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萻噎住,忍不住道:“你不是鬼麼”鬼能那啥麼?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對她的質疑,看起來好像並沒有生氣,但手上的動作可不是那麼回事,瞬間變得很兇狠。
遲萻訕訕笑道:“那什麼,我以為鬼和人是不同的,而且我現在是生魂”
嗯,我知道,我會小心不傷害你的靈魂
最後的話他吮吻住她的嘴唇,消失在唇齒之間。
遲萻窩在男人懷裡,渾身直打哆嗦,身體裡還殘留著剛才的激情,一隻手將她眼角的湿潤揩去。
她累得不想動彈,但雙手仍是緊緊地摟著他的腰不放。
每到一個世界,能找到他,她覺得非常幸運。
“明天我醒來後,就會回到身體裡了,是麼?”
嗯。
“那我還能見到你麼?”
你想見我?他的血眸滑過幾分暗芒。
“當然,你是我老公嘛”遲姑娘嘴甜地說,鑑於這位是惡鬼,她打算順毛為上,能不惹怒他就不惹怒他,萬一他怒極後釋放惡鬼的血煞之氣,連自己的理智都搞沒了,她才要哭。
聽到她的話,他果然很高興,臉上露出微微的笑意,在她額頭烙下一吻,說道:如你所願。
遲萻於是高高興興地埋在他懷裡,正準備睡覺時,再次被那隻鬼翻身壓住。
儼然就是妥妥的鬼壓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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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天還沒亮,繼續。
敢情剛才是給她休息時間?這男人就算變成鬼,好像也沒什麼變化。
299|與鬼為妻
天光大亮遲萻悠悠地轉醒。
醒來時,第一個感覺是腰酸背痛,那股子滋味就像跑了一天的馬拉松簡直想去死一死。
遲萻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純粹疲勞的滋味自從她修煉混元心經以來就算每個世界初來乍到時是個普通人,很快也能引天地靈氣入體來進行煅體有靈氣修復身體很快就能生龍活虎。
而且除了累外,體內還有一股陰冷的氣息,讓她的身體又冷又沉十分難受。
遲萻下意識地運轉混元心經,引天地靈氣入體,直到那微弱的靈氣在身體運轉一周天方才感覺好一些。
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仿佛害怕吵醒她一下。
“九太太,您醒了麼?”外面的丫鬟小聲地道。
遲萻睜開眼睛開口道:“醒了。”
一開口,就聽到自己的聲音,喉嚨幹澀仿佛勞累了一個晚上讓她忍不住嘴角微抽難不成生魂離體去幽冥城成個親還會作用在身體裡?
想著,遲萻猛地扒開衣襟,當看到肌膚是若隱若現的痕跡,她猛地呆了下。
厲害了!
兩個丫鬟推門走進來,下意識地看一眼窗臺上兩根燃得差不多的龍鳳喜燭,還有更裡面一個神翕,雖然她們進來的角度看不到神翕裡的牌位,卻總覺得這間布滿喜慶的新房裡無處不在的陰氣,陰冷陰冷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們的錯覺,此時隻覺得腳底上一股陰氣蹿起,讓她們渾身都湧起一陣雞皮疙瘩。
兩個丫鬟不敢再多看,走到婚床前,也不敢伸手掀開那掩得嚴實的床幔,小心翼翼地道:“九太太,奴婢過來了,您要起身麼?”
床裡頭的遲萻回過神,將衣襟掩好,並且檢查了一下身上有沒有不妥的,以免被人誤會。
哪有新郎官不在,新娘子還和人滾床單的?那不是給新郎官戴綠帽子麼?
就算是和一隻鬼滾床單,估計男人也不會樂意的。
遲萻一個人從床上醒來,身上的嫁衣依然裹得嚴嚴實實,便明白昨日這新房沒有人進來過。
那麼新郎官呢?新郎官去哪裡了?難不成這樁婚事,其實從頭到尾沒有新郎官參與的,不然怎麼可能讓新娘子獨守新房?這種事情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接著遲萻不免又想到生魂離體時參加的那樁冥婚,因為這事,所以直到現在她醒來,依然沒有接收到原主的記憶,沒有原主的記憶,她也無法了解原主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而原主有什麼心願。
雖然情況有些糟糕,不過遲萻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很快便淡定下來。
至少,現在她已經知道司昂在哪裡,倒不用太擔心。
“九太太?”
外面的丫鬟又小心地試探一聲,遲萻終於懶洋洋地應一聲。
丫鬟得到她的應允,伸著有些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將床幔掀開,就見裡面坐著一個穿著紅色嫁衣的女人,她披頭散發,烏黑的頭發襯得她臉蛋蒼白得像個鬼,嚇得兩個丫鬟驚喘一聲,猛地後退。
遲萻皺眉,喝斥道:“你們做什麼?”
