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蛋糕,我看見厲衡站在娃娃機前發呆。
「好想玩啊,可我媽從小杜絕讓我碰玩物喪志的東西。
「嗚嗚,我就是一個沒有童年的孩子,太慘鳥。」
不錯!
我也覺得總裁挺可憐的。
來公司有一陣了,聽說厲衡媽是女強人,退位前說一不二。
她對兒子非常嚴厲,衣食住行全得嚴格聽從安排。
騎馬、高爾夫、外語等課排得滿滿的,上廁所都得精確到秒,超時就會有人敲門。
我腦子一熱。
把褲兜裡剩下的幣遞了過去。
厲衡皺了皺眉:
「什麼意思?」
「老板,可以幫我收回點成本嗎?」
「你覺得我是會玩這種東西的人嗎?」
我用撒嬌的口氣看著他:
「求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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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衡表面傲嬌,心裡可激動得不行:
「耶!喜大普奔,終於能玩了。
「這是什麼快樂遊戲,我一定不能在小丫頭面前丟臉。」
我無聲捧腹。
總裁就是總裁!
一上手就搞懂夾娃娃的秘訣。
離開商場時,我們手上多了十幾個五顏六色的布偶公仔。
差點把司機嚇傻。
12
大概是夾娃娃釋放了厲衡的天性,他每每看到我都要解鎖一個新玩意。
「好想玩過山車啊,在空中騰飛的感覺一定很棒。
「好想去放風箏啊,然後把線弄斷,讓風箏飛得更遠。
「好想去遊戲廳啊,不把對手殺個片甲不留堅決不回家。」
想法越來越沙雕。
煩惱都快追不上。
我嘖嘖嘆息。
原來,再家財萬貫的人也可能因為在童年被壓抑天性,出現報復性補償行為。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
厲衡每天按時上班下班,但一到周末,就把我約出去。
跟著大哥混,三天吃九頓。
害我腮幫子圓潤不少。
13
那天,厲衡接電話時,我送咖啡進辦公室。
真不是有意偷聽。
但八卦主動送上門,我也沒辦法啊!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吊兒郎當的男聲:
「阿衡,不是我說你。冷落了娜娜個把月,也該原諒她當初拋棄你出國了吧!
「身為男人,要大度一點。」
厲衡表情比冰山還冷。
心理活動卻比火山活躍。
「大方個鳥!你早把白娜睡了,還想讓她懷上我兒子繼承家產。
「高茂,你和白娜蛇鼠一窩,仗著我媽的信任胡作非為。
「等著瞧,我一定不讓你們好過。」
這是什麼驚天大秘密?
知道會被滅口嗎?
我嚇得摸摸脖子,咖啡都差點端不穩。
厲衡掐斷電話坐下,滿臉不爽發出怨念:
「心情很糟,快哄我。」
大哥,怎麼哄?
難道叫你別為了兄弟贈送的綠帽哭泣嗎?
為什麼不直接哭唧唧告訴你媽?
厲衡臉色越來越不好了,仿佛暴風雨要來的前夕。
我腦子一抽:
「老板,萬聖節快到了。聽說遊樂園有個鬼屋特別好玩,有沒有興趣?」
厲衡松了松一絲不苟的領帶結:
「嗯,可以去考察,為將來開主題遊樂園做準備。」
內心開始激動萬分:
「哇哇,是鬼屋啊!期待已久了,好想馬上就去。」
這也太好哄了吧!
跟人談判時喜怒不形於色的冷酷總裁去哪了?
14
到了鬼屋。
裡面被布置成綜合醫院,有很多「新鮮內髒」和「死去的屍體」。
一進去我就嚇壞了。
鬼屋又沒給推廣費,幹嘛好死不死帶厲衡來這裡。
關鍵是,他膽子比我還小。
現場特效做得很逼真,不少工作人員假扮「喪屍」出現。
慌得一批。
進去後,厲衡一直緊緊牽著我的手。
表面還算冷靜。
但心底……
「嗚嗚嗚,好可怕,嚇死本總裁寶寶了!
「這是什麼好萊塢特效,不弄那麼逼真會死啊?
「我不能露怯,不然以後怎麼在小丫頭面前立住人設!」
大哥,你人設早沒了好嗎!
