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將一大一小打量片刻,說道:“準備一下,我要沐浴。”
聽到這聲音,鶴童就習慣性地去準備洗漱的工具和幹淨的衣物,正想隨他去湯泉,卻見他停下來,看向遲萻,說道:“你過來。”
鶴童頓時委屈了,狠狠地瞪一眼遲萻,將東西交給她。
遲萻見小孩兒委屈的樣子,知他將侍奉大人當成一件畢生的使命來執行,差點想將這工作交給他,但前面那隻年獸雙目沉沉地盯著她,不敢在這裡觸犯他,隻好乖乖地跟過去。
來到昨天她沐浴的湯泉,遲萻剛放好東西,就見那男人絲毫沒有羞恥心地當著她的面寬衣解帶,露出完美的體魄,然後大咧咧地轉過身面對她。
遲萻的視線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上飄去,大理石一般的肌膚,泛著冰冷的色澤,寬肩窄腰,薄薄的肌肉覆在勻稱的骨骼上,四肢修長有力,簡直完美,隻是腿間那物件,是不是大得不像正常人……
他抬腳走進溫泉,然後懶洋洋地倚著一塊漢白玉石,朝她看過來。
遲萻默默地看他,這是要她陪洗?
果然,就聽到他說:“過來。”
遲萻發現這個世界的司昂可能因為本體是獸的原因,脾氣十分不友好,沒有上個世界軟萌好說話,很容易蛇精病,最好不要忤逆他。
於是很乖巧地下水,原本是準備幫他洗頭發搓背的,誰知反而被他剝了衣服,真正意義地陪洗。
男人一隻大手接水澆到她頭發上,拿過旁邊兩張香葉揉碎,擠出汁水,用汁水給她洗頭發。這香葉散發著清雅的草木香味,光是聞著就很舒服,遲萻於是沒掙扎,享受這位年獸大人的伺候。
隻是幫她清洗身子的時候,這人的指甲太鋒利,輕輕地滑過她的身體,就將皮膚劃破。
他看著她肩膀上的傷,嘴唇抿起,低首將上面沁出的血珠舔去,又拿過昨天的那株治療的草,將草汁抹上去,傷口一陣清涼,遲萻側首看去,發現傷口很快就開始收疤。
真是神奇的草藥。
他看起來很滿意的樣子,又湊過去舔了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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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此時光溜溜地泡在水裡,相比她人類脆弱的身軀,這人的身軀修長有力,而且**的,雙腿間墊伏的怪獸時不時地會碰觸到她的身體,讓她忍不住往旁邊縮縮,然後就被他不悅地捉過來,困在他的雙腿間。
遲萻索性坦然地面對他。
上個世界,每次她洗澡時,這人就喜歡擠進去和她洗,兩人除了最後一步,該幹的事情都幹完了,對他的身體也不陌生,實在很難害羞得起來。
終於折騰著洗完澡,兩人一身水汽地回到房間裡。
鶴童在門口探頭探腦,見男人轉頭看過來,馬上殷勤地道:“大人,葉小姐該用膳了。”
男人點頭,讓鶴童將膳食端上來。
遲萻發現隻有自己的份量,忍不住問:“大人不用膳?”
“大人在外面吃過了,不吃這種東西。”鶴童歡快地說道。
遲萻想到剛才男人回來時渾身的血腥味,心裡有個猜測,便沒說什麼,坐在那裡安靜地進食,看著鶴童歡快地圍在男人身邊問東問西。
“大人,今天您去哪裡?”
“東邊。”
“東邊?”鶴童忍不住皺起眉頭,“大人,東邊那裡生活著一群討厭的山魈,醜陋又惡心的東西,您不應該去哪裡。”
“那裡的妖怪的味道不錯。”
“……南邊有更好吃的魚。”
“改天再去。”
鶴童一臉欣喜地說:“大人去南邊的話,記得給鶴童帶些魚,我要做美味的魚湯。”想到魚湯的美味,鶴童就有點饞。
男人不置可否,不過他轉頭看一眼正在進食的遲萻,便點頭應下。
鶴童也看到他的眼神,頓時不開心,大人隻喜歡那個人類,不喜歡他了。
雖然鶴童對於遲萻搶走大人的注意力很幽怨,但是白天時,男人不在的時候,不管遲萻折騰什麼,他又很積極地湊過來,遲萻去哪裡,他就跟到哪裡,儼然像個跟屁蟲一樣。
遲萻對年紀小小的鶴童很縱容,這還是個孩子,而且很單純很情緒化的孩子,對他實在提不起什麼防備之心,就算知道鶴童並不是人,遲萻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上個世界連幽冥地獄都爬過了,其他的非人類什麼的,實在害怕不起來。
遲萻被男人帶回神山後,就在這裡安然地住下來。
作為一個神祭品,她現在需要做的是侍奉“神”,不過一般男人白天時都會出去,隻有傍晚才回來,白天的時候遲萻是自由的,可以折騰自己感興趣的事情,還有個小鶴童陪著,她並不寂寞。
過了幾日,男人果然去弄了一些南海的魚回來。
“這是南海的珍珠魚,擇珍珠而食,身無異味,可美味了,今晚做魚湯給你喝。”鶴童說著,就拎著那些魚下去處理。
這時代的飲食水平很簡陋,但盛在它的食材絕佳,就算不用多少佐料,也能做出美味來,這是遲萻最滿意的。她現在是凡人,脫離不了五谷雜糧,能吃好點的自然不介意。
當晚鶴童煮了一鍋美味的魚湯,配著細膩酥脆的魚餅,吃得兩人肚子都撐了,攤在地上不想動。
男人懶洋洋地坐在旁邊,看著兩人高高興興地吃東西,眸色深沉。
遲萻見鶴童捂著肚子哼哼唧唧的,可愛極了,伸手給他揉肚子,鶴童被她揉得很舒服,忍不住朝她身邊靠了靠。
雖然童鶴嘴裡時常嫌棄遲萻搶了大人的喜愛,但他其實對遲萻來到這裡卻是最開心的,在男人白天出去時,他就喜歡跟著遲萻。幾日相處下來,遲萻憑著她所向無敵的親和笑容及忽悠,很容易就將鶴童攻略了。
當然,在鶴童心裡,最重要的還是他的大人,但是遲萻在他心裡也有些份量。
遲萻正幫鶴童揉著肚子,突然一隻手伸過來,將她的手拉走。
遲萻傻眼地看著將她的手拉走後,直接放到他自己肚皮上的男人,這是幾個意思?
