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蘿一看她這種疑惑的樣子,就忍不住嘆氣,對她道:“阿萻,鬼族非常可怕,比人族還可怕啊,我不是說人族可怕啦,你一點也不可怕,我很喜歡你啦。鬼族會吃其他的種族,身上攜帶一種可怕的瘴毒,普通人沾上它,一刻鍾便斃命。我們巫族的巫力雖然可以暫時緩解毒素,可如果不能及時解毒,也一樣會死去”
松蘿和遲萻描述了一陣鬼族的可怕後,認真地對她說:“總之,鬼族非常可怕,不是我們能對付的,你千萬別離開部落,要是遇到鬼族就慘了。”
遲萻一臉純良地點頭,“放心,我這破身體,走不了多遠,不會離開部落的。”
松蘿這才松口氣。
他們來到大巫的家,發現院子外密密麻麻地站滿部落的人,兩個女孩子擠不進去,站在那裡脖子都仰酸了,也看不清楚情況。
直到族長帶著幾個身強力壯的巫族漢子過來,部落的人方才自動讓出一條路。
松蘿拉著遲萻像隻兔子一樣蹿過去,跟在族長他們身後。
其他人看小姑娘這副活力四射的樣子,笑了笑,沒有說什麼,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到被松蘿牽著手的人族身上。
遲萻朝周圍的巫族露出溫暖的笑容,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彎成月牙,眉眼彎彎,親和力暴表,一群巫族不由自主地回以笑容,等她們走過,幾個巫族的漢子忍不住飄飄然起來。
這人族姑娘真好看,真溫柔!
等遲萻看清楚坐在大巫面前的那兩個巫族漢子身上的傷時,瞳孔微縮。
他們身上多數是抓傷,傷口深可見骨,上面泛著一股腥臭之氣,還有一些肉眼看不到的黑色瘴氣彌漫,這黑色瘴氣不除,會附在他們身上,進入到筋脈內髒中,一直汲取他們的生命力,直到他們死去,變成幹屍。
遲萻突然一震,為什麼第一時間她就想到這些?
遲萻看大巫給那兩個巫族治傷時,先用巫術清除一遍傷口上的毒,接著用藥敷上去。巫力對那些黑瘴氣有淨化作用,不過卻沒能徹底地淨化完,那敷上去的藥並沒有掩蓋剩下的瘴氣。
“今晚你們好好休息,明天我再看看你們的恢復情況,如果傷口沒有繼續潰爛,一切都會好的,願巫神保佑你們。”
大巫雙手放在胸前,虔誠地垂首作了一個祈禱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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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族巫也跟著祈禱。
隻有遲萻傻傻地站在那兒,在族長看過來時,趕緊垂下腦袋。
接著族長將來看熱的人都趕出去,松蘿很頑強地留下來。
她理直氣壯地對族長說:“族長,我要和大巫學習怎麼治療鬼族留下的傷,難得有機會,就讓我留下來唄。”
松羅的巫力雖然不是最強的,但她卻是這一輩醫術學得最快最好的,大巫平時也常教導她醫術,族長沒理由拒絕,隻得讓她留下。
等族長離開後,松蘿就跟著大巫跑前跑後地去學習,遲萻身體不好,沒辦法熬夜,便跟著瑪伊嬸嬸一起回去休息。
第二天,遲萻醒來後,就見松蘿坐在廊下練習巫術。
她做好早餐,叫小姑娘過來吃早餐,一邊詢問昨晚她學習得怎麼樣,那三個巫族的情況如何。
松蘿看起來有些傷心,“半夜的時候,烏奇仍是沒有撐過來,去了巫神的懷抱。”
烏奇就是昨天被抬回來時已經瀕臨死亡的巫族。
遲萻安慰小姑娘兩句,接著問,“鬼族留下的傷,是不是會在傷口上形成一種黑色的瘴氣?”
“什麼瘴氣?”松蘿奇怪地問。
遲萻便將自己所見的描述出現。
松蘿吃驚地瞪大眼睛,“阿萻,你以前是靈圖師麼?”
“什麼?”
188|靈圖師
在松蘿的解說下遲萻大概知道人族的力量體系。
人族和巫族不同,人族中有劍師和靈圖師這兩者構成人族的力量體系,其中又以靈圖師最為神秘。
人族的劍師隻要能拿起劍的人族都能習劍經過不斷的努力修行成為一名宗師級的劍師以劍入道,劍指天下。
劍師有等級劃分,從低級的劍士開始一直修煉到皇級劍師開創屬於自己的皇朝。
靈圖師則不然靈圖師以血脈為傳承靈力是蘊含在血脈中的能力,體內蘊含有靈力方可成為一名靈圖師。而靈圖師的血脈越純正體內的靈力也越充沛純正靈圖師所繪制出來的靈圖的等級也越高。
靈圖師以靈力修身,將身體當成靈力的儲存器再以自身修習的靈力為符,融入空白圖符之中生成一種擁有神奇力量的靈圖。
靈圖分為天地玄黃四個級別而這四個級別之上還有一種神級靈圖。
神級靈圖隻有宗師級別的靈圖師窺探到法則之力時,才可以在偶然機率中繪制出來,因為成功的機率太低,所以神級靈圖極為稀少,外界很少能見到,可謂是有市無價,隻有一些歷史悠久的靈圖師家族才收藏有神級靈圖。
簡而言之,劍師如果是一柄殺伐之劍,不斷地開疆闢土,那麼靈圖師則是輔助之盾,靈圖師所繪制的圖靈可以用在封印、護衛、攻擊等等方面,功能眾多,十分受人族歡迎。
“你以前一定是非常厲害的靈圖師!”松蘿由衷地說,“厲害的靈圖師,能引動天地靈力,看破一切虛妄,就和我們巫族神殿中的大巫一樣。”
不管是哪種力量,隻要修煉到一定程度時,都擁有凡人無法想象的能力。
如同巫族修習的星之力,人族靈圖師修習的靈力,人族的劍師,隻要修練到究極,都會擁有強大的力量,移山填海,無所不能。
遲萻怔怔地看她,“是這樣麼?”為什麼她依然感覺不到熟悉?
