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左拐繳費,我們醫院還沒有到會迷路的地步吧!”宋卿歌冷冷的說。
“好。”莫愛可半低著頭,拿著單子去繳費了。交完費後莫愛可在宋卿歌所在的診室駐足幾秒,最後還是去了病房。吳虞將術後護理的注意事項說了一遍後又找了張紙寫了上去,一個小孩要記得住那麼多的細節未免也太為難他了。
宋卿歌開的單子上有許多對果凍效果甚微但價格昂貴的保健品,宋卿歌從不主動開這類型的藥,同時他也要求醫院的其他醫生不能主動開這類型的藥。這些藥就放在貨櫃上,讓動物主人自己拿,向他們介紹時也不允許誇大藥效。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開這些昂貴卻無大用處的藥。
吳虞看了眼單子,疑惑道:“卿歌,你這是?”
宋卿歌還是冷著臉,說:“她那麼有錢,不會在乎的。”沒錯,當初的她買什麼都隻憑心意,從來不看價格。當初的她那麼熱烈的感情都能說放就放,還有什麼是她在乎的。
陰雲密布,淅淅瀝瀝的小雨看著沒有停的跡象,莫愛可在醫院門口攔出租車,小男孩和果凍在醫院裡等待。
十幾分鍾還沒有等來一輛出租車,雨越下越大,莫愛可沒有回醫院躲雨的意思,吳虞看不下去,撐著傘出去想把莫愛可往回拽,莫愛可撐著傘把吳虞送回醫院後又跑到路口繼續等出租車。好在現在手裡多了一把傘,顯得不是那麼狼狽。
吳虞看著冷臉在診室玩手機的宋卿歌,想進去說什麼又卻步。
宋卿歌刷著微博,卻怎麼也看不進去。宋卿歌最終還是沒有沉住氣,開車停到莫愛可面前,搖下車窗。
“上車”冷漠又帶著命令的口吻對著莫愛可說。
莫愛可楞了一下,她沒想到宋卿歌能出來:“我們還是等出租車吧。”
“果凍剛做完手術,淋雨感染就麻煩了,快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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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任他明月下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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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卿歌的車是一輛新能源轎車,後排空間尚可,但果凍這樣的大型犬坐進去還是稍顯擁擠,莫愛可便坐在了副駕駛位置上。
莫愛可看副駕駛座位上有張傳單,拿起那張傳單後坐了下去。
“嗯,這不是我嗎?”莫愛可看著傳單。傳單上是一家網球俱樂部的宣傳廣告,莫愛可赫然出現在海報最中央,海報上的其他人都是國內一些說不上名字的網球運動員。
“大聖親臨!!!”大聖是莫愛可的外號,國外對中國運動員有歧視,給莫愛可取了一個與她名字讀音相似的歧視性外號Monkey。當時國內的球迷為反擊回去,便開始稱莫愛可為大聖。
莫愛可隻有帶她身邊的男孩訓練時才會去那家俱樂部,不過靠著刷臉和這條廣告,她為男孩的父母省了一筆小錢。
男孩的父母都在國外上班,掙的錢基本都投資進了兒子的網球事業中了,生活的稱不上拮據,卻也不太富裕。
宋卿歌不知道傳單上的內容,也沒有注意到莫愛可看到傳單時的異樣。依舊冷臉道:“去哪裡?”
莫愛可有些走神,後排的小男孩說:“華盈小區。”男孩看宋卿歌一直冷著臉,平日話痨的他在宋卿歌車上格外安靜。
打開導航,隻有十分鍾的路程。一路上很安靜,連那隻金毛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到了華盈小區才終於有人開口。
“我請你吃飯吧,就當表達一下感謝,正好~中午了。”莫愛可小心翼翼地對宋卿歌說,聲音低到快要聽不見。
“不必了。”聲音傳到宋卿歌耳中,真真切切。
“那~你開車小心些。”宋卿歌語氣依舊冰冷,莫愛可都沒有勇氣邀請第二遍,小男孩小聲禮貌的說了句謝謝叔叔後就牽著果凍往小區裡走了。
“對了,現在手機上叫網約車,很方便,下次不用在雨裡面等車。”
“我剛回國,不太……”莫愛可還沒有說完,宋卿歌便已關上車窗揚長而去。
宋卿歌將車停在路邊,點了根香煙坐在車裡吸了起來。過了十分鍾,莫愛可一個人撐著傘從華盈小區出來,進了不遠處的一家大型連鎖超市。
由於雨天的緣故,莫愛可沒有看到停下車吸煙的宋卿歌,宋卿歌那個位置卻將莫愛可一舉一動盡收眼底,雨後的城市,寂寞又狼狽。
宋卿歌沒有回醫院,昨晚沒這麼休息,此刻極為困乏,胡亂在家門口吃了碗面便回去睡覺了。
