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殺人!
低調做人啊年輕人!
她隻想當一朵安靜學習畫畫的美女子啊啊啊!
圍上圍脖,她跑進走廊,掏出面紙想要捂住姚楠的嘴,偏偏對方長的傻高,他仰起頭想定了要喊,她蹦高高都捂不到他嘴。
“這個就是華婕,哈哈哈~”姚楠一邊躲她的手,一邊指著她介紹給來往同學,及從班級裡探頭出來看熱鬧的同學。
“……”華婕好想原地消失啊,“你再叫我就——我就——”
她發現自己完全拿這種皮孩子沒辦法啊。
走在姚楠身後淡笑著的沈墨終於動了,他抬頭在姚楠屁股上踹了一腳,低聲道:
“行了。”
姚楠立即閉嘴,一邊拍屁股上的灰,一邊傻樂。
華婕松一口氣,捂著圍脖轉身就往教室跑。
沈墨長手一撈就抓住了她圍脖一端,小姑娘被拽住,回頭仰望。
“我沒吃早飯,你那兒有什麼吃的?”他眉毛挑起來,眼神不善,像個要強搶民女的惡霸。
因為沈墨太大隻,即便吃了早飯,往往到了第三節 課時也會餓,所以華婕常常會帶一些小零食給他吃在,作為日常答謝他各種照顧的回禮。
今天她也有準備。
“我媽早上炸了麻花,蜂蜜、雞蛋和面,外酥裡嫩,特別香甜,我放在保溫飯盒裡帶了些,雖然不如剛炸出來那麼好吃,但應該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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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片、西紅柿和方腸也有,我還可以給你做‘華氏三明治’,你要吃什麼?”她拽住圍脖另一端使勁兒,想要將它完全抓回來。
沈墨就是不撒手,想了想道:
“我要吃麻花、三明治和奶茶。”
嗯……校霸選擇全都要。
“行。”她爽快答應,年輕人長身體,果然好能吃。
“……”姚楠在邊上聽的目瞪口呆,剛想開口說他也要吃,就被沈墨一個橫眉冷眼給瞪回去了。
哇!
護食的沈墨好兇啊。
回到班級,華婕忙前忙後給同桌籌備早飯。
她畫牆時他幫忙,他餓了她幫忙,他們真是互幫互助的好同學啊。
華婕覺得越走近沈墨,這家伙身上的高冷外皮就越披不住了。
她原本的暗戀追星想法逐漸被衝淡,最近開始覺得她壓根兒不像在彌補上一世‘沒好好暗戀過別人、好好待一個喜歡的男生好過的遺憾’。
她……完全是在對崽投喂!
這是在彌補上一世沒養過寵物犬的遺憾吧?
將準備的食物送到他面前,沈墨不客氣的接過,大快朵頤。
在他看來,華婕的投喂就是‘保護費’。
他這麼照顧她、保護她,她反饋他些美食啦飲料啦,都是理所應該。
將華婕準備的食物吃幹抹淨,他靠在椅子上拍拍肚子,悠哉的翹起二郎腿。
華婕湊過來伸手將他桌上的食物殘渣和飯盒收走,沈墨趁機拍了拍她後腦勺,似對待晚輩般發言:
“牆畫的不錯~”
華婕抬頭,正對上他心滿意足的俊臉。
這明明是吃飽喝足會有的表情,可搭配上他的話,又似是對她畫牆的發揮很滿意似的。
心裡忽然有了種奇異的感覺,她畫的好,沈墨也會覺得與有榮焉嗎?
為什麼呢?
因為她是他的好同桌嗎?
還是有別的什麼更微妙的心態……
……
……
一周時間,一中的校園牆便在勁松市中有了相當知名度。
二中的美術老師專門過來踩點品評,回校報告稱一中請了專門的廣告大師做校園牆,肯定花了大價錢。
文化宮的少兒美術班,周末出太陽時便組織來牆前做了群體寫生。
美術老師學著牆上的畫風,畫了一幅《兒童寫生圖》。
她用的顏色也是費勁千辛萬苦挑的極其貼近牆上所用顏色,可填色後卻發現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了,甚至還有點髒。
再重新填色,又顯得灰。
到這時,她才意識到牆上的畫,不光是形象有趣,用的顏色好看,更是在“色與色的搭配”“每個色塊的大小”“每個色塊的形狀”“整幅畫中每一種色的佔比”等等上,全做了精細的安排。
美術老師做了這麼多年,第一次意識到畫畫是一件超級腦力勞動。
也是第一次,她發現人們對色彩的運用能力,可以有這麼大差異。
她忽然覺得,自己不會畫了。
……
……
這個世界上,有人誇,就有人踩。
有人羨,就有人恨。
當所有人都在贊嘆校園牆真漂亮,華婕真厲害時。
有的人簡直要被氣瘋了。
卞穎從華婕開始畫牆起心氣兒就不順,她恨不得對方能直接從世界上消失,但事與願違,華婕不僅不消失,還總是高調的讓她無法忽視。
哪怕她悄悄散播華婕的謠言和壞話,什麼‘初中時狂追餘同霖不成,真是丟臉啊’啦,或者是‘華婕畫的校園牆根本不是自己設計的,是在書上抄來的,我在圖書館看過一模一樣的畫哦’,甚至還有‘聽說華婕已經不是處女了,好像初中就很會混社會哦~’這種惡毒的。
但誇耀華婕畫畫好的人總是更多。
班級裡買過華婕畫的同學,就算聽到這些後會驚一下‘華婕居然是這樣的人?’,但因為華婕風頭勝,所有人都誇她,其他人從眾心理作祟,面對華婕時也總是下意識變得熱情和親切。
卞穎隱約意識到在華婕風頭正盛時,想要將對方踩在腳下是很難的,可她胸中嫉恨之火太盛,仍是憤憤不平,耿耿於懷。
好在長時間的積累也不是沒有任何收獲,卞穎在班級裡找到了同樣煩華婕的人。
擁有共同的敵人,是人們成為親密朋友最快的方式。
這些女孩子們迅速開始了抱團取暖,她們堅信,校園牆的風頭總會平息,她們時刻不停的想辦法排擠華婕,與華婕做鬥爭,終將在未來取得勝利。
在校園牆繪成後第二周的周一早上,卞穎挖到了可以攻擊華婕的新八卦:
“聽說華婕根本不是主動幫學校畫牆,她是收了錢的!”
