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與家中的姐妹們並不親近,這緣於武者的習性。
武者一生追求武學,苦修不輟,極少會讓她們像普通的女孩子那樣講究衣食住行,更不會浪費時間進行一些沒必要的女孩子們的攀比聚會。
不過遲菁是個例外。
似乎是一年前,遲菁就像變了一個人,從原本埋頭苦修的武者變成一個講究享受的世家小姐,不再一心修煉武學。縱使如此,她的修為並未落下,反而進步極快,族裡的人見狀,便也沒有約束她。
武學一道,本就看個人的覺悟和努力,旁人勉強不得。
遲菁做出很多在遲家那些努力修煉的女孩眼裡的奇怪事情,總愛外出,結交外面的武者,以探討武學為名,理由十分正當,而她的修為的提升,也證明她並非隻是貪玩。
武者並非埋頭苦修就能進步的,修煉到一定階段,必須要入世尋找自己的武道,不過一般都是修煉到武將級別,方才會離開苦修之地。
一般十幾歲的武者,能脫離武徒,修煉到武士已經算是天才。
遲萻算是遲家那麼多姑娘中資質不錯的一個,十六歲已經是九級的武士,二十歲前有望晉升為武師。
而遲菁的資質隻能堪稱中上,並非最優秀,十八歲的遲菁和十七歲的遲萻一樣的等級,並未到達可以入世的武將級別。是以遲菁的種種行為,在眾人看來,無疑是奇怪的,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妥。
遲菁跟著也改善與家中姐妹的關系,讓遲家上上下下幾乎都喜歡她。
所以,當天魔城的人讓臨川城送一個遲家女去天魔城後,遲菁不願意去,隻是微微送些禮,便有很多人為她說好話,最後才推出一直悶頭修煉的遲萻成為這個犧牲品。
遲萻微微眯起眼睛,整理完記憶中某些細微的片斷,懷疑遲菁的來歷。
首先,遲菁可能是一個穿越者,而且是一個懂得詛咒的穿越者。
至於她為什麼隔著幾千萬裡給自己下詛咒,不排除姐妹倆以前有仇,或者是遲菁和天魔城城主有仇。
原主和遲菁沒什麼接觸,也沒有利益糾葛,有仇這個可以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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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和天魔城城主有仇,她想要搞的是天魔城城主。
如果遲菁真的是一個穿越者,按理說,她不應該和遙遠的天魔城結怨,除非她是一個正義之士,想為世人除魔,才會主動出手。
可能麼?
遲菁雖然看起來並不好相與,甚至眼睛裡透著涼薄,並不是一個熱血沸騰的正義之士,這個理由就有些牽強。
遲萻想不透遲菁的目的,加上現在也見不到本人,無法弄清楚,隻能暫時作罷。
最終,遲萻不願意將時間浪費在封魔陣中,說服司昂用魔氣封印她體內的詛咒。
男人看起來很不高興,除了不高興外,更多的是擔憂害怕,還有心疼。
“沒事的,總好過我以後變成傀儡,萬一對方的目標是你,想控制我來殺你呢?如果我真的對你動手,你一定不會還手的,要是你發生什麼事,我豈不是要難過死?”她笑著說。
“我不會死。”男人一臉認真,“隻要有天魔在,我就不會死。”
遲萻見他不肯,隻能下猛藥,“要是控制我的人對我不懷好意,命令我離開你呢?”
男人的臉色馬上大變,雙眼血色翻騰,差點就要發飆。
很好,這記猛藥已經觸及他的逆鱗。
他最後隻能同意。
老實說,用魔氣封印詛咒的過程並不好受。
魔氣是天魔的魔氣,入侵到武者的心髒,與武者的武力相悖,稍不小心就會與武力相衝,破壞武者的筋脈,甚至將心髒炸成肉泥血水。
遲萻覺得這過程,比一場非人的折磨還要可怕的酷刑,等到結束後,她已經痛到麻痺,暈厥三天三夜才醒來。
醒來時,她已經回到天魔城城主府的主臥室,身上蓋著溫暖柔軟的被褥。
一切仿佛和幾個月前沒什麼不同。
“你沒事吧?”男人蹲在床前看她。
遲萻深吸口氣,靠坐在床上,偏首對他笑,“沒事,我很好呢。”
男人看到她還有些蒼白的臉,心中一痛,魔風不受控制地狂嘯而過,整個房間的物什都顫動起來。
遲萻無奈地撲過去抱住他,捧著他的臉就吻上去。
很好,空氣瞬間靜止,仿佛連天魔城上空不斷旋轉的漩渦雲也凝滯幾分。
解決體內的詛咒後,遲萻繼續投入忙碌的修煉中。
這次的事情也給她一個警告,讓她明白自己現在的修為太低,她需要對付的敵人不僅有天魔,還有不知從什麼世界穿來的穿越者,不能輕忽大意。
修煉不知時,等遲萻再一次被某個男人纏著結束修煉,準備過兩人世界時,突然聽說天魔城有皇族的使者來訪。
264|武天大陸
“軒轅皇族的使者?”遲萻好奇地問:“軒轅皇族不是一向和天魔城井水不犯河水麼?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來稟報的管家看一眼旁邊無動於衷的城主隻得道:“屬下也不清楚,夫人可以問城主。”
遲萻面無表情地看他,誰說他不清楚不過是怕冒犯到某人的逆鱗所以不敢當面說。
管家肅手等著城主的指示接著就聽到他漫不經心地說:“讓他們等著。”
管家一臉習以為常的神色很快便下去。
管家一走,遲萻馬上道:“哎軒轅皇族來這裡做什麼?難不成專程來找你?”
