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歸來整個天魔城都十分熱鬧。
雖然城主府的氣氛一如往常的冷肅,但在遲萻從麒麟獸上身上跳下來時,那些伺候的管家和丫鬟們臉上露出的微笑紛紛叫一聲城主夫人,語氣親熱,使這座城市添了幾分生氣。
“城主、夫人歡迎歸來。”管家喜悅地說。
遲萻神色和他們打招呼,還沒多說幾句,就被男人拉走。
管家看到他們城主不經意掃過來的眼神突然怔住,心裡有一種古怪的感覺,感覺到城主和平時有很大的不同。身上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氣質仿佛整個人都變了由沉默孤僻變得張狂肆意。
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管家想了想叫住司隨,問道:“城主這是怎麼了?”
司隨小聲地道:“城主在大帝墓有所收獲,他的眼睛”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管家這才想起剛才驚鴻一瞥時,似乎城主的眼睛裡沒有昔日那種讓人發寒的汙濁之色,呈現一種清透的紅,如同紅色的寶石。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司隨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我們都是天魔城的人,生生世世注定要守在這裡。”
守護天魔城,也相當於守護整個大陸。
天魔城雖然在武天大陸的人眼裡,是一個可怕之地,黑甲軍教人聞風喪膽,但卻很少有人知道,最初天魔城建立的初衷,是為了鎮壓天魔,守護整個大陸。而天魔城中的城民,是被第一任軒轅皇精心挑選出來的忠僕戰士,他們世世代代在這裡繁衍生息,用生命來守護這座城,子孫後代皆不得離開,這是他們刻在骨子裡的信念。
隻要天魔城不破,天魔不出,武天大陸便平安無事。
管家深深嘆了口氣,將心裡的憂慮壓下。
回到天城後,遲萻好好地休息兩天,就將她這幾年收集的藥材拿出來,開始配藥。
某位城主去封魔陣看過後,回來後聽說她在藥房,轉身去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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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藥房的門,一股藥香撲鼻而來,藥香中伴隨著氤氲霧氣,將整個房間籠罩在霧氣,幾法分辯藥房裡的一切。
直到霧氣散去些許,男人才看清楚藥房裡多了一個巨大的浴桶,浴桶裡盛滿水,水上飄著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那霧氣就是從浴桶裡飄出來的。
“萻萻?”男人喚一聲。
“我在這裡。”遲萻的聲音在霧氣中飄來,“還有,麻煩關門,不能讓霧氣都散出去,會減少藥性的。”
男人隨手關上藥房的門,循著聲音走過去,就見蹲在地上收拾一些藥渣的人。
他看一眼那些藥渣,狐疑地問:“你在做什麼?”
遲萻沒說話,將藥渣裝進一個玉盒裡,隨手將玉盒放到藥格子裡,然後撲到男人懷裡,雙手攀著他的脖子,一副害怕他將自己甩出去的樣子。
如果是平時,城主大人當然十分樂意她投懷送抱,但現在他疑心病又犯了,隻覺得她此時渾身上下都寫滿陰謀。
果然,伸手推了下,發現她緊緊地吊在自己身上,根本推不開。
“司昂,你今天回來得真早,要不要洗個澡?”遲萻笑眯眯地說。
男人瞬間就明白她的意思,目光轉到那冒著霧氣的浴桶,挑眉說道:“你的意思,不會是讓我去泡這玩意兒吧?”
“是啊,這是我做的藥浴,對身體有好處。”遲萻無比自然地說。
“有什麼好處?”
“強身健體算不算?”
男人面無表情地看她半晌,然後掐住她的腰,將她從自己身上撕下來,陰森森地說:“難不成你嫌我弱?”
“當然沒有!”遲萻趕緊搖頭,省得這男人真這麼以為,倒霉的還是她。
自從在大帝墓吸收完血池中的力量,這人不知神智被刺激到哪部分,就喜歡各種犯病,犯的還是神經病,非常難搞,遲萻越發的懷念以前智硬的司昂,沒有對比就不知道那時司昂的好。
“但是,這東西對人體有好處,我特地為你調配的,你就泡一下吧。”遲萻軟聲要求。
“不需要,天魔無堅不摧,不需要這麼麻煩。”他不以為意地說,作為一個自小就吸收魔氣長大的魔頭,他的身體強壯到能拳打武帝、腳踢神獸、天下無敵,那些外物對他而言,連錦上添花都不如。
遲萻看他油鹽不進的樣子,也有點惱,隻是她仍是想試試,看能不能讓他的神智恢復清明。於是不理會他的拒絕,撲過去軟語廝磨,直磨得他受不了,答應泡為止。
男人泡在浴桶裡,眯著眼睛看她,一臉陰狠之色:“你答應我的事,可別忘記了。”
遲萻將處理好的其他藥材一一放進水中,頭也不抬地應一聲。
她在旁邊忙碌,男人趴著浴桶邊緣悠闲地看她,見她將從軒轅皇那裡得到的九陽無極果拿出來,切開一個小口,擠出裡面金色帶銀白色絲霧狀的液體裝進玉瓶裡,又拿起其他的藥材處理,動作幹脆利索,帶著某種說不出的韻律,仿佛真有那麼回事。
泡了大半天,直到浴桶裡的水不再冒霧氣,遲萻才讓他起身。
此時浴桶裡的水變成一桶清水,飄浮著一些殘留的藥渣,男人從這些殘渣中能辯認其藥材,但這些藥材的作用很雜,一時間也判斷不出她的用意。
於是他一邊穿衣服一邊狐疑地問她:“你到底要做什麼?”
