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後我和女主的竹馬男二在一起了。
可女主未婚先孕的時候,他還是要去認下那個孩子。
他吻了吻我的眼睛,溫柔而堅定地放開了我的手:「等歡歡的事兒過了,我們就結婚。」
我直接順水推舟退婚,讓他上位當男主。
可後來他真的要跟女主訂婚的時候,卻滿眼哀求地望著我:「我不想跟她結婚,你才是我的女主……」
1
米歡未婚先孕的事兒鬧得有點大,不管米家的人怎麼盤問,她始終不肯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為此米家在大雨天直接把她趕出了家門。
而現在,無家可歸的女主就住在我家。
準確來說,是我和溫談竹的婚房。
溫談竹用自己的西裝外套蓋住米歡,抱著她衝進來的時候,還在衝我喊。
「快快快,去拿件你的衣服來,歡歡身上都湿透了,再去煮點姜湯,多放點糖,歡歡不喜歡姜味!」
我愣在原地,身上被外面的風吹得有些發冷。
溫談竹第一次對我說重話:「愣著幹什麼?快去啊!」
然後抱著米歡進了我們的臥室。
我們才搬來不久,隻有臥室的床是鋪好了的。
我跟在他後面進了臥室,看著我精挑細選的真絲被褥被髒水浸湿,米歡的鞋子直接踩在被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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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潔癖,臥室向來不許別人入內,這是唯一一個由我自己來收拾的房間,連保潔阿姨也不能進來。
在我的意識裡,臥室是私人領地,決不能讓旁人染指。
溫談竹隨手從衣櫃扯下一件衣服,準備去解米歡的領口。
「你連這個也要幫忙嗎?」
他倏地回頭,對上我的眼睛,好像才發現,我是他的未婚妻。
溫談竹有些狼狽地躲避我的目光,卻又因為米歡而來拜託我:「阿菱,我是男人不方便,能幫歡歡換個衣服嗎?」
我看著他,隻覺得他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他有些慌亂地解釋:「歡歡懷孕了,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我不能看著她流落街頭……」
我本已經開始懷疑我們之間的感情,但還是在他懇求的眼神下走上前去。
「你出去吧。」
我拎起那件家居服,那是我最喜歡的白蝴蝶睡裙,我珍之愛之,自從這一款絕版後,連我自己都不舍得再穿幾次。
溫談竹隨手一扯,還是把它翻出來了。
也許不是隨手,隻是下意識,將最珍貴的給米歡罷了。
2
我抱著真絲床單出來,將那團布料隨手扔在角落裡。
溫談竹又抱回來:「這不是你定了小半年的嗎?怎麼扔了?」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髒了,不要了。」
溫談竹深吸了一口氣:「阿菱,你別這麼尖銳,我跟歡歡隻是從小一起長大,絕對沒有半點男女之情。」
我才突然笑起來:「我知道,床單湿了,我換了一套而已。」
溫談竹這才松了一口氣,跑去廚房削姜片,煮紅糖姜茶。
那是他慣常為我做的事兒,跟書裡一樣,溫柔體貼。
跟我在一起之前,他就養成了這種習慣。
原來根子在這兒。
我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我們的感情是一張搖搖欲墜的紙,連風都能吹破。
我穿書的時候穿成了溫談竹的同桌,一個喜歡他的大小姐。
我很滿意我穿書的身份,尤為看不慣男二的工具人屬性。
哪怕米歡已經跟男主葉濯結婚生子,他仍然愛米歡,甚至甘當米歡刺激葉濯的工具。
不僅為了米歡終生未娶,還用全部遺產,換來了米歡二兒子的冠姓權。
這麼深情的男二單著太浪費了,於是我熱烈追求,提前截胡,直到現在訂婚。
一切都太過順利,以至於我都快忘了,他對女主情深刻骨。
而今天,他做的一切,都是書裡發生的事兒。
偏離了十年的劇情,終於在今天,被掰回了正軌。
3
米歡的孩子是葉濯的,同學聚會,一晌貪歡。