兩個丫鬟聽到這聲音,又仔細看她一眼,終於確認她還活著,心裡也松口氣。
隻是松口氣之餘,兩個丫鬟仍是戰戰兢兢的,伺候遲萻梳發時,幾次笨手笨腳地弄疼她,讓原本後腦勺的傷並沒有恢復的遲萻疼得直抽氣。
恰好這時,一陣陰風吹來,將那個弄疼遲萻的丫鬟掀出去。
丫鬟一屁股坐到地上,手裡還拿著一把象牙梳子,雙眼瞪得大大的,嚇得嘴唇直哆嗦。
遲萻轉頭看去,就見兩個丫鬟嚇得快要斷氣的模樣,不禁挑眉,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
就在她想要詢問時,突然門口出現一個面容嚴厲的中年婦人,她穿著銀紅色盤扣袄子,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插著一支赤金鑲蓮子米大小的珍珠的簪子,顯然是主子身邊極得用的下人。
這婦人是老太太身邊的徐嬤嬤,進來便用嚴厲的神色掃一眼兩個被嚇壞的丫鬟,目光這才轉向遲萻,臉上硬生生地扯出一個還算和氣的笑容,說道:“九太太昨晚可睡得好?老太太今兒一早就叨念著您,想叫您過去一起說說話呢。”
遲萻沒有記憶,也搞不清情況,便笑著應一聲,並未多說。
徐嬤嬤又朝兩個丫鬟喝斥一聲,在兩個丫鬟匆忙去伺候遲萻時,她便站在一旁,像是要等遲萻,實則一雙眼睛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屋子裡的一切。
遲萻透過梳妝臺上的黃銅菱鏡,恰好能看到徐嬤嬤的模樣,心中的疑惑也越來越多。
如果她昨天來到這個世界時的記憶沒有出錯,那麼在被迎進門時,有一個男人抱著她進門的,那男人的氣息和司昂一樣,所以當時她以為自己是嫁給司昂的。
可是後來被送入新房後,因腦袋上的傷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根本等不到新郎官就倒在床上睡著。
接著便是生魂離體,成為冥婚的新娘。
昨晚的一切她肯定不是夢,那麼這個世界裡,司昂應該並不是人,或者說他生前是人,現在已經死了,變成幽冥城中的一個惡鬼。
遲萻想到這裡,不禁有些難受,難受之餘,又忍不住懷疑起來。
等她打扮好,便跟著徐嬤嬤出門,兩個依然一臉驚懼模樣的丫鬟隨行。
遲萻便扭頭小聲地問道:“昨天迎我進門的那位少爺是”
被問的丫鬟是一個臉圓圓的姑娘,看起來十三四歲的樣子,聽到遲萻的話,神色有些驚訝,馬上小聲地說:“是軒少。”
另一個尖臉的小姑娘蒼白的臉上浮現幾絲紅暈,用羞澀地語氣說:“軒少這次是被老太太叫回來的,因為家裡要舉辦婚事,老太太讓他代替九爺迎親”
話還沒說完,突然前面的徐嬤嬤轉身看過來,嚴厲地道:“你們兩個小蹄子,說什麼呢?主子的事情哪由得你們說嘴?”
兩個小丫鬟嚇得臉色煞白,戰戰兢兢地看著她,不敢再吭聲。
徐嬤嬤喝斥完小丫鬟後,轉向遲萻,嚴厲地道:“九太太,您已經嫁到司家,以後您就是軒少的長輩,作長輩的要有長輩模樣,軒少是長房的嫡長子,以後可是要繼承司家的,將來他會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姑娘,咱們老太太對他的期望很大。”
遲萻聽得直皺眉,這話說得也太不客氣,嘴裡雖然恭敬地叫著“九太太”,神色和行為卻不是那麼回事,仿佛這個九太太隻是可以隨便喝責的下人,甚至還暗諷她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肖想那什麼軒少。
遲萻不是個喜歡吃虧的,她微微笑道:“嬤嬤的話我記住了,您這麼說,就不怕晚上被鬼找上門麼?”
這個世界既然有鬼遲萻昨晚還被鬼壓床大半個晚上,所以這話說得很理直氣壯。
哪知徐嬤嬤卻突然倒抽口氣,一雙眼睛瞪得極大,駭然地看著她,看得遲萻莫名其妙時,徐嬤嬤忽然轉身,用急促的語氣說:“老太太應該等久了,我們走吧。”
不說遲萻被徐嬤嬤的態度弄得莫名其妙,就連兩個丫鬟也糊裡糊塗的。
不過她們沒想到這個新上任的可憐九太太竟然有膽子頂撞徐嬤嬤,兩個小丫鬟對遲萻敬佩不已。
走在前面的徐嬤嬤步子越走越快,遲萻的身體還沒恢復,加上昨晚被鬼壓床,體內的陰氣過盛,早上又還來不及用靈氣驅除陰氣,使得她的身體疲憊得厲害,不得不叫一聲“徐嬤嬤”。
徐嬤嬤下意識地回頭,等看到遲萻臉上那抹不正常的嫵媚春色,心裡又倒抽口氣。
昨晚楓林院全院被封鎖,新房裡除了一個新娘子外,根本沒有其他人,更不用說根本不存在的新郎官要和新娘子洞房。
先前在房裡,因光線較暗,她沒來得仔細看,現在才看清楚這個九太太眉間已開,眉稍眼角俱是女人初承歡的嫵媚春情,顯然就是一個新婚的新嫁娘,縱使那蒼白的臉色也掩飾不住她的麗色。
想到這樁婚事舉辦的目的,徐嬤嬤哪裡不驚駭?
此時徐嬤嬤心頭亂糟糟的,也不敢像剛才那樣不客氣地喝斥,語辭間多了幾分小心:“九太太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