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紅嶺展館……
那可是在未來，許多國內頂級油畫家們，都要爭破頭，才能湊展的藝術界聖殿之一啊！
伊萬老先生，居然給她個機會，讓她搏一搏，如果成了，給她在紅嶺開展，而且不是湊展拼展……是個人畫展！！！！
“……”華婕快窒息了，人生怎麼可能會遇到這樣的大好事啊？
她……一定肝腦塗地，好好畫畫，嗚嗚嗚！
……
……
華婕雖然仍坐在茶室裡，心卻已經飛遠了。
她恨不得茶杯一丟，不喝了，走了，這就去畫畫了。
當然不可以。
還是得坐著，未來2年時間，哪就急在這一時半刻了。
接下來時間，沈佳儒開始跟伊萬以及趙丹英聊法國聊巴黎，聊世界油畫和有關藝術的大小事。
華婕依舊把持著‘沈老師乖徒兒’的身份，沉默的坐在邊上聽著，給長輩們泡茶倒茶，並偶爾走走神。
快到晚飯時間，伊萬和沈佳儒聊的已經快拜把子了，兩個人對藝術的審美和看法基本一致，而且天南海北，但凡關於畫畫的事，倆人都能聊，一通酣暢淋漓的對話後，他們終於得到滿足，開始討論晚飯吃啥的問題。
趙丹英館長表示，晚上孫霖孫老板訂了首席公館（原杜月笙故居）的本幫菜私人餐，晚上大家可以一起在那邊聚一聚。
伊萬和沈佳儒都表達了贊同，趙丹英又提及沈佳儒這次來上海一共可不止帶了華婕一個小徒弟，於是隊伍又擴充不少，臨時加入了方少珺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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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這就要起身去吃飯了，伊萬卻忽然抬手，做出了一個自己有重要的話要說的手勢。
所有人於是又都坐好，望著這位老先生，不知這麼一下午連人類起源都可以聊盡了，他還有什麼正事未說。
“是這樣的，華婕這兩幅畫，《思念》和《上海田子坊》，我想買下來。”伊萬清了清喉嚨，忽然開口。
沈佳儒和華婕愣住，伊萬忙補充道：
“我絕不會佔華婕的便宜，一定以華婕現在畫作的市場價來購買。”
華婕抬頭望了望《上海田子坊》和《思念》，這兩幅賣掉，那她距離攢齊畫展，真的是又遠了好多啊。
“而且，如果這兩幅畫在華婕舉辦畫展，或者參加凡爾賽雙年展的時候如果需要，我都願意無償將它們拿出來，供華婕填充參展。”伊萬再次補充，顯然他今天下午沒有真的完全專注於跟沈佳儒談天說地，他還深思熟慮過關於買下華婕畫作的事情。
這一回，趙丹英酸看出伊萬的誠意了，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伊萬又真的很喜歡很認真華婕的作品，對華婕還有相當的提攜之恩，恐怕沈佳儒和華婕就要答應下來。
於是，趕在沈佳儒轉頭與華婕湊頭小聲商討前，趙丹英便率先開了口：
“伊萬館長，是這樣的，華婕的這兩幅畫，不止您想買，我也早有購買的意願。”
華婕的《上海田子坊》可是最早掛在他的辦公室裡寄存！
想要買她這幅畫的事，明明是他先的！
“哦？”伊萬聽到這句話，挑了挑眉。
回想一下那幅在法國被伯納德收藏的油畫《和諧》，現在被炒作的價格，伊萬面帶微笑道：
“這樣，我出價20萬歐元，買華婕《思念》和《上海田子坊》兩幅畫。
“如果趙館長有購買意向，我們可以現場競價如何？”
“？”趙丹英轉頭望向這次反應尤為慢的翻譯。
翻譯女士已經被這個數字驚呆了，就算在經濟發達的法國，20萬歐元可也不是小數目，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賺到這麼多錢啊！
接類似這一趟的翻譯工作，她恐怕要再接上百次……
天啊！
一個16歲的，落後國家的小女孩，隻要畫兩幅畫，就能賺到這麼多錢。
法國許多畫家恐怕也很難做到啊!