‘反華婕聯盟’裡的女生們立即積極響應:
“缺錢缺瘋了,聽說就為了200塊錢。”
“啊,我聽說就100。”
“我看她也挺窮的,那雙皮鞋好舊啊,皮子都掉了。”
“一看就不是真皮,人造革吧,那種很臭的,惡~”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別說鞋了,我見她就兩件毛衣一件外套天天穿。”
“寒酸,虧還有人願意跟她玩。不會被她的貧窮土氣傳染嗎?”
“你沒看她就跟廖珊珊一起玩嗎?廖珊珊家裡可有錢了,她就是為了佔廖珊珊便宜才跟她玩的。”
“好俗啊,瞧不起這種人~”
幾個人將華婕從衣著到人格吐槽了個遍,覺得已將華婕踩在泥裡狠狠碾過,私底下大獲全勝,很是快活。
帶著這種勝利的喜悅,卞穎眾手牽手肩並肩到操場做廣播體操。
接著,他們就看見了站在高一年級最前面的華婕。
幾人齊齊傻眼——
“????”
“????”
幾分鍾後,卞穎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她眼眶瞬間紅了起來,臉色卻白如牆紙。
憑什麼?
憑什麼?
而且……為什麼偏偏是華婕?
一時間恨意、怨憤在胸腔裡翻江倒海,卞穎氣的渾身發抖,幾欲昏厥。
……
……
廣播體操的音樂籠罩整個校園。
大操場上所有學生們站成一個大方陣,隻前方兩步處分隔著站的三個少女顯得尤為惹眼。
即便穿的很厚實保暖,仍看的出三名少女身姿都很窈窕。
站在最左邊的少女最瘦,短發柔順,隨著動作微晃,十分可愛,那是華婕。
她操作的很好,雖然不及她眼保健操作的好,但四肢舒展,動作到位,認真的跟著節奏走,如輕緩舞蹈般優雅漂亮。
或許不如高三舞蹈比賽得過獎的學姐跳操跳的輕盈,不仔細看卻也分辨不出差異來。
華婕第一天領操,所有人都在打量她。
如果眼神能點燃一個人,此刻的華婕應該已經燒成飛灰了。
不僅高一的男生女生們湊頭想看看這是誰,高二高三的也在好奇。
誰都知道領操的小姑娘一定很漂亮,那就像公司前臺一樣,是門面。
其他不提,身材臉蛋絕對不差。
很多人瞧出她不是高一公認的級花,好像也不是出名的那幾個又漂亮、又張揚、穿著也特別時髦的班花。
這小姑娘的棉服很樸素,小皮鞋也不是最流行款。
而且一中隻要求周一升旗時穿校服,周二到周五隨意穿,許多臭美的同學即便是周一也隻穿校服衣服,褲子還是穿自己的好看的,但高一領操這女同學就乖乖穿著校服褲子呢,肥肥大大的還不咋合身。
再配上她柔順的娃娃頭……這也太乖了吧。
不少高二高三的學長們瞧著認真跳槽的少女背影,已經開始幻想起來:乖,萌,想欺負。
當跳操結束,少女轉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往高二領操員方向看時,不少男生的心都躁動了起來。
少女不是一眼明豔的類型,但大眼睛如貓兒清靈,皮膚白皙臉蛋兒紅紅,再配上挺翹的小鼻子和圓嘟嘟的小嘴,就有點清純可愛的過分了。
同學們一窩蜂四散開時,已有男生在打聽高一領操員是哪班的,叫什麼,有沒有對象。
姚楠在廣播體操結束的第一時間低頭拍起籃球,轉手丟給大佬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