鶴童也忍不住看過來,見男人也要遲萻揉肚子,忍不住嘟起嘴巴。
男人沉默了下,拎著遲萻起身,說道:“你身上都是魚腥味,去洗澡。”接著就拎著她往湯泉走去。
遲萻忍不住低頭聞聞自己,哪有魚腥味?明明那珍珠魚是一種吞食珍珠而生的魚,連鶴童都愛吃,壓根兒就不會在身上留下味道的。
男人不管她在想什麼,拎她到湯泉那裡後,先將自己剝光,然後再將她剝光,就拎著她到水中,然後拿過一旁盛放在木盤裡的香葉子,揉碎擠汁,給她洗頭洗澡,將她弄得香噴噴的,沒有其他味道才罷手。
等幫她洗完後,他就大咧咧地站在那兒,讓她幫他洗。
遲萻瞥了一眼他頂天立地的身軀,暗忖這不愧是一隻獸,完全沒有絲毫的羞恥心,非常地坦蛋蛋。
兩人洗得香噴噴後,男人就帶她回房,然後臥在那柔軟的獸皮床上,將她往懷裡圈著,鼻子在她身上蹭來蹭去。
遲萻這段日子已經摸清這隻獸的行為模式,他喜歡將她洗得香噴噴的,然後就摟著躺在獸皮床上,將她當抱枕一樣抱在懷裡,時不時地就蹭兩下,親昵而自然。
要不是試探過後知道他仍沒有記憶,遲萻真的以為他是帶著記憶的。
不管哪個世界,他的行為總是如此的相似。
30|蠻荒之年
寒冷的冬季很快過去, 神山下的大氏村終於迎來萬物復蘇的春天。
對於人類而言, 象徵著希望的春日降臨,苦難必將過去, 人類始終頑強地在這個時代生存繁衍。
不知不覺,遲萻作為神祭品來到神山已有幾個月了。
這幾個月,遲萻一直待在這山谷間的宮殿裡,白天和鶴童一起研究草藥和煉丹,晚上則侍奉那隻年獸, 陪洗□□陪聊陪喝酒, 中間有空就修煉,日子過得十分充足。
這段日子, 遲萻基本摸清楚男人的活動規律。
他幾乎每天都會出去,隔上幾天休息一下。
他每天的傍晚回來時,會帶回一身血腥味兒,簡直就像是去搞大屠殺歸來一般, 每天回來的第一時間, 他都會拖著她一起去沐浴洗去渾身的血腥味兒,而且不能忍受她身上有其他的異味。
這是一隻有潔癖的獸。
很好, 這很司昂。
如果不用出去的時候, 他就會一天到晚懶洋洋地趴臥在獸皮床上, 吹吹風, 看看風景, 愜意得像隻懶獸。
他自己懶就算了, 還要拖著遲萻一起懶, 將她圈在懷裡,愜意地打著盹兒,白白浪費一整天。
遲萻現在是被送進神山的神祭品,侍奉他的人,自然沒資格反抗,隻好隨著他了。
至於他每天出去幹什麼,遲萻後來也在鶴童那裡得到準確的答案。
“主人去清理周圍越界的妖怪和怪獸,這次他直接沉睡了一百年,時間太長了,附近都快要被那些醜陋的妖怪野獸佔據,到處都是它們的味道,惡心壞了。”鶴童一臉厭惡地說,顯然對外面那些東西很是討厭,然後又接著道:“加上主人一百年沒吃東西,他也餓了,需要不斷地進食,才有力氣。”
遲萻小心翼翼地問,“他一般吃什麼?”
“對主人來說,妖怪的肉比較好吃,怪獸的也不錯,野獸很少吃,如果是神獸的話,打得贏就直接吃掉。”說到這裡,鶴童一臉得意,“這世間還沒有主人打不贏的東西。”
於是遲萻默默地給這隻年獸備注一個屬性:這是一隻雜食的年獸。
好吧,不能要求一隻年獸吃人類吃的東西,雖然他可能也會吃,但並不太喜歡。
當然,除了這些之外,他看起來也很會享受,他沒事的時候,時常會喝點酒,至於這酒是哪裡來的,還有待她挖掘。
這幾個月,遲萻將溪邊附近的草藥都認了個遍,並且一一分類整理,煉出好些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