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的時候跳了級，今年 16 歲，大一新生。
和室友趕地鐵的時候走散了，還摔倒了。
結果被人抱起來喊：「這是誰家小孩兒？」
我想用腳趾摳出三室一廳！
我承認 Q 版了一點，冬天也裹得多了一點，雖然但是，「我……我大一了。」
1.
因為跳級，讀高中的時候比班上的同學小一兩歲。
永遠是班級上排隊的第一人，選座位的第一人，好在同學都很照顧我。
大學住的四人寢，室友們在知道我的年紀之後開始散發出母愛關輝，對我照顧有加。
意思就是，我多了三個「媽」。
所以目前為止，並沒有感覺跳級有什麼不好。
直到今天。
我的頭頂冒出略帶磁性的聲音：「這是誰家小孩兒？」
打破了我多年的美夢。
此時，我正坐在一個人的手腕上，感受著屁股下的力量感。
聽到這話，我僵硬地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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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眼睛很漂亮，睫毛很長，還挺密。
其他的看不到，因為戴了口罩。
但是也阻擋不了他的帥氣。
「誰家的小孩兒？」
我明顯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臉都要丟到外婆家去了！
腳趾抓地，如果可以，我可以現場表演一個腳扣魔仙堡！
察覺他想再一次詢問時，我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
「我……我今年大一。」
對方安靜了。
場面也死寂了。
我這句話的殺傷力這麼大？
「噗……哈哈哈」身旁傳來的笑聲打破了現場的尷尬。
這位大哥，笑聲有點大了啊，有什麼好笑的？
我怒瞪！
企圖用我兇惡的眼神讓他閉上嘴。
殊不知，在別人看來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反而還走過來，拍了拍正抱著我人的肩膀：「顧淮，人家大一，你啥眼神啊？」
叫「顧淮」的人，被人嘲笑了，臉色沒啥變化，但是藏頭發裡的耳朵紅了。
我看見了！
本來想從他身上滑下來的，看了看有點高。
算了，我放棄！
「你放我下來!」我輕拍了拍顧淮的頭，聲音難掩氣急敗壞。
許燁看著我的舉動錯愕不已。
落地站好後，我抬頭看他們。
嗯，脖子酸。
怎麼這麼高？！我淚目了。
我好歹一米五幾，結果還不到人家胸口。
叫「顧淮」的人，目測有一米九幾。
笑我的人稍矮了一點，但應該也快一米九。
我感覺剛才摔到的腿更疼了！
「沈之之！」
天籟之音呀。
室友們看到兩個人高馬大的人站在我面前，還以為我被欺負了。
在我的解釋之下才發現鬧了個烏龍。
「謝謝，謝謝，好人一生平安！」寢室長劉清道謝。
顧淮看了我一眼，「沒事，以後看好你家小……室友。」
這……他明明可以直接嘲笑，偏偏還要提醒一句。
「好的！我們以後出門會牽好我家小孩兒的。」語氣認真。
我抓住劉清衣角：「清清！」
我不想要這張臉了，全瑕，有沒有人要買？
等他們走後，室友鄧婕摸了摸我的腦袋，安慰我：「之之，咱不氣呀，咱還會長高的。」
這個隻有我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室友周舟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嘀咕：「好像在哪見過？」
沉浸在悲傷中的我沒聽到。
2.
「媽媽，不用來接，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寢室長也在旁邊給我加碼：「阿姨，我們在同一個高鐵站，到時候我看著她檢票。」
「對對對！到我下車的時候你們來高鐵站接我就可以了」我點頭如搗蒜，十分配合。
好說歹說，總算同意了。
掛上電話，寢室長的手就薅上來了：「小之之，有人來接多好啊。」
「是挺好的，但是我總是要長大的呀。」
「我的小之之真懂事。」
「別摸我頭了，等下長不高了！」
期末考完試，我和寢室長收拾行李準備回家。
考慮到自己一個人回家，所以大部分行李都寄回去了。
拉著一個小行李箱就和寢室長直奔高鐵站。
「清清，你回去坐著吧。」我這趟的高鐵已經要開始檢票了，排著隊揮手和寢室長告別。
「顧淮，這不是那大一小孩兒嗎？這麼巧！」
我順著聲音來源抬起頭，我呆了呆，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我。
誰能告訴我，我怎麼回個家也能遇到他們？！
就在我想假裝不認識他們的時候，那個討人厭的聲音又冒出來：「嘿~！她不記得我們了。」
嘿什麼嘿！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的！我幽怨地看著那個戳破我的人。
「好……好巧啊。」我假笑。
雖然大家都戴著口罩，但是我相信，我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不要靠近我」的氣息。
但是偏偏有人沒有眼力見。
眼睛也可以捐了。
「你在第幾車廂？」顧淮旁邊的高大個又開始了。
已經開始檢票了。
「和你們不在一個車廂。」說完我轉身就拉著我的行李箱走，腳底生風，宛如後面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
顧淮看著沈之之落荒而逃的樣子，笑意早已爬上眼角。
找到座位坐好，很好，旁邊沒人。
箱子小，所以放在腳前面也是可以的。
別問為什麼不放在上面！
「這緣分，可真的是巧了不是。」熟悉的聲音又在旁邊響起。
我驚了，我當下就是一個痛苦面具。
「和你們不在一個車廂」這句話打得我臉生疼。
我以後好好說話！
顧淮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我。
不好的想法冒上心頭：「不會吧？！信女願用這次的期末成績不考第一來換！」
老天爺表示：聲音太小，沒聽到。
顧淮拍了拍許燁：「這。」
許燁聽聞低頭看了眼手機：「還真是。」說著就把手機放在兜裡，一個抬手輕松就把行李放在頭頂放行李的地方。
顧淮也隨後放在了旁邊。
這個世界對我的傷害更大了。
放好之後，許燁看著我腳旁邊的行李：「我幫你放上去。」說著手就伸過來。
我急忙阻止：「別別……」
「謝謝啊，不用了，到時候我下車拿不下來。」我看著他們一臉認真。
「下車再給你拿下來。」站在旁邊的顧淮出聲道。
我抬頭看去，我猜他笑了，但是我沒有證據！
「對，你下車再給你拿下來。」說著就把我的行李放了上去。
「謝謝。」放在腳旁邊確實不太方便。
高鐵開動，顧淮坐在 12C，許燁坐在 12A，我就是夾在中間，那塊凹下去的 12B。
3.
