗎?
「虧你裴公子還是左相之子,你父親平日裡在家,就是這麼教導你的?
「若真是這樣,本郡主可真是要讓父王進宮,好好在陛下面前問問左相的教子之道了!」
裴遇一聽這話,急了。
我爹是當今皇帝的親叔叔,當年權臣壟斷朝綱,是我父親一路支持輔佐,才有如今的盛世局面。
所以對於我這個堂妹,陛下十分寵愛,就連太後也將我視如己出。
若是我爹真去告狀,不僅裴遇要倒霉,左相的位置坐不住。
當即道:「郡主息怒,你我才剛定親,當街爭執豈不是叫人看了笑話去?」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了。
「當初以為裴公子是謙謙君子,太後娘娘保媒的時候,本郡主才答應的!
「如今看來,本郡主和裴公子怕是性子不合,不堪匹配!
「此事本郡主會親自回稟太後娘娘,你我的婚事,就此作罷!」
我的話,讓裴遇徹底繃不住了。
死了白月光,還被未婚妻當眾呵斥拋棄,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他更慘的人了。
他立在那,眼尾泛紅,風肆意吹拂他的發絲,冷冷的冰雪在他臉上胡亂地拍。
「郡主,你……好狠的心!」
嘴角,竟然淌下一縷血絲。
知道的,是他死了白月光,悲憤交加,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我有多深情,被我退婚氣吐血了呢!
京兆府的府尹杜子晟,是我爹的門生,我稱一聲師兄。
本以為他會派個捕頭來查案,沒想到見了我的印信竟親自來了。
「杜大人日理萬機怎麼親自來了?」
杜子晟乃是狀元出身,生得眉目端麗,氣質如蘭。
世家之子,家世顯赫,身上卻沒世家子的架子,為官親和,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的。
「郡主親自調遣,下官豈敢怠慢?」
眼見地上女屍,立刻叫人把四周人員散開,拉線圍了起來。
拉開鬥篷看了一眼芊芊的死狀,朝一旁的差役道:「拉回去,仔細查驗。」
然後補了一句:「哦,此屍為女身,本官不便親自驗屍,去找個穩婆來,協助查案!」
03
杜大人看著像個白面書生,但自幼文武雙全,擅長屍檢刑訊。
芊芊的屍身一拉進去,就進了殓房。
杜大人換了身行頭,擺了個案臺,點上三炷清香。
我不解:「杜大人,這是何意?」
杜大人道:「死者為大,我們要查驗人家的屍身,總要通知人家一聲……」
卻見那香本是同時點燃,中間那根卻燒得更快,甚至無端端從中折斷。
杜大人倒吸一口涼氣:「三長兩短……」
我雖不知燒香的說法,但也聽得出來,不是什麼好兆頭。
「呃……她好像有些不同意哎?」
杜大人鼻子裡哼了一聲,對著芊芊的屍身罵道:「糊塗!本官驗屍,是為了讓你沉冤昭雪!」
「是在幫你!你這女子,怎麼不領情!」
當即把香爐往邊上一推,開始驗屍!
好好好,軟的不吃來硬的,杜師兄真乃男子漢大丈夫!
這年代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剖屍需要上頭批文和家屬同意。
因為芊芊不似中毒身亡,杜大人就沒剖了。
經他查驗,那叫芊芊的女子口鼻內髒出血,全身多處粉碎性骨折,應是墜樓身亡無疑了。
去案發現場的窗口查驗的林捕頭也表示。
「案發時,時辰尚早,樓子裡尚未開門迎客,許多姑娘們還在睡覺,所以現場沒有被破壞。
「卑職勘察了現場的腳印和痕跡,覺得死者應當是踩著凳子爬到窗口上,然後縱身躍下。」
而查驗女屍下身的穩婆王大娘卻有些猶豫,看了我幾眼,沒有說話。
杜大人見她不肯開口,問道:「王大娘,是不是有什麼發現?但說無妨!」
我也敏銳地覺察到了這點,微笑著朝她道:「大娘是不是知道什麼,和本郡主有關?」
王大娘猶豫再三,還是說了。
「這女子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並且應該懷有身孕,已經快三個月了。」
林捕頭驚呼一聲:「一屍兩命,難怪這麼兇!」
杜大人道:「青樓的丫鬟,懷著身孕自尋短見,想必是被負心人拋棄,自覺沒了活路才一時想不開。」
王大娘偷偷看了我一眼,小聲道:
「算老婆子多嘴……
「其實坊間早有傳聞,這紅香樓的丫鬟芊芊和左相裴府的大公子早有情誼,大公子還為她遭了左相的打。
「前日傳出跟您定了親,才得以出門。
「他那日在那出現,想必是去看這位芊芊姑娘的。」
難怪這王大娘支支吾吾不敢說,原來是跟我那個剛定親的未婚夫有關啊!
