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跟你分手那天發現的”莫愛可說道。
宋卿歌質問道:“這算誤會?這就是你跟我提分手的理由嗎?這算什麼理由,難道我在你心裡就連這點擔當都沒有嗎?”
那時是莫愛可網球生涯的上升期,世界排名一度高達第五十一位,即使莫愛可想生宋卿歌都不會同意,更何況莫愛可決計不會因為一個孩子葬送自己的網球生涯。
白桃冰萃美式此時恰好端了過來,宋卿歌喝了一大口,味道復雜奇妙,難以形容,就像自己此時的心情一樣,不可名狀。
莫愛可原本是不想說懷孕這件事的,但他看宋卿歌的態度,不說這件事怕是不行了,好幾年不見,他已經摸不準宋卿歌的性格了,這件事說出來,宋卿歌原諒她的概率大多了。
“我發現懷孕那晚給你打電話你沒接,然後我就去你學校找你,在你們宿舍樓下,當時圍了許多人。”莫愛可繼續說。
應該就是那天,宋卿歌回憶起來,那天他與郭煜在宿舍樓下大打出手,最後是許懷引喊了好幾個同學才拉開,回寢室後有莫愛可的幾個未接電話。
宋卿歌撥回去,莫愛可提出分手。宋卿歌以為這是自己沒能及時接到電話,莫愛可鬧得小脾氣,雖然莫愛可此前從沒有做個這種事,但他一時也想不到別的理由。
和郭煜打完架,宋卿歌本來就在氣頭上,以為莫愛可鬧小脾氣,更加惱火,莫愛可提出分手就掛斷了電話,她也沒有撥回去,第二天再打給莫愛可時,他已經被拉黑。
“是我和郭煜打架那天嗎,你來找我了?”宋卿歌對莫愛可來學校找他這件事一無所知。
“那天在看你們打架湊熱鬧的人裡,有好幾個人說你是小三,你們是為了爭吳虞打架的,然後我,我就信了。”莫愛可說到這裡已經不敢看宋卿歌的眼睛了,她為自己對愛人產生不信任而愧疚。
莫愛可隨機補充了一句:“吳虞姐太漂亮了,你和她關系還那麼好。”她試圖通過這個觀點來解釋自己對愛人不信任的來由。
宋卿歌心裡一愣,他不知道自己居然會讓莫愛可產生懷疑,他不知道自己的什麼舉動讓莫愛可不信任,或者說是莫愛可內心的早就種下懷疑的種子,那天萌芽。
他與郭煜打架時路人無端的信口胡謅隻是讓莫愛可的懷疑變得確定而已。
“當時打架確實是因為吳虞,但不是為了爭吳虞,你問都沒問我到底怎麼回事,就單方面對我宣布了死刑,這對我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宋卿歌一陣胸悶。
莫愛可那時也想不清楚為什麼能把事情做的那麼訣別,她明明還愛著宋卿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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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她隻能把這一切歸於懷孕對她的影響。情緒的起伏加上輸掉好幾場志在必得的比賽,以及與宋卿歌的聚少離多,這一切都讓她身心俱疲。
宋卿歌好像影響到了自己對網球的專注度,尤其她因為懷孕輸掉那幾場比賽後,雖然當時她不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
莫愛可隻想逃避,她內心逼自己進行二選一。毫不猶豫,莫愛可就做出了選擇——網球,這是她人生的意義。
“對不起,卿歌。”
“你也看見了,我現在和吳虞在一家醫院工作,你現在不懷疑我了?”宋卿歌語氣刻薄。
“真的對不起,我太害怕失去你了。”莫愛可幾乎哽咽。
因為害怕失去我,所以選擇直接失去我嗎?宋卿歌無法理解。他看了一眼時間,說:“既然莫小姐解釋清楚了,那我們就再……不必再見了”
宋卿歌起身離開瞬間,莫愛可抓住了宋卿歌T恤角,“卿歌,我們還能做朋友嗎?”天知道莫愛可說出這句話用了多少勇氣。
“朋友?算了吧。你知道自己的網球生涯已經徹底結束了,才會回過頭來看我。”宋卿歌脫口而出,說出口的瞬間宋卿歌就開始後悔,他本意是不想提及網球的,這句話未免太過刻薄。
莫愛可走出飲品店,看著宋卿歌走遠,呆站原地良久。
久伴動物醫院,宋卿歌面色沉重,醫院的同事雖然好奇,但沒人敢上前去問。醫院的傳統是好的八卦死纏爛打問出來,不好的八卦交給時間,讓當事人自己講出來。
下午來醫院就診的病例較平日要多許多,宋卿歌慶幸能處在繁忙之中,這讓他不必一直去想,隻是就診間隙,還是會不自覺的去想。
下班回家看著小缺,心中一直想的是莫愛可說白天說過的話。尤其是她以前懷過自己的孩子。不用想,孩子肯定莫愛可肯定打掉了,女人打胎會吃很多苦,想到這裡,宋卿歌開始心疼起莫愛可。
隻是宋卿歌怎麼也想不明白,他覺得自己和吳虞的相處一直都有很強的分寸感,他們之間關系確實很好,但有好到會讓人懷疑他們之間多麼親密嗎?宋卿歌覺得還沒有帶著個程度。
作為寵物醫生,宋卿歌常常習慣於自我反思。他希望自己的每一步都能有清晰的遇見,對待他的病患,對待他的生活。
宋卿歌不知道吳虞在莫愛可心中是雪崩前的那一片雪花還是緩慢生長逐漸刺向她的一根尖刺。當時吳虞郭煜二人還在一起,莫愛可也知道這件事,所以宋卿歌覺得吳虞應當像是一片恰好落在將崩塌的雪堆上的一片雪花。