她暗戀葉濯十年,原本隻想趁醉求一個終生難忘的回憶,卻沒想到那一夜就懷上了孩子。
原書裡沒有我,溫談竹借父母的名義將米歡接回家。
劇情也由此開始。
現在多了一個我,劇情就不知道怎麼發展了。
至少深情竹馬這一條線,發展得很別扭。
原本讓他們感情升溫的線,現在都變得奇怪起來了。
原本米歡應該嫌棄溫談竹的臥室簡單又枯燥,然後兩人去逛商場,她親自改造溫談竹的臥室,其間還被人認成新婚夫妻。
溫談竹當時卻沒有否認,攬住她的肩,包攬了說這話的老板一整攤李子。
米歡懷孕了愛吃酸的,一攤李子太多她又吃不完,他們又一起把李子做成了蜜餞。
一直到溫談竹發展成能跟男主分庭抗禮的總裁,他臥室仍舊還是當初的少女心裝飾。
他鍾愛了一輩子李子蜜餞。
而現在,臥室早就已經被我裝飾成了我喜歡的樣子,溫談竹也陪不了米歡買李子。
米歡對我態度客氣,凡事隻依賴溫談竹。
「畢竟,我跟談竹哥從小一起長大,更熟悉些……」
米歡懷孕,上衛生間上得頻繁,住客房不方便,溫談竹直接讓阿姨把次臥收拾出來了,就在主臥的旁邊。
我看著他為了米歡奔走而直接從我面前經過,連半點兒眼神都沒有分給我。
躺在主臥的床上,想到這裡睡過別的人,隻覺得身上像是有螞蟻在爬。
我在等,等米歡去找男主說自己意外懷孕的事兒,男主讓她去打掉這個孩子。
米歡不願意,直接帶球跑,被葉家和米家的人攔在了機場,然後迎來男二的高光點。
我死死掐住手心,不到那個時候,我不肯輕易放棄這段感情。
4
「你打算什麼時候讓米歡搬出去?」
溫談竹手上的動作一愣:「等歡歡找到孩子爸爸的時候,她今天已經去找那個男人了,我說要跟她一起去,她怎麼也不讓,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他有些咬牙切齒:「等找到那個男人,我非得揍他一頓不可!」
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淡漠,心也一天比一天冷。
「人家自己有弟弟,你用什麼立場去打人家的男人?」
「他也算男人?這種不負責任的東西也配當歡歡的男人?」
「他不配,你……」配。
我話還沒說完,溫談竹的手機鈴聲響了。
他接完電話後大驚失色,臉色有些發白。
我就靜靜地看著他,等待那一刻的到來。
終於,他抬起頭看我,眼神中滿是歉疚,但仍然開口。
「阿菱,對不起。
「那個男人真的不是個東西,他不肯要歡歡和孩子。
「我答應過她,要保護她一輩子。」
我拉住他的手:「非去不可嗎?溫談竹,你要是走了,我們就完了。」
溫談竹吻了吻我開的眼睛,他生了一雙含情眼,看誰都深情。
我的手指被一根根掰開,溫談竹的聲音溫柔而決絕。
「別說氣話,阿菱,這隻是權宜之計。
「等歡歡的事兒過了,我們就結婚。」
相愛十年,他還是堅定地選擇了他的女主。
他的深情,隻對米歡,哪怕傷害我,傷害他自己。
我看著他走進雨幕,一次也沒有回頭。
誰要跟你結婚?
溫談竹,我們完了。
5
在葉家和米家兩兩相逼的時候,溫談竹闖了進去,摟著米歡單薄的身體,承認孩子是他的。
原書裡葉濯因此吃醋,追妻火葬場,溫談竹和米歡訂婚。
可現在不一樣,溫談竹已經跟我訂婚了。
米家的鬧劇沒有妥帖地解決,葉家忍不了這口氣,直接將這事鬧得人盡皆知。
我閨蜜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溫談竹已經成了花心渣男。
「葉家根本就不承認孩子是葉濯的,他們要求米歡去做親子鑑定,米歡不願意,行李都沒收拾就要跑,結果被堵在了機場,葉家說隻要出具親子鑑定書,他們就負責。」
我忍不住出聲打斷她:「不是不要這個孩子嗎?」
「誰說不要這個孩子了?阿菱,你倒是冷靜,未婚夫出軌都有孩子了你還沉得住氣,要是我,早打上門去了!」
她恨恨地說:「溫談竹裝得好,誰知道是這麼個狗東西!」
掛斷電話後,溫談竹的兄弟又給我打來了電話。
「嫂子,你來醫院看看吧,談竹被米樂打了,他不肯治傷,一定要跟你解釋!」
米樂是米歡的弟弟,超級姐控,原書裡也有這麼一遭,隻不過那是為了讓米歡和溫談竹感情升溫,順便讓葉濯吃醋的。
我拉上行李箱拉鏈,約好的搬家公司馬上就要到了。
「別叫我嫂子了,他因為誰被打就找誰吧,那才是你的嫂子。」