可惜,我早就知道啦!
但我不能表現出來我知道,而我瞪大了美麗的眼睛,滿眼的難以置信:
「什麼?你說裴公子和這位芊芊姑娘?
「還未成婚,就和別的女子有染,還始亂終棄,妄想攀龍附鳳,害得人家姑娘慘死!
「杜大人,你要為本郡主做主,為這位芊芊姑娘做主!」
那位芊芊姑娘,她可真愛啊,聽到我的話,眼耳口鼻立刻流出七條血痕。
顯然是舍不得我們要對她的裴郎下手。
我立刻指著她大喊:
「七竅流血,必有大冤!
「大人!事不宜遲!
「快派人把裴遇抓起來!」
04
出了人命案子,還有犯罪嫌疑人,還有我這個郡主在後頭撐腰。
小杜大人一聲令下,就把一幹人等通通傳喚到了大堂。
芊芊的母親娼妓素娘、紅香樓的老板香姨、龜公王全,還有跟芊芊同屋住的丫鬟彩月,再加上第一嫌疑人裴遇,盡數到場。
京兆府的公堂之上,小杜大人驚堂木一拍,兩邊衙役一喊:「威武!」
堂下眾人通通跪下了。
「民女/草民叩見大人!」
香姨這種開妓院的,是最怕惹上官非的。
她率先喊冤:「大人明察,芊芊雖然是出生在我們紅香樓,但我也是拿她當親女兒看的,除了叫她端茶倒水,從無逼過她接客ṱŭ̀⁴。」
「我哪知道她要跳樓啊?這和我真的沒有關系啊,不信你問她娘啊!」
那素娘是個Ţŭₘ性子軟的,進門之後就跪在地上一直哭。
聞言也不接話,隻是一個勁地求杜大人:「青天大老爺,我的芊芊死得好慘,求大人為她做主啊!」
「芊芊性子開朗,若不是被逼無奈,定然不會去尋死的啊!」
說罷,看了裴遇一眼。
我被安排了椅子在邊上旁聽,端著茶盞望去,就見裴遇挺直了腰杆,長身玉立,手上捏著柄折扇,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
見我望他,有些傲氣地開口:「裴某有功名在身,是天子門生,按律可以不跪!」
小杜大人不置可否地笑笑:「裴公子確有舉人功名在身,那你站著聽吧!」
然後又重重地拍了下驚堂木:「疑犯裴遇!你騙奸紅香樓丫鬟芊芊,致其懷孕後,對其始亂終棄,騙婚昭寧郡主,導致芊芊跳樓身亡,一屍兩命,你可知罪?」
小杜大人一開口,裴遇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杜大人!你說什麼?」
「騙……騙奸?」
芊芊她娘聽到這話,差點昏死過去,撲過去拽住裴遇的衣服就要捶他。
「你!你這個衣冠禽獸!
「我的芊芊才十六歲,你怎麼忍心!!!
「大人,我要告他!
「告他殺人之罪!」
裴遇身上挨了幾拳頭,臉上還被撓了兩道血痕。
氣急敗壞地推開素娘。
「你!你不要胡說!
「我和芊芊兩情相悅,她隻是誤會了……
「什麼騙奸、殺人,純粹是你們想汙蔑裴某!」
衙役把素娘拉到一邊按住,不準她再造次。
杜大人拍著驚堂木,怒斥:「素娘!不得擾亂公堂秩序,否則休怪本官打你的板子!」
然後冷眼看著堂上的局勢,開口道:「經本官調查,那芊芊雖然身在賤籍,出生在青樓,但並未掛牌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