好尷尬……Ծ‸Ծ
本以為會一直尷尬下去，多虧了許燁的愛說話的屬性。
從他的滔滔不絕、口燦蓮花中，我知道他倆是住在一個宿舍的，都是 A 大計算機系大三生，今年 20 歲，都是南城人，現在正在做一款遊戲，愛好打籃球，許燁 185，顧燁 193，巴拉巴拉……
我聽得津津有味，要是有包瓜子嗑就更好了。
就在許燁要講顧淮的八卦史時，一隻手從眼前橫過：「喝點水。」
我聞到了他衣服上的味道，不自覺聳了聳鼻，還挺好聞的。
許燁看到顧淮警告的眼神，訕訕地拿起水喝了一口。
「對了，你在哪讀書？」
我認命：「A 大文學系。」隨後補充：「南城人。」
「嚯！這緣分。」
不要也罷。
「叫什麼？以後我罩你。」許燁拍拍胸口保證。
「沈之之。」
「那……你今年多大？」
他意圖暴露了。我不想和這人聊天。
「16。」
我驚訝地轉頭看向顧淮：「你怎麼知道？」
顧淮神秘一笑：「你猜。」
旁邊的許燁發出尖叫：「這麼小！不怪上次顧淮會看走眼，這確實還是個小孩兒。」
哪壺不開提哪壺！
在我簡短的解釋下，許燁再次張大了嘴：「跳級！沒想到你這小腦瓜還挺厲害。」說著，手就開始伸過來，想撸我頭。
頭上一重。
旁邊的顧淮伸手拍開許燁的魔爪：「說話就說話，動什麼手！」
我點頭，心裡附和：「就是就是，動什麼手！」
許燁總算安靜下來了，在一旁玩手機。
我晃了晃頭，示意顧淮手可以拿下來了。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隨後腦袋便被人撸了幾下。
他這是在報我之前拍他腦袋的仇？
我微惱地望向始作俑者。
隻見顧淮饒有興致地盯著我，眼睛似笑非笑，令人難以琢磨。
算了，看他幫過我的份上，就不計較了。
還好路程就兩個小時。
一出站，我就看到我堂哥沈彥，慵懶地倚在車旁，手上夾著根煙。在看到我後，抬腿把煙滅了，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裡。
我內心狂喜：「那個，我先走了，拜拜～」
說完，腳底就像抹了油一樣，毫無留戀，向我哥飛奔過去。
自然就沒看到顧淮伸出的手。
顧淮看著沈之之親昵地挽著一個年輕男人的手，面色一冷。
等看清楚人，臉色才稍緩。
4.
回來這幾天，我過上了皇帝般的生活。
非常好，就是有點頹廢。
剛準備睡個午覺，我哥就打來電話：「出門，教你打籃球。」
「不想去，天太冷了，我要睡午覺。」
「在室內。」繼續誘惑，「打籃球有助長高。」
我心動了：「車費～？」
「我報銷，你真是我的小祖宗。」沈彥語氣寵溺。
「好嘞哥，愛你麼麼~」
我換了件寬松的衛衣和薄絨闊腿褲，外面又套了一件到小腳踝的長大衣，看了看外面，又把帽子圍巾戴上，裹得嚴嚴實實的，說是一頭行走的熊也不為過。
等到了籃球場，看著一堆高個，我後悔了。
這完全是小矮人誤入大人國，格格不入。
「我不應該在這，我應該在那。」
旁邊場地是一堆初中生孩子在玩。
「我單獨教你。想什麼呢這一天天的？」沈彥出聲打破了我的胡思亂想。
「哦。」我訥訥地把臉縮進圍巾裡，有點不好意思。
啊啊啊，都怪上次地鐵站發生的事，弄得我都有後遺症了，一點風吹草動就草木皆兵。
這不行，得改！
「我來教吧。」聲音有點熟悉。
我猝不及防地抬起眼，望進了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眸。
來人穿著白紅相間的短袖籃球服，臂膀的線條緊實流暢，微湿的碎發散落額前。
等他走近些，我看清了他的臉。
挺鼻薄唇，密長的睫毛垂下來，好看得不像話。
一滴汗水，順著下颌落到凸起的喉結處，隨著喉結的滾動，落入衣領。
嗯，有點熱。
我哥什麼時候認識了一個絕品？我從來沒見過！
「顧淮，你確定？我妹基礎差，且，脾氣大。」沈彥手搭在顧淮肩上，賣妹賣得毫不猶豫。
這絕對是汙蔑！絕對是抹黑！我什麼時候脾氣大？！
等等！
「顧……顧淮？？！」我震驚。
別丟人，別丟人。我努力調整面部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