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萻緩緩地抬頭,看到依然像個十歲的男孩子的鶴童繃著漂亮的臉蛋將食物放到她面前,說道:“你吃點東西。”
“鶴童?”遲萻終於從呆滯中回神,忍不住道:“能幫我將這鎖鏈弄開麼?”
鶴童一臉“你別傻”的神情看她,說道:“這是大人親手打造的鎖鏈,上面有大人的獸紋,除了他,沒人能打開。”說著,他終於露出笑容,“就算猙敢再來,他也沒辦法弄開帶走你。”
遲萻:“……”
非人類的世界,她果然難以理解。
雖然不能理解這些非人類的想法,但遲萻仍是乖乖地吃完鶴童端上來的食物,發現鶴童其間總在看自己,忍不住問道:“你看什麼?”
鶴童瞅著她的脖子,“你脖子青青紫紫的,被什麼東西咬了?”
遲萻:“……”
被你家大人像瘋獸一樣咬了算不算?
“沒事,我摔的。”遲萻眼睛眨也不眨地胡扯,不想教壞孩子。
鶴童哦一聲,直到她吃完東西,鶴童一邊收拾一邊對她道:“這次的事情不怪你,都怪那隻猙,不過昨天大人將你帶回來時,你身上到處都是猙的味道,真是討厭死了,以後你還是離那隻猙遠點。”
遲萻嘴角微抽,連鶴童都覺得她身上的味道討厭死了,所以也不怨怪年會反復地給她洗澡。可她真的沒聞到自己身上有什麼味道啊?真不知道這些非人類的鼻子是怎麼長的。
遲萻咳嗽一聲,問道:“年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
“不好!”鶴童鼓著小臉,氣憤地道,“大人經常去章莪山找你們,沒想到猙一跑就沒蹤影,大人將章莪山都翻遍了,一直沒找到你們……”
遲萻悶不吭聲地聽著,這些她從路上巧遇的那些章莪山的神獸那兒聽說了,現在再聽一遍並不意外。對於年的佔有欲,遲萻早在現世時就有所理解,她這次才跑一年,就被他用鎖鏈束縛著,以後再跑,估計生生世世都下不了床。
真是個傷悲的事情,遲萻默默地給自己點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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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童討伐一頓猙後,對她道:“你以後也別亂跑了,你是侍奉大人的祭品,哪有祭品亂跑讓神去找的?要是其他的神獸,早就將那祭品吃了,重新找過。”
說著,鶴童嘟起嘴巴,其實挺不明白為什麼年要像發瘋一樣找遲萻。
人類對於他們這些神獸來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沒了這個,再找就是了。
所以遲萻被猙捉走時,鶴童憤怒的是猙敢越界捉人,挑釁年的威嚴,卻並沒有為遲萻被捉走太過傷心。隻是後來的事情,超出他的想象,讓鶴童莫名其妙,不明白年為什麼這麼重視遲萻。
遲萻對上鶴童純潔又疑惑的神色,默默地將身上的衣服扯了扯,努力遮掩身上的痕跡。
還是不要教壞小孩子了。
吃過飯,遲萻感覺身體又酸又累,很快又趴在獸皮床上睡著。
不知睡了多久,遲萻感覺身體沉重,好像被鬼壓床一樣,極度不舒服,終於掙扎著醒過來。
清醒後,遲萻就發現自己趴在獸皮床上,身後壓著個人,那人正輕輕地叼著她頸椎的嫩肉咬著,力道不重,但那酥酥麻麻的感覺,讓她尾椎骨都發軟,整個人癱軟在那裡,四肢無力,隻能任由身後的男人為所欲為。
“年……”她喘息著喚道,聲音軟綿綿的。
年將她後背吻了一遍,沾滿自己的氣息後,才將她翻轉過身來,看到她如水般的眸子,迷亂地倒映著自己的身影,像被蠱惑一樣地低下頭,親吻那雙眸子。
遲萻被他的溫柔蠱惑,伸手摟著他的脖子,湊過去吻他。
和他分開一年,她確實很想他。
隻是她來到這個世界,是有任務的,沒有完成任務,她會死,真正的死亡。所以,某些時候,她必須懂得取舍。
年將她揉到懷裡,埋首在她胸口嗅了一下,發現猙的氣息已經沒有了,完全是他的味道,心裡的滿足讓他身體火熱,熱氣全集中在身下的某一處,再也忍耐不住,將她的腿抬起放到肩膀上,用力地侵佔。
遲萻揪住身下的獸皮,眼睛湿潤,眼角有眼淚流下來,有些委屈地看他,“太快了……”
他頓了下,將她摟到懷裡,放緩了速度。
直到遲萻再一次癱軟在他懷裡,她伸手撫摸他鋒利的眉眼,感覺他現在的心情不錯,就嘗試著道:“年,能不能松開我腳上的鎖鏈?”
這試探性的話卻沒想到激怒他,原本魘足的眼睛瞬間變成豎瞳。
他壓在她身上,低頭俯視她,沙啞的聲音陰森地問:“你還想去找那隻猙?”
遲萻:“……絕對沒有!”
年仔細地看她,仿佛在看她是不是在說謊,半晌才陰戾地道:“你別想了,遲早有一天,我會殺了猙!”
