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妖怪鳥長得非常奇特,鳥身雙蛇頭,可以低空飛行,發出如夜鶯般的啼叫聲,成群地在山林裡捕食,或者兩個蛇頭和旁邊的妖怪鳥的蛇頭廝纏在一起,親昵地互相纏繞。
在這群妖怪鳥悠闲自在時,男人如鬼魅般出現,赤色的衣袂在空中飛揚,那道身影,如一隻撲食的兇獸,須臾間就從空中降落到那群妖怪鳥之間,揚手就掐住一隻妖怪鳥的脖子,毫不遲疑地將它的兩條脖子擰斷,血腥又兇暴。
其他的妖怪鳥瞬間嚇得跑光,男人也不理會它們,開始放血拔毛,然後用一張大葉子包起來,尋了一條冒著火星的地熱縫,將之拋進去幾分鍾,再拿出來時,已經熟透了,烤得金黃金黃的,散發著一種誘人的香味。
這妖怪鳥雖然長得難看,但肉確實很香。
男人轉頭看她,遲萻馬上道:“我還飽著,你自己吃吧。”
於是男人就坐在那裡,慢慢地吃起來,看起來雖然慢,其實進食的速度很快,一隻妖怪鳥瞬間就解決了。
這妖怪鳥的身體有駝鳥那麼大,但他吃完後,腹部依然平平的,好像隻墊了點開胃菜。
遲萻從鶴童那裡知道他的食量不是正常人能比的,一隻妖怪鳥確實不夠他吃。
遲萻坐在旁邊看他進食,目光落在他的腳上,他似乎不喜歡穿鞋,不過想想也是,哪有年獸是穿鞋子的,就算不穿鞋,他也能在雪山中行走自如,沒有損傷分毫,可見這人的皮有多堅硬。而且腳還幹幹淨淨的,看起來真是不科學。
等他吃完後,繼續前行。
接著,遲萻就見他一路走,一路殺妖怪和怪獸。
他也不趕盡殺絕,而是一種非常隨心所欲地殺,這邊殺兩隻,那邊殺一隻,其他逃跑的就讓它們逃,好像懶得追過去趕盡殺絕一樣,真是一隻隨心所欲的獸,整個神山和神山周圍的地盤都是他的,妖怪們也是他的,隨便他殺來吃。
那些殺掉的妖怪被他直接放血剝皮,弄熟吃掉。
這隻年獸太兇殘了,妖怪們被他嚇得不要不要的,一見他就四處逃蹿,跑得那叫一個飛快,不過還是跑不過這隻年獸。
要不是這隻年獸懶得殺,隻怕這山裡生活的妖怪都要滅絕了。
遲萻終於見識到這個世界的妖怪是什麼模樣的,相比之下,在人類村子裡飄蕩活動的那種叫祟的小白妖倒是沒有那麼厲害,而且那些祟妖比較喜歡欺負人類這種弱小的存在,所以喜歡在人類村子裡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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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生活在山林裡的妖怪,一般不會輕易踏足人類的村子,方才給人類生存喘息的機會。
走了半天,遲萻有些累時,兩人就坐在陽光下的草地上休息。
吃飽喝足的年獸習慣性地想臥趴下來休憩,將遲萻圈到懷裡摟著,用下巴抵著她的肩膀,半眯著眼睛,顯得懶洋洋的。
遲萻窩在他懷裡,並沒有睡覺,很淡定地開始發呆。
不遠處是一片灌木叢,突然來了兩隻不知道是什麼的妖怪。
這妖怪有類人的模樣,腦袋上頂著幾绺白毛,皮膚白得像得了白血病的那種,沒有眉毛,看起來有點像外星人,它們的下半身裹著獸皮裙,手牽著手走過來。
兩隻妖怪來到灌木叢前,就開始擁抱在一起,互相磨蹭對方的身體,它們嘴裡發出古怪的聲音,甜膩而纏綿,聽在耳裡耳朵都要酥軟了,還挺好聽的。
接著它們開始互相撫摸身體,慢慢地興奮起來,將對方的獸皮裙一把脫下,倒在地上廝纏在一起,難舍難分,下身緊密相連,上面趴著的那隻妖怪開始聳弄起下半身,做起打樁運動。
遲萻傻眼了。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很快地,那毫不掩飾的叫聲傳來,讓遲萻知道,這兩隻妖怪真的在做那種事情。
她忍不住看看周圍,果然是春天到了,正是繁衍播種的季節,怨不得呢。作為妖怪,他們就算長得醜陋一些,也是要繁衍的嘛。
兩隻妖怪做得太投入,在灌木叢裡浪得要飛起,壓根兒就不知道不遠處還臥著一隻剛吃飽的可怕兇獸。
某隻年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眼睛,也看到灌木叢中正在浪的兩隻妖怪。
於是一人一獸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那兩隻妖怪那啥,直到圈著她腰間的手臂突然收緊,遲萻頓了下,忍不住轉頭,然後對上一雙豎瞳。
遲萻:“……”
突然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雖然知道這隻年獸是司昂,可是被這麼一雙興奮起來的獸瞳盯著,依然讓她頭皮發麻,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僵硬地坐在那兒,恨不得將他拖離這地方。
當然,拖他離開這裡之前,希望他能將這兩隻做汙汙事情的妖怪弄死。
可惜直到兩隻妖怪浪完,他也沒有去殺妖怪的意思,就這麼放著兩隻浪完的妖怪手牽著手離開。
這時,圈著遲萻的男人方才放開她。
遲萻連滾帶爬地遠離他幾米,默默地看他,發現他的豎瞳還沒有變回去,而且那眼睛時不時地上下打量她,讓她感覺更不好了。
“回去了。”他說,將她扛起來,準備用最快的速度回神山。
遲萻:“……”
她突然一點也不想回去!
