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謝筵說了好多情話。
從初見他時的悸動,講大學時的相遇,講最近幾個月的過往。
我說,剛開始,我隻是覺得他長得帥,饞他的長相。
後來,喜歡上他以後,我開始饞起了他的身子。
饞他的五官,饞他的身材、饞他的一切一切。
我每說一句,都會親他一口。
從眼睛、鼻子、嘴巴、脖頸……一路蜿蜒到了腹部。
他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我都想要它完完全全屬於我。
在一句句的甜言蜜語中,他失控了無數次,我也歡愉了很多次。
然後,我為他做了一頓飯,菜色跟我剛接他回來時的那一頓一樣。
他依舊是狼吞虎咽地吃著,將飯菜吃得一粒不剩。
我看著他,打趣笑道:
「是不是因為那次我從地下室接你回來,給你做了那頓飯後,你就開始愛上了我?」
他沒有反駁,深情看著我:「那是我人生中吃過最好吃的一頓。」
這一夜,我們相擁入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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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當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的時候,我久久沒緩過神來。
「謝筵,我活下來了,我真的活下來了!」
我抱著謝筵,哭了好久好久。
謝筵輕輕摸著我的頭,笑道:
「瑤瑤真是愛說胡話,你當然還活著,我們還有很多的未來,說好了,要白頭到老的。」
我撇撇嘴,看他:「那我不要當家庭主婦,我要和你一起創業,我們的未來,應該是我們一起創造。」
他溫柔笑道:「好,你當董事長,我當總經理。」
「以後,家裡我來下廚做飯。」
他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麼,低聲道:
「老婆,我和你說個秘密好不好?」
我疑惑地看向他,他有些心虛地不敢看我。
嘟囔道:「老婆,我其實,也覺醒了,就在你生下寧寧的那天。」
「你改變了我們孩子的命運,也改變了我的命運,所以,我們現在都不受劇情控制了。」
我眯起眼睛,想起昨天對他講的那一頓騷話。
頓時紅了臉,氣憤道:「為什麼!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昨天看了我一天的笑話吧!」
他用鼻子輕輕蹭我,撒嬌般道:
「我剛開始太開心了,忘記了,後來想想,覺得也沒必要了。」
「昨天,我想和你說來著,可你不讓我說話,抱著我和我說了那麼多情話。」
「你從來都沒和我說過情話,我想聽。」
「老婆,你說,不會為了男人要死要活。可我會,沒有你,我不知道活著有什麼意義。」
「我活著的意義,就是愛你。所以,我想找到你愛我的證據。」
謝筵將我攬在懷裡,笑道:
「老婆,我現在知道了,你也很愛我,可是,你的愛,不及我的萬分之一。所以,我要讓你更愛我。」
說著,他將我壓了下去,在我身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我小臉一紅,主動攬上他的腰,羞澀道:
「行吧,誰讓我饞你身子呢。」
24
四季更迭,生活就這麼春去秋來地過著。
三年時間,我們一起將公司辦得風生水起。
公司逐漸穩定後,我詢問謝筵的意願,開辦了一個慈善基金會,並經常帶著ťûₔ他去拉贊助。
我每年都會跟著志願者們去山區看孩子,給孩子們送物資。
這天,我和志願者們來到了西部的偏遠地區為孩子送書本衣物。
這個山區學校,在一個月前剛建好操場。
半個月前,教室剛安裝上投影儀。
我進入教室的時候,看見屏幕裡正播放著一段視頻。
畫面裡的女人意氣風發地站在聯合國的講臺上發表演講。
鎮定自若、從容、淡定和優雅。
在公事回答完後,她下臺接受了媒體的採訪。
有一個記者詢問:
「謝夫人,你是怎麼看待工作和家庭這個關系呢?謝氏集團那麼大的公司,你為什麼不選擇在家相夫教子,非要出來工作呢?還是這麼辛苦的外交工作。」
蘇鳶微微頷首,笑得溫婉:
「你好,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更希望你叫我——蘇小姐。」
「無論我的身份是母親、妻子,還是女兒,我覺得,這些角色並不是束縛住我的枷鎖,因為,我的第一位,是我自己。」
「做一名外交官是我的夢想,從我六歲開始,就一直在朝著這個目標努力奮鬥著。」
「曾經有一個人告訴我,我的婚姻,不應該以犧牲夢想為代價。正確的人應該站在前途裡,我的先生很愛我,也很尊重我,我的女兒父母也很支持我。」
最後,蘇鳶隔空看向屏幕,笑道:
「謝謝你,孟瑤。還有,對不起,希望你過得幸福。」
視頻結束後,我才反應過來,我的眼眶一片湿潤。
真好,這才是她真正的結局,才是她鮮活的人生。
收拾好情緒,我看著一張張青蔥稚嫩的小臉,向他們鼓勵道:
「孩子們,將來有一天,你們都終將會從這裡出發,去找尋你們人生的目標。」
「隻要你們努力,去和命運鬥爭,一定可以跨越這一座座大山,有一個更好的未來。」
「希望你們去做自己人生的主角。」
孩子們紛紛點頭,齊齊應聲。
「好!謝謝瑤瑤姐姐。」
和志願者發放物資結束後,我坐上了回家的車。
剛到家,謝筵委屈巴巴地過來抱住我。
「老婆,你終於回來了,孩子看不見你,都想你想哭了。」