終於，在趙丹英焦急的注視下，法國女人回過神來，繼續維持冷靜，將方才伊萬的話翻譯了出來。
然後，她成功看到趙丹英館長面上露出驚呆了的表情。
華婕瞳孔微微收縮，以現在的匯率算，那豈不是一幅畫百萬元人民幣？？？
連一直穩坐著的沈佳儒，也不禁挑了挑眉。
小徒弟居然才跟他學了一年不到，就單幅作品破百萬了？
伊萬笑吟吟等著趙丹英出更高的價格，卻隻在趙館長臉上看到了苦澀。
雖然趙丹英在國內來說算收入很高的，地位也不低。
可作為半公職人員，他的收益也絕對不如那些暴發戶商人們高。
畢竟國內經濟全面發展都才起步，讓他出個二三十萬是可以的啦，怎麼可能出的起100萬啊？
這畫要放在拍賣會上，肯定就是10萬起拍，一次叫價最低1萬之類的嘛。
怎麼能100萬起拍啊？
一口氣怄在胸口，好半晌吐不出來。
趙丹英忽然就急了，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道：
“不止是我，孫霖孫老板也是有購買意向的，之前也跟沈老師提過，我喊孫老板上來。”
這畫趙丹英雖然最想自己買，可他買不下來的情況下，由孫霖買，他想看的時候至少還看得到。
如果讓伊萬買走，那想看可就要出國了。
於是，趙丹英站起身走出茶屋，站在頂臺邊，朝著正在整理好的草坪上悠哉打高爾夫的孫霖喊道：
“孫總，您快上來一下！”
“……”沈佳儒。
“……”華婕。
呃……他們師徒倆，好像都不太插得上話呢？
第182章 雙重驚喜 《上海田子坊》《思念》，和……
“上來就開價20萬歐元？”孫霖站在茶桌邊, 驚的挑起雙眉。
伊萬老先生矜持的微笑，以自己的從容篤定，給孫霖施壓。
實際上, 《和諧》這幅畫在法國已經炒到了12萬歐元，據說最初將這幅畫帶到法國的一名攝影師已經後悔瘋了。
但這幅畫的價格能炒到如此高價，絕對跟現在它的擁有者伯納德息息相關。
這位真正的富豪收藏家，絕對是炒作價格上的推手, 沒有伯納德在中間斡旋, 《和諧》不會這麼快就達到如此高價程度。
他伊萬絕幹不出這種事——華婕的單幅畫作在法國已炒到12萬歐元的情況下，隻幾萬歐元買走這兩幅比《和諧》更優秀的水彩畫作。
都怪伯納德。
他隻好開口便以《和諧》的價格做參考了。
孫霖轉頭看了看《思念》和《上海田子坊》，他雖然也覺得這兩幅很好，非常有收藏價值，打從心裡喜歡。
可真沒想到兩幅畫的價格幾乎跟一座聯排小別墅等肩, 二百萬……
不過, 既然法國人敢於開這個口，那想必這兩幅畫在未來還會大幅度增值, 這種情況下, 下注不虧。
孫老板作為上海首富, 兩百萬買兩幅畫倒也不算什麼很出奇的事兒，沉思過後，他笑著道：
“我願意出22萬歐元買這兩幅畫，當然，付款的話, 我隻能按比例兌換人民幣, 我手裡可沒有這麼多歐元。”
趙丹英便充當起拍賣會主持人，在這小小茶室裡，開啟了一場屬於兩個人的廝殺。
伊萬副館長聽到孫霖的加價, 無奈的笑了笑，但也未露出不悅或者焦灼的表情。
他矜持的點點頭，想了想，舉手加到了23萬歐元。
將來，不管華婕能否在凡爾賽雙年展上展出震驚世界的作品，但她的水平，在國外開設畫展是完全做的到的。
到時候十八九歲的東方天才少女，凡爾賽雙年展，伯納德擁有的那幅《和諧》的原作者，沈佳儒的學生，甚至於她也可能是中國大陸第一個參加凡爾賽雙年展的藝術家……這多重元素交疊，但凡有點營銷意識的人，都能立即讓華婕的人氣翻滾著提升。
伊萬很喜歡華婕，在未來，他恐怕還會成為這個過程中的推手之一。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怎麼會允許，自己手中沒有一兩幅華婕的畫作呢？
於是，兩個喜歡華婕的畫，又都挺有錢的人，就這樣在大別墅的頂臺茶屋裡，你來我往的拼起價。
華婕和沈佳儒乖乖的看著，左邊望一眼，右邊望一眼，耳中聽著那個數字，up，up，不斷up。
華婕仿佛看到面前有錢在飛，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她抿著唇，深吸一口氣，即將擁有很多錢的愉悅，讓她面頰紅潤，雙眼燦亮。
目光轉向牆上的畫，她忽然想沈墨了。
那個小少年也不知道整天都在幹嘛呢，這幾天都好安靜哦，除了早上晚上的問好外，都沒有一直纏著她說想她，真是的……
跟她看過的小說中的小狼狗小奶狗什麼的也太不一樣了。
怎麼一點都不親人、不粘人呢？
如此想著，她悄悄走了個神兒，給沈墨發了個短信：【有人在搶我的畫。】
沈墨的短信幾乎秒回：
【上海的賊這麼猖狂的嗎？當街明搶？】
【而且……上海的賊藝術敏感度這麼高？還知道畫比錢包值錢？】
“……”華婕。
便在這時，耳邊忽然響起趙丹英的聲音：
“成交。”
華婕猛然回過神來，收好手機，抬頭朝伊萬先生和孫霖老板看去。
眼神殷切。
“我這是謙讓外國友人，可不是不夠喜歡華婕的畫啊。”孫霖哈哈笑著伸長手臂跟伊萬副館長握了握手。
伊萬雖然肉疼，但也紳士的站起身，與孫霖相握。
“26w歐元！恭喜你，華婕！恭喜你，伊萬先生。”趙丹英笑著站起身，儼然真是一位拍賣行主持人般，分別與華婕和伊萬握手。
雖然心裡嘆息，到底沒能將這兩幅畫留在國內。
但總算賣出高價，就當揚我國威了！
“接下來距離《印象派到抽象派…》畫展還有4天，明天我會去辦理提款轉賬手續。
“這兩幅畫暫時先存放在孫先生這裡，不知道可不可以？”
伊萬再次溜達到畫前，仰頭望向這兩幅畫。
真好啊，它們就要成為他的藏品了。
“當然沒問題。”孫霖爽快道，“我們這就去吃晚飯吧？車已經在樓下等候多時了。”
“好。”伊萬點了點頭，卻仍有些依依不舍。
華婕又何嘗舍得。
她站在伊萬身邊，望著自己這兩幅畫，微微嘆口氣。
她明白，畫隻有放出來，展出去，就總是會被別人買走。
也隻有通過這種方法，才能讓自己的作品走的更遠，乃至被分散保留，流傳恆久。
可，真情實感的潑灑創造，總歸會有分別的難過。
伊萬轉頭捕捉到她臉上的嘆息，笑著道：
“你放心，我會好好保管它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