我一邊克服恐懼,一邊爆笑如雷。
十指緊扣時,厲衡溫熱的掌心貼了過來。
心髒傻乎乎亂跳。
喪屍到處遊蕩,恐怖氣氛拉滿。
我拉著厲衡小跑,七彎八拐到了黑暗的應急通道。
周圍安靜得能聽見他的喘息。
我想看看門外的動靜,被厲衡反手一個壁咚。
埋在寬闊的胸膛,摸著 Q 彈的肌肉,就有種荷爾蒙爆表的感覺。
陰森森的腳步聲在靠近。
我嚇得想大叫,熟悉的心聲卻出現了。
厲衡目光幽深看著我。
心理活動有點過於激動。
「怎麼辦?突然好想親她!」
15
這是什麼虎狼想法?
我嚇得耳垂泛紅,
連鬼都不怕了。
厲衡的臉越來越近。
我舔舔嘴唇。
突然想起來之前吃了蒜香芝士吐司。
糟糕!
下一秒,一個熱乎乎的吻落在我手心。
對面的人迅速縮了回去。
離開鬼屋時,厲衡繃緊著臉,語氣冷淡:
「跟上。」
「哦。」
奇怪,他怎麼一點想法都沒有了?
我扯扯紅了的耳朵,萬分懊惱在親親時為什麼要擋住。
嗚嗚,矜持又不能當飯吃。
惹金主爸爸不高興怎麼辦?
上哪再找錢多事少,還能摸魚的好工作?
走著走著,我差點絆了一跤。
厲衡回頭瞪了一眼。
我剛想說點什麼,但他手機響了。
好慌!
為什麼聽不見電話那頭的聲音,連厲衡的心聲也沒了?
這下怎麼揣摩大老板的心思!
16
一路上,厲衡沉著臉,也不說去哪。
忐忑不安時,車子停在酒吧門口。
場間燈紅酒綠,白娜仰頭跟旁邊的男人說笑。
她直勾勾看著厲衡:
「你終於肯來見我了!」
厲衡沒說話,直接坐到主位。
身為助理,我坐哪都顯得有些尷尬。
隻好直愣愣站在原地。
有個渾身酒味的男人靠近我猛嗅:
「哪來的小白花,聞起來真不錯!」
我身子一僵,感覺這人不太對勁。
白娜斜我一眼,語氣比泡菜還酸:
「這位是曲秘書,阿衡去哪都貼身帶著。」
男人不懷好意咧嘴一笑:
「阿衡,野花哪有家花香!
「這種不知廉恥的清水小白菜,連個腳指頭都比不上娜娜。
「我知道你氣她一走三年,但現在人回來了,聽你媽的話快把婚禮辦了!」
我扭頭看了眼男人。
隻見他脖子掛著金鏈子,搞得跟暴發戶差不多,眉宇間湧著放蕩之氣。
厲衡一動不動。
男人皮笑肉不笑熱場子。
三杯兩盞之後起哄:
「來來來,下屬替老板擋酒天經地義,曲小秘可不能光看著。」
他把一杯酒塞了過來。
我渾身不舒坦,條件反射踩他一腳。
男人吃痛,嗷嗚叫出聲。
白娜嬌俏笑著帶節奏:
「阿茂,看來人家不想給你面子啊!」
阿茂?
就是給老板戴綠帽的那個人?
往主位看去,隻見厲衡面無表情在喝酒。
17
高茂惱羞成怒。
伸手去拿桌面的軒尼斯。
打算整瓶往我嘴裡灌。
我當然寧死不從。
他輕蔑大笑:
「還是個貞潔烈女啊!」
厲衡站起來,聲音森冷:
「高茂,夠了!」
「阿衡,別急著英雄救美嘛!」
高茂手勁很大,動作很迅速。
在很短的時間把整瓶酒塞進我嘴裡,猛地往下灌。
另一隻手不安分到處亂動。
「住手!」
我聽見厲衡不怒自威的聲音。
但白娜上前攔住他。
我快被灌得窒息,竭盡全力大罵:
「死……變……態……」
太欺負人了!
