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敵人先放箭後,紛紛從埋伏之地出來。
車子很快就停下來,外面已經開始陷入一場混戰,聽著那刀劍金鳴的聲音中夾帶著一種奇怪的爆炸,遲萻忍不住再次掀開窗簾,就看到不遠處的一個手持劍的騎士和一個將自己包得像個黑炭團一樣的黑衣人打得如火如荼,兩人一邊打一邊出大招,每一次出招,自帶傷害值,會將地面炸得泥土亂飛。
遲萻看到這一幕,可以確定這個世界的武力值隻高不低。
她沉著臉,一邊檢查身體的情況,一邊隨時準備面臨突發情況。
在她運行混元心經時,能感覺到體內竟然有一種奇怪的力量,應該是身體原有的,是這個世界的人修煉出來的東西。
看來身體的原主並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還沒等她安心,突然馬車的車門被人用力地拉開,遲萻猛地抬頭,就對上一雙淫邪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同樣將自己包得像黑炭,隻露出一雙眼睛,看身形是個男人。
他看到緊貼著車壁的新娘子,眼裡露出驚豔的神色,粲笑一聲,說道:“美人兒,我來救你了,快點跟哥哥走!”
遲萻貼著車壁,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慘白著臉,弱弱地問:“你、你是誰?”
“我是來救你的人,聽說你是被遲家塞過來代嫁的,相信你也不願意嫁給一個魔頭吧?來,哥哥救你走。”男人說著,就伸手過來要拉她。
眼看那隻手就要抓上來,遲萻眼疾手快地將懷裡的繡球塞過去。
那男人的手剛碰到繡球,突然身體一僵,他緩緩地低下頭,看到那不知何時貫胸而過的利器,瞪著一雙不敢置信的眼睛,捂著胸口就往外倒下去。
這時,就聽到有人驚呼道:“是天魔城的人!”
“天魔城來的迎親隊伍!”
遲萻縮在馬車裡,雖然沒有看到外面的情況,但聽著那動靜,就知道有數不清的騎獸的步伐,顯然對方來的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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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城應該是她現在要嫁去的地方,他們的人到來,也證明她很快就要脫離危險。
遲萻判斷著目前的形式,聽著外面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依然縮在馬車裡,沒有出去逞英雄,此時也不是她逞英雄的時候。
漸漸地,外面的戰鬥聲終於變直到安靜下來。
突然而來的安靜顯得十分可怕,而在這安靜中,伴隨而來的是一隻麒麟獸篤篤篤前行的聲音,像擂鼓一樣,一下一下地敲擊在人的心頭。
那聲音來到麒麟車前,麒麟車的車門半開,遲萻隻看到那隻麒麟獸的腦袋,麒麟獸上坐著一個人,還未等她看清楚那人衣服上的紋路,突然車門大開,那粗暴的力道,甚至將車頂都掀了。
周圍送嫁的臨川城的護衛看到這一幕,表情一僵,最終不敢說什麼。
遲萻緩緩地抬頭,就看到坐在高大的麒麟獸上的男人,一雙猩紅色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
258|武天大陸
遲萻縮在婚車裡正想表現一下被劫持的柔弱,就被一隻手拉起。
下一刻她就從被毀壞的婚車落坐到那隻手的主人的懷裡,那拉著她的手寬厚微涼而且力氣奇大讓她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
抱著她的男人騎坐的是一隻紫色的麒麟獸。
遲萻敏銳地注意到周圍那些人所騎坐的麒麟獸的不同用來拉車的是紅色的麒麟獸周圍的護衛們騎坐在是黑色的麒麟獸,而將她拉出婚車的男人騎坐的是紫色的麒麟獸。
紫色的麒麟獸無疑比其他兩種顏色的麒麟更高大氣勢更彪悍。
這時臨川城負責送嫁的隊長蔣勁硬著頭皮過來,恭謹小心地開口道:“請問,您可是天魔城的城主?”
男人穿著一襲赭紅色的衣服身上並沒有多餘的配飾,根本無法判斷他的身份,唯有那頭紫色的麒麟獸表明他的身份。
眾所周知,天魔城城主的座騎是一隻紫色麒麟獸,紫色麒麟獸也是麒麟中的王者是速度最快、戰鬥力最強的麒麟獸。
麒麟乃是武天大陸的身份象徵,隻有那些世家貴族及武士才有資格收它們為座騎。其中以紫色麒麟為貴,乃是皇族的象徵。其次是藍色麒麟為世家貴族座騎接著是青色麒麟、紅色麒麟而黑色麒麟最為普遍黑色麒麟大多為武士的座騎。
雖然紫色麒麟為貴,乃皇族的象徵,但卻有例外。
這個例外便是天魔城的城主。
每一任天魔城的城主,皆以紫色麒麟為座騎,這也是天魔城城主的身份標志,連皇族也不敢對此說什麼。
所以,當看到這個男人騎著紫色麒麟而來,這群護送新娘子去天魔城的臨川城侍衛們
便明白他的身份。
當天魔城城主那雙蘊著血色的眼睛淡淡地望過來,臨川城隊長蔣勁呼吸一室,瞬間便感覺到那種恐怖的壓力,是高級武者的威懾,讓他腳下一個踉跄,忍不住後退幾步。
他心中驚駭,這雙眼睛
男人拉起韁繩,紫色的麒麟獸發出一聲威震天際的嘯吼,四蹄踏著紫色雲霧,前遠處奔去。
沒人敢攔他,一群天魔城的麒麟騎士忙跟上去,浩浩蕩蕩地離開。
將勁看著被天魔城城主帶走的新娘子,心裡發苦,覺得這一切完全出乎他的預料,根本沒想到天魔城的城主會親自過來迎親,而且將婚車弄壞後,直接就將新娘子帶走。
自從天魔城派人來到臨川城指名要遲家女送入天魔城後,臨川城請示過皇族的意思,皇族那邊態度曖昧,臨川城不敢拒絕天魔城,隻好答應送女過去。原本天魔城指定的人選是還未出閣的五小姐,即是臨川城城主夫人嫡出的二女兒,誰知因為一點意外,隻能選擇用七小姐代嫁。
如今路才走一半,還未抵達天魔城的勢力範圍,哪裡知道會遇到挾持新娘子的歹徒。
接下來怎麼辦?
