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皆已驚呆,根本顧不得其他反應,等他邁步走出去,這群巫族既是驚訝,又敬畏激動,忙不迭地跟著他們的天巫走出去,同時一直瞄著他,不管是男男女女,隻要看到他們天巫那張臉,就忍不住臉紅又欣喜。
天巫大人原來長這模樣的,真是太好看了!
等知道他們的天巫大人特地過來救他們,這群巫族更是感動得恨不得為他們天巫去死,對天巫更加忠誠。
遲萻無語地看著這群喜歡搞個人崇拜的巫族,雖說早就知道在巫族的心裡,天巫就是神,是他們崇敬的對象,但沒想到會這麼誇張,壓力有點大。
不,是壓力山大。
就在遲萻覺得壓力山大時,當她在人族的英勇事跡傳到巫族,那些純良的巫族簡直感動得不行,感動之餘,也崇拜非常。
宗家最強的白虎令之主竟然願意為了他們的天巫舍棄宗家,隨天巫一起到巫族生活,真是太感動了,簡直是曠世奇緣,亙古未有,絕逼是真愛啊!辣麼厲害的白虎令之主,還是靈劍雙修,除了他們的天巫,誰能配上她?
遲萻:“…………”
巫族果然是一群可愛的人。
此時,出手救人的天巫大人站在一旁扮高冷神秘,隻能由遲萻出面去詢問發生什麼事。
“一個月前,斷斷續續地有鬼族在附近徘徊,我們原本以為是一些鬼族潛進巫族的,哪裡想到這些隻是吸引我們注意的遊蕩者,為後面那些鬼族作掩護,趁我們不注意,鬼族大肆襲擊村落……”
手持著一把沾滿鬼血的瑪俟回答,因為不斷地斬殺鬼族,此時她身上仍縈繞著濃濃的殺氣,神色凜然中夾雜著悲痛。
鬼族殺死很多雅格部落的人,想到連丈夫都差點死在鬼族手中,瑪伊心中後怕不已。
遲萻聽罷並不覺得奇怪,人族很多地方都被鬼族襲擊,那些鬼族在黑暗中的潛伏能力無人能敵,稍不小心,就會被它們趁夜攻襲,死傷無數。
人族如此,巫族縱使有神殿的大巫們守著邊境,設下屏障,卻不能保證萬無一失。
遲萻了解事情始末後,叫來雅格部落的族長,交待幾句,便朝司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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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蘿緊跟在遲萻身邊。
剛經歷十幾日的生死之戰,此時她看到遲萻這個親人,特別是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出現,不由心生依賴,恨不得時時刻刻地和她在一起才好,一時間離不開她。
遲萻握著她的手安撫,並沒有放下,來到司昂面前,說道:“司昂,能看到鬼族是從哪裡過來的麼?”
司昂眺望著遠處低垂的天暮。
暮色四合,暗淡的星光從天邊乍現,周圍的焦土上散發鬼族血液留下的毒瘴氣,整個世界蒼涼一片,呈現一種劫後餘生的慘烈。
天巫站在那裡,潔白的巫神袍隨風而起,幾縷雪色的發絲飄飛在半空中,仿佛隨時可能乘風而去,清淡高遠,讓一群巫族越發的敬畏崇拜。
半晌,司昂收回目光,轉頭看她,淡漠地說道:“看到了。”
他沒有再多言,遲萻心領神會,便也沒有多說,直到雅格部落的族長再次過來請示,欲要將他們迎去雅格部落休息時,遲萻沒有答應。
“我們是從邊境趕過來的,當時感覺到松羅發生危險,幸好這裡距離邊境不遠,我們才能及時過來。”遲萻說著,伸手揉揉松羅的腦袋,含笑看著她。
松蘿臉蛋泛紅,眼睛仍紅腫著,吸吸鼻子,說道:“當時看到格魯叔叔受傷,很多族人都死了,我非常害怕,後來才想起阿萻送我的靈力晶,便用巫力催發它。”然後她高興地說:“幸好有阿萻的靈力晶,為我們暫時擋住鬼族的襲擊,讓我們能緩口氣。”
族長吃驚地看著遲萻,沒想到當時救他們一命的東西竟然是這個人族的巫力晶。雖然當時認出這是人族的宗師才能凝聚的靈力晶,卻不知松蘿是從哪裡得到,加上忙著應付鬼族,也沒有時間詢問清楚。
顯然族長他們還不知道遲萻的身份,松羅也沒有告訴他們。
一個能凝聚靈力晶的人族,除了宗家的靈圖師,其他人根本做不到,宗家的靈圖師,就算不是令主,身份也是高貴的。
遲萻又將松蘿安撫幾句,方和司昂離開。
松羅原本舍不得她走,等聽說遲萻以後都會留在巫族,有空會過來看她時,終於高興起來,也不再纏著她,送他們離開。
等兩人離開後,雅格部落的人都圍過來,詢問遲萻的身份。
