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淺!可笑!
“臭不要臉!”
華婕忙伸手壓住爸爸的手臂,輕輕拍撫安慰道:
“你一旦火了,就很難統一口味、統一評價。
“有其他聲音也難免。
“而且咱中國人跑到人家國家開畫展,哗哗賺錢。
“還創造各種首創啥啥啥的,肯定有人覺得我們咔咔打本地藝術家的臉。
“他們生氣也正常,咱們豁達點啊爸爸!
“別生氣啊爸爸!”
她都還沒生氣,結果倒把親爹給氣著了。
哎呦她爹這個暴脾氣,如果不是看不懂法國字,在這邊不太方便,她爹估計會給雜志社寄刀片。
“是的,華先生別生氣別生氣,咱就把錢賺了,把口碑和名聲賺了,實在好處拿了就開心了。讓他批評兩句就批評兩句吧,不少塊兒肉啊。”裘遠安撫道。
剛才自己也正生氣呢,結果被華父一拍桌子,嚇的一哆嗦。
火氣都給嚇沒了。
哎呀,華婕爸爸的脾氣可太爆了。
“對對,老華稍安勿躁。”沈佳儒也忙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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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母跟華婕一左一右給華父順毛摸背,華父這才喝半杯檸檬水,平復了下怒意。
“胡說八道!哼!”華父放下水杯,氣的又長嘆一口氣。
錢衝本來也要罵人了,但他剛積蓄起的話,竟然完全被華父給比下去了。
最後砸吧砸吧嘴,啥也沒說出來。
沈墨撈過下一本雜志,繼續念道:
“……怎麼會有一種藝術品,能迎合到高、中、低多維度的用戶?
“這位中國藝術家做到了……”
華父的火氣終於得到了一點安撫,果然,隻有‘誇誇誇’才能治愈一切。
就在大家平復了情緒,再次沉浸在微風和贊揚中時,華婕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華婕,去看電視!”伊萬先生的聲音透過手機傳出,十分急切。
於是,一大桌人快速轉移陣地回到客廳,打開電視。
一款新聞節目,正在播報記者實地來到紅嶺藝術館,拍攝人來人往的參展者、購買周邊的長隊、將自己的禮物交給工作人員請對方轉交華婕的粉絲……
“請問你這是第幾次來參觀《火熱的少女時代》畫展?”記者截住一位參展的男性,問道。
穿著正式襯衫的白領男性微笑道:
“工作太累了,坐在辦公室裡呼吸都不通暢,壓力大的掉頭發,可是要出去玩需要請假,需要花錢。
“下班後我隻想回家躺著,完全不想長途跋涉……
“可來這裡逛展卻省事多了,隻要買一張票,在巴黎市中心就能看到令人放松的鄉野生活。
“我一走進去,就覺得清新,肩膀一松那種感覺。
“靜靜的走一走,看一看畫,沉進去,誰都能感受到那種大自然的美好,那種不一樣生活節奏的幸福快樂……
“去tm的快節奏!去tm的還房貸!”
“謝謝。”記者感謝並告別了這位受訪者,又截住另一位參觀者,微笑道:
“請問你為什麼來這裡看展呢?”
“我喜歡那種不同民族的異域文化,那種神秘的東方國度的東西。
“我在書中看到過對亞洲的描述,還有畫家華婕的國家。
“書中提到戰爭,提到貧窮,但是沒有描繪到這些更日常的畫面。
“畫展中的作品,有的畫的是上海,有的畫的是北京,有的畫的是北國風光,滿足了我的好奇心,一場展走下來,也有種旅遊般的快樂。
“我覺得精神愉悅。
“我喜歡畫家描繪自己的情感、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生經歷和感觸的方式,有的我覺得我能讀懂,有的我覺得好奇,這就像是畫家出題,我來作答,我覺得有意思……”
受訪者講話時表情很平靜,顯然他在這場畫展中,的確得到了他渴望的一些東西。
“謝謝。”記者又感謝並作別了這位受訪者,隨即轉身,讓鏡頭不僅將她錄下來,也將她身後的畫展內情況採集進鏡頭。
人們有序的、緩慢的在各種畫作間遊曳,遲緩而悠闲。
清了清嗓子,記者面對鏡頭微笑道:
“水彩畫明明是西方傳至東方。
“但最近大家太常談及東方中國畫家華婕的作品,華婕的水彩畫。
“聊的多了,竟漸漸稱她的畫為‘中國水彩’。
“這是大眾對她的畫,以及她通過作品傳遞出來的文化的認可……”
沈佳儒深深呼吸,眼神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
華婕的榮耀,也激勵了他。
真的好久沒有開畫展了,他也燃起了向往呢。
手痒,心也痒。
目光微轉間,沈佳儒又對上了方少珺、錢衝和陸雲飛的眼神。
少年人們眼巴巴望著他,眼神中充滿了向往和急切,仿佛在說:老師,我們也要開畫展!