這時,一個斯文的年輕人笑盈盈地說:“抱歉啊,我們城主聽說有人要劫持遲姑娘,所以心急了點兒,就將她先帶走。畢竟沒有比城主身邊更安全,不是麼?”
蔣勁無話可說,隻得朝這年輕人拱手行禮,問道:“不知您是”
“我叫司隨,是天魔城的一個小管事,這次隨城主一起來迎接遲姑娘。”司隨笑得十分親切,將來意說明。
蔣勁直覺司隨的話很有水份,他看起來並不像是天魔城的小管事。
不過這些已經不是他能探究的,便直言道:“司管事,今天這事情,我們也不知道會有人膽大包天敢來挾持新娘子,幸好你們及時出現。這裡還有很多我們城主給七小姐的陪嫁,您看”
“這些就勞煩蔣隊長,等蔣隊長將嫁妝送到天魔城,我們會馬上舉辦婚禮。”司隨笑著說。
蔣勁吃了一驚,難道天魔城城主真的決定要娶七小姐為妻?
當初他們都以為將人送過來,隻是給天魔城城主糟蹋的,能給個名份都不錯,就算沒有名份,也沒人敢說什麼。這所謂的婚車和嫁妝,其實不過是讓臨川城為面子好看一些,特地置辦的,反正天魔城那邊也沒有說不準弄這些。
雖然不明白天魔城到底在打什麼主意,蔣勁也不敢待慢。
司隨離開後,蔣勁讓眾人收拾一番,送親的隊伍很快就繼續前行。
麒麟獸的速度非常快,遲萻迎面就被嗆一嘴的風,手腳都有些發軟,軟綿綿地倚靠在男人懷裡。
遲萻感覺到自己身體有些不對勁,雖然行動無礙,可總覺得使不上力。
男人仿佛發現她受不住,用披風將她裹住,鎖在懷裡,繼續前行。
她窩在男人熟悉的懷抱裡,身體被對方緊緊地束縛著,沒辦法做什麼,幸好那熟悉的氣息讓她打從心裡感覺到安心,便靠著他的胸膛,不知不覺地入睡。
直到夕陽西下,遲萻被一陣顛簸弄醒時,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抬頭時就看到抱著她的男人漂亮堅毅的下颌,猛然想起原主的記憶,頓時有些氣悶。
虧她先前還以為自己是正要出嫁的新娘子,還想著是不是要嫁給這男人,哪知道到頭來,原來她是被人塞過來代嫁的。
不,應該說連代嫁都不是!天魔城的城主還不一定會娶,可能隻將送過來的遲家女當成後院某個用來的女人。虧得臨川城還特地將塞過來的她弄成新娘子的樣子,以為這樣就能自欺欺人麼?
氣悶之下,她繃著臉,什麼都不說。
麒麟獸在一片小樹林中停下。
隨行的侍衛們在周圍扎營,男人將懷裡的人抱下麒麟獸,打開披風時,發現她已經醒了,正用一雙漂亮的黑眼睛瞅著他。
她的神色平靜,仰著頭看過來,對他那雙魔般的血色眼睛沒有什麼反應,就這麼平靜地迎視。
男人心裡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種奇怪的感覺,從他打開婚車的車門,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強烈地湧上心頭。
她當時縮在婚車裡,整個人小小的一團,臉色蒼白,氣息微弱,明明看起來非常可憐,儼然一個被嚇壞的小可憐,但那雙眼睛卻平靜如淵。
她並未害怕。
他清楚地從她的眼睛裡得到這個消息,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將人從車裡拉出來,直接帶走。
男人此時再對上這雙眼睛,感覺依然十分強烈,忍不住用力地將她擁抱緊一些。然後,就看到她皺起眉頭,露出忍痛的神色,這才憶起,自己的力氣對於低級武者來說,難以承受。
他的動作微頓,下意識地放手。
遲萻被男人丟到地上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看著男人大步離開的背影,她懵逼半晌,甚至忘記從地上爬起來。
“您沒事吧?”
遲萻轉頭,看到一張斯文帶笑的臉,一下子就想到上個世界的司言。
這人和司言很像,倒不是說容貌,而是那種斯文親切的氣息。再瞅瞅那走遠的男人,忍不住琢磨起來,難不成這男人太難搞,一般的沒辦法待,隻能像司言這種性格的才能待得住?
不過這人明明問她沒事吧,卻愣是沒伸手拉她一把,隻由著她自己從地上爬起來,遲萻越發的覺得,這人和司言的行事風格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