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說你錯了,第一,我不知道你在跟顏藝談戀愛的時候做了什麼,會讓她對我產生這種錯誤認知。」
「你要說你什麼也沒做,我是不信的,不管顏藝是不是誤會,你最起碼的安全感肯定是沒給足她的。」
「你們是青梅竹馬,在一起時間這麼長,很容易就忽視掉對方的感受,把溫柔體貼給外人,卻不願意把體諒給一直陪伴在身邊的 ta,在我看來,這是很愚蠢的行為。」
我參加了那麼多場競賽,真說起來,嘴就跟機關槍一樣掃射不停。
看安圖的反應就知道了,從一開始滿臉的委屈不服,逐漸變成低下頭去,臉紅了徹底。
「對異性保持距離感,有誤會就要講,嘴長了不說話用來幹什麼,當擺設嗎?」
安圖低著頭,雙手攥緊。
旁邊的顏藝則紅著眼睛,一抹水光劃過,惡狠狠地瞪著安圖。
高昂著脖子,像是驕傲的白天鵝。
「顏藝,你也別驕傲,你不是一點錯都沒有。」
「安圖跟你解釋這麼多次,你是怎麼做的?不聽不信,出了事情想的不是問清楚後解決,而是靠輿論壓力進行網暴。」
「在你自己都沒搞清楚真相的情況下,對別人進行網暴,如果 ta 是無辜的,你知道你的行為無異於一個殺人兇手嗎?」
顏藝咬著唇。
我看著這兩人,心裡嘆了口氣,放緩了語氣。
「現在,我和安圖都在這裡,你想問什麼,想知道什麼,直接說出來就行了。」
快點解決。
Advertisement
這溫柔的知心大姐姐角色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面上不顯,我仍溫柔地笑著,輕哄著。
「安圖。」
顏藝的聲音有點哽咽。
「嗯。」
「你看著我。」
安圖抬起頭,看著顏藝通紅的雙眼。
「你真的和別人沒有關系嗎?」
「我發誓,我真的和別人沒有關系。」安圖一字一字地說得緩慢。
「那你還喜歡我嗎?」
顏藝努力憋著不讓眼淚跑出來:「其實我能很清楚感覺到,你對白清卿是不同的。」
「就算,就算……」她咬著牙。
「你要是不喜歡我了,就第一時間告訴我好不好,我不會……糾纏你的。」
最後這幾個字,顏藝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我嘆了口氣。
真是倔強的小姑娘。
8
「……」
安圖沉默了一會。
「我沒有喜歡上別人,我承認我對白學姐是有些不一樣,但那不是喜歡。」他抬頭,認真道,「是仰慕。」
「我希望自己能成為像白學姐那樣優秀的人。」
「以後不再是靠家裡,而是靠我自己,給你一份安穩富足的生活。」
「安圖……」
顏藝終於忍不住了,撲到安圖懷裡哇哇哭了起來。
我滿意地點點頭。
不過很快,看著黏黏糊糊的兩人,我有點受不了了。
媽的,當完調解員還得吃狗糧。
「好了,現在事情也說清楚了,表白牆上的那些你們也能幫我澄清了吧?」
安圖點點頭:「顏藝,這件事是我們做得不對,不能連累白學姐。」
顏藝雙眼哭得像桃子,從安圖懷裡坐起來,別扭道:「其實這件事我本來不想鬧到表白牆的,是我閨蜜勸我一定要維護自己的權利。」
她看了我一眼,將頭扭過去,雙手抱胸。
「你放心,我會跟大家解釋清楚的。」
我卻眯了眯眼睛。
「你閨蜜?」
9
腦海裡突然多出了許多畫面,
我想起來了,原著劇情裡顏藝確實有個閨蜜沈雙雙,但這人卻不是什麼好鳥。
不僅在顏藝身邊各種撺掇,鬧得她和安圖矛盾不斷,後期還往顏藝身上潑髒水。