男人嗯一聲將她拉到懷裡摟著,深吸一口屬於她身上的氣息,然後說道:“我們去後山。”
遲萻乖乖地被他拉起一邊往後山而去,一邊問:“去後山做什麼?”
“採七葉魔蛛草。”
聽到這個答案,遲萻雙眼裡不覺落滿笑意沒想到都過了幾年,這男人還惦記著這東西。當初她身中軟骨粉,修為全無不肯讓他去採,擔心會發生什麼危險,後來終於可以修煉後她又忙著修煉顧不上這些東西沒想到轉眼都過了五年。
五年時間對於武者來說,不過是一次閉關的時間,轉眼就過。
兩人來到後山的天險之地,遲萻站在絕壁之上,俯看著下面的深淵,周圍的魔風狂嘯而過,不過每當刮到他們時,那些魔風會自動拐個彎,並沒有吹到他們身上。
男人將遲萻安置好後,對她道:“你在這裡等著,我下去給你採。”
“會不會很危險?”遲萻拉著他,“不如我和你下去吧,我如今已經是武王,自保應該沒問題。”
男人想了想,便抱著她,就這麼跳下去。
遲萻身體瞬間緊繃,很快就發現隨著他們的降落,周圍的魔風如雲霞般朝兩邊散去,露出一條通道,宛若飓風的風眼,周圍的魔風湧動,唯有他們周身是平靜的。
而他的腳底下,有魔風幻化成的長劍,讓他能平穩地下降。
周圍的魔風越來越密集,仿佛由風狀的魔氣化為濃黑的魔霧,幾乎達到伸手不到五指的地步。男人降落的速度突然一頓,然後攬著她,朝前躍去,須臾間已來到山壁處一道像被雷電劈裂的縫隙間。
遲萻腳踩在地上時,鞋子仿佛踩上什麼湿黏黏的汁液,空氣陰冷湿寒,彌漫著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氣息。她低頭看去,發現地上淌著黑色的液體,在冰冷的巖石上慢慢地流淌。
男人邁步走過時,那流淌的液體突然向兩邊分開,露出幹淨冰冷的巖面。
遲萻馬上明白這些液體是由魔霧形成的。
兩人走在寬敞高大的山縫間,很快就看到那些巨大的魔蛛,頭頂上空到處都是粗大的蛛絲,那些魔蛛安靜地匍匐在山壁上,或者蟄伏在蛛中,一對螯足粗壯有力,螯牙輕輕地觸動著,八隻單眼盯著他們,宛若勢待即發的獵食者。
男人神色自若地走過去,那些魔蛛慢慢地退到兩邊,自動讓出一條路。
直到男人親手摘下幾株已經開花的七葉魔蛛草,遲萻都有些懵。
“夠了麼?”男人問她。
“夠了夠了!”遲萻一邊點頭,一邊看著原本守在七葉魔蛛草旁的那隻巨大的魔蛛。
在他們到來時,它安靜地退到一旁,任由兩個人類將它守護的七葉魔蛛草採走,甚至沒有阻止的意思,怎麼看都有些可憐。遲萻此時也隱約明白,這些魔蛛根本不會攻擊天魔城的城主,怨不得這男人當初說要給她採七葉魔蛛草時,就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將七葉魔蛛草採好後,兩人重新回到城裡。
遲萻捧著七葉魔蛛草,高高興興地放到九星銜珠草中,將收集的幾種草藥攤開來,一邊擺弄,一邊嘀咕著說:“還剩下兩種材料,九陽極光果、萬年炎蛇膽”
“九陽極光果軒轅皇宮有。”男人開口道。
遲萻動作一頓,轉頭看他,“真噠?”
男人嗯一聲,叫來司隨,說道:“讓那些人過來。”
司隨明白那些人指的是誰,忙下去安排。
軒轅皇族派來的使者是一文一武,文是個白面無須的太監,是武王九級的修為武是守衛軒轅氏的將領,一個黑面魁梧的壯碩男人,修為已及武皇級別。
遲萻沒想到軒轅皇族派來的使者會是這樣的兩人,這兩人隨便拿一個出去,都可以成為鎮守一方的城主。由此可見,軒轅氏對天魔城的重視,並非像世人傳言那般,軒轅皇族對天魔城並非是無動於衷。
遲萻打量那兩人,那兩人也在暗暗打量她。
事實上,兩人感覺到她武王初級的修為,心裡也是震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