也顧不得賠不賠得起十幾萬的酒錢,我用力推開高茂,奪過酒瓶砸他腦袋。
高茂摸摸後腦勺,濃濃的血流了出來。
他惱羞成怒,用力掐住我脖子:
「找死!」
真是栓 Q!
我被勒得快呼吸不過來。
厲衡聲色俱厲,上前給了他一拳。
高茂吃痛,隻得松開捏住我的手,作勢要跟厲衡打起來。
幾個穿著黑衣的保鏢闖了進來。
高茂冷笑一聲:
「阿衡,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你居然不顧二十幾年的兄弟情打我?」
厲衡嘴上不說話,
內心洶湧澎湃:
「敢動我的人,不削了你腦袋算走運。」
嗚嗚!
總裁威武。
厲衡問:「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就是頭有點暈。」
他攬住我的腰,身上透著上位者的氣勢,淡聲吩咐保鏢:
「重開一瓶高濃度酒,盯著他喝完再送醫院。」
然後,無視白娜在背後大喊大叫,把我帶上了車。
18
一路上,我憂心忡忡。
死紈绔,會不會告我故意傷人?
還有那瓶死貴死貴的酒,把我賣豬仔也賠不起啊!
真是頭疼又絕望。
抬頭看一眼車窗,發現厲衡涼飕飕的目光,正盯著我的後腦勺。
嗚嗚!
為什麼讀心術失靈了?
心思難測的總裁大人,看起來好兇好可怕哦!
隱約中,厲衡好像把手臂往前伸。
他該不會想扼住我的頭蓋骨吧?
我嚇得緊閉雙眼。
可是,剛剛實打實被灌了不少酒。
裝著裝著,我睡得不省人事。
不知過了多久,我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看見有個人影躺在身邊。
借著朦朧月光,好像看到厲衡雕像般精致的五官。
我跟總裁大人同床共枕了?
這是夢吧?
心髒不聽話地亂跳。
我像隻毛毛蟲一樣往前挪,一下靠近一點,直到距離拉得很近。
手指往英挺的眉峰滑著,順著鼻子遊走。
摸到薄唇時,全身好像被電了一下。
我害羞地捂捂臉,又忍不住提醒自己。
大白天在鬼屋,人家都想親我了。
此刻在夢裡,還有什麼顧忌?
至少,不會有大蒜味的吻出現。
我生撲過去。
觸感好柔軟,好真實!
厲衡突然睜開眼睛,聲音沙啞,嘴裡還帶著酒氣:
「現在肯跟我親親了,嗯?」
我蒙了。
不知要怎麼回答。
他一點都不客氣。
反撲過來把我壓在身下,像啄木鳥一樣親了十幾下!
我被甜蜜的感覺電暈,
再次沉沉睡去。
19
睜開眼時,厲衡剛洗完澡。
一身肌理分明的腱子肉在眼前晃蕩。
「醒了?」
天啊,這是不花錢就能看的嗎?
我嚇得躲進被窩。
他冰涼的手指扯了扯被子:
「昨晚喝多了,不知道你家在哪,隻好先帶回來。」
「哦!我寫在員工通訊錄裡了。」
我低頭看了眼衣服,很完整。
不知失望還是慶幸。
厲衡臉有點紅。
「這丫頭怎麼躲進被子裡,是我哪一步做錯了嗎?
「親都親了,她怎麼好像一點都不想對我負責?」
咦?
心聲怎麼回來了?
我看了一眼時間。
難道不讓親親,心聲就會消失 24 小時嗎?
我的臉也跟著紅了一片。
原來那不是夢。
可是,要怎麼負責?
我可養不起每個月吃飯得花好幾十萬的總裁。
不過,夢想還是要有的。
不然哪天喝多了都不知道跟人聊啥。
沉默在蔓延。
他直勾勾盯著我。
心情頗為忐忑。
「剛睡醒的女孩子臉蛋好嫩好軟啊,好想咬一口。
「怎麼辦?誰能教教我怎麼表白?
「她在鬼屋都不讓我親親,萬一被拒絕怎麼面對失敗比較好?我可是總裁啊!」
我的身體越來越燙。
不敢想象老板真的喜歡我。
厲衡淡定地說:「餓了吧?起來吃點東西。」
可他看著我吃意大利面時,腦殼都歡快得在冒粉紅色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