遲萻發現他犯病很重時,心裡十分無奈。
到底是什麼讓他(↓↓接著作者有話說)
37|蠻荒之年
因為某隻獸現在犯病很重, 遲萻發現和他講道理說不通後, 決定緩一緩。
她從來不缺乏耐心,對這種蛇精病的男人, 遲萻更是以無以倫比的耐心去應對,不然在現世時,她早就被司昂弄瘋了,而不是直到和他結婚時還好好的。
這一緩,就過了好幾天。
幾天時間, 遲萻腳上的鎖鏈依然沒有取下, 她被困在這間屋子裡,白天無聊時就折騰草藥煉丹, 晚上年回來後,就一起過沒羞沒臊的夜生活,感覺和過去那兩年差不多,除了沒有自由外。
鶴童知道她喜歡草藥, 每天會到下面的山谷裡採摘一批過來給她玩, 至於年,白天時他一般不在, 遲萻覺得以他現在蛇精病的狀態, 這種時候一般不是去覓食, 而是去追殺猙才對。
遲萻的預感很快就應驗。
因為已經回到章莪山的畢方直接打上門來, 要找年算賬。
恰好那日年沒出門, 就臥趴在獸皮床上, 一手圈著遲萻, 半閉著眼睛休息。
遲萻淡定地趴在他懷裡,研究他肩膀上的紋路。
這幾天,遲萻也終於摸清楚那晚年為什麼會突然就出現,原來和她當時畫的那血符有關。遲萻自從發現年身上的金色的紋路代表的意義時,研究了兩年,自然有所小成,對符箓的研究比上一個世界更深刻,她所畫的符內蘊含的靈力也越高。
當時所畫的那驅鬼符,便是以年身上的金色符紋為基礎。
這血符生成時,因是與年身上的符紋同宗同源,自然引起年的注意力,方才會驚動他。
遲萻研究一會兒,忍不住看看那閉著眼睛休息的男人,此時他的眉眼柔和,俊美得不像凡人,教人怦然心動。然而遲萻隻要動一下腳,聽到腳上的鎖鏈發出的聲音,發現所有的平和假象都被打破。
這男人還在犯病呢,別被迷惑了。
雖是如此,遲萻仍是生不起任何害怕的心情。
大概是,自從在現世與他認識後,不管他當時怎麼蛇精病,他從來沒有做出傷害過她的事情,反而因為他的縱容,讓她越來越離不開他。
遲萻想著,就湊過去親吻他的唇角。
剛準備撩了就跑時,就被一隻手飛快地扣住她腦袋,加深這個淺淡的吻,彼此唇舌相抵,透明的津液從嘴角流出來,被他一一舔去。
“年,你給我滾出來!!”
一道怒吼響起,整個神山仿佛都震動了下,接著就聽到一聲“畢方”的唳叫聲,不遠處的雪山起了熊熊大火,融化的雪化為雪水流下來,外面的溪水瞬間變成一條寬闊的河流。
年瞬間睜開眼睛,一雙眼眸變成豎瞳。
年摸摸遲萻的腦袋,在她臉蛋安撫性地親吻一下,便起身,從窗臺跳下去。
等年離開後,遲萻忍不住摸摸腦袋,不知道畢方這種時候過來做什麼,不會是那隻猙仍是不死心,又做了什麼吧?
鶴童匆匆忙忙地跑過來,看到遲萻好好地待在房間裡,松了口氣,對她道:“畢方上門來尋仇,不過你不用擔心,大人一定會將他揍出去的。”
遲萻奇怪地問:“畢方怎麼來了?”
“主人這段時間去章莪山找猙,想要殺死猙,哪知道猙那麼會逃,主人最後隻能殺幾隻章莪山上的神獸吃了它們泄忿。”鶴童理所當然地說。
遲萻頓時默然,她真是沒辦法理解神獸的世界,論起吃來,他們真是啥都不忌諱,啥都能吃。
鶴童待了會兒,到底擔心外面的年,便又起身出去。
鶴童離開不久後,遲萻心裡總覺得有什麼不對,正想著,就見一個身影鬼鬼祟祟地從窗臺處跳上來,當看清楚那人後,遲萻再次無語。
“嘿,你看起來好像挺好的。”猙笑著說。
遲萻很想白他一眼,這種時候還能偷跑過來,可見這隻猙的本事也挺不錯的。
猙走過來,嘖嘖地說道:“哎喲,你現在渾身都是那隻年獸的味道,看來這陣子沒少和年親熱啊。年實力很強,持久力應該也很不錯,你一個凡人竟然沒被做死在床上,看來年對你還是很憐惜的……”
遲萻無語,這些神獸果然是沒節操的貨,連這種事情都能說得如此直白。
“你來做什麼?”遲萻開口問道。
“來帶你走啊。”猙說道,“你的心願我還沒有為你達成呢。”說著,就過來拉她,“趁著年不在,跟我走吧。”
“畢方是你唆使過來的?”遲萻驚訝地看他,這隻猙真是隻心機獸,果然和外面那些耿直的神獸是不一樣的。
“當然,好歹我和畢方是老鄰居了,畢方總要幫我的。何況我現在做的事情,也是為了……”猙突然閉口不言,拉著她就想帶她走。
遲萻想甩開他的手,發現甩不動後,也不再做無用功。
她抬起扣著鎖鏈的腳晃了晃,說道:“看清楚了,你現在是沒辦法帶我走的,你還是快點走吧,省得年回來真的要殺了你。”也省得到時候連累她,讓現在還在犯病的年獸以為她想跟著猙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