與莫愛可再次見面的情景與他想的完全不同,他以為自己會上前質問當初為什麼提出分手後不聲不響的離去,或者說出幾句刻薄的話來嘲諷她的無情。
沒想到,除了擺出一副冰冷的臉和冷漠的態度,自己再沒有別的舉動。
睡醒已經是下午七點,嘴裡發苦,宋卿歌甚至感覺自己是被苦醒的。刷著牙,鏡子裡的自己終於有了些氣色。看了眼手機,隻有醫院的群裡和幾條新聞推送的消息。
宋卿歌覺得自己應該找個人喝點酒,排解一下自己無可名狀的情緒。
“喂,棍子,方便出來喝點嗎?”宋卿歌打給了他大學時候的室友,這是他在北京朋友不多,能喊出來喝酒的就更少了。
還有一個願意喊出來喝酒的人是醫院的合伙人文心蘭,醫院的啟動資金大頭都是她出的,她現在應該是在南方某沿海城市旅行。
至於吳虞,雖然與之相識最早,卻更像一個介於朋友與親人之間的關系。
棍子真名叫許懷引,他說自己能背下整本《易經》,不過沒人考過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上大學時經常給人算命卻算不準,便有了一個神棍的外號,後來有人覺得神棍叫的不順口,便開始叫他棍子。至於宋卿歌,他的外號叫鴿子。
許懷引現如今在某動物醫療器械公司擔任銷售組長,已經開始負責一個區域的銷售任務。
“難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宋卿歌嗎?居然會主動喊我喝酒,衝這個我肯定有空啊,在哪喝啊?”許懷引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被宋卿歌喊出去喝酒。
星塵酒吧,一家運動風格的酒吧,經常會在夜晚播放歐洲五大聯賽的直播,吸引了一大批球迷的光顧。許懷引還得一會兒才能過來,投影儀上投放著曼城VS阿森納的比賽,宋卿歌不常看足球,但許懷引是莫德裡奇的鐵杆球迷,經常會同他聊起足球。
宋卿歌給自己點了一杯長島冰茶,楊千嬅的一首歌裡寫“拿來長島冰茶換我半晚安睡”,宋卿歌剛剛分手那段時間失眠厲害,安眠藥又需要醫生的處方單,他在聽到楊千嬅這首歌後,便喝了一杯長島冰茶。治療失眠沒什麼用,味道卻不錯。
許懷引給自己拿了半打喜力,雖然同在北京,但二人工作繁忙,一年也見不了幾面。
“你家賀瑤就這麼給你放出來了?”賀瑤是許懷引女友,平日裡對許懷引“管教”極嚴。
“這不得看我跟誰出來喝嗎,和你出來,賀瑤放心的很。”許懷引打趣道,“怎麼了鴿子,突然找我喝酒,我記得你說過害怕有急診,自從工作以後可是滴酒不沾了。”
許懷引開了一罐啤酒,和宋卿歌碰杯。
“我上次和你單獨喝酒是為什麼來著?”宋卿歌一口喝完長島冰茶,也拿了罐啤酒。
“上次啊?單獨?”許懷引回憶道,宋卿歌本就不喜喝酒,但在人多需要社交的場合也會小酌一杯,避免少大家的興。但和許懷引單獨出去,向來是不喝酒的。
上次是…五年前。
宋卿歌那時和另一個室友郭煜打了一架,然後二人徹底鬧掰。打完架不到半小時,莫愛可突然向他提出分手後消失在他的世界裡,沒有再出現。
上次二人單獨喝酒,就是在宋卿歌被分手第二天。老實說莫愛可剛說完分手的那個晚上宋卿歌是懵著的,這導致他完全沒反應過來,悲傷的情緒話沒有醞釀出來。
“上回啊,已經夠久了,我都想不起來了哈哈哈哈。”許懷引不好在宋卿歌面前提及莫愛可,隻能笑著說忘記了。
“她回來了。”
“她?誰…莫愛可?”許懷引知道宋卿歌口中的她一定是莫愛可,“難怪你突然喊我喝酒,怎麼?這些年終於等到她回來了?”
宋卿歌一口氣喝下大半罐啤酒。這幾年自己為什麼將自己的感情封閉,真的在等莫愛可?怎麼可能?或許可能。宋卿歌沒見到莫愛可前以為自己可以足夠狠心。
“你幫我算一卦,看看我倆是什麼走向。”宋卿歌說道。
求心無果,問卦於天。
“害,我算的也不準,要不你們能叫我神棍啊,再說我也沒拿家伙事啊。”許懷引在宋卿歌還未分手前給他算了一卦,卦象顯示二人能長久白頭。而從二人情感走向來看,很明顯自己算錯了。
宋卿歌拿起桌上的骰盅,隻留三枚骰子,隻顧自搖起來。
“第一次”“第二次”……“第六次”
反復六次,每次搖完都會放在許懷引面前,讓他看清裡面的點數。
許懷引平生第一次解讀骰子搖出的六爻,隻覺禮樂崩壞,有失傳統,但奈不住宋卿歌殷切的目光,還是默默推算起來。
宋卿歌一根煙的功夫,許懷引已經推算完成,是上坤下乾的卦象。
“還是別算了,繼續喝酒吧,我說著玩的,再說你算的準過嗎?”宋卿歌看許懷引準備說出剛剛的卦象,突然害怕,無論什麼樣的卦象,他好像都不會滿意。
許懷引將出口的話咽了回去,拿起啤酒,強制宋卿歌碰了杯,“別回頭,檻外長江空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