不重要了,糾結於過去,不是明天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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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巧合
天津,小動物骨科專項培訓,原本該是劉峰大夫來參加這次培訓的,但他家中有事,這次培訓價格不菲,還不支持退款,宋卿歌被最近發生的事弄得心煩,本著散心的想法就代劉峰來培訓了。
就是苦了吳虞,現在久伴就隻有一個大夫了,好在這個季節各種疾病的發病率都低,吳虞一個人也能忙的轉。
天津離北京不遠,開車兩個小時就能過去。宋卿歌頗為體恤的一直工作到培訓前一晚,等到下班趁著天還沒有完全暗下去才出發。
至於小缺,年齡太大,雖是體徵良好,但宋卿歌還是不願小缺冒著應激的風險住進醫院的寄養部,就勞煩許懷引每天跑一趟吧。
剛到天津還沒到酒店,文心蘭就打來電話,說她侄子這幾天在天津有比賽,她不知從哪裡聽到宋卿歌道天津的消息,便問宋卿歌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看比賽。
文心蘭就是久伴動物醫院的另一位合伙人,北京土著富二代,是宋卿歌在大學時參加流浪動物保護活動時認識的,她與宋卿歌年齡相同,在經貿大學學習工商管理。
畢業後加入父親的公司上了半年班就受不了,於是便同宋卿歌一起創立了久伴動物醫院,她在資金上出大頭,宋卿歌出部分資金和技術。
文心蘭對家裡美其名曰創業,實則醫院基本都是宋卿歌在管理,好在醫院經營不錯,文心蘭得以不必回家裡公司坐辦公室。
“你不是在海南玩嗎,回來了?”宋卿歌問道。
“你可別說了,那邊太熱了,實在受不了,好不容易涼快一點準備出門,才知道原來是刮臺風了。我酒店裡吹了半個月空調,都沒怎麼出去玩。”文心蘭吐槽著自己這趟旅程。
宋卿歌在知道文心蘭選擇夏天去海南旅行時就感到不可思議,事實也和他料想的差不多,這個季節去海南,除非專程為了曬太陽,要不然白天就別想著出門。
宋卿歌問了時間,最後兩場比賽都是在培訓結束後才開始,正好可以趕上,便答應下來。
寵物醫生一般都是全科醫生,需要各科都懂,宋卿歌骨科手術不錯,不過培訓機構的講師都是業內大拿,有一位講師還是宋卿歌大學時的教授。
宋卿歌感嘆:大學時候學費基本都是獎學金付的自己沒有出多少錢,沒想到畢業了才開始花自己的錢交學費。
那位教授也認出了宋卿歌,宋卿歌上學時是標準的好學生,後再又和郭煜打了一架,雖然傳言不堪入耳,不過教授們都知道那件事情的原因,所以這位教授對宋卿歌印象深刻且不錯。
他私下同宋卿歌講下次有培訓可以讓他充當當自己的助手,這樣不必給培訓機構交錢了,培訓的內容與宋卿歌的知識範疇大同小異,但有一些細節的處理確實讓他傾佩。
最後一日培訓結束,宋卿歌沒有第一時間去比賽場地,而是去酒店接文心蘭,大小姐不願早早去了幹等著。
“你不是獨生子女嗎,還有外甥啊?他學的什麼項目啊。”宋卿歌前往某體育中心的路上問起文心蘭,他從沒有聽文心蘭說起過自己的外甥。
文心蘭說:“是侄子,不是外甥,你都沒好好聽我說話,他是我堂哥家的孩子。學的網球,才學了半年多好像就已經是北京同年齡段第二了。他那個教練據說就是看上了他的潛力才願意低價教他的。”
“網球?”宋卿歌苦笑道,他和網球還真是有緣啊!
文心蘭聽出宋卿歌笑聲不對勁,問:“網球怎麼了,你被網球砸過腦袋啊。”這位大小姐嘴巴向來是淬過毒的,宋卿歌早已見怪不怪。
車子駛進體育中心的停車場,車位很多,雖然這兩年國內出了一個世界排名第八的女網球運動員,為網球增長了一波熱度,但網球在國內依舊是小眾的體育項目,原因無他,網球花費太大,不是普通家庭能承受得起的。
場館內是兩場比賽一同進行的,文心蘭搶到了他侄子比賽的那邊的觀眾席,視野極佳。這個級別的比賽基本賣不出去票,甚至場館內的大部分觀眾都是主辦權找來的。
比賽開始,雙方運動員登場,宋卿歌看著上場的運動員一愣。有一個孩子居然是那日莫愛可領著的那個孩子,這未免也太巧了些。
“那個是你侄子?”宋卿歌朝文心蘭問道。
文心蘭給宋卿歌指了和莫愛可一起去過醫院的那個小男孩,果不其然就是那日跟著莫愛可去醫院的那個小男孩。
“那個,我侄子文明。名字還挺好聽吧!不像我名字,土死了。”
這個世界太小,人與人之間總是充滿各種聯系。
“他就是你侄子啊,他來過我們醫院,一條金毛亂撿東西吃,給卡腸子裡了。”
“果凍啊,那狗沒事吧。”
“沒事,吳虞做的手術,我拆得線,恢復的還好。你侄子好像不知道你開了一家動物醫院?”宋卿歌根據那日小男孩的反應來看,他並不知道他姑姑就是久伴的大老板。
“對呀,他不知道,除了我爸媽,我的其他親戚朋友都不知道。我爸說幹什麼都得靜悄悄的幹,失敗了就當沒幹過。”文心蘭解釋道。
“你跟你媽姓啊?”
文心蘭不解宋卿歌為什麼會這麼說:“你在說什麼,我肯定跟我爸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