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一涼，加快速度趕回家，縮在臥室看了幾十集花園寶寶。
眼看著外面天色一點點變暗。
終於鼓起勇氣重新打開微信。
宋知宸：「之前好好的，見到真人之後就提分手，是哪裡不滿意嗎？」
「講出來，我可以改。」
「也許習俗不一樣，我們那邊回男朋友消息是不犯法的。」
我往下翻了翻。
最新的消息是一張照片。
更衣室的燈光有些昏暗，我看不清宋知宸的臉。
冷白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撩起上衣，壁壘分明的腹肌佔據了大幅畫面。
可能是剛洗完澡的緣故，上面還點綴著晶瑩的水珠。
灰色運動褲的兩條帶子一長一短自然垂落，順著人魚線，牽引著目光落到照片邊緣的某處。
宋知宸在故意勾引我……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我否決了。
他應該隻是在履行承諾而已。
畢竟我在球賽前要求他贏了要給我發腹肌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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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宸答應了的事情從來不會食言。
摸了摸發燙的臉頰，我戀戀不舍退出照片，祭出萬能分手公式：「沒有不滿意，你很好，隻是我們不合適。」
「怎麼，家裡人不同意？」
不知道為什麼，「家裡人」這三個字莫名給我一種意有所指的感覺。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豁出去了：
「你長了一張長期招女友，不招長期女友的臉。而我本人是個哥布林，身高一米五，體重兩百四，見過我的都說，像是看見了一張立起來的新疆馕。」
宋知宸：「嗯，很可愛。」
「……」
不是，大哥，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這個話題已經進行不下去了。
想起宋知宸隊員說的那些話。
我試探著補充道：「你放心，之前收了你的那些錢，分手後都會慢慢還給你的。」
宋知宸罕見的傳來語音，像是被氣笑了：
「不管是哥布林還是新疆馕，我給自己女朋友花錢心甘情願。」
「至於分手，可以，但我隻支持當面解決，其他不做數，寶寶。」
談戀愛以來，這是宋知宸第一次如此親昵的稱呼我。
清冷撩人的尾音搭配上剛看到的腹肌照，蠱惑得我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一樣耳根泛紅，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
宋知宸，一個成了精的男狐狸。
他分明就是瞅準了我不敢見他，所以故意把見面和分手綁定。
不過讓我有些意外的是，宋知宸似乎比我想象中要在乎這段戀情。
5
和宋知宸斷斷續續拉扯了一周。
手沒分成，倒是經常能在睡前收到宋知宸發的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照片。
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
不知道是第幾次，我在睡夢中被陳與澤的敲門聲煩醒。
隨便套了個裙子，迷迷瞪瞪被拉到了餐桌上。
夢裡，陳與澤和宋知宸都知道了【陳亦菲】就是我。
宋知宸提了分手，陳與澤拿起菜刀和他扭打在一起，問我要男友還是要哥哥，場面混亂不堪。
「笙笙，宋知宸在朋友圈發了女友。」
「什麼？」陳與澤一句話讓睡眼惺忪的我徹底清醒。
這男人一直拖拖拉拉不想分手，這麼快就找到下家了？
陳與澤把手機舉到我面前，「我沒宋知宸微信，是高中同學給我發的。」
宋知宸在凌晨五點二十朋友發了個朋友圈：【熱戀第五十二天】
配圖截了一段他向我告白的聊天記錄。
在外人看來，很像是他主動追的我。
可實際上，那天我和同學出去聚餐，第一次喝酒，沒遮沒攔，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醉的不省人事。
爸媽常年在國外，陳與澤學校有急事，把我接回家後煮了鍋醒酒湯就匆匆離開了。
我一個人在家，胃裡難受，凌晨依然睡不著，不停的給宋知宸發語音通話邀請：「大神，Coffee tea or me？」
宋知宸的聲音帶著些被吵醒的沙啞：「喝酒了？」
見他沒聽懂，我癟了癟嘴，換了個話題：「大神，我們玩遊戲好不好，我說一句話，你重復。」
宋知宸語氣比平日軟了很多：「很晚了，你需要休息。」
我怕他掛電話，連忙表態：「玩完你，我就去睡。」
「什麼？」
「不對，」我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玩完，我就去睡你。」
「……」
我越急越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幹脆跳過那個話題：「遊戲現在開始，陳亦菲真漂亮。」
宋知宸：「陳亦菲真漂亮。」
我沒想到宋知宸真的會同意和我玩這麼幼稚的遊戲，隨便說了幾句話後開始動了些歪心思。
我：「我好喜歡你呀。」
宋知宸一板一眼重復：「我好喜歡你呀。」
我得寸進尺：「那我們在一起吧。」
一秒，兩秒，三秒……
沒等來宋知宸語氣淡然的重復。
電話那邊的淺淡的呼吸聲化在如水的夜色中。
他說：「好。」
「等我一下，這是你的第一次戀愛，不可以開始的那麼倉促。」