如果白清卿是惡毒女配一號,那這個沈雙雙便是二號。
分開前,我給安圖留了個話,讓他小心顏藝這個閨蜜。
安圖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點了點頭,說會勸顏藝盡量遠離沈雙雙。
我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不再有什麼事情發生。
10
顏藝很快就在表白牆上發了聲明,說這是一場誤會。
我看了以後就沒再管這件事,繼續做我的文獻研究,等熱度散了自然就過去了。
將第一篇論文交上去之後,導師給我推了個微信名片,說這是我的師兄,以後有什麼小問題可以找他幫忙解決。
我道過謝後加了微信,對方很快通過,跟這位師兄聊了兩句,知道他叫簡單以後,我一口茶沒忍住噴了出來。
這名字真有意思。
原著作者起名真好。
簡師兄大概也知道自己名字的特別,表現得十分無奈。
「簡單地來說,就是簡師兄你這個簡單的名字讓人聽起來很不簡單。」
我像在說繞口令似的打趣。
簡單發了個摸頭的表情包過來。
我盯著那個表情包,不知為什麼,好像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寵溺。
11
時間匆匆過去,轉眼到了九月,是去新學校報道的時候。
我拖著大大的行李箱,簡單站在校門口接我,模樣很好認。
人群裡最抓人眼球的就是他。
「簡師兄。」我朝他揮了揮手。
暑假的時候,我和簡單約著見過面,畢竟剛上研究生,有很多事情不懂得向他請教。
「歡迎入校。」他微笑著,自然而然地提過我的行李。
我走在他身邊,聽他用溫和的聲音給我介紹學校。
溫溫柔柔的,像春日暖風。
「這就是你的寢室樓。」
簡單回頭,見我看呆了的模樣,唇邊的笑意擴大了些。
我的臉一下「騰」紅。
趕忙搶過行李,結結巴巴的。
「那個,我先上去了,謝謝簡師兄。」
落荒而逃。
我也想不通,為什麼在辯論賽裡大殺四方的自己,在簡單面前會這麼……容易羞澀。
抬頭,看著天花板晃悠悠的燈,眨巴眼睛。
難道,這就是顏值的力量?
「那個,你好……」
我坐在床上發呆,沒注意到寢室裡進來了另外一人
她站在門口,手上還拖著一個巨大的尿素袋,微微頷胸,有些怯懦的模樣。
「啊,不好意思,我沒注意到還有人在。」我利落地下床,伸手,「你好,我叫白清卿,你叫我卿卿就行。」
她看著我的手,伸出手握了一下,然後很快松開,像觸電似的。
「我,我叫徐敏。」
徐敏一副很拘謹的模樣。
我知道有些人比起社交可能更喜歡自己待著,便也沒多說什麼,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快到飯點了,我本來跟簡單約好的,但看著寢室裡悶悶一個人的徐敏,轉頭給簡單發了消息。
「不介意晚飯多一個人一起吧?」
對面回復得很快。
「當然。」
12
我帶著徐敏去我們約好的餐廳,看著這餐廳的招牌格調,我挑了挑眉,拿出手機搜了一下大眾點評裡這家餐廳的人均價格。
好家伙,這不是現在的我能消費得起的地方。
旁邊的徐敏也吞了口唾沫,緊張道:「這裡看起來挺貴的……我們……」
簡單不知何時到了:「沒事,今天我請客。」
「算了算了。」
我拉著徐敏:「堅持老祖宗勤儉節約的優秀傳統,我覺得學校旁邊那家火鍋店就挺好,實惠劃算又好吃。」
簡單直盯著我看,看得我疑惑:難道我臉上長毛了?