“給你強身健體。”遲萻面不改色地胡扯。
他呵地冷笑一聲:“我看起來很好騙麼?”
當然不好騙,但聽話就行。遲萻暗忖,面上卻極為誠懇,“沒有,你看起來一定也不好騙,而且我也沒騙你。”
他看她一會兒,一把將她扛起往房裡走,一邊說:“你難道不知道,隻要你想騙人時,就會顯得無比認真麼?認真地胡說八道可是你的拿手戲。”
遲萻無語了下,被他壓到床上時,突然問道:“你是不是記起什麼?”
他愣了下,神色間閃過懷疑,“我能記起什麼?”
遲萻見狀,忙不迭拉下他的脖子,直接吻上去,吻到他將疑惑拋到腦後為止。
第一次哄某個男人泡藥浴,遲萻付出的代價是差點三天下不了床。
作為一個武帝,能被折騰到三天下不了床,可見某人的狠勁。
遲萻龇牙裂嘴地從床上爬起來,默默地扶著腰,緩過勁來後,繼續跑到藥房裡去折騰。
過幾天,她又將那男人哄來泡藥浴,這次依然答應他很多不合理的要求,城主大人才一副施恩般的模樣進浴桶泡藥浴。
遲萻真想一把藥渣胡到他臉上。
這男人果然越來越難搞。
明明為他好,他還要各種挑刺,如果不是自己男人,還真想將他拍死。
如此連續泡了幾次後,男人終於忍不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有病?”
這話真熟悉,遲萻耳朵動了動,沒想到這男人不管有沒有記憶,對於某種事情的堅持依然不放棄。
她輕咳一聲,誠懇地道:“沒有,我沒覺得你有病。”
他冷笑一聲,一臉“看你胡扯”的表情。
“是我有病,我想折騰,行了吧?”遲萻沒好聲氣地說。
然後就見那男人一臉包容的神色,柔情蜜意地將她摟到懷裡,摸摸她的腦袋,親親她的臉,溫柔地說:“沒事,我不嫌棄你!反正我身體強壯著,能受得住你的折騰。”
遲萻:“真是謝謝你啊。”媽蛋,好想打人。
男人依然愛憐地摸摸親親她,讓她不要在意,就算她犯上想折騰他的病,他也會寬宏大量地原諒他。
是啊,他當然寬宏大量,因為她折騰完,就輪到他來折騰她了。
接下來的幾年時間,男人時常被遲萻押去泡藥浴,每次都一副包容的樣子,讓遲萻無力吐槽。
也因為他這副無限包容的樣子,讓天魔城的人都以為他們城主夫人性格怪異,十分愛折騰城主,幸好城主身強體壯,能受得住她折騰,城主果然是個好城主。
媽蛋,還是好想打人!
再一次泡藥浴出來,男人覺得神清氣爽,於是扛起勞心勞力為他忙碌的遲萻回房,丟到床上就壓過去。
遲萻:“”還是想打人。
胡天胡地地瞎鬧完,遲萻趴在他懷裡,盯著他的臉觀察。
男人原本閉目養神,感覺到她的視線,睜開眼睛,一隻手放在她光滑的背上輕輕撫摸,臉上露出曖昧的挑逗神色,“怎麼,還有力氣折騰?”
遲萻盯著他的眼睛,然後縮起腦袋窩到他懷裡不說話。
好像真沒什麼用。
難不成再找一個武帝將力量凝聚成血池給他泡?先不說這個世界的武帝個個愛惜生命,死後也要恩澤家族,哪裡會甘心將自己一生力量凝聚出來奉獻給個魔頭?特別是現在武天大陸的局勢有些變化,那些活著的武帝暗搓搓地防著他覺醒成天魔,哪可能會幫助他?不一劍捅來都算好的。
或許這個世界也和上個世界一樣,當達到一定程度後,就會受到限制。
所以上個世界,司昂隻能堪堪維持在一個不發瘋的邊緣,再多的藥物也無法治療。而現在可以確定他不會發瘋,可想要進一步治療是沒有辦法的,或許隻能到下一個世界。
明白這點後,遲萻終於不再折騰。
她不折騰了,某個男人反而渾身不對勁,一個勁兒地問她:“萻萻,你是不是病了?”
“沒病。”遲萻無語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