31|蠻荒之年
某隻獸想以最快的速度回神山, 做點春天最適合做的事情, 不過路上卻發生了意外。
他們遇到一群怪獸。
所謂的怪獸,就是區別於野獸和妖怪、神獸的一類存在, 比野獸厲害,比妖怪少了智慧,和神獸這種壽命悠長的存在更不能比,算是一種神獸、妖怪與其他物種雜交的生物。
當然,怪獸也有強弱之分。
現在這群怪獸, 實力不強, 它們的看起來和野豬一樣大小,但架不住它的數量多, 像草泥馬一樣成群奔來,頗為壯觀。
男人的眼睛瞬間變成獸瞳。
他將遲萻放下來,赤色的衣袂在半空中張揚,瞬間就出現那群怪獸中, 揚爪就一陣開撕, 像個屠戮者,生命收割機, 那群怪獸血肉橫飛, 瞬間就死了大半。
“住手!”一道鏗鏘的聲音響起, 如擊石之音。
遲萻被那聲音震得有些耳鳴, 忍不住捂起雙耳, 抬頭看去, 就見不遠處怪獸群最末尾奔來一個男人。
很快地, 遲萻就知道,那不是人,而是一個……非人類,和年獸、鶴童一樣的存在。
這個非人類穿著一身玄色長袍,赤足狂奔來,速度極快,須臾間就來到面前。
他看起來很年輕,面容英俊,黑發琉璃眸,隻是額頭竟然有一支緋紅色的犄角,雙眉間點綴著紅色的額紋,雖然面容有些邪異,但卻又另有一股凜然正氣,矛盾得和諧。
“竟然是你這隻年獸!”那黑衣男人驚訝地道,“你不是一直在沉睡麼?幾時醒來的?”
年看到他後,終於停止屠殺,不過這般殺戮,讓他身上血氣衝天,同時也讓那些怪獸嚇破膽,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直到那黑衣男人過來,怪獸們集體往他身邊匯集,恨不得再多生兩條腿跑過去,遠離這隻可怕的兇獸。
年沒有回答他的話,神色陰戾地道:“你越界了。”
那黑衣男人嘿了一聲,說道:“你這家伙一睡就是百年,將這一帶丟著長草孵妖怪,要不是我常常來這裡放牧,幫你清理幾隻妖怪,這裡早就成為妖怪的天下,變得和章莪山一樣寸草不生,你醒來後還不是要勞心勞力地清理?你應該感謝我。”
年很自然地點頭,指著那些怪獸道,“所以,我謝謝你了,不必客氣。”
黑衣男人差點被他氣個半死。
這隻年獸依然是那麼討厭!怎麼不睡死算了!
突然,他的目光轉到邊上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遲萻身上,瞬間瞪大眼睛,吃驚地道:“這是……凡人?你帶個凡人來這裡?”
年沒理他,而是走向遲萻。
“喂!”黑衣男人被他無視的態度氣得跳腳,“你別走啊,說清楚,你怎麼帶著一個凡人?”
年重新將遲萻扛起,對他道:“這是我的祭品!記住,別打她主意,否則我吃了你!”
黑衣男人知道他說的是真的,是真的吃掉的那種,這讓他對遲萻更好奇了,忍不住想要再多看兩眼,可惜那隻年獸已經將人抱走,擺明著不給他看,一副吝嗇的樣子。
黑衣男人嘖一聲,轉身看到地上的怪獸的屍體,忍不住又痛心疾首,覺得那隻年獸實在是太粗暴了,不就借他的山頭養點儲備糧嘛,用得著將他的儲備糧殺了大半麼?
哪天他要吃了這隻年獸,為它們報仇。
***
男人扛著遲萻走得飛快,翻山越嶺,那速度抵得上雲霄飛車,遲萻感覺自己有點暈車。
突然,他又停下來。
遲萻以為他終於明白自己的速度太快讓她不舒服,誰知道他卻停下來,雙目直直地看著某個方向。
遲萻將吹到眼前的頭發撥開,也循著他的視線望去,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現在是春天,是萬物復蘇的季節,也是萬物生長繁衍的季節,加上天氣好,不管是妖怪、野獸還是人類,都仿佛遵循本能,來到野外浪一浪。
遲萻看到那在草地中浪得快要飛起的兩個人類,隻想罵娘。
不僅是兩個人類,不遠處還有兩個同樣在浪的動物,交疊在一起做著不能描寫的事情,空氣中仿佛都飄散著一起浪的粉紅氣息。
這該死的春天,為毛到處有浪的動物妖怪和人類?
不對,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