「那就去吃火鍋吧。」
在我炸毛之前,他雙手插進兜裡,溫柔地笑笑。
學校旁邊開的是家情侶火鍋店,據說隻要是情侶去就有優惠,加上菜品鮮美,價格公道,在這所學校的學生口中備受好評。
「情侶優惠啊……」我盯著紅條幅上的大字,摩挲著下巴。
簡單不動聲色:「我看這個優惠能省不少錢。」
徐敏攥著衣角,小聲道:「可是我們中間沒有……」
「就這麼決定了。」
我打了個響指,十分坦然地挽住簡單的胳膊,笑眯眯的:「這麼好的便宜不佔白不佔。」
簡單喉結微動,目光落在我挽著他的手上。
「怎麼?」我挑眉,「不願意啊?」
「沒有。」低沉的聲音從他口中吐出,「十分……樂意。」
徐敏低下頭,頓了頓,才跟上我們。
我是個無辣不歡的人,但徐敏不能吃辣,所以點了鴛鴦鍋。
「喝點啊。」我舉著杯子,遞到簡單跟前。
他看著我,黑眸裡好像湧動著什麼:「我不喝酒。」
「不喝酒多沒意思。」
我撇了撇嘴,卻沒強人所難,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邊吃一邊喝。
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兩人聊著天,徐敏是個話少的,簡單話也不太多,到最後就剩我一個喝了酒大著舌頭跟他們逼逼叨,他倆沉默地聽。
「嗝……我跟你們說,這人生在世啊就是要抓住眼前的一切,嗝……把能抓住的都抓住了,才不枉……不枉此生啊……嗝……」
我一邊打著酒嗝,一邊念叨。
「我就是以前……嗝,放縱自己的時間太多了……到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嗝,失去的東西永遠都回不來了……」
簡單聽著我發酒瘋似的碎碎念,眉眼間卻沒有敷衍,是滿滿的認真。
「時間不早了,我帶卿卿回去,學長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徐敏看著眼前的人,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
「沒事,我送你們回去。」
我迷迷糊糊地被人抱起來,臉頰好像貼到了什麼又溫又涼的東西,十分舒服。
「爸爸……」
我嘟囔著,這種感覺,好像小時候發燒,爸爸貼著我額頭的手。
那麼溫柔。
「爸爸……我錯了,青青錯了……」
我感覺到抱著我的人身子一頓,然後有溫柔的聲音傳過來:「青青乖,爸爸不怪青青。」
13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是怎麼回的寢室,徐敏說是她一個人把我扛回來的。
聽到這個回答,我心裡閃過一絲失落,但這點情緒很快就被導師布置的鋪天蓋地的任務淹沒。
「卿卿,你要出去吃飯嗎?」
「不了,我這邊還有一篇文獻沒看,你先去吧。」我頭也沒抬。
徐敏蠕動了下唇瓣:「卿卿,我覺得其實你不用這麼拼的,我們才研一而已。」
「你們都是考上來的,考研的時候把入門知識都學得差不多了,我這才剛開始,還得加把勁才能趕上你們。」
「那好吧,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帶。」
「哇,謝謝寶兒,嗯……三樓的炒河粉吧,好久沒吃了。」
「好。」徐敏點點頭,離開寢室。
我看著再次安靜下去的寢室,深吸一口氣,再次投入知識的海洋。
研究生的生活十分枯燥,日復一日的開組會,查文獻,做實驗,搞論文,開組會查文獻做實驗搞論文……
讓我本就不富裕的頭發雪上加霜。
但是——
隻要卷不死就往死裡卷!
我握緊拳頭,誓要成為研一就拿國獎的娃。
14
我的導師姓蔡,大家私下裡都叫他老蔡,又因為他是個對實驗數據要求極其苛刻的人,所以多了個外號,老蔡龜。
組會是每個研究生的噩夢,我們也不例外,老蔡對學術的吹毛求疵讓我們每個在臺上講課題的人都瑟瑟發抖。
「這個數據都和預期數值差這麼多了,你最終還能得出這個結果嗎?」
徐敏站在臺上,被老蔡一字一句直接釘在了原地,她低著頭,一個勁地說是,說不好意思,在臺上站了十多分鍾,老蔡才讓人下來。
「敏敏,沒事的。」我拍拍她的肩膀,小聲道。
徐敏低著頭不說話。
「下一個,白清卿。」
老蔡抬了下眼皮看過來,我神魂一震,定了定心,拿著我精心準備一周的 PPT 上臺,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
身體也從剛開始的僵硬逐漸緩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