忽然之間,每個人的情緒都被調動了起來。
他們為華婕而驕傲,深扎在他們身體裡的夢想,也激烈湧動了起來。
忽然,電視屏幕中一個身影從紅嶺藝術館中走出。
少女手中提著畫材,腋下夾著畫板,背脊挺的筆直,邁著大步走下臺階。
然後,忽然有人喊她的名字,少女雙眉挑起,目光有了焦距,整張臉都亮了起來。
雖然是有別於其他金發碧眼白皮膚的東方面孔,她面上卻有即便是白種人也能讀懂的美。
那種生機,那種朝氣,那雙眼睛中的光,那笑容裡的強大的感染力……
“……啊,工作人員說,方才這場畫展的創作者有從鏡頭前走過。是那個短發的東方女孩兒嗎?
“是她嗎?”
主持人轉頭尋找,鏡頭也跟著尋找。
於是,畫面一轉,又捕捉到一個歡快的如乳燕、如白鴿的背影。
然後,噗一聲,撲到一個高大的東方少年的懷抱。
“……”沈佳儒望著電視,面孔被電視中放出的光照的明暗莫測。
“……”華父身體僵硬,咬緊牙關絕不回頭去看閨女和沈墨。
“……”華母正襟危坐,一副專注看電視,平平常常模樣,不過……哪有人看電視坐的那麼直啊。
“……”錢衝。
“……”方少珺。
“……”陸雲飛。
“……”趙孝磊。
四人紛紛回頭,眼神不忿的瞪向沈墨和華婕。
你們在電視上榮耀,在電視上風光也就夠了。
怎麼能在法國人面前挑戰他們最擅長的事呢?
有《思念》和《上海田子坊》暗戳戳的碾壓法國人的浪漫還不夠嗎?
還不夠嗎?
還-不-夠-嗎???
第218章 千萬富翁 《火熱的少女時代》拍賣會,……
當法國越來越多人知道華婕時, 她在幹嘛?
她在全巴黎的寫生。
特殊的建築,不一樣的城市氛圍,迥異的文化符號, 還有跟03年的中國截然不同的市民的精神面貌……都成為華婕筆下的模特,繽紛,絢爛。
當華婕的作品洗滌著法國人的心靈時,她也在享受著屬於法國的異域風情。
陸雲飛大概也受到了她的激勵, 也開始筆耕不輟, 勤懇的畫起畫來。
他一畫起畫來,動輒就是一星期,坐在塞納河邊畫寫實風景,很快便曬的像塊黑炭。
與此同時,伊萬先生仍在兩邊奔波。
當周邊和個展門票賺的越來越多時, 伊萬先生開始有些擔心因為華婕的畫太親民, 真的會導致一些並不真的懂畫,隻是想要彰顯自己有文化的富豪, 會嫌棄她的畫不夠‘高’。
於是, 當他有空時, 更多的時間都會留在巴黎,在紅嶺藝術館中來回轉,一邊觀察這些不一樣的、更接地氣的看展人,一邊跟進‘表達了對華婕畫作購買意向’的人數情況。
車停在車庫,他帶著助理繞到正門, 看一眼周邊售賣區和畫展售票區的熱鬧情況, 便踏步走進畫展。
繞了一圈兒後,在《思念》畫作前,他終於見到了一位從衣著和手表上看的出是有錢人的青年。
“我要買這幅畫!我勢在必得。”青年一邊對身邊的朋友如此講, 一邊望著《思念》,眼神迷戀而向往。
“這幅畫別說是你,連我也想買了。”朋友也跟著贊嘆。
“聽說底價都是九萬,不知道最後成交價如何。估計5倍就是極限了吧?我覺得值得一試。”青年認真分析道。
伊萬抿了抿唇,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這幅畫不賣的。”
“???”青年不敢置信的望向伊萬,“不賣?”
“是的。”伊萬微笑道。
“那幹嘛要展出?”青年不敢置信。
“為了展示給更多人欣賞它,所以展出啊。”伊萬理所當然道。
“就隻是給我們看看?”
“可以這樣說。”
“為什麼?為什麼不賣?”青年仍舊不敢置信。
“因為它已經賣掉了。”伊萬歪頭露出了一個紳士的微笑。
“開展前就賣掉了?”青年有些懷疑的打量了一下伊萬先生,不悅問:
“你怎麼知道?”
“因為,這幅畫就是我買的。”伊萬說著挑了挑眉頭,“請再買其他的畫作吧。”
說罷,伊萬禮貌的向青年點點頭,便背著雙手,帶著助理,轉身走向畫展後方的辦公室區。
留下功與名。
“……”青年。
磨牙。