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拒絕麼?”遲萻問得很誠懇。
“當然。”逯行笑得很妖豔,“大庭廣眾之下,沒有男人能強迫你,但是私底下……你知道的。”
男人追求女人,除了光明正大的手段外,私底下還會有窮出不層的卑鄙手段,隻有女人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而這種事情,大家心照不宣,沒有男人會將之挑明。
“還有,追求你是男人的權利,就算你拒絕,卻不能阻止他們。就算是指揮官,他也沒有權力阻止別人來追求你,你明白麼?”逯行盯著她說。
遲萻瞥他一眼,沒吭聲。
她當然明白,否則這些人早就不知道被那男人弄死多少遍。
因為這個世界有自己的文化傳統,所以就算那些男人對她有企圖,那男人就算心裡怒意滔天,也不得不按捺下來。不然以他的性格,早就將那些對她有企圖的男人折騰得生不如死。
如果不是身處這個畸形的世界,遲萻還挺樂意看到司昂吃癟的,但隻要想到這個世界的奇葩,她就沒什麼勁兒。
等那幾個“女人”終於幫遲萻打扮好後,她們正要贊一聲她今天真漂亮,就見到讓她們難得近距離接觸的女人竟然伸手將旁邊一把閃爍著寒芒的短匕用膠布黏起來固定在大腿上,要不是今天她穿的是無袖的裙子,隻怕也在手臂上固定一把。
雖是如此,遲萻仍是不太高興,轉頭對逯行說:“我的劍,你幫我帶著。”
逯行看一眼那幾個“女人”震驚的神色,忍不住笑起來,說道:“放心吧,今天我是司儀,距離你很近,你有什麼需要,我隨時可以幫忙。”
“那就謝謝了。”遲萻朝他露出微笑。
逯行發現她難得真心實意對自己道謝微笑,竟然是因為這種事情,心情也是挺那啥的,不禁嘆息,看來這個女人,他是不能沾了。
遲萻將裙子拉好,乖巧地坐在那裡,朝那幾個回還沒回神的“女人”微笑。
幾個“女人”的身體抖了下,高聳的雙峰跟著顫了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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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幹笑一聲,不知道說什麼好,正想要找借口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時,就聽到門開的聲音。
穿著筆直的黑色軍裝的男人從門口走進來。
他的頭上戴著軍帽,黑色的短發伏貼在鬢角邊,肩膀上披著一件內襯是紅色的披風,用紅寶石扣束著,手上戴著白手套,拿著一柄銀色的鷹頭權杖,修長高大的身量,強大的氣勢,所過之處,無人能忽略他。
幾個“女人”看到他,又驚又喜,臉上布滿紅暈。
雖然其他區的人不待見第五區,對司昂的存在更是多有微詞,但是第五區的城民們挺愛戴司昂這位指揮官的,特別是那些變性人,對他有一種謎之幻想。
他邁著一雙裹在軍褲中特別惹眼的大長腿走到遲萻面前,彎身給她一個額吻,用低沉悅耳的聲音說:“萻萻,你今天真漂亮,恭喜你成年!”
遲萻被他無意間散發的男性荷爾蒙撩得臉紅心跳,吶吶地道:“謝謝,你也很英俊。”
男人朝她勾起唇角,又吻她一下,方才轉身走到一旁,詢問逯行事情準備得怎麼樣。
遲萻和幾個“女人”就在旁邊,花痴起她男人來。
等遲萻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臉色有些發黑,眼中的花痴完全收起來,摸著脖子上的項圈,深吸口氣。
這個世界真是太危險,不知不覺竟然會左右人的意志,特別是今天她成年,成年的含意不言而喻,仿佛困在這具身體裡的某些東西終於釋放,也讓她剛才的行為不像自己。
直到時間差不多,司昂朝她伸手,一雙紫色的眸子凝視她,說道:“萻萻,你準備好了麼?”