當終於知道遲萻的身實身份時,一群巫族忍不住倒抽一口氣,特別是當初對遲萻心存防備的大巫和瑪伊等人,更是不可思議。
松蘿慶幸地道:“幸好這次有阿萻,不然我們也支持不到天巫大人過來……”想到那些死在鬼族的族人,還有差點瀕臨死亡的族人,松蘿仍是後怕不已。
其他人也是一樣,對遲萻充滿感激。
大巫和族長等人看著被人圍著詢問遲萻之事的松蘿,互視一眼,忍不住感嘆松蘿這傻妞真是傻人有傻福,當初隨便撿回一個人族,沒想到會撿到這麼一個大人物。要不是松蘿太傻,竟然要將一個人族當成家人,對方也不會如此全心全力地護她,甚至為救她萬裡奔走。
****
辭別雅格部落的人後,兩人並未往邊境而去,而是將周圍的鬼族都找出來殲滅。
此時已經是深夜,夜晚是鬼族潛行的大好時機,但何嘗不是天巫的主戰場,夜中的星辰比白日越發明亮,天空中的星辰是天巫的眼線,一切在星空下無所遁形。
於是一個指路,一個殺,兩人合作無間,將附近晃蕩的鬼族悉數殲滅,同時也救下幾撥被鬼族圍困的巫族部落的人。
那些巫族認不出兩人,但是他們有眼睛看,看到司昂引星辰之力虐殺鬼族,除了天巫不作第二人選,頓時激動得不行。
而遲萻的劍氣如殺,也讓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比起如神一般高潔清遠的天巫,遲萻更像一個人族的殺神,她的劍所指之處,沒有一個鬼族能逃得了。
遲萻以一個人族的身份,很快就在巫族揚名。
終於將這撥潛進巫族的鬼族悉數擊殺後,兩人方才轉道去邊境。
依然是日夜兼程地趕路。
中途他們在山中的洞穴裡暫時休息。
司昂在周圍布下一個安全的結界,背靠著冰冷的牆壁,將她納入懷裡,親吻她有些幹躁的嘴唇。
黑暗中,兩人的氣息交纏,唇齒相依。
半晌,司昂忍住身體的躁動,將她按在懷裡揉了揉,啞聲道:“你睡吧,好好休息。”
遲萻打了一個哈欠,連續不斷地戰鬥和奔襲,讓她的身體繃到極限,縱使有靈力支掌,仍是累得不行。
她在他唇角留下一個軟軟的吻,沒有推辭,靠在他懷裡,緩緩入睡。
司昂沒有睡,低首審視她的睡顏,指尖輕輕地沿著她的臉部輪廓移動。
黑暗並未能阻止他,他能將懷裡的人看得一清二楚,看她信任地倚在懷裡安然入睡,整顆心都被一種滿足和甜蜜填滿。
這些原本是巫族之事,她卻跟著自己勞心勞力地奔襲,擊殺鬼族,這份心意令他感動不已。
不管是巫族,還是人族,都不是她的責任,但她卻義無反顧地扛起來。
力之所及,扛起屬於自己的責任,一個人越強大,責任越大,她卻沒有絲毫怨言。
人有多種活法,她選擇一種最累的,卻活得更瀟灑。
不為世人的贊頌,隻為問心無愧。
讓他悸動的不是那副皮囊,而是這皮囊下的靈魂,仿佛他早已追尋千百世,隻為追尋這抹靈魂,用盡力氣才能得到相守的一世。
她說想要這麼做,希望能贏得他們百年相守。
如果真的能得到百年相守,縱使再苦點累點,他亦是願意的。
***
好好地休息一晚,翌日醒來,依然精神飽滿,繼續趕往邊境。
來到邊境,遠遠地就看到巫族搭建的營地,一群巫族在營地周圍巡邏,隨時注意鬼族那邊的情況。
發現兩人時,一些巫族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不過能認出司昂身上的巫神袍,都以為這是神殿的大巫,恭敬地將他們迎進營地。
蠻和伊達帶著神殿的大巫出來迎接。
“天巫大人,您來了。”蠻和伊達等知道司昂身份的都忍不住松口氣。
其他的巫族:“………………”
司昂無視他們,大步朝營地的瞭望臺走去,一行巫族步上幾十丈高的瞭望臺。
遲萻手中按著腰間的劍,一邊問蠻:“那些人在哪裡?”
“在地牢裡,由影七姑娘看守。遲姑娘可是要將他們放出來?”蠻問道,心裡仍是很好奇遲萻要怎麼安排這群人。
這群人可是宗家的高手,一群宗師級的靈圖師,在人族中算得上是一群不可多得的戰力。
遲萻微微一笑,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等鬼族過來,再將他們放出來。”
蠻頓了下,等明白遲萻的意思時,頓時無話可說。
這些原來真的是給巫族拉來戰鬥力?
208|靈圖師
入夜後, 星子閃爍,司昂依然站在瞭望臺上, 朝鬼族所在眺望。
無人敢打擾他。
遲萻看一會兒,便離開瞭望臺, 去營地的地牢。
影七像個影子一樣, 忠誠地執行自己的任務, 看守那群靈圖師, 見到遲萻平安歸來, 欣喜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