“當然啦,你能看到傷口上的黑色瘴氣,證明你的身體裡有靈力,而且你以前是一位非常厲害的圖靈師,你一定是一位宗師級別的靈圖師,才能看破它。”松蘿肯定地說,“我曾聽大巫說過,神殿的大巫級別以上的巫族,還有人族中的宗師級圖靈師,都擁有看破虛妄的能力,隻有他們能面對鬼族時,不會受到鬼族瘴毒的影響。”
說到這裡,松蘿非常開心,不過這種開心在想到遲萻體內的靈毒時,忍不住嘆氣。
“我終於明白害你的人為什麼要將靈毒放到你體內,根本就是不安好心,隻要有靈毒在,你就沒辦法調動體內的靈力,繪制靈圖。”
這對於一位靈圖師來說,不能繪制靈圖是十分痛苦的事情。
松蘿不由得慶幸遲萻沒有記憶,不然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變成這樣,一定會崩潰。就像她無法想象自己的巫力被汙染後,不能使用巫術,她一定會崩潰的。
遲萻怔怔地坐了會兒,不知想到什麼,她起身慢悠悠地走了。
松蘿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也有些自責,不應該和她說這種的。
既然阿萻的記憶被人故意封印,一輩子都想不起自己是誰,那就應該讓她拋棄過往的一切,好好地生活才是,說這些根本沒用,反而徒惹她傷心。
遲萻坐在湖邊的石磯旁,吹著涼爽的山風,怔怔地發了會兒呆,方才若無其事地去撈魚。
松蘿跟在她後面,看她發完呆後,竟然跑去撈魚,心裡松了口氣,歡快地過來,和她一起撈魚。
過了幾天,族長派出去查看鬼族情況的族人回來,帶回鬼族突破封印的消息。
鬼族的地盤和巫族、人族地盤相鄰,處於一個三不管的地帶。
曾經因為鬼族肆虐,大陸上生靈塗炭,人族和巫族聯合起來,將鬼族的地盤封印,直接切斷鬼族通往人族和巫簇地盤的通道。
然這封印並不是永遠牢固的,封印之力會年年削弱,每隔五十年必須重新封印一次。
距離上個五十年,還有十年時間,然而時間還沒到,就有鬼族突破封印,來到巫族和人族的地盤肆虐。
雅格部落的族長非常憂心,生怕鬼族中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意外,才會突破封印,忙不迭地讓人將這消息傳到天和城的神殿那邊,讓神殿派人去查看。
接下來,就不是他們這些部落的人能管的。
這些和遲萻沒什麼關系。
雅格部落位於阿爾山腳下,四周有大巫設下的封印陣,這裡的巫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平穩安逸,人在這裡生活久了,都有點與世隔絕的意思。
遲萻每日養傷,跟著松蘿到山裡採藥,然後折騰點美食,日子便這般慢悠悠地過去。
養了一年的傷,遲萻終於可以出遠門了。
松蘿興衝衝地拉著遲萻跑到瑪伊嬸嬸家,進門就歡快地叫起來,“格魯叔叔,瑪伊嬸嬸在家麼?我們來拿御神衣啦。”
格魯坐在院子裡的一株天槐樹下編織藤筐,看到兩個姑娘進來,笑呵呵地說:“瑪伊在屋子裡,你們進去罷。”
松蘿拉著遲萻一陣風似地跑過去。
遲萻隻來得及和格魯打聲招呼,就被松蘿扯得半個身體都飄起來。
她們來到一間窗明幾淨的屋子,就見瑪伊站在桌子前,手指靈活地穿著一串色彩斑斓的珠子。
見到兩個姑娘進來,瑪伊笑道:“松蘿,你慢點,阿萻要喘不過氣了。”
松蘿停下來,扶著遲萻,給她撫背順氣,笑呵呵地說:“阿萻養了一年的傷,現在比當初好多了,至少出個遠門沒問題。瑪伊嬸嬸,這次我和阿萻一起去天和城參加祭典。”
瑪伊咬掉線頭,將那串珠子系到衣服上,說道:“阿萻的身體能出遠門麼?”
“可以的!”松蘿拉著遲萻,笑盈盈地說,“這次可是咱們巫族十年一次的巫神日,要去三個月呢,阿萻一個人在家裡,我不放心。”
遲萻站在一旁微笑,並不說話。
巫族每十年一次的巫神日十分隆重,每一個部落都會派人到天和城的巫神殿朝拜,以示對巫神的敬重,這時一直待在神殿深處的天巫也會出來主持儀式。
能親眼見到天巫,得到天巫的祝福,是每一個巫族的夢想,所以每次的巫神日,沒有巫族會錯過。
當然,松蘿還有點小心思。
她想將遲萻帶過去,如果能幸運地見到天巫,到時候就請求天巫幫遲萻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