遲萻發現自己的臉皮又控制不住發熱,眼神開始迷蒙起來。
她被這個男人迷得不要不要的,覺得沒有哪個世界比現在的他更讓她著迷,恨不得當場就扒了他,貼過去狠狠地咬他一口,像條蛇一樣纏在他身上。
她暗暗掐了下手心,讓自己清醒,將手放到他手掌上,由他扶起她。
司昂一手持著鷹頭權杖,一手彎曲著,挽著她出門。
外面已經是熱鬧喧天。
門口處停著一排改裝過的軍車,兩邊是持著武器的士兵,軍容整齊肅穆,仿佛即將參加閱兵儀式,隆重而嚴肅。
司昂扶著遲萻坐上車,一排車子從城主府門口出發,緩緩地朝著中央廣場而去。
車隊來到中央廣場前,士兵們往兩邊分開,天空中響起禮炮的聲音。
遲萻被人扶下車時,就看到遠處的天空飄滿鮮花和彩球,一片色彩斑斓,比隔著一片玻璃所見的還要熱鬧。廣場周圍到處都是觀禮的人,有外來的嘉賓,也有第五區的人,而親友團們,則被安排在高臺不遠處。
“萻萻……”
遲萻聽到這道顫抖而欣喜的聲音,轉頭看去,就見站在一個穿著綠色軍裝的高大英俊的男人身邊的遲夢。
她今天穿著一件紅色的小禮服,脖子上戴著一個醒目的銀紅色鑲鑽的項圈,頭發挽成一個公主髻,用紅寶石發冠斜插著,整個人美豔動人,和那天所見的純潔的天使完全不同。
遲萻有些復雜地叫了一聲“姐姐”。
眾人都知道她們是姐妹倆,見狀,便停下來。
遲夢身邊的高大軍官——紀修挽著她走過來,對司昂道:“司昂,恭喜。”
司昂朝他頷首,“同喜。”
紀修身邊的親衛聽到這“同喜”,忍不住朝他怒目而視,其他人不清楚,他們難道不知道,今天舉辦成人儀式的女人是怎麼回事麼?這家伙將人搶到第五區,竟然還有臉說“同喜”,臉皮厚得連子彈都打不穿。
遲夢給她一個擁抱,笑中含淚,一臉高興地說:“萻萻,恭喜你成年。”
“謝謝。”遲萻輕聲說。
遲夢雖然十分高興妹妹終於像個女人一樣,不用再過那種危險又可怕的日子,但她也知道自己當初沒有詢問她的意見,就私自向軍隊揭穿她的身份讓妹妹受一番苦。當下愧疚地說:“萻萻,不管怎麼樣,姐姐都希望你好好的。”
“我知道。”遲萻平靜地說。
“我不知道端木零會向你開槍……”說到這個人,遲夢明顯顫抖了下,方才繼續道,“對不起,害你受苦了。”
“已經過去了。”遲萻依然很平靜。
遲夢終於感覺到不對,想再說點什麼,旁邊的逯行便提醒,時間差不多。
司昂禮貌性地朝紀修說了聲抱歉,便攜著遲萻朝前走。
遲夢欲言又止地看著被人挽著走上高臺的妹妹,臉上的神色有些悲傷,隻是被人輕輕地扶著手臂,轉頭看向第四區的人時,又將所有的情緒都掩下。
腳下是向前蔓延的紅毯,一直蔓鋪到廣城中心的一處高臺,高臺上是用花牆作背景,周圍點綴著不知名的寶石搭成的背景,在陽光下泛著斑斓的色彩。
遲萻覺得眼睛都要被閃瞎了。
高臺前是來觀禮的各個區的身份較高的嘉賓,用炙熱的眼神盯著她,像要將她的衣服剝光一樣。再遠一點,是一些品級不太高的軍官,從高臺望去,可以稱得上人山人海。
遲萻像個傀儡一樣,按照司儀的指示完成各種儀式,直到儀式進行得差不多,俯下身欲要接過代表她成年的信物時,突然遠處傳來劇烈的爆炸聲,整個地面都搖晃起來。
嘹亮的警鳴聲從遠處傳來。
106|男多女少
頃刻之間, 不遠處的高樓大廈被炸了一個洞, 如一部隔著屏幕的災難片,轟然倒塌下來, 周圍的人群發出絕望的嘶喊聲,紛紛四散開來。
爆炸掀起的煙塵和氣浪瞬間在幹淨的城市上空彌漫。
瞬息之間,原本熱鬧莊重的儀式變成一場大災難,敵襲的鳴聲尖銳地響徹整個城市。一群套著頭盔的人不知從哪裡出現,他們手持著槍, 衝進人群中掃射, 人類的慘叫聲和槍聲混合在一起。
“逯行,你將她平安帶回主城府。”
司昂一邊拿出通訊器調動城中的警衛人員, 一邊交待逯行,將還沒反應過來的遲萻往逯行那裡塞過去,在她差點撲到逯行懷裡時,突然手一緊, 讓她堪堪停住。
遲萻有些懵逼, 匆忙間轉頭看他。
逯行原本已經張開手,準備將人接個滿懷, 看到這一幕, 也是懵的。
對上她的目光, 司昂的動作隻遲疑片刻, 就上前一步, 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猛地俯首在她嘴上狠狠地親吻, 濃烈霸道的男性氣息侵染她的氣息。
狠狠地一吻後,他就帶著元夕等人跳下高臺,大步朝爆炸的地方而去。
遲萻捂住紅腫的嘴,目送司昂離開,目光掃過高臺下的混亂,發現那些前來參加儀式的各區的嘉賓在身邊的親衛的護送下,往安全的地方轍離,不過有一些男人卻明顯往高臺這邊跑過來。
“該死!”逯行看到這一幕,自然知道這些男人的目的。
沒有什麼比渾水摸魚更方便,顯然這些男人以為司昂離開這裡,他們就有機會對遲萻下手。
他低咒一聲,拽著遲萻就往高臺背後的另一條通道跑去。
指揮官讓他留下來不僅是防那些暗中潛伏的人,還要防這些渾水摸魚的男人。
遲萻穿著高跟鞋,跌跌撞撞地被他拉著,跑得自然不快。
逯行又低咒一聲,刷的一下將遲萻寄放在他這裡的長劍塞給她,說道:“等會兒不管誰過來,你都直接捅,不用客氣。”
說著,一把將她抱起來,拔腿就跑。
遲萻抓著劍,透過她的肩膀,就見已經有好幾個男人敏捷地跳上高臺,朝他們跑來。
如同一場追逐遊戲,隻要捕捉到,就是他們的。那群男人的臉上是壓抑不住的興奮,結實有力的身軀,如同荒野中的獵豹,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這個世界的男人,隻要擁有戰士基因信息,武力值都是強悍到非正常人能想象的,這也是為何軍隊由這些男人來統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