男人一貫清冷的音色夾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我以為宋知宸是靠拖延時間迂回拒絕我。
直到他一本正經，萬分鄭重的發來了手寫的表白信。
從那天開始到今天，正好是五十二天。
陳與澤開口打斷了我的思緒：「小笙子，我怎麼覺得宋知宸女朋友的頭像看著有點眼熟……」
當然眼熟，因為那就是你親妹妹的頭像。
陳與澤沒認出來，我一時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6
上午的實驗課，上課前半個小時，老師忽然有急事。
在群裡通知，安排幾個優秀研究生學長過來監督實驗過程，給我們打分。
雖然實驗室人來人往，但我一進門就看到了宋知宸。
他一身白 T 黑褲，靠在窗邊，翻看著我和他之前的聊天記錄，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唇角慢慢勾起一個弧度。
宋知宸不笑的時候兇巴巴的。
笑起來卻讓人移不開眼。
像初雪消融，連陽光都成了陪襯。
「陳笙笙同學，我好看嗎？」
「啊，沒關系，不是，對不起，那個，我剛剛發呆了，對，發呆了，哈哈……」偷看被抓包，我語無倫次解釋。
「嗯，可以開始準備工作了。」
宋知宸起身，手裡是打分表。
我弱弱舉起手：「學長，我可以申請換組嗎？」
被宋知宸注視著完成時長兩個小時的實驗，簡直就是新時代酷刑。
男人狹長的眼眸微垂：「因為陳與澤？」
我點頭如搗蒜。
宋知宸還沒給出答復，同班女同學匆匆忙忙從外面跑進來，一進門就熱情的朝我喊：
「寶子，你怎麼今早突然換頭像了，我跟你講個好玩的事，宋知宸，咱學校男神，他女朋友的頭像和你沒換之前一模一樣……咳咳，學長好。」
女同學眉飛色舞講到一半才注意到一旁的宋知宸，迅速收斂笑容，捂著臉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真巧，」我心虛的幹笑了兩聲，「陳亦菲的眼光和我還挺像的。」
「的確，就連衣服都是同款。」宋知宸打量著我身上的粉色蛋糕裙，眸色有些深。
我心裡一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件裙子是上個月我發給宋知宸的那條。
還是用他的錢付的款。
7
好在宋知宸並沒有深究。
經過這麼一鬧。
我也不好意思再提換組的事。
隻能硬著頭皮開始做實驗。
一個小時之後，陸陸續續有人完成實驗，刷卡出門。
安靜的實驗室嘈雜起來。
「好帥，宋學長這張臉真是太偉大了，可惜已經名草有主了，真想看看那位標準答案長什麼樣。」
「模樣不清楚，但確實挺有個性，小道消息，據說那女生想和宋學長分手，宋學長這麼硬漢一個人都難受哭了。」
「啊，真的假的，都這樣了宋學長還發朋友圈紀念呢，我去，怎麼會有人頂著渣蘇臉當戀愛腦啊！」
我悄悄用餘光瞥了眼正在檢查我閨蜜實驗成果的宋知宸。
「你這個數據，李鴻章來了都不敢籤，下個星期補做吧。」
冷淡的表情，不容置喙的語氣。
任憑閨蜜怎麼求情都無動於衷。
宋知宸……真的會因為一場談了甚至不到兩個月的戀愛哭嗎？
男同學走後，宋知宸重新回到我旁邊，此時偌大的實驗室就剩下我和他兩個人。
「做完了嗎，還有二十分鍾要關門了。」
我有些慌張：「這臺儀器好像出了點問題。」
「別急，我看看。」
本來僅容一人的空間在宋知宸進來之後略微有些擁擠。
「握住這裡，前後動一下，輕點，別太用力。」
溫熱的氣息蔓延到脖頸，仿佛有電流經過，酥酥麻麻。
宋知宸身上洗衣液和沐浴露的香味混雜在一起，絲絲縷縷闖入鼻腔。
淡粉色的唇瓣在我一抬頭就能看見的地方，一張一合進行指揮。
曖昧感隨著心跳一起飆升。
「宋知宸，不，宋學長，算了，要不我也申請補做吧。」
「機器好了，數據記錄下來就可以了。」
我們兩人同時看向對方開口。
宋知宸退出實驗臺，還是清冷自持的模樣。
但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自己此刻臉一定紅的像猴屁股。
並且全身發軟，呼吸急促。
宋知宸嘴角似有若無飄過一絲笑意。
很微小，但被我捕捉到了。
我懷疑他是故意的，但我沒有證據。
為了逃離這個奇怪的氛圍。
我拿起筆三兩下把數據抄到實驗報告上遞給宋知宸。
指尖相觸的溫熱的觸感讓我迅速收回了手。
宋知宸在打分表上填著分數，語氣平淡的就像是在和我談論天氣：「陳笙笙，陳與澤知道你喜歡我嗎？」
我懷疑自己幻聽了，「你說什麼？」
「我說，陳……」
我連忙制止：「我聽到了，你不用再重復一遍。」
「……」
人的心髒沒有辦法承受兩次暴擊。
明明每一個都是漢字，但偏偏連起來就變了我聽不懂的意思。
8
「宋知宸，」我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是不是被分手折磨的受刺激了。」
「我隻是陳述事實。」
「事實就是，你誤會了。」我想要直視宋知宸的眼睛，顯得有氣勢一點，結果對視不到兩秒就敗下陣來。
造物主真不公平。
一米九對一米六真的有種天然壓制感。
我疑惑的小聲嘟囔：「你明明之前那麼高冷，很注重和異性保持距離的。」
宋知宸挑了挑眉：「我和自己的女朋友為什麼要保持距離，你說對嗎，陳亦菲。」
氣氛陡然沉寂。
「學長，你都開始說胡話了，我和我哥約了中午開黑，先走了。」
我下意識想逃，被宋知宸拽住手腕微微用力拉回了原地。
他放下打分表，手臂放兩邊撐在實驗臺上。
把我環在中央，十足的侵略性動作。
「陳笙笙，好玩嗎？」
我結結巴巴開口：「你怎麼發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