溫談竹,我成全你,送你男二上位當男主。
我站在廊下看員工搬東西,有些貴重物品不好磕磕碰碰,隻能自己提著。
忘叫車了,我總不能坐搬家公司的車走吧。
「需要我送你一程嗎?」
我抬眼望去,葉濯穿著黑色大衣,舉著傘向我走來。
「你怎麼在這兒……」
我們都是高中同學,不過不是一個班的,但彼此也都算認識。
葉濯接過我的箱子:「我來找你,解釋一些事情。」
6
車裡溫度有點低,溢著些冷香,沒有密閉的皮革味,一時放松,倒讓我強壓下去的疲憊湧了上來。
我並非像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我的心裡有一場海嘯。
溫談竹對米歡的每一分好,都讓我覺得他對我的感情是那樣的微不足道。
我在懷疑,溫談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是否還事無巨細地惦念著另一個女孩的點點滴滴。
我當年看書的時候並不喜歡男二,穿書之後也不喜歡,對他的感覺溢於言表,甚是冷淡。
溫談竹就像一汪水一般坐在我身邊,打眼看上去就會覺得他性格溫和,不笑也有三分笑意,沒人不喜歡他。
可能隻有我。
原本跟溫談竹成為同桌是旁人所期待的事兒,而我隻覺得麻煩。
看到溫談竹那張溫潤的臉都覺得有些厭煩,整天冷著一張臉想遠離劇情裡的人。
第一次對話還是因為我的紅筆斷墨,我煩躁地在空白的紙上畫圈圈,妄圖讓它煥發新生。
溫談竹遞過來一支還帶著塑料膜的筆,剝開了一半,他捏著有塑料膜的地方,讓我從上面拿。
「你好像有潔癖。」
我扭頭看去,是少年清風朗月的臉,笑吟吟地看著我。
我頓了好幾瞬,伸手抽過那支筆。
「謝謝。」
此後雖然沒有熟絡,但也不至於那麼冷淡了。
溫談竹很會得寸進尺,一點一點試探蠶食你的底線。
「我去小賣部,要帶水嗎?」
「吃點草莓?洗過了,你先拿。」
「這題不會,卷子能借我看看嗎?」
「阿菱……」
溫談竹一口一個「阿菱」叫得順口,而我不為所動。
一個對女主深情到痴情的男人,注定是旁人招惹不了的。
如果我能一直堅持這種觀念就好了。
也不至於妄想自己能夠改變劇情。
事實證明,女主不要的男人,誰也別想沾染。
可是身在劇情中,沒人能置身事外。
運動會我報了短跑,快到終點的時候身後有人摔倒,摔倒之前狠狠撞向我。
我成了肉墊子,手腕撐地的時候一陣劇痛,哪怕隔著校服也能感受到關節處皮肉擦過塑膠跑țŭ̀₊道的刺痛。
我一時摔得爬不起來,溫談竹比體育老師更快,跑過來抱著我衝向醫務室。
就算是這種時候,他仍然記得紳士手,隻用手腕勾著我的腿彎。
7
手腕挫傷,膝蓋、胳膊肘青紫一片,破皮滲血。
被雪似的皮膚襯得傷情慘烈。
「你這情況有點嚴重,跟你家長打電話去醫院看看,這破皮的地方得先處理一下,叫你男朋友給你塗藥吧。」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自己來。」
校醫一副看透了的模樣:「不是你男朋友還抱著你衝進來?我又不會告老師,再說了,你手抬得起來嗎?」
溫談竹已經接過了藥瓶和棉籤:「我手已經消過毒了,來吧!」
隻是上個藥,溫談竹如臨大敵。
小心翼翼地塗完手肘上的傷口,又蹲下身替我翻褲腿。
我看見他扯下自己勒在額頭的運動發帶擋住了眼睛。
後來才知道,他自己的項目還沒完成就向我衝過來了。
我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劇烈跳動。
人總是屈服於細節,溫談竹讓人不能不喜歡他。
手腕挫傷那段時間,我享受到了女主的待遇。
每天有人事無巨細地關心,接手了一切會用到手的地方。
我被這種體貼逼得面紅耳赤,落荒而逃。
我不能再容忍自己對他動心,因為他一切的好,都會帶上另一個人。
他的青梅,米歡。
溫談竹真的是個很合格的男二。
各種方面的。
他記得米歡的生理期,知道米歡最愛曼塔玫瑰;他能陪米歡學習,也能陪她偶爾地叛逆。
米歡對他們的關系大大方方地定義為:從小一起長大,父母是世交。
「還不許有純潔的男女關系嗎?」
就連老師也不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