我抱起小阿寧,親了親她粉雕玉琢的小臉蛋。
「媽媽!」
「才不是我,是爸爸說想你想哭了。」
「媽媽,爸爸真是個愛哭鬼,你不在的這幾天,他天天晚上都念著你的名字,要看你的照片才能睡著。我同學說,爸爸這個叫戀愛腦。」
謝筵捂著小家伙的嘴巴,連忙解釋:「才不是呢。我這幾天一直在工作加班,可忙了。」
隨即又軟著腦袋向我撒嬌:「老婆,今晚上你要補償我。」
「不行!媽媽今晚上要和我睡。」
「不行,和我睡。」
我看著這一大一小爭執著我晚上的去處,不由得心頭一暖。
結婚三年,這個故事早就走到了終篇的大結局,男女主的人生得到了圓滿結局。
而我們的命運,已經完全改寫。
以後的人生,隻能由我們自己來書寫。
而我的孩子一定會在愛中長大,成為自己人生中的主角。
番外:謝筵視角
1
第一次見到孟瑤的時候,是我被拐的第二年。
我被拐到了孟瑤的老家,買我的是一對四十多歲的中年夫妻,他們沒有孩子,不能生育。
花了兩千塊,從人販子手裡買下了我。
剛開始,我出逃過很多次,但是每次走到大道的時候,我都不知道怎麼回去。
大山很偏僻,很遠。我已經記不起回家的路了。
我每次在馬路上亂蹿的時候,都能被「好心人」找到,將我「安全」送回去。
在我第五次出逃後,我被養父母用腳銬鎖了起來,關在家裡半年。
他們警告我,要是我再出逃,就將我的腿打斷,手指一點點砍掉。
我知道,他們舍不得,不會真的那麼做,但是我妥協了。
經過那幾次出逃,我徹底認清楚了,我逃不出去的。
這裡的人販子很多,我隻出逃五次,就有兩次差點被其他人販子拐走賣去另一個地方。
養父母看起來對我還不錯,即使我跑了這麼多次,他們都沒打過我,最多讓我餓兩頓。
我不知道下一次,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家庭,所以我不想跑了。
見到我不再想著出逃後,他們解開了我,給我吃穿,將我送去了學校讀書。
他們給我上了戶口,取了一個很難聽的名字——狗娃。
養父母沒有文化,聽老一輩人說,孩子名字越難聽,就越好養活。
即使是在那麼落後的山區,也沒有幾個人的名字取得這麼隨意。
所以,在我進學校的時候,我的名字成了班裡最特別的存在。
他們每天在我後面叫我,不停地嘲諷侮辱我。
「哎,你叫狗娃,是不是會學狗叫啊?你能叫幾聲讓我們聽一聽嗎?」
「狗娃,我們以後叫你狗子好不好?」
……
他們的汙言穢語沒有盡頭,我討厭班級裡的所有人。
2
我被拐的時候,已經六歲了,早就有了記憶,我知道,我不叫狗娃,我叫謝筵。
在同學們連續嘲笑我三天後,我終於忍不住和他們動了手。
鄉下的孩子習慣用武力解決問題,我被他們用石子砸,用腳踹。
那天,我被打得渾身是血,不敢回家,一個人偷偷躲在學校角落裡哭。
一個小女孩走了過來,將她的午餐分給了我,那是兩個紅薯。
「喏!給你,你不能哭了,爸爸說,愛哭的小孩子是沒有大人疼愛的。」
那是八歲的孟瑤,她的臉色灰撲撲的,穿著一身並不合身的衣服。
唯一幹淨的地方,就是她的那雙眼睛,水汪汪、亮閃閃的,像星星一樣。
她在我旁邊坐了下來,了解了來龍去脈後,堅定地對我說:
「別哭,我幫你打回去,以後再也不讓他們罵你了。」
我原本以為她隻是和我開玩笑,沒想到第二天,她真的找到了那群人,將他們都暴打了一頓。
我不敢想,這個瘦瘦小小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爆發力的。
「我以前也經常被欺負,媽媽曾經告訴我,受到欺負就要打回去,一定不能憋著,要讓他們看到你不是好惹的,他們就不敢再招惹你了。」
我搖頭:「反抗一定有用嗎?沒用的,我打不過他們。」
她說:「有用的,打不過,你就咬他們耳朵。」
她頓了頓,繼續道:「沒事,以後,我保護你。」
從那天開始,她每天蹲在校門口等我,帶著我一起進入班級,班級裡的人都不敢再罵我了,見我都躲得遠遠的。
我從同學們的嘴裡知道,她打人是不要命的。
她家裡很窮,比我養父母家還窮,她有一個酗酒的父親,母親也跟別人跑了。
所以,很多人見到她都是避著走的。
她讀二年級,我讀一年級,我們的班級就隔了一堵牆。
或許是來我們班級的次數太多,知道了別人說她的闲言碎語。
這天,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你別怕我,我不會打你的,我打的都是壞人。」
我點點頭。笑道:「我不怕,你是個好人。」
她對別人很兇,可對我卻很好,經常會偷偷拿家裡的東西跟我分享。
久而久之,我和她漸漸成了朋友。
她那一身的蠻力,是每天割豬草,背柴幹家務練出來的,她的媽媽在她四歲的時候就離婚再嫁了。
她每天除了學習,還要包攬家裡的大部分家務。
我雖然被拐,可養父母從來不讓我幹這些重活。
她身上經常出現很多傷,穿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
我問她:「姐姐,你不恨你媽媽嗎?你還這麼小,她就不要你了。」
她搖搖腦袋,道:「媽媽是脫離了苦海,我爸爸愛喝酒,還愛打人,她在這裡,每天都會被爸爸打。她不應該為了我犧牲,她和爸爸離婚,我很開心,這樣,她就不會過苦日子了。」
「你恨你爸爸嗎?」
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不恨,爸爸雖然很兇,可是他會讓我讀書,不像村裡的其他姐姐們一樣,隻能在家割豬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